摘    要：在舞台剧表演时，通常是在同一个舞台上同时上演不同时间和空间内发生的不同事件，在这种艺术表现形式下传达出来的强大戏剧张力是其他艺术形式很难达到的。本文主要以《牡丹亭》为例，分析多维时空的架构在艺术创作中的运用。

关键词：多维时空;《牡丹亭》

《牡丹亭》是我国明代著名剧作家汤显祖的杰出作品之一，以小说《杜丽娘慕色还魂记》的情节为依据，叙述了女主角杜丽娘感春情而梦，因梦情而死，终又为情而复生的传奇故事。《牡丹亭》十分注重于人物与故事情节的展现，汤显祖用顺叙的手法讲述了一个有头有尾， 时间长达几年的故事。其中的“几年”指的其实是故事带给观众的感受时间，或者说文本叙述时间，以舞台剧的形式展现出来时就有了一个相对的舞台物理时间，即指演员在舞台上完整表演这个故事的时间。这是基于不同呈现形式对于时间的一个区分，单纯基于内容来讲，《牡丹亭》的多维时间运用主要体现“虚”和“实”的结合。

《牡丹亭》剧中时间的“虚”是作品本身的特性——话文小说的虚构性。这就意味着，整个剧中的情节和人物设定都是在一个虚拟的时间中，并非是真实发生的事件。在整个虚拟的时间范围内，时间又有“过去时间”和“现在进行时”之分。“现在进行时”即演员正在表演的内容时间，“过去时间”中就涉及到了“实”的部分。汤显祖将剧中人物与历史人物相结合，具体而言就是将剧中人物设置成了历史人物的子孙，相对于虚构的小说而言，历史人物是真实存在于现实时间中的，所涉及到的时间也是真实存在的时间。譬如，《牡丹亭》第 2 出《言怀》中主人公柳梦梅做自我介绍时所说“小生姓柳，名梦梅，表字春卿。 原系唐朝柳州司马柳宗元之后，留家岭南。父亲朝散之职，母亲县君之封。”为了与之對应，女主人公杜丽娘的背景也设置成了历史上显赫家族的后裔。在第 3 出《训女》中杜宝自我介绍：“ 自家南安太守杜宝，表字子充，乃唐朝杜子美之后。流落巴蜀，年过五旬。想廿岁登科，三年出守，清名惠政，播在人间。”另外杜丽娘的母亲甄氏也被设置成魏文帝甄皇后的后裔：“内有夫人甄氏，乃魏朝甄皇后嫡派。此家峨眉山，见世出贤德。”不仅主角如此，其他配角也运用了相同的手法。

汤显祖这种在时间上“虚”“实”结合的手法，一方面，可以避免受到现实时间的过多束缚，在情节上作出大胆的创作，保证戏剧本身的张力和吸引力;另一方面，又通过这些真实存在的历史人物和历史时间交代了故事发生的文化背景，给作品赋予了民族文化的厚重感，也便于观众对于剧中人物和情节的理解和投入。

舞台是剧本文本最好的表现空间，承载了文本所要表现的时间长度和空间想象。中国古典戏曲的代言体叙述表演的形式和现代话剧的以幕来作线性表现的时空意识的差异，决定了它们的叙事时空各具特色。《牡丹亭》中出现了人界、仙界、冥界，及人界与仙界、冥界的多维空间，空间的转换变化非常自由。但其实中国古代戏曲演出舞台非常简单，常常就是一桌一椅，或者一些简单的布景，一张布幔隔开前场后台。那这么多维度的空间是怎样在同一个舞台展示出不同的空间特征和风貌的呢？

首先，以曲词叙述表现空间，变换空间。即以演员的说唱词来暗示空间的转换。譬如，《牡丹亭》“游园”一场景中，杜丽娘唱道：“原来姹紫嫣红开遍，似这般都付断井颓垣。良辰美景奈何天，赏心乐事谁家院！”在演员表演的舞台上并未出现花园，观众可以结合演员的唱词及动作进行主动想象，来实现艺术沉浸，感受花园的景色以及人物此时的情绪。其次，通过人物的出场和退场，辅助以解说性的旁白来完成场景空间的转换。《惊梦》一场中，杜丽娘首先上场，而后随着场地的变化，春香的上下场，花郎的出现，再到杜丽娘回房后因一时感触，进入梦中，梦境中花神和柳梦梅的出现，更是成为这一出戏的出彩之处，舞台时空的转移在这里得到了最好的表现。再者，通过演员的形体动作表演实现戏曲空间的转换。这些动作表演甚至形成了程式化的特点，表现为角色并不下场，而是以程式化的动作表演表现舞台空间的变化。由此可见，中国古代戏曲的空间是虚拟的、主观表现的空间。不管是以角色的唱词念白表现戏剧空间，还是以演员程式化的动作表演表现戏剧空间，都没有实际存在的客观对应物。正是由于中国戏曲时空的叙述性、虚拟性、主观性，才会产生这样奇异的效果。

由此，又涉及到了空间上的“虚”“实”之分。在整个虚拟的大假设条件成立下，剧中梦境、仙界、冥界等都是“虚”中之“虚”的空间，不管是对于剧中的假定人物而言还是对于现实观众而言，都是完全虚拟的空间。这些虚拟空间的呈现很好的满足了观众好奇心的观影心理，也在一定程度上丰富了戏剧的内容。在整个虚拟大假设条件成立下的“实”空间，则是指相对于剧中人物真实存在的生活空间，即“人界”。这种在空间上的“虚”“实”结合很好的避免了空间扁平化带来的无趣感，可以给观众带来更多的新奇观剧体验。也是艺术创作中常见的多维度空间运用手段之一。

在作品《牡丹亭》中，为了加强观众欣赏戏剧时的投入感，提高戏剧的效果，达到作品内容与读者更贴近的目的，汤显祖把“虚”“实”在空间上和时间上很巧妙地结合起来，作为一种艺术手法来完善作品结构。虽然《牡丹亭》这部作品本身是虚构的，但是通过引用历史上实际存在的史实为舞台背景，内容固定于某一个历史时期，把登场人物和环境代人剧中，把剧作装扮成事实，使观众和读者引起更大的共鸣，并更加丰富了戏剧内容，这也正是多维时空架构在艺术创作中发挥积极作用的成功范例。

参考文献：

[1]赵晓寰，王倩.中国传统戏曲时空的表现与再现——以《牡丹亭》为例[J].贵州大学学报（艺术版），2017，31（01）：94-98.

[2]左勤. 穿越生死时空的至情——从《牡丹亭》的情节结构形式看汤显祖对于“永恒”的解读[A]. .国家教师科研专项基金科研成果（汉字文化卷）[C].：国家教师科研基金管理办公室，2015：2.

作者简介：黄彬（1997.3.17-），女，籍贯：湖南，职称：无，学历：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影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