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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报学体系架构初探

2020-03-09张庆芝李广建

图书情报研究 2020年1期
关键词:情报学情报学科

张庆芝 李广建

(北京大学信息管理系 北京 100871)

1 引言

近年来,情报学到底是一门什么样的学科,成为情报学界的重要讨论问题[1]。并且随着军事情报学、安全情报学、经济情报学、科技情报学、医学情报学、农业情报学的发展,引发了学界和业界对情报和情报学越来越多的争论[2]。产生这种争论的一个重要原因是,情报工作与领域知识高度融合,争论的各方难免受到相应领域的概念体系、思维方式、研究视角的影响,从而很难达成统一[3]。本文试图从情报学学科和情报实践两个方面梳理我国情报学的发展,进而在此基础上提出情报学的学科体系架构,以期为我国情报学的未来发展提供参考。

2 学科中的情报学

从学科术语角度来说,学科中的情报学,主要是指在国家教育部学科专业目录及名称代码表中“1205图书情报与档案管理”下的“120502情报学”,隶属于管理学门类。此情报学的成立,是为了响应1956年3月周恩来总理组织编制的《1956-1967 年内科学技术发展远景规划纲要》,首先是在1958年成立情报大学,在培养一届学生后并入中国科技大学[4],与此同时还成立了直属于科技部的中国科学院科技情报研究所(后更名为中国科学技术信息研究所,简称中信所),中信所于1978年开始招收情报学专业硕士研究生,武汉大学于同年开始招收本科专业学生,很快,情报学专业在我国高校蓬勃发展起来,发展至今,全国共计58所高校在120502情报学专业招收学术型硕士[5]。

与此同时,学科设置中包含“情报学”的学科还有“军事情报学”、“公安情报学”等。军事情报学(110505)是隶属于军事学门类下的军队指挥学,直至20世纪90年代初,军事学学位与研究生教育学科将军事情报学作为军事学的二级学科,才使“军事情报学”的学科地位得到确认。成立较晚的军事情报学更符合具备中国特色的“情报”的含义,更应该称为“情报学”,但是在军事情报学成立时,学科中的“情报学”早已被管理学学科所使用,因此军事学下的情报学被命名为“军事情报学”。军事情报学起步较晚,因军事学的学科特色,发展至今,火箭军指挥学院学校招收军事情报学专业学术型硕士,中国人民解放军国际关系学院在合并之前招收军事情报学研究生,在合并到国防科技大学后,招收军队指挥学下军事情报研究方向的硕士生[6]。相应地,公安情报学也是在情报学之后建立,中国人民公安大学于2005年在国内首次设立公安情报专业,隶属于0306公安学门类。

在中华人民共和国关于学科分类的国家推荐标准《中华人民共和国学科分类与代码国家标准》(GB/T 13745-2009)(简称《学科分类与代码》)中,在人文与社会科学类下设置一级学科“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代码870),其中“情报学”是二级学科(87030)。在军事方面含有同属于人文与社会科学类的一级学科“军事学(830)”下的“军队指挥学”(83040),并在“军队指挥学”下设置三级学科“军事情报学”(8304040)。至此,《学科分类与代码》再无其他与情报相关学科。

综上所述,在国家教育部学科中的“情报学”有其特定的含义,就是指管理学下的情报学,与军事学下的“军事情报学”与公安学下的“公安情报学”等同属于二级学科。在国标《学科分类与代码》中,“情报学”是“图书馆、情报与文献学”的下位学科,是二级学科;“军事情报”学是三级学科。由上可得,由于管理学下的情报学成立较早,并且“占用”了“情报学”这一语词,因此与中国特色“情报”较为贴合的“军事情报学”与“公安情报学”等只使用了描述更为详细的专业名称。尽管管理学使用了较为宏观的“情报学”作为专业名称,但随着军事情报学与公安情报学的建立,管理学下的情报学虽然名为情报学,但本质仍然是“科技情报学”,因此,众多学者认为情报学产生了“乱象”[7],情报学定位需要重新定义,并对情报学的未来发展方向展开了众多讨论。

3 实践中的情报学

相对于学科中的情报学产生的众多质疑,实践中的情报学则因其研究对象明确而产生较少的争议。随着学科专门化程度的加深及科研项目的多学科属性,当前的科学研究更加注重协同研究,多学科之间的协同发展使学科之间的界限变得越来越模糊,同时,情报学的边界也在逐渐扩大,情报学的使命也随之悄然发生转变[8]。因此,在当前的社会需求下,实践中的情报学与各个领域知识相结合,逐渐出现军事情报学、安全情报学、经济情报学、科技情报学、医学情报学、农业情报学等实践中的情报学。

军事情报学是研究军事情报理论、探讨军事情报工作规律及军事情报工作组织实施方法的科学,是对军事情报的分类、搜集、分析、判断、存储和检索等的一门学科[9]。主要研究产品包括各国军事概况(全球军控研究报告、全球军费研究报告、全球军贸研究报告)、军事战略(各个国家海洋战略比较分析)、军事科技与工业(全球军贸研究报告、全球军工研究报告、世界军力研究报告)、军事交流与合作等。其思想体系包含古代“先知”“称胜”“届算”的思想,现代的毛泽东情报思想体系等[10]。

安全情报学是研究国家安全情报的性质、内容、特点、作用、过程、管理及组织实施的一般规律的学科,关注对重大事件,对威胁和危机的研判、警示、呼唤和谋划,对维护公共安全、社会稳定以及预防惩治违法犯罪活动所需要的数据、信息和知识的解读、分析后形成的新知识[11],包含认知、判断、评估、洞察力、理解力等是安全情报学的主要研究内容[12]。安全情报学是国家安全和社会稳定的重要保障[13],《反间谍法》、《国家安全法》、《反恐怖主义法》、《国家安全战略纲要》及《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情报法》是安全情报学的基础[14]。建设统一、高效的国家安全情报体系是安全情报工作的重点[15]。以习近平同志为核心的党中央提出的总体国家安全观是安全情报学的发展方向与基本指导思想[16]。

经济情报学是研究情报在经济方面的合理性及其经济价值的学科[17]。从国际间的经济合作、贸易和金融关系的角度出发,研究国际经济情报的结构、功能及其应用规律,以全面反映国际经济过程的情报关系[18]。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迅速发展及日益激烈的国际贸易竞争,经济情报的搜集不在受时间和空间的限制,经济竞争则成为情报工作的内容,如何利用这些情报提高企业的竞争力成为企业在国际环境发展过程中的重点[19]。

科技情报学是根据科学技术发展的客观需要,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地收集、加工、传递、交流和利用最新科技情报,探索科技情报工作发生、发展及其规律的科学[20]。科技情报工作起步于文献服务,脱胎于图书馆学,早期的科技文献服务主要是获取国外科技资料、分析国外科技发展现状、提供最新国际科技动态等,对国家的科技发展和社会主义建设起到巨大推动作用[21]。随着信息资源泛在化,科技情报工作由简单的文献资料整理发展到集成信息采集与存储、知识组织、情报分析、信息检索、知识服务于一体的管理学科[22]。

医学情报学是运用情报学的理论和方法来研究医学领域尤其是医学情报交流过程中的情报学问题的综合性学科[23]。随着科技技术的进步,各种新的医学可视化方法实现临床应用,使医学诊断与治疗获得巨大进步,与此同时,健康医疗大数据的融合式组织与管理,为临床诊疗及生物医学研究提供了有力的武器[24]。中国公众使用搜索引擎查询最多的资源是医疗健康类信息[25],医学知识服务平台的构建为普通百姓和医学专业技术人员提供方便、快捷、实用的服务[26],“健康中国”战略与“健康中国2030规划纲要”为医学情报学中的知识服务平台发展提供基础[27]。

农业情报学根据农业生产、科研、推广、管理、销售的需要,广泛而侧重地搜集国内外相关数据信息,经过筛选、提炼、组织、加工而形成的系统化的浓缩情报资料,以此反映农业领域的最新动态和发展趋势,为农业工作者、决策者和农业科研人员的制定计划、采取行动提供重要依据的学科[28]。例如国家奶牛产业技术体系奶业经济研究室发布中国奶业贸易月报,包含奶业贸易概况,乳品原料贸易、消费乳品贸易、遗传物质贸易、牧草及饲料原料等,助力农业领域中的奶牛产业宏观管控与微观调控,为中国农业实现信息化、工业化、现代化服务[29]。

综上所述,实践中的情报学分布在各个学科领域中,服务于各个领域的决策支持。从术语本身来说,情报学这一概念应该是对各个领域情报学的总称,并不单指科技情报学。即情报学作为上位学科,下位包括军事情报学、安全情报学、经济情报学、科技情报学、医学情报学、农业情报学等。实践中的情报学层次较为分明,情报学下的各个分支学科或应用学科之间既存在相似性,又包含了学科的领域特色。

4 情报学的体系架构

从以上的分析可以看出,目前有关情报学的困惑,更主要的是来源于学科分类中所使用的情报学术语与实践中所使用的情报学术语两者之间内涵和外延的不匹配,从而导致了概念的混乱。

当前,随着带有情报二字的《中华人民共和国国家情报法》的颁布,使情报学到底是研究什么的问题得到越来越多的讨论[30]。部分学者认为情报学是研究intelligence的军事情报学或安全情报学[31]。持此观点的学者主要站在“情报”在中国的特殊意义及实践中的情报学而得出此观点,认为情报学应紧跟新时期国家安全和社会发展的新需求、新任务,在国家安全与社会发展的整体层面,构建基于军民融合的情报工作格局[4]。

部分学者认为情报学是研究information为主的科技情报学[32];这部分学者认为当前情报学的发展是舍本逐末、鸠占鹊巢,“耕了别人的地,荒了自家的田”,情报学需要溯本追源、不忘初心。这部分学者的观点主要是基于学科的情报学,情报是人脑做出的有价值的判断,情报学是研究人脑如何做出有价值的判断的科学[33]。

部分学者认为应基于“大情报观”,情报学需要守正拓新[2]。这部分学者认为情报学是融合其他领域知识的横断学科[34],是融合了学科中的情报学与实践中的情报学,将情报学不仅仅局限于管理学下的狭义情报学,也不将情报学提到一级学科的高度,而是将情报学抽象出来,将情报学作为一门横断学科看待。这部分学者认为,无论是社会科学情报学,还是科技情报学,亦或是军事情报学、公安情报学,它们都是情报学这个完整的学科体系中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35]。

上述学者的讨论,总的来说,或是基于学科中的情报学,或是基于实践下的情报学,或是将两者混合而谈,所以产生众多解说,各个学者所处立场不同,产生的争议自然不在同一高度上且难以统一。

由此可见,基于领域来分析情报学是什么,并无法得出较为认可的观点,本文试图将学科领域的范围,结合当前社会发展现状与科技信息技术发展水平,将情报学作为一门横断学科,探讨情报学的体系架构,具体如图1所示。

图1 情报学与各个分支应用学科的关联及情报学的体系架构

本文认为,情报学随着时代的发展,技术的进步,国策的引导,多学科的驱动,以兼容与扩张并存的方式持续发展,在发展的过程中,与社会各个领域的相关对象发生联系,并将其作为研究对象,从而产生了与领域知识高度结合的各个分支应用学科。科技情报学、军事情报学、安全情报学、经济情报学、医学情报学、农业情报学在实际应用过程中皆借鉴、参考及使用了情报学的理论与概念,是情报学在军事、农业、商业等特定领域的运用[36]。

通过对情报学是什么、研究什么的综述,可以看出,情报学当前存在诸多争议。但主流声音是情报学是一门横断学科[37],为各个分支上的应用学科提供方法论,而各个应用分支学科通过实践,丰富了情报学的理论。

对情报学的定位,不仅仅是基于各位学者的讨论,同时也可以根据科学的判断依据进行论证。研究某一学科或方向的“大图景”可以通过讨论其典型的研究对象、典型问题、典型思维方式、典型分析方法、与世界及其他学科的关系[38]。因此,本文就情报学及其分支应用学科的研究对象、研究目的、分析方法、分析流程、思维方式进行整理与比较,如图2所示。

图2 情报学与分支应用学科的关系

4.1 典型研究对象

各个分支学科皆需要数据作为基础,小数据与大数据同样重要,情报学的各个分支应用学科皆离不开对数据的依赖。军事情报学需要收集敌方的军事思想、战略方针和作战意图;敌军的编制、装备和部署;敌方军事人物;敌军的训练素质和作战特点;敌方的兵要地志、军事目标;敌方的战场装备、战争保障[39],服务于国防现代化建设等情报,例如关于武器装备等各个领域全方位流动与应用等情报[39];安全情报学需要收集预警情报、间谍情报等关乎国家安全的情报;经济情报学注重搜集用于“知己知彼知环境”的经济情报及市场竞争下产生的竞争情报;科技情报学注重收集科技期刊数据、专利数据、政策数据、信息行为数据等;医学情报学注重收集健康医疗大数据,健康医疗大数据包括医学文献数据、社交媒体健康网站、电子病历数据、实验室检查的数值数据、病历描述的文本数据、心电图彩超的图像数据等;农业情报学需要收集包含农业生产基本信息(生产总量等)、农业病虫害情报等。因此,离开数据的情报学将成为无源之水、无本之木[40],情报学需要研究如何获取数据、信息、知识等,并需要研究如何将其有效利用。

情报学的各个分支学科不仅需要数据,更需要多源融合的数据,大数据渠道多源化、信息多维度、知识多粒度的特点,可以通过来自多个数据源的数据的交叉验证以提高数据的准确性,从而使情报学发展更具潜力。数据的表现形式具有价值密度低、高维度、隐私性、结构与非结构化数据并存、更新速度快等特性,对其进行整合、传递、组织与利用是情报学的重点研究内容。在各个分支应用学科中,军事情报学不仅需要敌方的数据,同时也需要我方数据,在获取敌我双方数据时,不仅需要统计得到的数据,还需要亲自实践调研得到的数据。医学情报学将药品信息、临床数据、电子病历、疾病数据、最新科研进展、基因学、遗传学、病理学、毒理学打通并融合,集合到一起,从而使病症与病因得到更好的匹配等。科技情报注重来自于专业数据库的论文数据、专利数据与来自于政府官网的基金数据、政策数据的融合等。对多通道、多来源的异质、异构数据和信息进行统一表示,在数据层面消除数据缺失、歧义、冗余等现象[41]。通过对象在多个数据源中的表现情况以评价或准确定位知识。因此,情报学需要研究如何将开源中各个数据源的数据与闭源中各个数据源的数据的融合,结构化数据与非结构化数据的异构融合。

情报学既注重从大数据中得到关系或规律,也注重从小数据提供的例外关系与特殊价值。例如军事情报学既需要获取对方近几十年的购买武器装备及武器装备详情等大规模数据,也需要从第三方等获取到对方非公开的军事行动等。经济情报学既需要相近企业的近十年财务报告等数据,也需要获取对方最近投资方向等具有时效性信息。科技情报既需要使用过去十年某一领域的论文数据以刻画该领域的研究进展,同时也需要领域内专家撰写的此领域的文献综述,通过两者的结合以全面刻画领域的发展。因此,情报学不仅要研究其研究对象,还要研究各个对象之间的相互关系及相互作用。

随着情报学各个分支学科的不断发展,各个分支学科之间的数据存在一定的互通性。例如,科技的发展往往会带动经济的发展,因此,经济系统与科技系统不是孤立的系统,它与其它的社会系统有着密切的联系。对经济系统与科技系统实行有效的控制既需要其内部的各种情报信息,也需要其它社会系统的情报信息,例如通过分析对方在论文领域的研究热点,在专利领域的部署格局,从而解析对方的发展战略,从而使相应的经济机构制定经济决策。在医学领域也会与科技领域论文相结合,分析科技论文中实验结果达到的水平,以期对药物上市或医疗诊断提供帮助。为决策服务的科技情报学未来的工作重点就是为取得更多的国民收入服务,因此,科技情报学将会越来越多与经济情报学相结合,从而实现为技术发展服务、为贸易规则服务。农业情报学中农业的发展面临越来越复杂的国际环境,在此背景下,如何有效抵制农业产品反倾销就要求农业情报学与经济情报学、科技情报学的结合,从而助力我国农业科技发展和农业信息化建设[42]。因此,情报学需要研究类属性不同的数据的融合及条件不同的数据的融合。

4.2 典型研究问题

情报学及其各个分支应用学科的主要功能即为决策支持或决策引导。决策就是不断追问为什么与怎么做,而且是冲着决策未来产生的影响去问为什么,根据决策内容本身去问怎么做,通过不断的追问与回答,从而减少决策的不确定性,减少决策者与实施者之间的知识鸿沟。这样才能使决策者既见树木又见森林,并促进决策者对整体的把握及实施者对细节的理解。现实世界千变万化,各种新情况不断出现,需要及时反映给决策者,以便调整计划,情报研究恰好起到了这种作用。因此,如何减少决策中的不确定性,降低决策风险,成为情报学的典型研究问题。

同时,由于技术的进步和资源的结构性调整,情报研究更加重视具体的情报问题。例如,军事情报学中的作战指挥既需要得知对方的作战策略,也需要得知对方作战策略背后的原因与意图,在此基础上尝试制定我方的作战策略,并厘清我方部署的原因与具体实施方式,军事学中基于开源情报的热点追踪与态势解析工作成为该阶段情报学研究的主流趋势,如信息恐怖主义、网络跨国犯罪等。医学情报学中的医生对疾病的认识基于微观如基因层面的病因的把握与宏观如病症表现的结合,既知晓各个病症之间的关系及综合作用,又知晓病状的微观原因及逐层递进方式,医生基于此而展开相应的疾病治疗方案。因此,情报学的典型研究问题应该包括对精度、效率、资源、成本、风险等等多维度因素的分析与权衡,实现对研究对象的准确认识与评价。

4.3 典型研究方法

在研究方法上,各个分支学科趋向于定性方法与定量方法的结合,内容分析方法所占地位越来越重要。情报学各个分支学科收集到的数据往往并不理想,例如军事情报学收集到的数据可能存在大量的错误情报,经济情报学中收集到的情报存在众多欺骗性情报,科技情报中获取到的情报含有噪音情报,此时使用定性方法对数据进行审查尤为重要,尤其是经验科学方法、理性思维方法、移植方法等,例如比较与分类方法、抽象与具体方法、证明与反驳方法、历史与逻辑相统一的方法等。因此,情报学所使用的分析方法相对抽象,其过程标准化,可实现广泛应用。

当前情报学主要是从信息服务发展到知识服务[43],而实现知识服务就需要有效的知识表达、数据获取、信息组织、信息存储,尤其是语义网、知识组织系统的支持[43]。知识组织较为成熟的是美国国家医学图书馆在生物医学领域的贡献,其在术语方面制定医学系统命名法—临床术语(SNOMED CT)、医学主题词MeSH、标准临床词汇列表VSAC、临床药物的标准化受控词汇RxNorm、有毒化学物质Tox Town、统一医学语言系统UMLS。在术语标准化的基础上,相应的编制了基于语义网的数据库,包括有毒化学物质数据库TOXNET、分类数据库Taxonomy、临床研究的数据库ClinicalTrials.gov、文献数据库PubMed、核苷酸序列数据库GenBank、医学引文数据库MEDLINE、药品标签数据库DailyMed。并在数据库的基础上实现知识服务,包括医学药物知识服务平台MedlinePlus、文献知识服务平台LocatorPlus、提供医学图像检索功能的Open Access Biomedical Image Search Engine、BLAST搜索工具等。

医学情报学在知识服务中的快速发展为其他分支应用情报学的发展提供了良好的借鉴意义。科技情报学随之迅速发展了其知识组织系统,并由前期的对自然语言的弱结构控制发展到对受控语言的强结构控制,即从词表组织发展到分类组织,再发展到关联组织,在实际中由对可选词单的词汇列表模式,发展到实现了知识组织的对象概念化、语义关系多样化、描述语言形式化、数据开放关联性。因此,情报学注重方法使用的边界条件,需要探讨方法使用条件的突变性,方法使用过程中可能产生的偶然性及方法使用的结果必然性。

4.4 典型分析流程

在分析流程上,情报学的各个分支学科存在相似分析步骤,例如同样需要将非结构化数据结构化,识别文本,对文本进行聚类与分类,识别实体,对实体关系进行建模,实现交互式可视化,撰写情报报告等,基于相似的流程,因此存在流程上的可借鉴性,如系联性思考[38](整体视角与还原视角的融合)。从整体视角出发,将对象进行多维度分面组配,并检验内部因素之间的关系(直接、间接),再基于个体角度研究问题,将数据与专家知识相结合,为决策服务。因此,情报学需要研究分析流程中如何将个体与整体相结合,从而实现流程的综合性、层次性、有效性等。

在各个分支应用学科中,在对原始数据处理后,首先会运用数学和统计学对文献的有关信息进行分析研究,从而更深刻的描述情报、高度的概括情报、准确的评价情报[44]。当前,对情报的计量指标研究的重要性变得越来越弱,而深入到情报中的文本内容的研究变得越来越重要,通过对文本内容的概念分析得到情报的内容特征,通过对概念间的关系分析得到情报内容的重点和隐含信息,通过对文本内容的分析可以总结分析对象的发展模型,通过对发展模型在时间序列上的表现总结对象的发展规律,并且根据规律实现对未来的预判与决策选择。例如,医学情报学使用自动术语映射将关键字搜索映射到MeSH数据库的受控词汇表,从而使用户可以通过关键词在PubMed等数据库中实现高效检索。科技情报学使用基于文本内容的情感分析从而实现舆情引导与社交媒体检测。经济情报学通过将电子报表等非结构化数据结构化之后实现企业业务智能与信息监管。因此,情报学需要回答各个具体流程是什么,并从各个具体流程中得到具有借鉴意义的一般流程,从而实现流程的可重复性。

4.5 典型思维方式

大数据时代的思维变革和技术创新改变了情报学的研究范式与思维模式。在研究思路上,情报学各个分支学科趋向于结合其他领域专家的交叉分析与多重验证。人的作用(专家知识)与统计数据的结合,成为决策者做出抉择的重要依据,经由人脑使用智慧所得到的判读用以提升情报价值,辅以大数据技术和思维实现数据化决策。决策服务不仅仅在科技领域有此需求,同时在军事、社会、经济等方面也有此需求。需求的多样化拓宽了情报工作的边界,情报学就顺势扩大了其研究范围。统计数据在多源数据融合及数据处理流程规范下可得到相对严谨的结果,但是决策最终由人制定。因此,军事情报学中做决策的指挥官、安全情报学做决策的政治家、经济情报学中做决策的高管、科技情报学中做决策的科研人员、医学情报学中做决策的医生等需要一定的情报意识,需要对数据具备一定的敏感性,既要根据统计或分析数据结果产生决策,又需要不完全依靠数据产生决策。所以,情报学中的各个分支学科的决策者需要综合分析、推理、判断、预测,从而做出抉择。由上可得,情报学需要研究过去的思维方式有哪些,并根据当前研究条件及环境的转变,将理论与实践相结合,推断出当前应使用的思维方式。

5 结语

综上所述,我们认为,在情报学内容与范围的讨论中,应注意区分作为学科术语的情报学与情报实践中的情报学两者的区别,具体地说,作为学科术语的情报学,应该是一门横断学科,是一种研究框架(理念、思维、意识、原则),是情报研究和情报工作的“世界观”和“方法论”,是对情报研究和情报工作一般规律的概括和总结。而现在的某某情报学(如科技情报学、军事情报学、安全情报学、经济情报学、医学情报学、农业情报学等)则是情报学这一学科的分支应用学科,是情报学思想原理和方法在具体领域的情报研究过程中的应用。我们认为,这种架构将有利于厘清我们对情报学的认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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