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凯

周末，我在家附近的超市买了些蔬菜，在摘菜的时候发现，小油菜的叶片根部有少量绿色不明物质，摸起来黏黏的。这是什么？会不会有毒？上网搜索，发现大白菜、莴苣、芹菜、油麦菜、生菜等蔬菜都出现过类似情况，但多数是蓝色颗粒。

颗粒究竟是什么

网友的猜测五花八门，最初的说法是硫酸铜。如果不出意外，这个不明物质应该是高效杀螺剂，主要对付蜗牛、蛞蝓（鼻涕虫）、福寿螺、钉螺等软体动物。很多人觉得蔬菜的害虫就是菜青虫、毛毛虫，其实蜗牛的实力不容小觑，尤其对大白菜、小白菜、包菜等十字花科植物杀伤力巨大。如果没有杀螺剂，许多蔬菜、水果的产量将受到严重影响。

杀螺剂的有效成分是四聚乙醛，它是白色结晶，难溶于水，通常需要和辅料一起做成颗粒状、粉状或悬浮液再使用。目前，我国登记在册的四聚乙醛农药约为120种，其中约80种是颗粒剂型，大多数四聚乙醛的含量在6%左右。

杀螺剂颗粒的颜色来自染料，主要作用是方便农民记录施用情况。使用蓝色是因为蓝色不是自然界中食物的颜色，可以避免鸟类误食。另外，现在很多杀螺剂的颗粒中还添加了微量的苯甲地那铵（俗称“苦精”），同样也是避免鸟类误食。有趣的是，该物质也常常出现在玩具、洗手液、汽车防冻液、鼠药等產品中，防止人类误食。

安全性可靠

四聚乙醛的毒性并没有网上说的那么吓人。根据农药登记信息，它属于低毒农药，而且它对蜗牛以外的生物毒性也很小。北京市制定了《2017年农作物病虫草鼠害绿色防控农药与药械产品推荐名录》，其中就有四聚乙醛。四聚乙醛在欧美国家也广泛使用，除了果蔬种植，还被用于庭院绿化和花卉等领域。美国在1986年就批准了对它的使用，目前仍用于草莓、番茄、西蓝花、包菜等数十种农作物。

网上有人把农药的“ADI”当成限量值，有模有样地进行推算，结论是沾染杀螺剂的蔬菜有毒。实际上，目前我国已经制定了四聚乙醛在糙米、韭菜、结球甘蓝（包菜）、菠菜、普通白菜、芹菜和大白菜中的残留限量，为每千克1-3毫克。媒体曾报道，广西北海市民买到了沾有杀螺剂的生菜，经当地监管部门检测，四聚乙醛残留量均未超过上述蔬菜中的最大限量。

四聚乙醛导致人类急性中毒的案例主要是生产企业的员工、农民、园丁和自杀或误食的人，而普通消费者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此外，它也没有致癌、致畸、致突变等毒性。

使用不规范

其实，颗粒状的杀螺剂在施用时无需直接撒在蔬菜上，而是撇在两行菜之间。杀螺剂中有蜗牛喜欢的诱饵，吸引蜗牛直接吃或接触，从而导致蜗牛神经麻痹、脱水而死。蔬菜上偶尔出现颗粒状杀螺剂的原因，很可能是农民在施用的时候操作不规范，掉落在蔬菜叶上，也可能是农民根本不知道这种农药的正确用法。

农药的合理使用需要遵守施药次数、施药间隔和停药期的要求，这些在农药的说明书上都有明确描述。然而，中国有上亿农民，普遍文化程度不高、法律意识不强，所以不规范使用的现象是肯定存在的，而且也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杜绝的。

此外，尽管农药的管理重点在农业部门对农药生产、销售和农田施用的监管，但目前国家标准中农药残留的项目偏少，不利于食品监管部门的监督执法。例如，美国规定了140余项农作物中四聚乙醛的残留限量，欧盟有近380项，而我国仅有7项。

遇到了怎么办

网上有人说，如果在菜上看到这种杀螺剂，需要全部扔掉，因为洗不干净。这种说法其实是错误的，而且是典型的“眼不见为净”。

首先，植物并不吸收四聚乙醛，也不会富集它，因此，去除有药物沾染的部位即可;其次，浸泡清洗、去皮、焯水等常规操作均可去除大部分农药残留（不仅限于四聚乙醛），而且已有的案例表明，即使叶面上有蓝色药物残留，但整棵蔬菜的残留量并未超过最高限量。当然，如果你心里依然无法接受，那就扔掉吧！

四聚乙醛导致人类急性中毒的案例主要是生产企业的员工、农民、园丁和自杀或误食的人，而普通消费者并没有这样的情况。此外，它也没有致癌、致畸、致突变等毒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