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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山之麓遇见你

2019-11-12孙辂

连云港文学 2019年3期
关键词:三弦宝剑毛笔

孙辂

遇见你,在己亥初春,是我的一场远超预期的美丽意外。经过一段寂寥的长途跋涉,我们抵达泓园的时候,车窗外细雨绵绵,春寒料峭,万物多半萧疏,你显得冷艳而高傲。而我却像个一见钟情的毛头小子,顾不得保持一点点矜持,便一头撞进你的怀中。

我是今生第一次遇见你,在这个不是江南、胜似江南的文艺范的浦口,在号称“南京绿肺、江北明珠”的老山之麓。其时梅花半含蕊,迎春已飘香,你自呈一段媚惑、万般风情。烟雨蒙蒙之中,仿佛是前世之约,我不知不觉中一下子迷失在你清丽脱俗的容颜里。

你是我梦寐以求的南京审计学院,你是审计人心目中的殿堂,芳龄三十六,青春正芳华。你纤尘不染,丽质天成,却又温婉可亲。你是“三部一省”四方共建的南京审计学院,系出名门,血统尊贵,既有端庄堂皇之相,又不失小家碧玉的玲珑。你是唯一以“审计”冠名的大学,在高等教育界独占花魁,审计学专业独步天下。

你不仅仅有如玉之颜、富有朝气,更植根于丰厚的文化土壤。一个世纪前的浦口火车站,曾经上演了一幕令人感伤的离别,朱自清因此而留下了著名的《背影》。写下千古名句“还君明珠双泪垂,恨不相逢未嫁时”的唐代诗人张籍出生于斯,林散之、萧娴、高二适、胡小石等四位杰出书法大师的纪念馆坐落于毗邻的求雨山上。

我们的到来早有安排,与你的相遇也是缘分注定。毫不掩饰地说,我是在第一时间被你惊艳到,为你所折服了。我的第一直觉告诉我,你本应该是一位妙龄女子,人人倾慕,芳名远播。我何其有幸,与一班180余名同样倾慕你的港城审计人一道,以“全市审计系统审计业务培训班”的名义,来一亲你的芳泽。

在这个极具婉约典雅气质的美好校园里,泽月云霞,文竞敏得,湖光山色,美不胜收,学子们无暇顾及这些。润泽澄沁,依审而兴,开启才智,最数泓园清幽。综合教学楼112大教室里,思想碰撞,前沿高端,书香袅袅,夜以继昼。

因为刚好遇见你,留下足迹才美丽,风吹花落泪如雨,因为不想分离。《刚好遇见你》的歌唱在此刻是合适的。短短六天的邂逅,太匆匆。在你的怀抱中汲取智慧的营养,永远不会知足。依依不舍啊,期待下一次重逢。

算盘、三弦、毛笔与宝剑

先父去世已近半年了,这段日子我会时不时地想起他,我在慢慢适应一个鲜活的、对我影响至深的人的离开。他的人生大概只能说是平淡无奇,终其一生奔劳在张店这个地方,出远门的次数寥寥无几,但在他生活的圈子里确乎又是个不同凡响的存在。

与先父熟识的街坊亲友们都知道,他琴棋书画、吹拉弹唱多少都能来一点,情趣甚为广泛,在张店小街地面上算得上是个有“品味”的人。在我的印象里,有四样物件跟他的一生结下不解之缘,分别为算盘、三弦、毛笔与宝剑。近半年来,这四样物件经常在我头脑中闪现,与他的形象交错叠加,如影随形。

算盘应该算是先父盛年时谋生养家的工具。以前,乡间习惯上把与钱打交道的人统称为“会计”,打我记事起他就在社办企业做“会计”,先后干过综合加工厂、农机修配厂、经理部之类,收款算账时他把算盘打得“噼里啪啦”山响。那是一种清脆而富有韵律的声音,其中蕴含着学识,也象征着一种担当。

20世纪80年代中期,经济政策渐渐松动,他看准形势毅然“下海”开店,成为张店街从事个体商业经营“第一人”,开小街风气之先。算盘仍是他的看家本领,他用算盘给我们全家率先盘算出了衣食无忧的生活。我后来一不小心学了财经,干了税务,现在又干起了审计,并且也能胡乱打几下算盘,大抵是有一些家学渊源的。

三弦肯定是我此生见过的第一件乐器,它是先父在公社文艺宣传队演奏时操弄的家什,也是丰富我童年生活的大玩意儿。先父年轻时正处在那个“火红年代”,记忆中他没少搭乘拖拉机之类,到周边乡村出各种宣传差。上了年纪闲来无事,他还会在自家小院中弹拨两曲淮海小戏,自娱自乐一番。

毛笔是识文断字者的书写工具,自然也是先父的常用之物。每年春节将至,书写春联总是必不可少的重要节目,此时街巷上大小秀才们就要摆开桌案、粉墨登场了,先父是当然的倍受欢迎的写家之一。他其实并未真正临过某种碑帖,但他的字倒也端庄易识,自成一体。后来发展到乡邻遇有上梁过寿、红白喜事之类,也要应约为人挥毫书写一番。

宝剑是先父晚年习练太极、强身健体的心爱之物,一生俭朴的他不惜“巨资”购置。每次回去总会看到那柄龙泉宝剑挂在主屋山墙上,醒目而威武。他参加过市体育部门组织的专门培训班,并成为基层太极辅导员。他的太极拳剑演练得是多么认真、多么规范,可以说是一丝不苟,在他的周围团聚了一班同好。他所在的团队屡次参加市县乡镇相关比赛或表演,经常获奖,颇受好评。

概括地说,算盘、三弦、毛笔与宝剑是先父一生的四大“关键词”,也是留给我们后人重要的精神财富。他若干年前使用过的算盘虽早已失落不见,但衣钵已为我所传承。他所钟爱的三弦和龙泉宝剑被我的侄儿他的长孙收藏,以为传家之宝。几支趁手的大毛笔则被我挑来,至今仍在使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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