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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归自然:生态后现代视角下再读《咏水仙》

2020-03-02张若涵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期
关键词:华兹华斯

摘  要:本文以生态后现代主义理论为基础,对英国十九世纪浪漫主义作家华兹华斯的诗作《咏水仙》进行分析,得到应对现代性危机生态性的启示。

关键词:华兹华斯;生态后现代主义;《咏水仙》

作者简介:张若涵(1995.8-),女,汉族,辽宁大连人,在校研究生,研究方向:英美文学。

[中图分类号]:I106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2-2139(2020)-02--02

引言(绪论):

华兹华斯作为英国杰出浪漫主义诗人之一,早年与柯勒律治及骚塞兩人一同隐居在英国西北部的湖区,并称为“湖畔派”诗人。他们是英国文学史上最早采用浪漫主义风格进行创作的作家群体。华兹华斯作为他们中的一员,相当热爱大自然,并且十分厌恶资本主义制度下所谓的城市文明。华兹华斯对工业社会充满了斥拒,他认为工业社会处处充斥着对人性的压抑。华兹华斯认为科技高速发展会导致人与自然的对立,人的精神与肉体亦会被分离,故他对“二元论”背景下西方人价值观产生了严重质疑。这些充分的表明华兹华斯在人与生态及自然关系中的预见性,以及他与同时代文学艺术家理念上的不同,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其创作中流露着与斯普瑞特奈克别无二致的思想意识,那便是生态后现代主义。

本文以生态后现代主义为基础,对华兹华斯《咏水仙》一诗进行解读,以期待得到对现代性危机更加理性的认知与应对。

一.

十八世纪六十年代英国第一台蒸汽机的运转带动着人类走进工业文明时代。人类以空前的规模和速度从大自然攫取物质财富。时至今日,科技更是以令人炫目的速度,提升着的人类的生活质量和水平。但是与此同时,我们的生存环境也在被前所未有的速度和破坏力摧毁。有些破坏可以挽回,有些却覆水难收。严重的环境污染问题迫使人们思考可持续发展的关键命题。摆在人们面前的“要金山银山,还是绿水青山”的这个抉择,亟待人们作答。现代性并没有给人们带来“和平的世界”或者“自由的世界”,相反带来的是环境污染、世界的毁灭、核威胁等,这让人们的理想破灭,生存的意义消失。那么,重新审视生存方式的追寻成了一个大课题。生态后现代主义理论应运而生。

在上世纪九十年代 末,查伦·斯普瑞特奈克在《真实之复兴:极度现代的世界中的身体、自然和地方》(1997)一书中深刻地分析了现代性危机,对其外在表现的十一种形态进行了批判。她主张不应该把经济因素作为社会的核心焦点和驱动力量来操控社会的一切,拒绝把人异化为“经济人”的做法。斯普瑞特奈克指出:“现代生活允诺人们可以脱离变幻莫测的身体、脱离自然的限制以及脱离对地方的乡土联系”[3](p2)。按照现代世界观,“身体被看成一台生物机器,自然界仅仅被看作是现代经济的外壳,地方观念成了世界主义者眼中的未开化之物”[3](p2)。日复一日,人们深受这种世界观的毒害。生态后现代主义则认为,“身体”是“统一的身心”,“自然”是“与我们的身体密不可分”的“物理环境”,“地方”是“生物区域,是社区和个人得以舒展的物理场所”。[3](p5)

关于“身体”,斯普瑞特奈克指出,在现代工业文明里人被视为一种机器,与自然作斗争 ,这种“新鲜”的世界观割裂了人与自然之间原本的和谐,促使人从自然中分离出来,进而与自然形成对立。实际上,人的生命是由各种因素以一种微妙的力量平衡进而产生的产物,它是一个动态的系统,对自己内部及外部的世界都非常的敏感,每一个身心都是独一无二的,每一个身心都与周围的整体环境相协调。关于“自然”她认为自然本质上是与人相互贯通的有机整体,自然是鲜活的,它并不是人类所压榨的对象,而是我们人类所依赖的家园,人本与自然同生共存。关于“地方”她指出人与“地方”密不可分,人时刻与“地方”所紧密联系在一起。“地方”是社会、文化及生态相融合的场所,“地方”给人带来的影响是潜移默化的。然而,现代人脱离了可以给予他们心灵滋养的地方,生活在混凝土筑成的森林里,惶惶不可终日,度过这看似真实实则罔矣的生活。

二.

华兹华斯生逢18世纪末期,此时英法两国资产阶级革命及第一次工业革命正高潮迭起,他满怀抱负投入法国大革命,但随着大革命失败,他的关注点也从“人的世界”转移到“自然的世界”,他逐渐接受以卢梭为代表,主张“泛神论”思想。他认为上帝并不是在遥远的天国,而是在自然中,自然中上帝以及他的神性无处不在。华兹华斯要回到自然中去,从自然中寻找理性从而补救被工业文明所割裂的人与自然的关系,恢复人与自然相协调的状态。他看到科学技术的广泛运用对自然和社会所带来的破坏,就此为突破口,以诗为器,表达出自己对自然的斥拒。

《咏水仙》一诗源于华兹华斯的回忆,两年前一次访友归来,途径高巴罗公园时偶遇湖边大丛水仙花盛绽绮丽之景。这首诗语言精练,通俗易懂,充分体现出华兹华斯礼敬自然,欣赏记忆的诗歌特点。

在诗的开篇,诗人将自己比作一朵孤独的流云,飘荡于山谷之上,开篇色彩暗淡,“我”是一朵灰暗的流云,飘浮在空中,将整个场景都淡化,从侧面体现出“我”当时闷闷不乐,行动漫无目的。实际上,这里写出了诗人对社会的真实感受:在工业文明所带来的丑陋的现实社会中,那高傲而又纯洁的灵魂只能郁郁寡欢。但紧随其后两行话锋一转,“我”忽然之间发现一大片水仙盛开,场景立刻变得欢快有力,凸显出诗人初见水仙的欣喜。随着诗歌节奏的明显加快,整体画面出现一种动态的快感,无论是在措辞上,还是在语气上。与开头二句相比,“我”是静止的,后来出场的水仙一跃成为全场的焦点,吸引了无数读者目光。“水仙”的出现使得诗人那阴郁的内心也有了阳光照射进来,以“水仙花”为代表的大自然正是射进诗人那空洞内心的裂缝中的阳光,让诗人那颗饱经工业社会丑恶现实所摧残的心灵得以滋养。第二节诗人继续用拟人及比喻等修辞方法由近及远的描摹着一望无尽的水仙。它们多如天空中的星,沿着海岸向前延伸,一眼望去,犹有万朵,随风起舞,婀娜多姿。诗人笔下的“水仙”此时完全占据了主角的位置,当然此时“水仙”代表了自然的精华,是自然灵魂的美妙表现。

第三节中,诗人运用了对比的写作手法,将粼粼湖波与水仙花那曼妙的舞姿进行对比,进一步阐明了连湖水的涟漪都不及水仙花那舞姿。随后诗人笔锋再次转换,“水仙花”此时已经不再普通,它成为了我的 旅伴,成为了 帮助“我”走出孤寂与哀伤的老师。前三节里不难看出,在那个资本主义迅猛发展的年代,在那个物欲横流,人性泯灭,的年代,“水仙”作为自然的代表,永远快乐,永远自在,并不会因为“我”悲伤而悲伤,“水仙”是自然与理性的象征,也不难看出,诗人极力强调回归自然,斥拒工业文明的思想。

第四节,也就是最后一节里,每当诗人独处于卧室之中,每每感到孤独之時,只要一想到水仙花,便会感到欢欣鼓舞,此时水仙花已经化身自然中欢乐的精灵,它不仅是诗人的精神导师,更是世间万物的快乐源泉和精神导师。诗人将自己孤傲高洁的灵魂和以水仙花为代表的大自然的欢快、美好和淡泊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在诗人看来,只有在大自然中才能寻找安慰,寻找人性最后归宿的情怀;只有大自然才能够抚慰人的心灵创伤,使人得到真正的幸福。这首诗虽然是在歌颂水仙,但同时也是诗人自己内心的抒发和感情的自然流露。

华兹华斯在大自然中成长起来,山河大川 便是他童年最好的玩伴,他们相互浸染,他的身心便也和谐地同大自然相融。这样的成长环境使他深信,和谐且健康的身心由自然孕育,所以重回自然,重回“地方”,远离喧嚣又不真实的现代生活,让身心得以放松。这一点虽与斯普瑞特奈克隔阂几世但也不谋而合。

三.结语

华兹华斯用诗歌表达出了人类与自然相融合这种观点。他把自然作为精神的安慰,为了取得主体与客体、人与自然、意识与无意识之间的重新协调的努力。由此可以看出,华兹华斯描写的自然不是简单的生活情趣,也不是被人类控制的从属,而是人类幸福生活的源泉。这是一种先进而充满生态性的启示,对未来有着积极深远的影响。

参考文献:

[1]张秀梅.抗拒现代:再读华兹华斯[J].《廊坊师范学院学报(社会科学版)》,2017 (4) :35-39.

[2]肖霞.华兹华斯《我孤独地漫游,像一朵云》浅析[J].徐州师范大学学报,2000,(4).

[3]查伦·斯普瑞特奈可.真实之复兴:极度现代的世界中的身体、自然和地方[M].张妮妮,等译.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200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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