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探究《红楼梦》中薛宝钗托辞“找颦儿”之动机

2019-11-26王宇辰

文学教育 2019年22期
关键词:薛宝钗宝钗小红

王宇辰

《红楼梦》[1]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薛宝钗被一双玉色大蝴蝶吸引到了滴翠亭下,偶然听到了小红与坠儿的体己话。面对突然推开槅子的小红,宝钗情急之下借口表示,刚刚看见黛玉正在亭下蹲着戏水玩,而自己正是为了寻她方恰巧路过。这是《红楼梦》中关于薛宝钗的一个颇受争议的情节。这一招“金蝉脱壳”之计实则达到了“一箭双雕”的效果。有的人以为宝钗此举心机深厚,开脱自己的同时不忘诬陷“情敌”黛玉一把;也有人以为这不过是情急之下的权宜之策,多心于黛玉纯属小红之误,上升于道德层面的批判是不妥的。欲探究宝钗的动机,就需要综合贾府的形势,人物的性格、思维习惯以及曹雪芹的创作动机等多方面角度,进行分析。

一.最佳人选林黛玉

恰巧小红与坠儿方才谈论的话题关乎男女大防,十分要紧。但这毕竟是贾家的家事,若薛宝钗以当下客居贾府的身份戳破这一层,将面临进退维谷的尴尬局面。且看面对即将推开槅子的小红,薛宝钗的心理活动。

怪道从古至今那些奸淫狗盗的人,心机都不错。这一开了,见我在这里,他们岂不臊了。况才说话的语音,大似宝玉房里红儿的言语。他素昔眼空心大,是个头等刁钻古怪东西。今儿我听了他的短儿,一时人急造反,狗急跳墙,不但生事,而且我还没趣。如今便赶着躲了,料也躲不及,少不得要使个“金蝉脱壳”的法子。

从动因上来看,宝钗此计首先针对的是双方撞破而产生的尴尬局面,而非日后潜在的不利影响。我们应当尊重文本所呈现的人物的心理现实,而非以自己的价值观加以推演,认为宝钗应该担心小红得知自己听去秘密的后续行动,或是宝钗即使与小红当面对质也无碍,重要的是此情此景下,宝钗关心的是什么。再看她的行动是如何展开的。

一面说,一面故意进去寻了寻,抽身就走,口内说道:“一定是又钻在山子洞里去了。遇见蛇,咬一口也罢了。”一面说一面走,心中又好笑:这件事算遮过去了,不知他二人是怎样。

从效果上来看,这一串连贯的动作足够紧凑以至于充满了整条时间线,使得小红从看到宝钗到宝钗离开都没有做出反应的空间。从“抽身就走”,“一面说一面走”等表现都可以看出,宝钗此举是为了尽快脱身而非把谎说圆。而对于小红和坠儿是怎么想的,她们到底相信了没有,宝钗似乎并不很关心。也就是说,宝钗对于此举达到的效果是不确定的,一方面她不能保证小红和坠儿相信她的表演,另一方面即使小红认定秘密被黛玉听去也不一定能达成中伤黛玉的效果。(或许小红甚至会因为事情并没有败露而对黛玉心存感激。)因此,指控宝钗此举意欲诬陷黛玉,从逻辑上是说不通的,

是故无论是故意放重脚步,还是托辞“找颦儿”,宝钗举动的目的都是在于使小红暂且相信自己是刚刚到亭子下,未曾听到她们的密语,以达到尽快脱身的目的,而并非中伤黛玉。那么假定宝钗无意于“陷害”黛玉,她在情急之下选择以黛玉为托辞具有逻辑上的可能性吗?

二姑娘贾迎春,诨名“二木头”。她的攒珠垒丝金凤首饰被下人拿去赌钱,她自己非但不予追究,还在丫头设法替她追回时说∶“宁可没有了,又何必生气。”[2]依照她怕事的个性,遇到亭子里有人说这样要紧的体己话,怕是惟恐避之不及,又怎么可能安然自若地蹲在亭下玩儿水呢?托辞“找迎春”,实为不妥。

三姑娘贾探春,也有个诨名,叫“刺玫瑰”。她可是个连一句话也要掰扯清楚,讨个说法的烈性女子。探春管事时恰逢舅舅没了,她的母亲赵姨娘不服气赶前来闹事:“太太疼你,你越发拉扯拉扯我们。你只顾讨太太的疼,就把我们忘了。”探春道:“我怎么忘了?叫我怎么拉扯?这也问你们各人,哪一个主子不疼出力得用的人?哪一个好人用人拉扯的?”李纨在旁边只管劝说:“姨娘别生气。也怨不得姑娘,她满心里要拉扯,口里怎么说得出来。”探春忙道:“这大嫂子也糊涂了。我拉扯谁?谁家姑娘们拉扯奴才了?他们的好歹,你们该知道,与我什么相干。”[3]赵姨娘固然可悲可厌可恶,但这朵“刺玫瑰”恼怒起来,便将浑身的刺一根根直扎亲生母亲的心窝,也着实惊心动魄;王夫人为了整顿大观园的风气,命王熙凤带领周瑞家的,王善保家的及众婆子对大观园进行了一次突击式的大搜查。探春得知消息后,命众丫鬟秉烛开门而待,为的就是引出这丑态。她冷笑道:“我们的丫头自然都是贼,我就是头一个窝主。既如此,先来搜我的箱柜。”[4]随后命令丫头将自己的若大若小之物一齐打开,请凤姐一一抄阅。更有一番对贾府“自抄自家”行为的鞭辟入里的议论,加之给王善保家的一记耳光,探春的确颇有几分男子般雷厉风行的气概。一边偷听着这样不得体的体己话,一边安然自若地蹲在亭下玩水的“探春”是不成立的,愤然推门而入的“探春”才是合理的。

四姑娘贾惜春,出场时着墨不多,仅仅八个字“身量未足,形容尚小”[5]。可见惜春对于宝姐姐而言还是个小妹妹,在书中也很少出现两人的玩笑打闹。

最佳人选林黛玉的“小性儿”与“嘴上刻薄”在贾府是出了名的。待宝钗一走小红便急了:“那林姑娘嘴里又爱刻薄人,心里又细,她一听见了,倘或走漏了,可怎么样呢?”[6]不过正因如此,小红即使觉得她有嫌疑,一般情况下,也不敢轻易非议。

况且,黛玉深得贾府最高权位者贾母的怜爱,这是人尽皆知的。对于黛玉的住宿问题,贾母说“今将宝玉挪出来,同我在套间暖阁儿里,把你林姑娘暂安置碧纱橱里。”[7]黛玉初到贾府便挤占了贾母疼爱异常的贾宝玉的住处,这份格外的宠爱一方面源于贾母对“唯独疼爱”的女儿----贾敏的追念,另一方面源于林黛玉不俗的行为举止,灵巧聪慧的品格。小红是一个并不很有头脸的丫头,并且洞察形势,十分透彻。面对小丫头佳蕙的抱怨,她淡然说道:“‘千里搭长棚,没有个不散的筵席’,谁守谁一辈子呢?不过三年五载,各人干各人的去了。那时谁还管谁呢?”[8]如此眼光又怎会看不透贾府的水之深浅呢?

如果窗下恰巧路过的果真是黛玉,她驻足细听其实也是合乎情理的。还记得那件事——

“原来黛玉知道史湘云在这里,宝玉又赶来,一定说麒麟的缘故。因此心下忖度着,近日宝玉弄来的外传野史,多半才子佳人都因小巧玩物上撮合,或有鸳鸯,或有凤凰,或玉环金珮,或鲛帕鸾绦,皆因小物而遂终身之愿。今忽见宝玉亦有麒麟,便恐借此生隙,同湘云也做出那风流佳事来。因而悄悄走来,见机行事,以察二人之意。”[9]

大肆批驳宝钗滴翠亭下偷听的态度是过于偏激的,我以为宝钗此举虽然的确不妥,但不至于上升到道德的层面。好奇与探求乃人之天性,就黛玉与宝钗这两次“偷听”行为的能动性来看,似乎前者更为严重,但显然我们是不会因这一情节将黛玉理解为卑鄙心机之人的。

无论是用排除法还是正面推理,林黛玉到底是此情此境下的最佳人选,这样看来薛宝钗的思维实在是十分敏捷。

二.不存在的“假想敌”

既然薛宝钗的思维敏捷,周密至此,如何想不到此举显然的后果呢?——将体己话听去的,是黛玉而非宝钗,对于小红而言无疑更加可怖,更加难以接受。探究“金蝉脱壳”的动机绕不开一个最为关键的问题----薛宝钗到底有没有将林黛玉视为爱情上的“竞争对手”呢?分析人物不能仅仅从逻辑上推演,想当然耳,而要分析其行为实际上是如何展开的。

自从“金玉良缘”一说在贾府兴起,宝钗便有意远着宝玉,并且心下暗自幸喜贾宝玉被一个林黛玉绊着。宝钗倒不见得必然将“金玉良缘”理解为了自己与宝玉的姻缘,天下有玉的绝非宝玉一人,皇帝也是有玉的。元妃省亲时命姊妹辈各题一匾一诗,宝玉在改“绿玉春犹卷”一句时一时想不起典故了,便请教宝钗,宝钗提示他唐钱珝的咏芭蕉诗句:“冷烛无烟绿蜡乾”。于是宝玉洞开心臆,十分感激,笑道:“该死,该死!现成的眼前之物偏倒想不起来了,真可谓‘一字师’了。从此后我只叫你师傅,再不叫姐姐了。”宝钗亦悄悄的笑道:“还不快做上去,只管姐姐妹妹的。谁是你姐姐?那上头穿黄袍的才是你姐姐,你又认我这姐姐来了。”[10]

也不知是自第几遍起,每每读到这处,我便越发觉得薛宝钗的“偶像”可不就是贾元春吗?宝钗行为豁达,随分从时,言谈举止的分寸拿捏妥当。她“珍重芳姿半掩门”,在素如雪洞的世界安然守拙。当她被自己的亲哥哥不知轻重地委屈道:“你留了心,见宝玉有那劳什骨子,你自然如今行动护着他。”[11]情绪极少失控的宝钗在房间里直哭了一夜。她更有一回破天荒的情绪失控,是因为被贾宝玉打趣道:“怪不得他们拿姐姐比杨妃,原来也体丰怯热。”[12]这句玩笑开得本不重,没想到宝钗竟突兀地大怒,顿时红了脸,说道:“我倒像杨妃,只是没一个好哥哥好兄弟可以做得杨国忠的!”[13]这两次对宝钗的人物设定的偏离其实都是触碰到了她的高压线。薛宝钗在别的女孩儿心中,就如同在我们成长过程中那个挥之不去的“别人家的孩子”一样的存在。我们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世界上会有这样全能的完美标杆,殊不知“别人家的孩子”从小便有一个考上清华的梦想----宝钗则拥有一个成为皇妃的梦想。这个皇妃绝不是杨玉环式的,而是贾元春式的----贤良淑德,大气稳重。一说宝钗是小说中儒道的化身,在儒家的价值评估中,杨国忠无论如何也不是一个典范。所以,宝钗即使深知薛蟠的脾性,也断断不能接受如此不知深浅的比喻。都说黛玉是一个理想主义者,而宝钗务实稳妥,但宝钗何尝不是一个理想主义者呢?她有清晰坚定的理想,并为此甘于吃着冷香丸,住着雪洞一般的闺房,不弄头饰,不施脂粉。她少女的内核却在无人的花园里,在追逐那一双玉色大蝴蝶时轻快的步伐中,悄然抖落压在表面的尘埃,闪烁着灵动而鲜活的光芒。

那么黛玉对于宝钗而言,是怎样的存在呢?一个人在情况十分急迫的时候,不经过严密的逻辑筛选,其脑海中直接出现的会是什么人?不一定是最爱的或最恨的,但一定是一个最个别的人。若一个人常常活跃于你的思考中,那么在你的潜意识中,他便被激活,时不时“未经邀请”地跳出。纵观大观园,无论是人品,诗才,还是相貌,黛玉与宝钗均是棋逢对手,旗鼓相当。宝钗之仙姿,黛玉之灵巧,仿佛互补地囊括了中国古人对于美好女子的全部幻想。

自古文人相轻,然而在骨子里文人却是相惜的。周瑜死前或许会痛哭道:“既生瑜,何生亮!”很难想象在周瑜死后,诸葛亮的心中会是怎样的空空荡荡,怅然若失。黛玉对于宝钗而言,就是这么一个个别的人,不是最爱的人,不是最恨的人,更不是爱情上的“竞争对手”,而是一个惺惺相惜的生命,一朵与她一同绽放于大观园,遥遥相对的出水芙蓉。

三.立足偏颇的“阴谋论”

人总是习惯于从四面八方寻找细节去佐证自己心中既成的东西——“感时花溅泪,恨别鸟惊心”,并非花鸟有心撩拨人的七情六欲,而是人心中本就存在着七情六欲,并在精神世界里重构了世间万物。作为普通的读者,可以将《红楼梦》的阅读过程视为自我的展开。并非《红楼梦》赋予了我们感动与思考,而是那些原本埋于心中的种种,经清风鼓动,抖落了身上的尘埃,以更加鲜明的形态出现在我们的意识里;而作为文学研究者,我们则需要将作品问题化。“过去因现在而改变正如现在为过去所指引”[14],“传统”本身也是建构于当下的知识框架之中的。所有的古代文学都是当代文学,我们对于传统的回归不能止于对传统既有的认识,而要以作品所产生的原知识系统为出发点。

将宝钗的“金蝉脱壳”之举往“蓄意诬陷”的维度上挖掘,与认为薛家在贾府散布“金玉良姻”,甚至捕风捉影地“揭示”宝钗毒杀黛玉等观点的思路一样,背后其实是一种“阴谋论”的眼光。以这种眼光去解读《红楼梦》中的情节、人物则是误用了另一套民间通俗叙事的思路。以唐人传奇、志怪小说为代表的通俗叙事文学注重文辞上的雕琢,无论在题材选择,还是情节设计上往往求新求异,这是由于其娱乐功能是占据主导地位的。而《红楼梦》虽同样为通俗叙事作品,其内核却是与雅文学的传统一脉相承的。“悲则以言志痛”的创作动机决定了《红楼梦》在叙事的结构上与之有着截然不同的面貌。

曹雪芹的立足点显然既不是歌颂与命运抗争的个体的个人意志的伟大,也不是批判芸芸众生苦于奔忙的嘴脸。对于《红楼梦》而言,作者的旨趣不在于编织不幸的巧合来制造故事悲剧,或是用生离死别的痛苦激起观众的怜悯与恐惧,而是在对日常生活的忠实描绘中渗透对人的生的痛苦体验,从而揭示出在时间的长河中,作为个体的“人”的有限性,因而具有了更为深刻的现实主义色彩。若一位对《红楼梦》一无所知的人粗略地翻阅,面对处处可见的雕栏玉砌,锦衣玉食,言笑晏晏,一定想不到这是一部悲哀到极致的小说。中国人的世界观总体上说是乐天的,世俗的。而在更高的精神层次上,更深刻的艺术领悟与追求中又潜藏着一种寂寞与悲悯。面对“人生天地间,若白驹过隙,忽然而已”[15],中国古人始终怀着一种深永的悲哀。曹雪芹置身于人生的荒原,在即将被虚无感吞噬的生命的尽头,“悲则以言志痛”[16],这一创作传统具有内向的自我疗伤性质。于是因空见色,由色生情,传情入色,他构建出了一个有情的世界,那是一个被清静女儿,被一个个温暖的,有着生命之张力的瞬间装点的大观园,同时也是一个“花冢”,安葬着这些已离他如此之遥远的美好。

《红楼梦》所达到的高峰在于其具有个人体验性质的,深刻的审美意蕴,“阴谋论”的解读路数不仅没有抓住作品无与伦比的精妙之处,而且与曹雪芹创作时的精神图景是不相符的。从话语讲述的内容来看,《红楼梦》似乎欲将于人生实在的“情”解构为虚无的一部分,回归《好了歌》的“破执”主题:我们一生的拥有与失去,欢乐与悲哀最终化为一片荒原,“落了片白茫茫大地真干净”。然而,贾宝玉悬崖撒手后最终回到的还是“青埂峰”,“青埂”即“情根”。空空道人抄录完了石头上的文字易名为情僧,最后的落脚点仍然是自空到情。从讲述话语的行为来看,曹雪芹在晚年的悲戚中创作《红楼梦》,何尝不正是依靠曾经的那个有情的世界,那些个有情的瞬间来对抗当下虚无?就算最终是一片荒原,曾经存在过的那些瞬间虽然以幻灭为结局,对于荒原而言也不是没有意义的,甚至可以作为赖以与之对抗的东西。曹雪芹旨在悟空,而他自身其实是“云空未必空”,在人生尽头,最终他放不下的还是那些他要“破”的“情”。于是,在作家的初衷与作品的方向,话语讲述的内容与讲述话语的行为之间便形成了紧张的悖论关系。这种紧张感的实现决不是通过一番咀嚼后的毛骨悚然,“阴谋论”在根本上是立足偏颇的。

曹雪芹悟得正如那把风月宝鉴,繁华与荒凉其实是人生的一体二面,于是他“破执”以自我疗救,这使他的文学达到了非同寻常的深度。然而真正悟空的人断不能创作出“满纸荒唐言”,更再也没有“一把辛酸泪”。“云空未必空”的状态使《红楼梦》充满了悖论的张力,因而比纯粹的虚无颓废之言更有力度。

《红楼梦》中色与空的悖论显然不严格符合布鲁克斯提出的“节制的语言”,其制造有作者理性的参与,但它所造成的“反讽”(云空未必空)与“惊奇”(虚无之中的有情之世界)的效果却并非曹雪芹有意为之,而是挣扎的结果,在挣扎中方更见作者的辛酸血泪,《红楼梦》也因此更为悲怆动人。

四.结语

从作品内部分析,黛玉的确是此情此景下托辞的最佳人选,而宝钗至少在此时,尚未真正将黛玉视为自己爱情上的“假想敌”;从作家的创作动机与精神图景分析,“阴谋论”的眼光与《红楼梦》所达到的审美境界是格格不入的。是故,黛玉在此番“金蝉脱壳”之计下,恐怕是被“误伤”了。

注 释

[1](清)曹雪芹,高鹗:《红楼梦》,岳麓书社,2012。本文所述《红楼梦》文本均出自此版本(该版本以甲戌本、庚辰本为主),以下不再逐一注明。

[2]摘自《红楼梦》第七十三回 “痴丫头误拾绣香囊 懦小姐不问累金凤”

[3]摘自《红楼梦》第五十五回 “辱亲女愚妾争闲气 欺幼主刁奴蓄险心”

[4]摘自《红楼梦》第七十四回 “惑奸谗抄检大观园 矢孤介杜绝宁国府”

[5]摘自《红楼梦》第三回 “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6]摘自《红楼梦》第二十七回“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

[7]摘自《红楼梦》第三回 “贾雨村夤缘复旧职 林黛玉抛父进京都”

[8]摘自《红楼梦》第二十六回“蘅芜苑设言传密语 潇湘馆春困发幽情”

[9]摘自《红楼梦》第三十二回 “诉肺腑心迷活宝玉 含耻辱情烈死金钏”

[10]摘自《红楼梦》第十八回 “林黛玉误剪香囊袋 贾元春归省庆元宵”

[11]摘自《红楼梦》第三十四回“情中情因情感妹妹 错里错以错劝哥哥”

[12]摘自《红楼梦》第三十回 “宝钗借扇带双敲 龄官画蔷痴及局外”

[13]摘自《红楼梦》 第三十回 “宝钗借扇带双敲 龄官划蔷痴及局外”

[14]【英】T·S·艾略特:《传统与个人才能》,1917。

[15](战国)庄子:《知北游》。

[16](清)曹雪芹,高鹗:《红楼梦》,人民文学出版社,198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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