李雯露 尤宇昂

除各类自然灾害外，传染病是导致全球人类痛苦和死亡的几大非人为原因之一。一些疾病在人类身上留下印记，人类历史进程随之扭转。有些传染病，像腺鼠疫，暴发后的数个世纪人口锐减。还有些传染病，如脊髓灰质炎，一位名人被感染得以推动人们对此病的探索，并寻求治疗的良方。

10.腺鼠疫

腺鼠疫，又称“黑死病”，在14世纪由东到西席卷欧洲。这场流行病的罪魁祸首是鼠疫耶尔森菌，通过东方鼠蚤这个中介传给人类。携带染病跳蚤的老鼠或經由丝绸之路，或随船穿越地中海来到西方。腺鼠疫很早便证实人类商贸发展可能造成病原体的致命播散。腺鼠疫的命名来自于拉丁语bubo，指“脓疱”或“脓肿”。该病症状很可怕：患者发病初期只是发烧出汗，但继续发展就会在腹股沟部位长出蓝黑色疖子。若疖子不切开放脓，则越长越大，患者最终因毒素积聚而死。而切开疖子常常同样致命，并可能导致病原体在空气中传播。腺鼠疫死亡率高达70%，全欧洲死亡人数多达2亿，致欧洲人口减半。历史学家认为，黑死病的蔓延促使了封建经济制度的瓦解，也使教会遭受了无可补救的打击。很多神父在进行临终祷告或主持葬礼后被感染，还有很多因害怕感染而离开自己教区。时至今日，尽管抗生素的研发限制了黑死病在当代再次出现，但它仍是历史上最可怕的一种疾病。

9.天花

15世纪末到16世纪初，欧洲人第一次来到新大陆时，他们使用先进的军事技术迅速征服了南北美洲。但同时，他们也带来了天花，导致大量美洲原住民死亡。来自旧大陆的欧洲人很早以前便同驯养的动物共同生活，不仅亲密无问，饮食也基本同源，致使很多疾病得以传播。但那些幸存下来的欧洲人对一些致命病原体产生了惊人的免疫力。首批来到美洲的殖民者中就有这些人，他们早在1520年就将天花带到了美洲大陆。天花和流感、麻疹等其他来自旧大陆的疾病“联手”夺走了将近90%美洲原住民的生命，远超中世纪晚期战争造成的死亡人数。天花也是一种恶性致畸疾病，能使感染者全身出现明显的脓疱。匆匆几百年，通过研制疫苗，人类至今仅仅消灭了两种疾病，天花成为其中之一（另一种是牛瘟）。现在，只有在高度戒备的实验室存有天花病毒。

8.西班牙流感

1918年肆虐的流感由20世纪最致命的一大病原体引起，全世界有5亿人被感染。美国和欧洲暴发的疫情迅速扩散至全球。虽然这种致命的流感恣意侵袭了各地区的人民，但由于西班牙受其打击尤为严重，因此该疾病很快被称为“西班牙流感”。甚至连西班牙国王阿方索十三世也遭感染。一战期间，因为许多健康的年轻人染病，西班牙流感对一战战场产生了显著影响。当年的记录表明，因1918年流感死亡的美国人数超过在前线战死的人数。美国海军有40%的军人感染流感，与陆军感染的人数相差无几。流感产生的影响遍及经济和军事领域。很多人认为，流感暴发致使民兵被感染、医疗基础设施遭破坏，最终影响了一战的走向。流感疫苗最早研制于20世纪40年代。

7.脊髓灰质炎

如今，脊髓灰质炎已极其罕见。自乔纳斯·索尔克研发出脊髓灰质炎疫苗以来，工业化国家相对鲜有病例出现。疫苗发明之前，脊髓灰质炎很容易由感染者的粪便或打喷嚏时的飞沫传播。脊髓灰质炎通常无症状。然而症状出现时，患者会变得虚弱无力。这种疾病因其能致人瘫痪而臭名昭著，患者需要借助“铁肺”呼吸机度过余生。脊髓灰质炎导致的瘫痪是不可逆的。因脊髓灰质炎而瘫痪的最知名患者是美国前总统富兰克林·D.罗斯福。二战前和二战问的数年中，他在总统任期内努力从方方面面为该病消除污名。最终，这改变了每个民众——和整个国家——对致瘫疾病及所致残疾的态度。

6.梅毒

梅毒是一种性传播疾病，其发展分为四个阶段。一期梅毒表现为感染部位出现良性硬下疳。二期梅毒表现为皮疹广布和淋巴结肿大。之后，梅毒病菌进入潜伏期，并随后成为三期梅毒，引发神经肌肉退变、失明和痴呆。历史学家不确定梅毒是如何开始在欧洲人中传播的，但较为流行的假说认为，它是从新世界殖民地传进欧洲的。许多著名人物曾罹患梅毒，包括中世纪的数位教皇。1508年，基督徒不能再亲吻尤利乌斯二世的脚了，因为上面遍布梅毒脓疱。长久以来，梅毒也催生了一些并无效用的治疗方法，比如水银疗法，那往往会加重病痛。如今，梅毒仍然普遍存在，不过用青霉素通常能够治愈。

5.艾滋病

很少有疾病像人类免疫缺陷病毒（HIV）一样身负污名。这种病毒会引发获得性免疫缺陷综合征（AIDS）。科学家认为，20世纪初在非洲，灵长类动物将这种病毒传给了人类。然而，直到20世纪80年代初，纽约和加利福尼亚州的一些男同性恋者出现奇怪的肺炎和癌症病例时，这种疾病才引起人们的注意。因在发现之初与男同性恋群体有关，所以艾滋病早期也被称为“男同性恋相关免疫缺陷”（GRID）。由于人们不确定这种疾病如何传播，恐慌在欧洲和美国蔓延。艾滋病病毒与男同性恋群体的联系使“行动起来”这样的维权团体开始出现，这些组织在早期推动了性少数群体（LGBT，即同性恋、双性恋及变性者）的主张，在几十年后巩固了性少数群体的最终权利。

4.肺结核

肺结核（TB）是一种致命的呼吸道传染病，有两种形式：潜伏性肺结核和活动性肺结核。潜伏性肺结核没有传染性，且人体的免疫系统往往能抵抗这种病毒。事实上，世界上三分之一的人口有潜伏性肺结核。在免疫系统虚弱的情况下，活动性肺结核便会发作。肺结核的症状包括阵发性咳嗽、剧烈胸痛、盗汗和食欲不振。艾滋病感染人数增多与结核病病例的增加有关，因为虚弱的免疫系统几乎不可能抵御本来一直处于潜伏期的病菌。结核病在多个方面影响了科学的发展。19世纪，结核病常通过牛奶传播，这促进了问歇式巴氏杀菌法的发展，这是一种低温灭菌法，最初用于消灭乳制品中的结核病毒。

3.疟疾

疟疾是一种由疟原虫引起的蚊媒传染病，感染者的症状类似于流感。疟疾仍然是世界上最严重的一种致死病，曾于2016年导致超两亿人感染，至今致使近50万人死亡。疟疾之所以广为人知，是因为它可能是杀死亚历山大大帝的罪魁祸首。但你知道疟疾——和对它的免疫力——曾为残酷的跨大西洋奴隶贸易推波助澜吗？在前殖民时期的美洲，没有证据显示疟疾存在。后来疟疾的传人摧残了原住民，使得早期到来的欧洲人将目光投向非洲人，令他们在美国南部的种植园里劳作。如果非洲人在幼年时期患上疟疾并得以幸存，他们就能对其免疫。随着疟疾像野火一样在美国南部蔓延，原住民大量死亡，非洲人被迫卷入奴隶贸易。在医学领域，疟疾使得科学家对传播载体有了基本的了解，包括携带疾病的动物如何感染人类，以及如何阻断传播。

2.埃博拉

很少有疾病能像埃博拉那样引发恐慌。20世纪70年代末，人们才在非洲发现埃博拉病毒。埃博拉是埃博拉出血热（EHF）的简称，这种病毒能导致人类和其他灵长类动物大出血。病毒引发的症状可能在数天到数周逐步出现，包括喉咙痛、肌肉疼痛、呕吐、腹泻，以及最终的内外出血。与这种病毒的类型有关，埃博拉的死亡率很高，能致近半数感染者死亡。不过死亡率还可能高达90%。2014年3月，最致命的埃博拉疫情从西非蔓延，死亡人数是以往所有疫情死亡人数总和的5倍。美国和欧洲（包括英国、法国、德国和西班牙）都有确诊病例。直到2016年，病毒才完全得到控制。它的传播和余波极大地考验了世界卫生组织应对现代流行病的能力。

1.霍乱

在最坏的情况下，霍乱在三小时内就能从无症状发展至致命水平。霍乱是一种由细菌引起的腹泻病，往往通过卫生条件较差的供水或饮食系统传播。尽管霍乱发源于印度的恒河三角洲，但此后却开始在全球蔓延。南亚（1961年）、非洲（1971年）和美洲（1991年）都曾暴发过霍乱。每年都有多达400万霍乱病例，超10万人死亡。2010年7月28日，联合国决定明确认定获取清洁饮用水是一项人权，这项决定与水媒细菌的传播息息相关。

（译者单位：复旦大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