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一凡

摘 要：自“八五美术新潮”之后，旧的观念在新观念冲击下不断地被革新，艺术家们开阔了眼界，把从外界看到的、学到的新的观念尝试融入自己的作品当中，希望可以在自己原有的基础上或传统的观念上有所突破。艺术家们在题材上、构图上、思想上以及技术和材料上都有所改变，他们靠着大胆的尝试带领着中国水墨艺术走向变革的前沿，为中国水墨的发展找到了新的出路、新的方式、新的突破。中国水墨艺术如果想继续走下去，就要随时代而变化，不断将新的理念和技术吸收到自己的体系中来，并将其转化成自己独特的语言。在创新的过程中要扩大包容度，不能封闭自己。同样，写意人物画的研究者也要从不同角度来对其进行创新，写意人物画应当随时代，在保证其本质不变的前提下大胆尝试，应当符合人民的审美需求，符合当代的时代要求。

关键词：实验水墨;中国画;人物画;创新;技法应用

一、实验水墨的初步创新

（一）实验水墨的概念

什么是实验水墨，这个概念的本质是水墨，实验是他的一个方法，是指一些不在传统水墨绘画技法之内的创新画法，但总体来说是包含在中国水墨画的一个大框架范围内的。黄专与王磺生在1993年第二期《广东美术家——实验水墨专辑》中最早提到“实验水墨”这一概念，当时的“实验水墨”指向比较宽泛，没有准确清晰的概念。从国内艺术家的作品来看，田黎明、石果、党震、姜永安等以人物、山水为表现对象的画家的作品可以算是实验水墨的代表。国外的艺术家吸收借鉴中国画特点的作品也可以给实验水墨创作带来启发，马琳·杜马斯的绘画艺术有中国画的飘逸和通透，采纳西方当代艺术文化的同时也继承中国传统文化的精华，这是对艺术家思想层面和技术层面的考察。

“八五美术新潮”后的水墨画分为三种形式走向：一是继承传统的笔墨派，二是多借鉴学习的学院派，三是敢于创新的实验派。三种方向都属于水墨画的语言体系，应顺应时代，结合三种体系，让水墨画多元且富有活力。

（二）实验水墨在写意人物作品中的应用案例

实验水墨具有当代性、先锋性和试验性，它是随着时代的变化而不断变化的，所以实验水墨无论是从技术上还是思想上都是随时更新的。当代的思想有了更新，就可以运用到实验水墨的创作实验当中;技术材料上有了新的东西，同样可以根据需求运用于作品的画面当中。总而言之实验水墨是为中国画的创作来服务的，中国水墨画要想被世界艺术家们欣赏，就要做好水墨语言艺术的实验。

通过分析实验水墨的代表画家的作品，可以发现中国的实验水墨在思想上和材料上都有很大的创新。画家姜永安多年来通过实验水墨在中国水墨人物创作道路上不懈探索。这些探索展现在画面上多是围绕水墨语言和肖像完成的“水墨写真”。思想上坚持以人为本的主旨，可以称之为“人文现实主义”。中国人物画自古以来都以工笔画法居多，写意画法寥寥无几，当代水墨人物画发展相较于古代来说较为丰富，在形式上有了更多的创新，在思想概念方面也不拘泥于单纯的一个阶层，但是，过多的绘画作品多以唯美的形式展现，缺乏了一些社会该有的全面表现。美，在绘画中的作用固然重要，但是，有些作品没有反映现实而是趋于形式主义，这样的作品不是一幅好作品。姜永安作为一名学院派的中国画画家，在创作中关注个体生命、传递时代精神内涵，其作品可以称得上是现实主义艺术。从另一方面来说，姜永安不仅仅在思想观念上寻找突破口，还在绘画语言方面努力与其“人文现实主义”的思想融洽地结合。

姜永安的实验水墨作品在材料的应用上也实现了创新，为符合当代题材写意人物画作时所表现的的精神性，姜永安在笔墨上下了很大的功夫。他在写意肖像中开拓性的尝试是具有叙事性的。中国画在宋朝文人画兴起后讲究逸笔草草，淡雅、清新。在20世纪初，由于徐蒋体系的影响，中国画有了西方素描的基础，在中国画体系中有了现实主义绘画的一席之地，如蒋兆和的《流民图》就是对现实和民生的关注。姜永安汲取前辈们的精神，坚定地走在现实主义的道路上。他在笔墨的驾驭上也是格外精准，恰到好处地将笔墨的浓淡干湿融合在画面当中，以表达画面应有的效果。在人物的造型方面，在不同的场景和不同的情感表达下，人物的形象也是各不相同，笔墨的运用也有所不同。老人们的褶皱被他一笔笔勾画，年轻人的脸庞就是平整地带过，加之颜料中可能有加入明胶这一材料，墨迹边缘也没有很大面积的晕染，而是被紧紧地锁死。在《顾城》这幅作品当中，笔墨整体整齐，在画面人物的衣服右边处，作者用火烧的方法制造了一小片烧痕，一方面让画面更加丰富，另一方面也赋予作品更深的含义。他以他对生命的理解，将中国画传统的笔墨和西方现实主义结合，不是一味地炫耀实验水墨的技术，而是笔墨服务于画面，形式统一在内容当中，用中国水墨的语言形式，把西方的哲学和批判精神进行到底，是代表实验水墨的优秀画家。

通过对实验水墨画家姜永安作品的分析，可以发现中国的实验水墨和西方的当代艺术有着分不开的联系。在借鉴和参考西方艺术的同时，要注意不要照抄照搬，要创作真正属于自己民族的实验水墨，适当地结合西方优秀艺术。在发展绘画材料的同时也要注意保留中国的语言精神，否则创造出来的作品只是昙花一现，不可能走向世界的舞台，而且会渐渐地在艺术的历史长河中淡去。

二、实验水墨的材料运用

水墨实验是建立在中国画基础上的创新，材料上也多是水性绘画颜料和矿物颜料，纸质多为宣纸，所以，水墨实验是在材料固定的前提下去融合，有时为了在画面中表达特殊效果而加入一些特殊材料。

（一）实验水墨中水性材料的应用

水性材料是中国水墨画的重要组成部分，水与墨的交融和比例的调配造就了画面产生的效果，这种朦胧的美感贯穿了中国水墨画，是水墨画的灵魂。

当代水墨画需要创新，就需要画家对水性颜料效果的熟练把握，墨中水的多少造就了焦、浓、重、淡、清这五种不同的效果，矿物颜料和水性颜料的性质不同，在画面中展现的效果也不同。可以运用“积墨”、“积彩”、以水破墨、“撞水”、“撞粉”的技法做效果，藝术家要在创作中熟练的运用这几个条件产生块面感和立体感，从而达到自己想要的效果。

（二）实验水墨中特殊材料的混合应用

在这几种熟悉的颜料中加入特殊的材料会改变其在画面中的性质，使画面更加丰富、多元。当然有些效果是具有不确定性的，会在宣纸上展现出新的活力。比如：在墨中加入明胶会使墨迹的边缘更加的整齐，没有一般情况下墨迹扩散的痕迹;在水墨中加入洗衣粉等也可以使画面产生意想不到的特殊纹理效果;在墨迹未干之时均匀地在上面撒盐粒，也会形成斑斑点点的痕迹;如果在绘画过程中加入油画颜料和丙烯颜料等，也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产生。

实验水墨艺术家林蓝习惯使用丙烯颜料，她的画面多以静物为主，很明确地表达自己的思想理念。有时，她会将背景完全空白，逼着观者直接阅读她所要表达的符号。她隐藏了行笔的过程，画面不具备书写性，却有着很强的设计性，甚至是装置性。在结构上，画面充满几何的秩序，显得简洁、大气、有力。

（三）实验水墨中宣纸的制作

笔墨颜料是实验水墨的一部分，纸张的选择也和作品整体效果的呈现有着密不可分的联系。中国水墨画传统的绘画器皿有生宣、熟宣、绢，生宣多用作写意画法，逸笔草草，洒脱放松，工笔和绢布多用来进行工笔画的绘制，作品精美细腻。除了这些基本的操作方法，还可以尝试创新使用。比如可以在生宣上刷胶矾水，制作成自己需要的吸水程度的纸张，或者对几种材料进行拼贴使用。方法很多，可以根据自己的画面需要来进行调整。

三、实验水墨技法运用的要求

实验水墨实践是建立在传统基础上的，不能让其与传统水墨割裂分离，缺乏传统的基本。在笔墨材料创新的同时也要注意不要不注重融合，只顾着创新，而作品做出来是无意义和匪夷所思的，这与实验水墨的初衷相违背，不能达到实验水墨和时代相结合以及对传统水墨的转化的目的。

可以说，初期的实验水墨探索是建立在西方艺术欣赏的基础上完成的，在这样的创作前提下很容易造成与传统艺术的分裂和隔离，可以说没有对中国水墨画起到促进作用。这样创作出来的作品很容易在世界艺术的大潮中沦为一个小波浪，被一笔带过，所以艺术家在创新时不能单纯地追求新颖而使作品沦为西方艺术的附属品。

笼统来说，前期实验水墨的行为前提是以西方艺术的价值取向和美学趣味作为致力方向和参照坐标的。这样，实验水墨跨入现代性的门栏和融入世界艺术发展主流的代价，便很有可能是割裂传统、阻碍中国画传统的自我确证，甚至沦为西方现代派艺术的附庸。技术层面上来讲，实验水墨创作过程中也不能一味地制造肌理效果和画面效果，而忽视了实验水墨创作的初心。肌理效果就像人的皮肤一样，画面效果是人穿衣服的整体搭配，前提是要有一个“人”站在画面中，才能给他进行皮肤和服饰的搭配，不然再好看也只是一滩无意义的堆砌。有骨骼的前提下，艺术家就可以考虑肌理的合理运用了。虽然有些实验水墨的效果具有偶然性，但是画家们应该在作品随后的整体效果中做到心中有數，不能无意识地创作之后再对自己的作品无理由地依恋。实验水墨的实验过程应该是偶然和必然的结合，这样才能有好的作品。所以，实验水墨在传统水墨性话语的现代化转化中，不能盲目地崇拜别人的西方现代艺术，但也不能极度地妄自菲薄。

总体来说，实验水墨在完成中国水墨体系的创新当中不能完全抛弃中国传统的绘画技法和价值观，也不能完全抛弃传统纸墨的美学价值。

实验水墨至今的发展离不开艺术家们的努力探索，只有他们的坚守和创新才能使中国水墨艺术在世界艺术中占有一席之地，艺术家们用崭新的水墨语言和结合时代的精神让中国写意人物画有了更丰富的发展。只有越来越贴近生活、贴近人民，表达时代精神的水墨作品才是好的作品。实验水墨的发展还在继续，只有不停地发展才能使写意人物以及中国水墨画走得更长远。作为研究者中的一员，一方面要继承前人的研究成果，还要在继承前人的前提下寻找突破口，让中国水墨写意人物画进一步发展。

作者单位：

河南师范大学美术学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