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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2020-03-02砑之

青年文学家 2020年2期
关键词:蓑笠浊酒黛瓦

砑之

眉间有雨,从我眼角滑下;指尖有风,自吾手中穿过。而吾只身一人,乘风御雨,穿越芸芸众生。

空山新雨,耳中只有穿林打叶声;一壶琼浆,眼中只有远山淡影之景。尽管雷声作响,我毫不畏惧,而转身细嗅野花的芬芳;尽管狂风吟啸,我满不在乎,却乘船吟赏遥岑的幽静。我手掌抚过新绿的嫩草,耳边掠过树叶的清香,我徜徉于山水之中,徐徐而走。尽管手拄竹杖,脚踏芒鞋,却依旧游山玩水,四海为家。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谁怕这天地间的电闪雷鸣,谁惧这苍茫间的漂泊不依?只需一頂蓑笠,一叶扁舟,小舟从此逝,江海寄余生。

天高云淡,望断南飞燕。木叶飘零,飒飒风干,霜降碧天净,我仍向那更幽远的山中走去,雨停后的空山,翠微点点,流水涓涓踏着虚无的步伐,倚一壶浊酒,不知要去到哪个“世外桃源”。正此时,柳影萧疏,浅薄的阳光透过缥缈的薄雾,包裹着瑟瑟发抖的我。重重光影,丝丝暖意。我逆着忽隐忽现的阳光走去,感受着它带来的无限美好。那一抹余阳,温暖了我的心房;那一簇光亮,分担了我的惆怅。

我漫无目的地走着,晃着,寻求心中的诗和远方。我穿梭在这阴晴不定的世界中,只为寻求一方属于自己的美好。千江有水千江月,万里无云万里天。我看过烟柳画桥的西湖,见过风帘翠幕的洞庭,玩过蜻蜓点水的钱塘,赏过大江东去的赤壁……心似白云常自在,意如流水任东西。我如一棹孤舟,漂浮在辽阔无垠的大海上,随风而去。回首望去,满是萧瑟与繁杂。我曾在黑夜里为了追求那一抹光亮不惜放弃漫天繁星,我曾在冰雪中为了追求那一丝温暖愿意舍去苍茫冰峰。但是此时,一切都化作了梦幻泡影,虽不知将归向何方,但总有一片属于我的一方净土。

心若清净,风奈我何。在这繁华的世界,在这喧嚣的年代,我选择离开那些嘈杂。站在天地之间,笑看红尘多痛快;站在山水之间,清净皆是我胸怀。唱一曲归来未晚,歌一调湖海茫茫。我轻轻地走了,寻找那满天星光,蓦然回首,满眼泪光——众里寻他千百度,原来,白墙黛瓦,淡墨轻岚,此心安处,即是吾乡。我把漫天风雨扬撒成星光,我把一腔热血收敛成月光。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只愿,不负韶华,此心安处,即是吾乡。

人生很窄,得失只在方寸之间;人生很宽,成败犹在千里之外。

——白落梅(作者后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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