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培养我们的意象

2019-11-01胡中惠

乐活老年 2019年9期
关键词:元好问陆游东北

文/胡中惠

客居蓉城,谒杜甫草堂,访司马相如琴挑卓文君处,突然觉得,这里就应当是花间词诞生的地方,就应当是楹联肇始的地方。鸟鸣山幽,水绿风和,杜甫的诗句,陆游的词句,断断续续从心底奔涌出来。他们的人,他们的诗,与这里是那样地契合,尽管一个是河南人,一个是江浙人。由此我又想,我们东北人学习传统诗词,只在鉴赏层面流连怎么都行,但写作起来,确乎有许多“隔”的地方。我们所接触的教材中的意象,不是中原就是江南甚至大部都是江南的,属于我们的意象在哪里?几乎没有。沈延毅先生生前十分喜欢元好问,当时我在心中即骤起疑团:沈老可谓腹笥丰赡之人,唐宋那么些大家皆可学,为什么却独钟元好问呢?来四川小住我明白了,这正是沈延毅先生的超拔之处。元好问是宋金对峙时期北方文学的主要代表,被尊为“北方文雄”,他的作品中不独中原的意象,更有一些我们东北的东西涵泳其中。沈老向他学习,可谓独具慧眼。

没有理由怀疑古人诗词中意象的采撷,人家本来就是中原人或南方人,熟悉的景物得心应手,不写这些写什么?还有,江南佳丽地风物确实美,也确实出诗,人家的“春江花月夜”,人家的“杏花春雨”,人家的“一江春水”,我们真没有。今天我们学习传统诗词写作,以古为徒是不二选择,不学习李白难道还要学习李逵?不学习陆游难道还要学习陆贾?可是,如此这般大咧咧地学下去写下去,永远要拾人牙慧,永远要走在人家的后面,因为在意象的表现上没有或者说少有自己的东西。人家温婉我们也温婉,结果是不太温婉,因为人家是生来的温婉,我们是改装的温婉。

太像别人就没有了自己。一些祖籍在东北,出生在东北或者生活在东北的先贤已经意识到这些并做了不少的尝试,远的如纳兰性德、僧函可,近的如作家萧军、书法家沈延毅等。他们的这些探索可能是下意识的,零散而凋敝,能够流传的作品不是很多。当下诗坛也有人认识到这一点,惜乎没有形成规模。这一方面,我们可以向画界学习。很多画家很早就打出关东画派的旗帜,据说卢志学先生的白桦林还走进了人民大会堂。因为他们知道,偌多的风花雪月固然好,但不完全属于我们,只有努力寻找属于自己的意象,才能创作出与别人不一样的东西来。白山黑水自粗豪,瑞雪青松也多娇。这里的山,这里的水,这里的人,多写写没有什么不好,也许人家最喜欢读我们的作品就是这些。

顺便说一点,“意象”一词于新诗写作不陌生,于传统诗词写作好像出镜率不高。将百度词条摘录如下,以备参考。“意象”一词是中国古代文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古人以为意是内在的抽象的心意,象是外在的具体的物象;意源于内心并借助于象来表达,象其实是意的寄托物。中国传统诗论实指寓情于景,以景托情,情景交融的艺术处理技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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