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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寺钟宗教意蕴生成与文人感知

2020-03-22

关键词:音声钟声寺院

高 畅

(阜阳师范大学文学院,安徽阜阳236037)

唐代高僧释道宣谈及早期印度寺院创制时,云:“仪像标奇,动凡心之所见。致使闻便倾搢,识归信之言踪;睹即解形,晓津途之有奇”[1]890,认为寺院仪像应具备佛教象征之义,使人闻而识归信,睹而晓津途,“仪像”不仅指寺院壁画、佛像等视觉图像,还应包括钟、鼓等发声器物。寺院图像与音声皆隐喻着深刻的宗教意蕴,听觉音声之佛教精神的渗透远比视觉图像复杂,然目前学界多关注寺院图像之宗教意义的研究,寺院音声研究则较为寂寥。寺院音声中最重要的是钟声,本文即以寺钟为例,探索寺钟宗教意蕴生成与文人感知。

一、寺钟之用:权力占有与闻声悟道

任何宗教为扩大自身发展,都竭力与世俗社会争夺权力,这种权力之争也体现在空间听觉层面。为占有寺院听觉空间,佛教一方面是通过建构强有力的听觉效果来实现空间占有,另一方面则致力于寺院钟声宗教意义的构建,使人闻声悟道,归心向佛。

罗兰·巴特和夏弗都对空间音声与权力发表过精彩的见解,罗兰·巴特认为“对于空间的占有也是带声响的……如果听力效果侵占了整个声响空间(即如果周围声响非常之大)的话,那么对于这个空间的选择即智力活动就不再是可能的,听也就被损害了。”[2]他揭示了音声与空间占有的关系,强大的听力效果能够主导人的智力活动,进而实现空间的占有。夏弗曾提出声音帝国主义(sound imperialism)的概念,“当声音的力量强大到足以覆盖住一个大的平面,我们也可称其为帝国主义。举例来说,与一个手中空空如也的人相比,一个手握高音喇叭的人更像是帝国主义,因为他主宰了更大的听觉空间。手中拿把锹的人什么也不是,拿着风钻的人却是帝国主义,因为他拥有一种力量,可以打断和主宰临近空间内的其他声音活动。”[3]夏弗从声音强度来说明声音与权力之间的关系,声音强度的大小决定了力量的强弱。在寺院空间中,音声力量的构建主要在于发声器物的选择,“求物声宏达而及远者,莫逾于钟”[4],“八音之列数者,金为长;金声之动物者,钟为大。……故帝庭用之以和乐,梵宇作之而助道。”[5]因此,佛教多借助于声震天地、传响千里的寺钟来实现空间的音声权力占有。陈陶《题居上人法华新院》:“钟呗成僧国,湖山称法家”[6],正说明了佛教通过寺院钟声,创造了一个巨大的听觉空间,占据并获得了空间权力。

寺院钟声意义构建与佛教闻声悟道之法亦有密切关系。《楞严经》就以耳根圆通为第一,其卷六详细记录了观世音闻声悟道的体验,云:“初于闻中,入流亡所,所入既寂,动静二相,了然不生。如是渐增,闻所闻尽,尽闻不住,觉所觉空,空觉极圆,空所空灭,生灭既灭,寂灭现前。忽然超越世、出世间,十方圆明,获二殊胜。”[7]观世音菩萨由闻音声而入法性之流,继而“亡所”,音声消逝,至寂灭境,清净之极,动静不生,了然无念,最终耳根觉醒,心翳根除,成上正觉。音声在通向觉醒人心、引人悟道上发挥着重要作用,寺院置钟亦有利用音声助道之意。宗泽《义乌满心寺钟记》云:“如来以大悲心,欲令众生于十二时中,因耳所闻,生利益见,不为欲所沉迷,不为邪所障蔽,断除恶念,滋种善根。于是建置洪钟,以时撞击,俾有识无识,虚怀听受,随所闻声,因缘入道。”[8]佛教建置洪钟,乃是从声闻而入,启悟众生,发明心耀,觉心悟道,有着强烈的宗教意图。释契嵩《泐潭双阁铭并叙》云:“夫入道莫先乎见闻,今其阁之以像者,正人之所见也;阁之以钟者,发人知所闻也。欲其即见而明妙,即闻而顿觉,乃不在语言,不资文字,而挺然独得,与吾教外所传之宗合。”[9]370并作铭曰:“惟阁铿钟,惟阁俨像。像正尔见,钟发尔听。惟视惟听,乃正尔性。勿谓道远,在尔一瞬。勿谓圣远,在尔斯振。惟阁惟树,吾有所寓。……慎尔视听,勿谓徒为。”[9]370--371先陈说视听的重要作用,继而阐述寺院建置像、钟之目的,寓意深远,佛像为正人之所见,寺钟乃发人之所闻,期众生见之、闻之,而生明妙、顿觉之心,最终由见闻而入道,证悟本体,明心见性。寺钟与佛像一样,皆具有佛教助道之用。

二、寺钟神话:宗教意蕴生成之源

佛教认为诸具闻性,从声音度,即以声音作佛事,赋予能够发声的佛教法器,如钟、鼓等,以特殊的含义,并附加深厚的佛教文化内涵,以期闻者能因声悟道。印度佛教在华夏的传播,因循着“西方先其音形之本,东国后见闻之益”[10]的路线,寺院发声器物意义的生成也不例外,其宗教意义早在佛教传入中国前就已经形成,然历史久远,文献亡佚,源头难测,一些经书记录了与之有关的只言片语,亦可窥见一斑。

释道宣《中天竺舍卫国祇洹寺图经》详细记录了早期印度寺院器物的功能及与神话传说,文中记载最多的发声器物寺“钟”(18次),对我们考察寺钟之宗教意蕴生成有重大影响。根据经文,除了最基础的集众功能外,寺钟还有说法、感化、息苦、开悟、感应、震慑外道等超现实的神力,事例较多,此仅举几例:

马星比丘令喜见魔子击钟,声闻大千界,魔王闻之,即领八百亿魔天子,下又有百亿魔王,亦同时至,擎宝献佛。地狱者,皆即离苦。[1]884

先止此院有四铜钟。……声闻一阎浮提。四时分音,春如天琴声,中说声闻四谛法;夏如天笙声,中说菩萨六度及菩萨四谛法;秋冬二时如天雷声,中说诸佛初成道法……诸居士等闻钟声者,即解如来所说法要。春得三果,夏得地前四十心,秋冬证得二地。[1]885

有一铜钟……若诸异学外道系论,则使神通无学击之,声振三千世界。诸论议者,将欲拒抗,声闻讷钝,无敢发言。[1]892

病僧气将大渐……钟即自鸣,音中亦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生灭灭已,寂灭为乐。病僧闻音,苦恼即除,得清凉乐,如入三禅,垂生净土。若大德人,四颇梨钟腹,放大光明,光中所说菩萨六度。病人见光,生诸佛国,而是钟光随亡神往所生之处,夺日月光弊诸天光。[1]893-894

在印度佛教文化中,寺钟在传声的同时,能够“说声闻四谛法”“说诸佛初成道法”等,四时分音,分说不同的佛法。说法之时,或是为了吸引受众,钟声变为琴声、天笙声等,魔王闻钟则被感化,息地狱苦。异学外道在钟声的震慑下,无敢发言。寺钟还能感应出僧徒的生存状态及个人品质,根据情形、德行而分说佛法,病僧将逝,“说诸行无常是生灭法”,若大德人,则钟腹放大光明,并“说菩萨六度”。

释道世《法苑珠林》收录了其他经书中有关寺钟的记载,如《付法藏经》,此经亡佚,释道世引此经,云:

时有国王,名罽膩吒。贪虐无道,数出征伐,劳役人民,不知厌足。欲王四海,戍备边境,亲戚分离。若斯之苦,何时宁息。宜可同心,共摒除之。然后我等,乃当快乐。因王病虐,以被镇之,人坐其上,须臾气绝。由听马鸣比丘说法缘故,生大海中,作千头鱼。剑轮回注,斩截其首。续复寻生,次第更斩。如是展转,乃至无量。须臾之间,头满大海。时有罗汉为僧维那。王即白言:今此剑轮,闻揵椎音即便停止。于其中间苦痛小息,唯愿大德垂哀矜愍,若鸣揵椎,延令长久。罗汉愍念,为长打之。过七日已,受苦便毕。而此寺上因彼王故,次第相传,长打揵椎。至于今日,犹故如本。[11]2253-2254

经文讲述的是国王罽膩吒因暴虐无道而被杀害,因听马鸣比丘说法而转生为千头鱼,受剑轮斩首,轮回不已。剑轮闻揵椎音则轮回止,音长久则苦痛小息。罗汉心悯之而长打揵椎,七日后,苦毕。经文中的“揵椎”,即是钟的一种,这则神话故事体现了早期佛教对寺钟意义的构建,因其故事完整,具有较强的叙事性,在后代不断得到演绎,首先是释道宣《续高僧传》卷二十九记载释智兴鸣钟,地狱受苦者闻钟解脱的故事;至宋代,又进一步演变为法云《翻译名义集》中南唐烈祖李昪闻钟息苦的故事。

佛教借助佛经,并与万物有灵之信仰相结合,来编织与寺钟有关的神话故事,使寺钟具有了深厚的文化内涵,超越了最基本的集众、传声之用,获得了超现实的说法、息苦、感应等神秘力量,具备了新的喻义。其他佛教典籍也进一步通过经偈来认可寺钟意义,《法苑珠林》记载别经偈云:“洪钟震响觉群生,声遍十方无量土,含识群生普闻知,拔除众生长夜苦。六识常昏终夜苦,无明被覆久迷情,昼夜闻钟开觉寤,怡神净刹得神通。”[11]2255《增一阿含经》有偈云:“降伏魔力怨,除结尽无余。露地击揵椎,比丘闻当集。诸欲闻法人,度流生死海。闻此妙响音,尽当运集此。”[12]这些经偈都肯定了寺钟具有沟通含灵的功效,赋予寺钟以神圣性,使之获得了佛教的神秘力量与生命力。通过佛教典籍的沉淀与传播,寺钟成为佛教信仰的载体、精神的象征。当钟声响起,“聆其音者,贪马矣迁善,聋盲知方,识浪安流,地狱清凉,吒王解刑,刀轮摧藏。严乎心者,闻声以知受,观受以悟法。若露清耳根,镜照身业。”[13]人们感受到的是超凡的神力,寺钟的神圣特质,令人敬畏又神往。

三、寺钟仪式:权威认可与文化窗口

佛教利用神话故事来创造寺钟意蕴,佛教典籍通过经偈进一步肯定寺钟宗教意义,是对寺钟内在文化意义的构建。这种依赖于文本的传播方式,其受众主要是僧人和上层知识分子,范围较小,传播有限。唐初高僧释道宣开始积极主动地将负载佛教文化的寺钟与敬畏神灵的仪式紧密结合,通过仪式来强化寺钟意蕴。释道宣《四分律删繁补阙行事钞》云:“然初欲鸣时,当依经论建心标,为必有感征。应至钟所,礼三宝讫,具仪立念:我鸣此钟者,为召十方僧众,有得闻者,并皆云集,共同和利,又诸有恶趣,受苦众生,令得停息”[14],倡导依据佛经来规范敲钟仪式,至钟所,礼三宝,并念敲钟之愿。百丈怀海创制禅林清规时,制定了敲钟者、闻钟者的行仪规范,其书已佚,元代大智寿圣禅寺住持德辉编修的《敕修百丈清规》主要依百丈怀海的《古清规》而定,大体上保留了《古清规》的风貌。其中“法器章第九”首先论述“钟”,“大钟”条云:“丛林号令资始也。晓击则破长夜,警睡眠;暮鸣则觉昏衢,疏冥昧。引杵宜缓,扬声欲长……鸣钟行者,想念偈云:愿此钟声超法界,铁围幽暗悉皆闻,闻尘清净证圆通,一切众生成正觉”[15]1155,规范了敲钟者之行为,要求其引杵宜缓,扬声欲长,并念偈文。“日用轨范”条云:“昏钟鸣,即合掌默念,偈云:‘闻钟声烦恼轻,智慧长菩提生。离地狱出火坑,愿成佛度众生’”[15]1146,要求僧人闻钟则合掌,并默念偈文。这表明寺钟息苦、开悟等宗教意义得到了禅律两派的认可,敲钟、闻钟仪式成为僧尼行仪轨范的一部分,开始产生广泛的影响。

佛教创造与寺钟有关的神话故事,通过典籍使其历代流传,是寺钟具有宗教神圣意蕴的重要依据,属于内在文本的构建。高僧自觉地根据佛教典籍的旨意,来规范敲钟者、闻钟者的行为,使其上升到仪式的层面,是将神话叙事行动化,通过外在形式来表达精神理念,肯定寺钟的神圣性。寺钟之神话的表述与仪式的实践相辅相成,互相疏证。同时,由于仪式是群体性认可的规范,其程序公正、社会公认的特质,说明仪式是一种话语性实践,对于特定群体而言,仪式具有强制性与权威性。敲钟、闻钟仪式,正是对佛经中寺钟神话故事的肯定,也是对寺钟宗教意蕴的强制认可与权威公认。

相比于佛经中的神话故事,寺钟仪式发挥着更大的功效,这不仅是一种有形的行为规范,同时也是一种特殊的知识形态,隐含着无形的价值、信仰理念。

格尔兹曾提出“仪式的窗户”论(windowofritual),“作为文化原动力的‘窗户’,人们通过仪式可以认识和创造世界”[16],仪式作为文化展示的窗口,是一种微缩的文化景观。标准的、重复的、公开的寺钟仪式,宣说的是对宗教神秘力量的信仰,敲钟、闻钟仪式的每一次实践行为,都是对寺钟宗教意蕴的强化,通过仪式实践活动,不断维系、重申着寺钟宗教神圣性的价值理念。

四、文人游寺之闻钟感知

中国古代文人游寺之闻钟感知,受诸多因素的影响。首先是与古钟之传统文化内涵有关。在传统文化中,钟不仅是一种器物,还承载着“道志”及“沟通神灵”的功能。《荀子·乐论》云:“君子以钟鼓道志,以琴瑟乐心,动以干戚,饰以羽旄,从以磐管。”[17]说明钟蕴含着君子之道。《周礼·春官·大司乐》云:“乃奏黄钟,歌大吕,舞《云门》,以祀天神。乃奏大蔟,歌应钟,舞《咸池》,以祭地示。”[18]黄钟祭天神,应钟祭地祇,表明钟与古代祭祀密切相关,有沟通神灵之用。其次,古人的闻钟心理也发挥重要作用,唐代李程对儒家闻钟的心理活动,进行了深入的理论阐述,其《鼓钟于宫赋》云:“征鼓钟於前闻,诚修身之善喻……此夫旷理,必彰善恶之由”[19]74,“钟之为喻,警夫行道之人”[19]74,钟声隐含着儒家道德精神,具有道德教化之用,“闻之者足可以自诫,听之者于焉而发聪。若然则处暗室者,可以慎独,在多言者曷若守中……必将察理乱之变,明是非之主”[19]74,因此“君子之听钟,非其铿锵而已”[19]74。儒家闻钟文化带有个人道德的反思及社会政治的体察,钟声的政教之用,远超其艺术娱乐之功能,这种闻钟的思维方式也渗透到古人寺院闻钟的体验。

自汉明后,佛教流诸中夏,日崇月衍,其法益炽,佛教典籍的传播,寺钟仪式的展演,促使寺院钟声之宗教意蕴渐入文人内心,闻钟而省悟的心理倾向使他们闻钟而究其深层意蕴,反省自身。诸多文人佛寺铭文中书写对寺院钟声意义的认知。如沈括《随州法云禅院佛阁钟铭》云:“抑知夫钟之所寓夫道者乎?”[20]385点出钟声寓道的特性,进而申说寺钟之深层宗教内涵,“夫钟者,……其声有疏有数,则心术寓焉。其为法,初日速声四十九发,以四十九功德拯三畏业。次非速日四十声,以百四十不共法为出世间因。后经八万四千声,普收八万四千尘劳,极未来际”[20]385,分别解释了不同时段钟声的宗教寓意,又云“圣人以其不可思议神智力缘,建立法明,振提冥谬,无穷方便,遇事指途,因此声根,乃揭二炬”[20]385,阐说佛教借助钟声来敷演法音,发耳闻之深省,引导众生,寻声而悟。

历代文人游览寺院之诗,亦多书写闻钟的体验,阐述寺钟的宗教意蕴。如裴休《延庆化城寺》:“鸣钟尚息刀轮苦,下击三涂地狱音”[21],化用《付法藏经》中钟声息苦的故事。韦应物《慈恩伽蓝清会》:“鸣钟悟音闻,宿昔心已往”[22],闻钟悟理,而生道心。一些文人诗作进一步阐述钟声破除妄想、敷演佛法、引发正念的宗教功用,如张伯玉《桐庐寺晓钟》:“扁舟下桐圃,霜月满寒潭。疏钟一声起,清与天地参。春容逗万壑,窈窕出层岚。羁魂不成寐,洗耳涤尘贪。”[23]其夜宿寺院,晨钟响起,音震天地,直击心灵,而明寺钟警醒之意,涤除贪念妄想。饶节《次韵刘无言游法云寺》云:“撞钟鸣木鲤,破我颠倒想。百年能几许,万事苦鞅掌。丧身声利场,齿角伐犀象。……乃知雨花地,可以透迷网。”[24]诗人寺院闻钟鸣木鲤之音,即刻醒悟,走出迷网,明了身缠万事、追逐声名,皆是颠倒妄想,而非正念。周行己《宿大足寺》云:“万事浮生外,心花发暮钟”[25],“心花”乃正念正觉之意,这些诗作都说明寺钟具有引导正念、发明心耀的作用,文人能够深刻感知到寺院钟声的宗教意蕴。

钟声以其音响之大,传播之远,具有报时、集众、震慑的功能。佛教为实现对寺院听觉空间宗教意义的占有,依靠佛经记载神话故事、偈赞等,进一步创造寺钟的佛教文化内涵,赋予其说法、息苦、开悟、感应等超能力,使寺钟获得了宗教神圣性,完成了内在文本的构建。为扩大寺钟影响力,佛教又将寺钟与令人敬畏的仪式相结合,通过创建规范的敲钟、闻钟的仪式,来展开具体的实践活动,使寺钟获得了外在形式的创建。仪式之社会公认与文化展示的功能,又不断加深寺钟的宗教神圣性,最终促进了寺钟宗教意蕴的生成,并被文人所认可,产生了深刻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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