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缙，肖锦龙，蔡红新，于雷，何鹏翔，张慧，曹芳琦

（上海市公安局金山分局刑事科学研究所，上海 201508）

随着社会的飞速发展以及国内对传统毒品打击力度加大，近来一些不法分子为了逃避打击，将一种名叫“卡痛”的液体作为毒品的替代品使用。“卡痛”原系一种由产自东南亚的卡痛树的叶子加工而成的物质。在泰国等地，一种毒品鸡尾酒系将从卡痛叶中提取的液体与可乐、糖浆等混合而成，通常作为鸦片的替代品[1]。卡痛叶的主要活性成分是帽柱木碱，该生物碱没有致幻活性，但经常使用会产生依赖、停止使用后出现戒断反应，是卡痛制品有成瘾性的主要活性成分[2-3]。在欧洲，一种名叫“Krypton”的卡痛制品中非法添加了O-去甲基曲马多，导致2010—2011年瑞典9人的死亡[4]。2016年，美国食品药品管理局（FDA）将卡痛叶列为管制药品。本研究采用GC/MS方法对实际案例的“卡痛”中主要活性成分进行定性分析，进一步了解“卡痛”中的活性成分，并在此基础上，建立检测“卡痛”中O-去甲基曲马多的GC/MS方法，为对卡痛制品的进一步列管提供参考。

1 材料和方法

1.1 仪器和试剂

气相色谱质谱仪： Trace ISQ 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Thermo Fisher 公司 )；Xcalibur 色谱工作站。

试剂： 1mg /ml的O-去甲基曲马多标准品甲醇液(Cerilliant公司) ; 0.02mg /ml的 SKF525A甲醇液; 乙酸乙酯(分析纯) ;甲醇（色谱纯）；2mol /L 氢氧化钠水溶液。

检材：案件中查获未使用的“卡痛”1瓶。

1.2 方法

色谱条件：Trace ISQ气相色谱质谱联用仪（Thermo Fisher公 司 ）； 色 谱 柱：CD-5MS（30m×0.25mm×0.25μm）；程序升温：初始温：100℃（2分钟），升温速率：20℃/min，终温：280℃（20分钟）；进样口温：260℃；载气：He；恒定流速；流速：1.5mL/min；分流比：20：1；溶剂延迟：3分钟；进样量：1μl。

质谱条件：接口温度：280℃；离子源温度：250℃；扫描时间：0.2秒；质量范围：40～550amu；数据采集模式：全扫描方式。

1.3 样品前处理

取待测液体“卡痛”中无色液体1ml，为避免目标物浓度过大导致色谱柱污染严重，将“卡痛”检材稀释1 000倍，取稀释后的检材1ml于15ml具塞离心管中，加内标普罗的芬（SKF525A）100μl，用氢氧化钠将pH调至12左右，10mL的乙酸乙酯加入离心管中，涡旋混合2分钟，4 000r/min离心10分钟，将上清液转至另一离心管中，60℃水浴下空气流吹干。残留物加入100μl甲醇，涡旋混匀后进样分析。

2 结果

2.1 气相色谱质谱法定性结果分析

液体检材“卡痛”1份,棕色玻璃瓶盛装，瓶身白色标签上字样为“Full Spectrum Tincture （48ml）”，瓶内有呈棕黑色液体约10mL。

在1.2仪器条件下，取检材进样分析，总离子流见图1，各成分保留时间及特征碎片离子峰等信息见表1。取O-去甲基曲马多标准品在1.2仪器条件下直接进样（质谱图见图2），经与Rt=9.29分钟出现未知成分色谱峰保留时间与特征离子峰比对，证实该成分系O-去甲基曲马多。

图1 检材的总离子流图

表1 检材各成分保留时间及特征碎片离子峰

图2 O-去甲基曲马多的质谱图

2.2 气相色谱质谱法定量结果分析

取空白水5份，分别加入不同质量浓度的O-去甲基曲马多，使溶液浓度分别为2、5、10、20、30μg/ml，加入SKF525A使其质量浓度为2μg/ml，按照样品处理方法处理。在所述分析条件下分析（n=5），O-去甲基曲马多质量浓度（X）和SKF525A峰面积比值（Y）呈线性关系，其线性范围、回归方程和r2见表2。

2.3 “卡痛”中O-去甲基曲马多的精密度和回收率试验

在空白水中添加一定量的O-去甲基曲马多标准溶液，配置成2、5、20μg/ml三个质量浓度的样品，每个质量浓度5份，测其精密度和回收率，结果见表3。

表2 “卡痛”中O-去甲基曲马多的线性范围和最低检出限

表3 “卡痛”中O-去甲基曲马多的精密度（n=5）和回收率实验（n=3）

2.4 典型案例

2018年12月，某分局刑侦支队缉毒队送检一吸毒嫌疑人随身携带液体检材“卡痛”1份。采用本文方法检测，“卡痛”中主要活性为O-去甲基曲马多、帽柱木碱、钩藤碱，其中O-去甲基曲马多浓度为24.5mg/ml。比较检材中各成分色谱峰面积，O-去甲基曲马多的色谱峰峰面积远大于帽柱木碱、钩藤碱色谱峰峰面积，其中帽柱木碱色谱峰面积大于钩藤碱。“卡痛”中各成分按浓度大小依次为O-去甲基曲马多、帽柱木碱、钩藤碱。

3 讨论

“卡痛”中活性成分帽柱木碱、钩藤碱均为生物碱，在碱性条件下提取效果较好，且O-去甲基曲马多也为碱性，故本实验选择在碱性条件下提取[5]。通过实验比较，pH＜12回收率较低，pH12左右回收率最高，故本实验将pH调至12。

卡痛叶中主要活性成分为帽柱木碱，但由于本实验室未能购买到该生物碱的标准品，故对“卡痛”制品中的帽柱木碱含量有待进一步检测。

本次查获的“卡痛”在国内尚属首次，其主要成分系O-去甲基曲马多，与在瑞典致人死亡案例中“Krypton”中主要成分类似。其中O-去甲基曲马多的浓度为24.5mg/ml，服用10ml“卡痛”的O-去甲基曲马多含量即为245mg。

因O-去甲基曲马多的毒性及成瘾性目前并无研究，故本文通过讨论曲马多的药理活性来间接讨论O-去甲基曲马多的毒性及成瘾性。曲马多是一种作用于中枢神经系统的镇痛药，很多人因为长期服用曲马多而上瘾。2013年，我国将曲马多列管，O-去甲基曲马多是曲马多在人体中的代谢产物，具有更强的药理活性[6]。药用曲马多每片含量为50mg左右，服用本案检材“卡痛”10ml即相当于服用5片药用曲马多片。由于此类物质大多以纯天然植物为噱头，并未标注其中含有曲马多类物质，具有极大的隐蔽性及危害性。

据案例中嫌疑人交代，系其在国内著名电商平台上购买并使用。除此次查获的“卡痛”外，市面上还有公开售卖卡痛叶的网站。从法律上来讲，O-去甲基曲马多和帽柱木碱在我国还没有列管，不属于毒品。建议相关部门应加紧对O-去甲基曲马多和帽柱木碱进行风险评估，以便开展后续的列管工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