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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敬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2019-09-10宾丝丝

时代邮刊·下半月 2019年12期
关键词:村上春树情趣生活

宾丝丝

曾经在“知乎”上看过一个帖子:你见过热爱生活的人是什么样子?其中有一位网友这样写道:一位公司的老总,他不仅有运筹帷幄的能力,还能将事业之外的生活经营得有声有色。他愿意探身于一草一木,每日清晨都会不慌不忙地在自家小花园里浇水、剪枝、松土,并把养花心得发到网络上与大家分享。

一个巾帼不让须眉的女冒险家,同时也是个极限运动爱好者,她在香港跑马拉松,尼泊尔玩高空滑翔伞,喜马拉雅雪山徒步,台湾考潜水证……她会在写下的梦想清单后面一个个画上钩。

有多少人,就有多少种生活。对于有趣的人来说,生活处处充满热爱。生活不仅仅需要各种技能,更需要情趣和智慧,需要满腔的诚意。再平淡的生活,再平淡的日子,都会因一颗热爱和追求的心,而变得妙趣横生,充满美好。致敬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

生活家的小日子

很多人说,最向往的生活是“一屋,两人,三餐,四季”,诗意盎然,此生足矣。心里总想着自己期望中的远方有多么美好。殊不知,大家想要的诗意与远方,其实就在简单的生活里。那些凡是倾心于生活情趣,对生活有所顿悟,对生活有所追求的人,我们称之为“生活家”,他们总能游刃有余地兼顾诗意与烟火气,把小日子过得热气腾腾。

梓萱,一位全职妈妈。她的日常就是将自己浸泡在琐碎生活里,用一双灵巧的手,把柴米油盐、锅碗瓢盆的生活安排得妥当服帖。

梓萱最大的兴趣爱好就是逛菜市场,甚至比逛服装店还爱。她喜欢充斥着叫卖声、讨价还价声、商量晚上吃什么的讨论声,那种乱哄哄吵嚷嚷的市井气息十分美妙。穿梭于摊贩之间,当下的时令菜是什么,食材哪个产地的最好,她全都了然于心。比如白玉米要买东北的,小土豆要买贵州的,菜心那一定要宁夏的……很多不喜欢菜市场的人,认为它拥挤、繁杂。在她眼中,那都是一盘盘美味佳肴的前奏,若是能挑到什么特别好吃的食材,还有一种淘到宝贝的感觉。她对下厨颇有研究,不仅是为了饱口腹,还会根据家人的体质做出不同的食方,一周不重样。与厨房和菜市场的交往就是这样简单,让她觉得生活美好至极。她经常在朋友圈同大家分享一些生活好物和生活感悟。每天做家务的时候,她并不觉得多么枯燥,反而特别享受每一个劳动着的当下。空暇时,她会饶有兴致地一个人在小区里,听着轻柔的音乐,一边慢走,一边闻闻香樟树的味道。

雅薇,自由职业者,瑜伽教练、插画培训师,有自己的电台节目。40岁的她,完全看不出岁月的痕迹,妆容精致,大波浪卷发,每天呈现的是韵味不同的着装,清新优雅而又充满灵气,她是朋友们心中的女神。

她每天最重要的事情是精心布置房间的每一个角落,并定期清理。绽放的花朵、繁茂的枝叶、考究的瓶子,一个个盆栽玲珑而精致。壁橱上有各种古董般的小玩意、艺术品,雅薇会时不时驻足观摩一番。家里的餐具都是雅薇亲自挑选的,材质、图文、工艺格外讲究,用来盛放雅薇做的可口的饭菜、点心、水果拼盘。书房是她的最爱,看书、练书法,一呆就是几个钟头。雅薇有一台老牌的缝纫机,做自己设计的衣服,图案是她喜欢的,款式是她中意的,剪裁是她向往的,简洁而大方。不仅如此,雅薇还会做一些织毛衣等手工,一针一线都凝结着她的情感和时间,她享受这样的闲暇。对于雅薇来说,挣钱的目的就是有更多的时间,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阿Sam,旅游博主。16年来,他去过数不清的国家和城市,用博客记录着自己生活轨迹,用相机捕捉旅途中的风景,实现着自己的旅行梦。

阿san.的博客有40多页,大多分享着旅途中的各种温暖和感动,极少见到分享详细的攻略信息,他的文字里充满细节,甚至稍显琐碎,有着其他旅游作品里不多见的烟火气:在意大利托斯卡纳微醺的黄昏下喝一杯、躺在床上看着雪山在星空下入睡、在当地人开的小店里消磨一下午,在当地的菜市场买菜、做饭,像当地人一样生活……对每一座城市,阿Sam都有独特的记忆,或许用城市指路人来形容他更加贴切,因为他能说出不同酒店里枕头的故事,也能靠嗅觉鉴赏酒店的盥洗用品,更是知道去哪里才能吃到当地最地道的食物,他喜欢在夜宵排档里体验生活,喧闹又宁静,市井又温情。看着店家和食客闲闲说上几句然后开怀大笑,异乡的自己坐在他们身边,吃着美味的食物感受一种纯粹的快乐,这样的经历颇为奇妙。他更愿意别人称呼自己为旅行生活家,因为“以旅行的方式生活,会比单纯去追求旅行本身更有意义”,阿Sam在博客里写道。

生活家能让平凡的日子发出光来,其实生活并不在远方,而是每一个用心努力的当下,生活是美好的、有诗意的、有烟火气的。正如日本生活美学大师松浦弥太郎在《今天也要用心过生活》一书中说:“越是微不足道,越要用心去品味。在这个过程中,必会有新的发现。由此收获的每个微小喜悦支撑着我们的每一天。”

生活家的小情趣

一个人倘若不能从生活中寻找并发现乐趣,生活的意义就丢掉了一大半。我们很多时候觉得生活枯燥无味恰恰是因为缺少生活情趣,生活中很多事情是可以很浪漫的:比如坐一班人少的公交车,看看你在的城市;路边槐花开的时候,别急着赶路,停下来闻一闻;亲手做一些废物改造,自己动手画一张画,装裱起来……生活的真谛是懂得享受生活情趣,这不仅是一种积极用心生活的态度,更是一种获取幸福生活的能力。

懂生活的人永远对生活保持好奇心。在娱乐圈中,黄磊不是最火的,也不是最帥的,却是能把生活过成诗意的人。他对生活的观察就跟孩子一样,永远充满着好奇心。在他身上总能找到失落已久的人间趣味,了解黄磊的人都知道,他能在演员、老师、歌手、作家等多重身份中自由切换。多档综艺节目让人见识了黄磊“专业”之外的技能,有趣又温暖。节目中,他充分展示着自己对食材选择的细致,对细节的把控,对味道的研究,不仅做出一道道色香味兼备的美食,同时还是一部移动的百科全书。他不只是“黄小厨”,还是最有情趣的生活家。他喜欢在家里做饭,享受着做和分享的过程。有时,他会和妻子孙莉倒上一小杯威士忌,自斟自饮,其乐融融。黄磊的生活中,有两件事是必须做的,除了拍照,就是写日记。在《17楼的幻想》中:“每一天都盼望着见到你,打开你的扉页,凝视你的眼眸、深深呼吸你的呼吸。用笔尖轻划过你的身体,勾勒出我的痕迹。”黄磊用感性的文字记录下自己对于文字与写作的无比热爱。他对生活的敏感和想法不断尝试着生活的可能性,他静静地感受着平淡生活中真正打动人心的力量。用作家汪曾祺的话来说就是:“活得有趣,就是一个人永远的好天气。”

懂生活的人对待生活有匠心。在众多作家中,村上春树一直都是特别的存在。有人说,“读过村上春树,才能领悟生活”,这句话给人的感觉或许有些言过其实,但从某种角度来讲,却是非常贴切的。村上春树在他的每一部小说中,都在教人如何生活,而他的每一本随笔集,则是在告诉人们,生活究竟是什么。对于村上春树来说,生活并不仅仅局限于诗情画意的文字和令人遐想的远方,他所追求的是一种更为简单的东西。比如眼前细碎的鸡毛蒜皮和发自内心的知足常乐。1986年,为了更好地写小说,村上春树开始了他的旅行,这一次,他多了几种身份:不论走到哪里都要探寻一下美食的吃货;喜欢故地重游、追忆过去的念旧男子;参加了六次波士顿马拉松大赛的跑步爱好者;为僧侣们提供饭菜的布施者……七国十一地的旅途除了轻松愉快的细节,也处处渗透着村上春树式的观察与思考,用心的感受生活中无时无刻不存在着的细微的温暖和幸福。他用生动的笔触描述出自己生活中那些“小确幸”,比如“清晨跳进一个人也没有,一道波纹也没有的游泳池脚蹬池壁那一瞬间的感触”,“在鳗鱼餐馆等鳗鱼端来时间里独自喝着啤酒看杂志”……透过这些匠心细节可以感知生活的温度和美好。

懂生活的人会保持生活仪式感。曾与金庸、黄霑、倪匡并称为“香港四大才子”的生活家蔡澜,出走半生才投身于美食领域,可能是全中国最懂生活的人。他靠着最“不起眼”的“吃喝”,成了大才子。他写寻常煲汤:“用一个双层搪瓷铁煲,底锅盛水,待滚,就可以把上面的锅装进去,这种煲出来的汤是炖的,很清,一点也不浊。”他写最普通薄饼的吃法:“包时留一个缺口,把汤汁倒进去,馅才润,皮才不破,是最正宗的。”他笔下常见的花生,都别有味道:“真是爱死花生。尤其是卤水,学问更大,餐厅里开饭前总有一碟,做得好的话宁愿整晚食之,也不多碰正餐。”据说为了尝到最真实、最用心的味道,蔡澜花费了很多心思:在不起眼的街边摊,他曾经蹲了几个小时,只为等待一碗热腾腾、满是人间烟火气的饭;也曾跑遍三山五陵、半个世界,去吃当地最有特色的食物;更是不惜推掉一切社交,奔波数万里,去尝一口最新鲜的河鱼。懂得生活的人,在“喝”这种小事上是非常有仪式感的,因为最接近生的本真。很多人总是想着奔去远方,可是只有认踏实地过好了眼前的小日子,才会有蔡澜这样的活感悟。

和有生活情趣的人在一起,永远不会觉得活单调平庸。就像《浮生六记》中的芸娘会用“活屏”让绿荫满窗透风遮日;会用六只深碟摆出梅意境;会租用馄饨担子让沈复喝热酒饮热茶赏花……连林语堂都嗟叹“娶妇如此,死无憾矣”。的小情趣,更是一种对生活的识趣。我们说,生家专注于审美力、讲究生活情趣的过程,就是纳悦己、滋养身心、重获希望的过程。

生活家的大智慧

一个生活家,既是生活的艺术家,也是生活式的实践家。成为一个“生活家”,这不仅表明了个人的生活态度,对生活的热爱和追求,还蕴含了理生活和艺术关系的智慧和经验,更给我们带来常有益的启迪,我们都应该努力成为这样的“生家”。

成为“生活家”,必须具有对生活的艺术趣味和能够发现美的眼光,他应是一个把生活当作艺的人。比如在传统的、古典文化趣味中,文人的聊天清谈,古典书信传情,阅读艺术,等等。这些体现的是生活艺术家的追求,也是典型的优雅生活的作风,优雅的生活风格。然而,现如今,我们在生活中已经几乎没有这样欣赏生活、拥有优雅的意趣和情怀了。普遍的情形是,物质丰盈了,但我们的灵魂却越来越苍白;拥有了财富,但我们的精神却越发贫穷;追逐占有中,欲望泛滥,我们的心灵生活却是干燥粗鄙的。

成为“生活家”,必须具有生命和精神的动力,更在于不断地理解生存的意义、生活的意义。发现和寻找生活的意义,就是对自己在生活中的责任要有明确的认识和坚定的信心,我们必须对自己负责,对他人负责,这种生活才是有意义的生活。这是一个不断前进,永无止境的进程,而非我们一朝一夕所能达到的状态。当人富有责任感地去对待困难、处理问题时,他才是最满足、最幸福的,他的生活也才最有意义。

成为“生活家”,必须懂得人生的价值追求。一个人为社会的利益而工作时,这才是创造的最高价值。在谈到对社会的创造性贡献时,我们总认为这是指艺术、音乐、文学这类工作,其实,我们如果把日常的生活当成表达创造性价值的媒介,而不是当作花时间去挣钱,就会发现生活的充实和乐趣。我们去追求体验的价值,这包括对愉悦、知识、大自然、艺术以及历史的体验和欣赏。观察生活中的真、善、美,去更多地体验热情和激奋的心绪,这会使我们感悟到生活的深蕴和意义。

如果我们觉得人生的目的就是来趋乐避苦的话,那就会感觉生活很苦。但假如我们面对的是无法逃避的问题或困难,我们更应该使它们成为我们生活中的一种推动力量,只要有自己的目标,我们就有力量承受而不被压垮,这样的人生可以使我们的人格变得深邃而成熟。

每一个认真生活的人,一生都在做减法。1845年,美国学者梭罗跑到瓦尔登湖边上,搭建了一间小木屋,独居了2年零2个月。他說:“我愿意深深地扎入生活,吮尽生活的骨髓,过得扎实,简单。把一切不属于生活的内容剔除得干净利落,把生活逼到绝处,用最基本的形式,简单,简单,再简单。”他认为,除了基本的生活所需,其他的基本是由于欲望所致。在隐居的这段时间里,梭罗的物质生活过得无比简单,但在精神上却异常充实富足。不难看出,梭罗是善于给生活做减法的人,并且在给生活做减法的同时,他却为自己的精神做了加法。

很多时候,我们往往会感觉自己在被生活牵着走。其实是我们一直给生活做加法,我们以为给生活加的东西越多,我们得到的就越多。但其实不然,想要得到更多,往往最后得到的却越少。反而当我们给生活做减法的时候,却惊喜地发现我们的生活变得更丰富了。

“生活的艺术”不仅能使我们对生活的内涵和人生本质有了更深刻的认识,也能让我们真正成为生活的实践家、人生的实践家。愿我们都拥有享受生活的智慧,愿我们都能成为“生活家”,在人间烟火中,找到真正属于自己的平实与精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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