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倩雯

摘    要： 语篇的衔接和连贯是语篇研究的核心，其中的指称照应是语篇衔接手段中最突出的衔接方式。本文以简·奥斯汀的著作《傲慢与偏见》及其三种颇具代表性的汉译文为基础，重点分析在汉译过程中对于指称衔接手段翻译的处理方式为保留指称衔接、省略指称衔接、转换指称衔接。

关键词： 指称衔接    汉译    转换处理    对比

一、引言

《英语中的衔接》（Halliday & Hasan，1978）一书的出版标志着衔接理论正式创立。纽马克（2001）认为用于指导翻译最有效的是语篇衔接。韩礼德与哈桑（1976）认为衔接对语篇连贯起重要作用，是把语篇两个部分联系起来的语言资源。Halliday与Hasan将指称分为人称指称、指示指称、对比指称。

学者们（胡壮麟，何兆熊）从韩礼德与哈桑的理论出发，深入详尽地探讨语篇中衔接手段的运用。大体上而言，他们的研究没有针对在汉语译成英语时要使用的衔接手段具体处理方式;其次，他们的研究对象大多是文学作品汉译英的研究过程。笔者的目的在于通过运用指称衔接理论分析总结汉译英过程中指称衔接手段的处理方式，以指导相似类文本的翻译。

二、文本简介及相关研究

1.文本及其研究简介

《傲慢与偏见》是英国女小说家简·奥斯汀的创作的长篇小说。这一章节以日常生活为素材，讲述的是内瑟菲尔德大型舞会上男女主角之间的对话。

小说于1797年完成初本，于1813年问世，但在我国最早的是商务印书馆1935年推出中译本。在近十年针对《傲慢与偏见》的分析中，学者冯艳、吴海迪、罗怿、万开如、唐一辰、杨萍等选取其中几种译本进行不同理论的对比研究，但大都基于电影文学和女性主体地位变迁理论，文章的写作风格或修辞用法，少有研究是基于语篇内部结构，对于不同理论分析下的文本具体的翻译方法少有涉及。

2.研究方法及过程

本文研究所依据的原著为上海阅文信息技术有限公司出版，选取《傲慢与偏见》王科一、孙致礼和李继宏译本作为语料。笔者通过对比汉语译本使用指称衔接手段的使用频率数据统计，并运用案例分析法，具体指出衔接手段在翻譯过程中的处理方式（保留指称衔接，省略指称衔接，转换指称衔接）。

三、指称衔接及对比分析

胡壮麟在《语篇的衔接》中引用“照应是一个回指某个以前说到过的单位或意义的语言学单位”来解释照应。在语篇结构中，只有内指才具备语篇衔接功能。指称类型大体上分为三类：人称指称（personal reference）、指示指称（demonstrative reference）、比较指称（comparative reference）。

1.人称指称

人称指称指的是各种人称指称（人称代词，物主代词，物主限定词，反身代词）在语言情景中的功能作用。其中表示主语部分的有I， you，等，表示修饰语的有my， your等。相应地，汉语中的人称代词同样包括：你、我、我们、他们、他、她、它等。

由笔者统计所得，尤为突出的两类指称词是人称代词和物主限定的使用频率数据，其中she/her最频繁，约为141次。在I/my及he/his的翻译处理中，原著和译文的使用频率相差甚大，原著约为55次，三种译本均使用了超过百次。原著I/my或者He/his的使用频率较小，但在译文里，三位译者却都使用较多的“我/我的”或者“他/他的”。

例1. He smiled， and assured her that...

（李译）他笑了起来，说伊丽莎白……（王译）他笑了笑，告诉她说……

（孙译）达西笑了笑，告诉她说……

根据上下文语境可知，这里的“他”指的是达西，这里的“她”指的是主人公伊丽莎白。在翻译的时候，只有王科一选择了直接译为“他/她”;孙致礼和李继宏都将人称指称采用保留指示指称法。这样的好处是避免过多使用人称指称而造成读者产生指称混乱或累赘的印象。

例2. When at length they arose to take leave...

（李译）最后他们终于起身要走……（王译）最后她们终于起身告辞了……

（孙译）最后她们终于起身告辞了……

对于指称贝内特一家人的they，三位译者都是直接译为第三人称复数。但在这里值得注意的是，这里究竟是用“他们”还是“她们”。英语里的人称代词具有性、数、格的变化，但第三人称复数全部用的是they表示，没有阴性阳性的区别。但汉语里不同，即使读音上相同，书面语上要对性进行区分。根据上下文，这里的他们指贝内特夫人及三个女儿，这里的they要译为“她们”。

例3. Of having ... she thought with equal certainty.

（李译）把……她觉得也是十拿九稳。（王译） 她同样相信……

（孙译）她……对此她同样置信不疑。

零式指称的基本概念是在语篇中本该出现的指称词被省略了。如上述例子中的“having”前面的主语可以省略，因为它和“she”是等同的，不影响对指称关系的理解。对于这个句子的翻译，孙采用的都是解释零式指称所指称的内容，王根据英语句的句法结构，将这两句糅合成了英语里一个完整的句子结构进行翻译;而李则是遵循原著的表达顺序，用汉语同样的零式指称表达。由此可以总结零式指称主要转换方式为保留原指称衔接方式。

2.指示指称

指示指称即说话人通过指明事物在时间和空间上的远近来确定所指对象，在上下文中起桥梁作用，主要通过指示词（指示代词和指示副词）实现。其中包括英语文本中表示指示指称的词this/these， that/those， here/there， now/then. 对应的汉语指示词有“这个/这些，那个/那些，这里/那里，现在、那时候”等。

例4. the man and the match...

（李译）能找到这样一个男人，攀上这样一门亲事……

（王译）姑爷的人品和门第……

（孙译）柯林斯先生和她的家底……

这里the man回指称柯林斯先生，the match回指称柯林斯先生和贝内特家族的婚事。上述例子中，只有李的译本保留回指方式，把the都译为了“这样/这样的”。英语中的定冠词the属于特殊的指称词。在英语意义表达力，它既可以解释为汉语里的“这/那，这些/那些”，又可以与其他名词出现表示衔接意义的回指功能，表示所指对象是特定的。在英语写作里，the最常见，在原著中出现了159次，足以引起译者的重视。根据上下文语境，这里的the同具备回指和下指指称功能，回指是具有语篇衔接功能的内指指称，也是使用最频繁的指称方式，下指指称功能是对指称词展开进一步说明。

3.比较指称

比较指称用比较事物异同的形容词，副词或比较级等词汇和句法手段表示指称关系，一般表示相同意义、相似意义和相对意义。比较指称在语篇中起着承上啟下的过渡作用，把握上下文中比较意义的事物有助于把握语篇的整体信息。

例5. They must desire the connection as much as she could do.

（李译）宾利先生的姐妹肯定和她一样……

（王译）他一定也像她一样地……

（孙译）她们肯定会像她一样……

以as所在句子表示的对比指称衔接可以是语境内的，也可以是语篇内的，既可以表示回指，又可以表示下指，as表示的指称意义是事物两者间的互为相似性。在此例子中，指称的对象是“她们所希望的程度”和“她所希望的程度”，体现的是指称衔接中的回指比较。由以上三位译者的译文可知，在翻译对比指称意义的英语时通常采用的方法是保留对比指称衔接。

四、结语

指称衔接对于语篇的连贯性起着重要作用。在英汉文本的翻译中，有时可以保留其指称衔接，有时需要针对汉语的表达习惯作出适当的调整，调整处理的方式在指称衔接上通常为保留与转换二者居多。译者应正确认识到汉语和英语在指称衔接方式上的不同，将源语言的衔接方式以正确的形式表达出来。

参考文献：

[1]Halliday. M. A. K. & Hasan R.. Cohesion in English[M]. London： Longman， 1976.

[2]Newmark P. A.. Textbook of Translation[M]. Shanghai： Shanghai Foreign Language Education Press， 2001.

[3]冯艳.《傲慢与偏见》及其汉译本语法衔接手段对比研究[J].文学教育，2011（1）：58-59.

[4]何兆熊.英语语句的衔接手段[J].外国语（上海外国语学院学报），1983（1）：31-32.

[5]胡壮麟.语篇的衔接与连贯[M].上海：上海外语教育出版社，1984.

[6]罗怿.三个中译本修辞对比分析[J].外语教学与研究，2014（1）：3-23.

[7]唐一辰.《傲慢与偏见》多译本翻译风格研究[J].外国语，2018（1）：129-200.

[8]吴海迪.叙事学视角下孙致礼小说翻译策略研究——以《傲慢与偏见》汉译本为例[J].大连外国语大学学报，2014（1）：1-6.

[9]万开如.《傲慢与偏见》汉译过程中的情态隐喻类型分析[J].戏剧之家，2015（12）：272-273.

[10]杨萍.功能翻译论下《傲慢与偏见》态度资源翻译研究[J].现代交际，2019（2）：98-99.