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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些许知容若,何如清泪忆仓央

2019-09-10李扬

读书文摘(下半月) 2019年11期
关键词:山盟海誓思量仓央嘉

李扬

一抿香茗,不似新茶,四溢香薰。潜眷窗外,碧树清风,埙笛玉烟。这一纸情长,写给书中人,意会诗中意。

鼎食宫禁,玉堂华壁。何如思量?情根深种。润入无声,哀怨惋叹。着心绪凄迷。自孤身思量,更人间惆怅。

不是人间富贵花。男不读纳兰容若,但他自百年游走于心,我不能自己。爱他阙阙婉约,爱他往事一段,思他、叹惋!情深不寿,纳兰无声。

西风尽吹,独自凄凉

她,端淑恭婉,自是伴你年少。相知相许,情爱深笃。道不尽情谊之绵,初见,幸得结发,双栖连理。悲伤莫测,她走了,带着他轰轰烈烈的爱,阴阳相隔。故人心,当日的天长地久,如今风吹尘土,烟消云散。生而望依依,死后独自相思。

纳兰,将一纸思量寄予,想你九泉得知会寄来书信。清冷夜雨,空阶滴滴,声声入耳,每一个夜晚,似有温存,但独自一人:我情深义重,犹记的你我约定,所约终生。悲欣交集。料也觉,人间无味。只愿知你哀思忧倦,两处心安,愿来世为期。

来世为期?原是相爱不自知,自是不忍别离。隔今生来世,约定来世知己。“湘弦”?入骨相思,不愿弦续。不思量、自难忘。这是一个情深所至的男人,生死聧隔,两界之恨。琴静东厢,孤负新凉。时光历久,这样一个痴情男子,换做寻常,移情忘却,却声声怅惘思怨。愿为天上月,年年向君圆;似月终皎洁,冰雪为卿热。西风自凉,痴情无声,便是容若。

添段新愁和感旧,拚却红颜瘦

都说“人生若只如初见”。于发妻卢氏,思念于心,痴念于心。

她,名沈宛,五分才气,五分性情,乌程才女,才情两并,相貌倾城。纳兰的遇见,他为她赎身。两眼相看,金兰之好,便觉相见恨晚,自此刻骨铭心。这段隐隐绰绰的爱情,是非对错,心绪凄迷,相识是否应该,深情一往,奈何缘浅。

她爱他,魂牵所爱,即便不入宗祠,无名无分,也不会阻隔。不为任何,因爱而守;他爱她,纵使满汉贵胄婚不通汉,即便自己身为朝廷重臣,国法家规,父母不允,他依然给她容身之所。爱之深,管不得他人侧目,更不听从他人之命。都是性情中人。

终究错爱,风流债事,但不错付。爱情两相欢,没有是非错对。知心知己,相知相惜。纳兰走了,沈宛守着他们的孩子,像守着当初的容若,红泪纵横,不禁辛苦,那更相思,香消玉减。虽是终不比翼双飞,但两处思量,泪洒夜夜清凉,无限凄凄。

纳兰,争教清泪,闻者凄婉,自古才情男儿,自然是人不风流枉来人间一遭,这阙阙情深,一曲长歌,百年唱绝,字字皆愁,卷卷相思,因何福薄?纳兰无声,情深不寿,意真言切。情痴泪作鸳鸯字,却怕伊人不可知。

我是世间最美的情郎

爱之深久,愿不辜负。那岂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

——仓央嘉措

爱憎分明,苦乐兼容,行思两难,痛悟相织。他的爱,超越的太多,如梦,万般无奈。他自放浪形骸,但也受缚。女不读仓央嘉措,一首情歌,肝肠柔弱,山盟海誓,岁月沧桑。

那不是一场风花雪月的事。高原之上,他是一树树花枝满春,他是青稞美酒,润入无声。他是山上的格桑花,高洁孤自,超凡脱尘。

不负如来不负卿

雪域——他是王,他是佛陀,他是情圣,他是轻狂少年,他是世间最美的情郎。他生而不凡,注定红尘有别。他不爱高高在上,不要这至高无上的荣耀,什么活佛,什么转世,作罢即可。

高巅之上的殿宇,他是这的傀儡,自由束缚。何如留恋世俗?放下这沉重枷锁。着粗布短衣,蓄轻飘长发,衣袂飘飘,翩翩些许。

他一生苦短,四次红尘姻缘。虽是破戒,那又如何?14岁,与她初遇,自此便山盟海誓,惟愿地久天长。但天不遂愿,终不成眷属。他被拥上权力之台,“六世达赖活佛”——这是个枷锁、是个牢笼!

他的爱在世俗的面前略显单薄,虽说真爱抵得过千军万马,但此刻便不再如是说。相见已难,怎还会有暖暖耳畔语?

她,不通文墨的酿酒姑娘,烂漫天真。她,一个是贵族的拜金女。都不是他所爱。世间安得双全法?不负如来不负卿。然而注定情深无果:“我是佛前一朵莲花,我到人世来,被世人所误。我是凡尘最美的莲花,我不是普度众生的佛,我来寻我今生的情,与她谈一场风花雪月的爱。”

结尽同心缔尽缘,此生虽短意缠绵

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

仓央最炙热的情怀,是他永远得不到的爱。这一次,也是最后一次,他遇见了她,他要与她喜结连理。婚姻,是活佛不可触碰的。他知无果,但愿一争,惟愿无悔。他愿放弃所有,离经叛道毫不在乎,只为与她相遇,只为触摸她的指尖,只为寻她一丝气息,只为贴着她的一丝温暖。

幽幽私会终究逃不过坏人的眼睛。他深爱的女子被恶人恐吓,她苦苦哀求。她等他,他在等她。这一等,永久而永恒。她永远不见。他被夺走双目,再也见不得轻发长飘、衣袂轻扬。天崩地陷,从此他一无所有,只有记忆、只有痴念,卷卷思念,阙阙相恋。

他带着他的爱、他的希望、他的愿景走了,走进了青海湖,作生死相思。与卿再世相逢日,玉树临风一少年。生而不凡,死而静美。自此再无仓央嘉措,只有六世达赖。那不是一场风花雪月,那是一曲肝肠寸断。他的情诗篇篇,教人不禁潸然。

倉央的一生,除了爱情,一切都是多余。

结束:他们的爱情,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可他们最后,带着爱带着思念走了。可以改变,但有誓言,情深一往,其余种种,大抵是不屑一顾的。

情深不寿,纳兰无声

风花雪月,朗朗英才;浮生若梦,两处销魂

——纳兰性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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