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宏 郝桂珍 李润玲 杨国丽 张力学 贾玉贵 王一超 裴宏伟

摘要：本研究剖析了探究型教学的内涵，综合评述了探究型教学在我国高等教育中的实践状况，同时在工程类高校的教学实践中设计了“三段式”探究式教学方法，并以教学一线的实践教学效果为基础，总结了探究式教学在构建高等学校良好师生关系方面的积极效果：（1）促进了教师对学生的认识；（2）提高学生对教师的认识、认可水平；（3）支持学生未来发展并有助于建立更长久融洽的师生关系。本研究为推广探究型教学模式以及改善高校师生关系提供了有益的参考。

關键词：探究型教学；师生关系；高等教育

中图分类号：G64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4-9324（2019）29-0001-04

一、当前高等工程教育中的师生关系及课堂教学问题

师生关系是高校中最重要的社会关系[1]，是高等教育各环节中十分重要的内容，是师德建设的重要载体，对促进和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具有举足轻重的作用[2]。对学生而言，“亲其师则信其言”，良好的师生关系可以极大地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和学习效率。对教师而言，良好的师生关系也可以极大地提高教师的职业幸福感和自我认同感；对高等教育本身而言，良好的师生关系是高等教育得以健康发展的情感基础。因此，建立良好的师生关系对提高高等教育质量具有重要的意义。

信息时代为高等教育提供了新的素材和方法，使得高等教育的理念和模式发生了根本性的变革。然而，我国目前的高等教育课程体系主要沿袭苏联的课程结构，至今没有太大的变化[3]。这种情况在工程类专业尤为突出。工程专业的教学体系以讲授为主，经常以概论性、介绍性为主，强调通过知识的传授和积累来提高能力，对思考问题的方式方法和研究问题的思路的培养重视不够，缺乏适度的灵活性，导致学生的创新思维培养不足。但是，当前社会发展的信息化水平越来越高，课堂已经不是学生获取信息和知识的唯一渠道，手机自媒体、互联网等新要素为学生提供了更加丰富多彩且时效性高的信息和知识。这两方面的因素综合起来，导致课程吸引力不足，课堂活力不够，学生学习效率低下，教师职业幸福感下降。当前，“教师台上讲教材、学生台下看手机”、“小学生费纸、中学生费笔、大学生费流量”的现象在课堂上极为普遍。

在这样的现实状况下，不仅课堂教学的效果差强人意，而且教师和学生之间本应十分亲密的关系也越来越疏远，严重影响和谐师生关系的建立。因此，高等教育面临的现实问题要求我们必须进行教学改革，以适应新的教学对象和教学环境。在诸多教学模式的改革中，探究型教学模式（Hand-on Inquiry Based Learning）已在欧美等地区和国家流行多年，从幼儿园到高等教育阶段都有实践，并取得了较好的教学效果，该模式对于培养学生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和创新意识的培养具有显著的作用[4，5]。探究型教学模式也可以提高课堂吸引力，密切师生联系，对于改变当前高校师生关系疏远的现实问题具有重要的意义。

二、探究型教学模式内涵及延伸

探究型教学模式也被称为研究型学习模式，国外高校普遍实行这种学习模式[6]。尽管研究型学习的教育理念在200年前就被提出，但是其真正被高等教育应用则是从20世纪末开始的[7]。特别是在欧美、日本等地区和国家的一些高等教育机构中，研究型学习模式已经成为高校课程教学的重要方式，成为培养创新型人才的重要途径[8]。其中，美国博耶委员会发表了《重建本科教育——美国研究型大学蓝图（Reinventing Undergraduate Education：A Blueprint for America's Research Universities）》，提出“教学应与研究相结合、学生的学习应基于研究，建立以研究为基础的教育模式”等原则，并在研究型大学中推广[9，10]。

在探究型教学模式下，学习是学生在指导教师的指导下，经过一定的知识储备进而去发现新的问题或知识，而非简单地将知识由教师传递给学生。低年级学生通过借助传统的图书馆、教科书，更重要的是利用互联网获取最新的本专业研究成果，设计一定的课程项目（Project），通过搜集材料、分析材料、解决问题等研究方法，探究式地学习。而高年级的学生则直接参与到导师的研究项目中去，在前沿项目中获取知识并直接参与科研创新研究。在这一过程中，导师和学生之间有充分的机会进行选题讨论、方案设计、结果分析和结论提炼。学生活跃的思维对导师的研究有所启发，导师较为丰富的研究经验也能指导学生的研究方法和学术研究方向，真正做到了教学相长，也极大地提高了师生关系的融洽水平。在美国的高校中，普遍的教学模式是3—5名本科生以小组为单位在活动中心、自习室、图书馆等进行探究式学习；学习成果在课堂上汇报交流，教师加以点评指导。这种学习模式不仅锻炼了学生独立获得知识的能力，培养了其创新意识和团队协作意识，提高了学生演讲和展示成果的能力，也充分增加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学术交流和情感联系，对于提高本科教育质量起到了关键作用。

三、探究型教学在我国的应用现状

探究式学习对于学生的知识基础有比较高的要求，完全开发选题并完成研究任务在当下我国很多高校还有困难。尽管如此，我国已经出现了不少报道探究式学习的案例。例如，在一些理工科专业中，天津大学的冯露等[11]通过探究式教学，将学科前沿性、基础性与交叉性的问题融入学生的学习过程中，对于培养学生的创新意识、培养高素质工程技术人才具有重要的作用。电子科技大学的杨舜坤和马明达[7]较为系统地探讨了电工科本科生的研究型学习培养体系，并指出当前研究型学习需要与培养方案调整、产学研结合和拓宽筹资渠道等相互协调进行。南京大学卢德鑫[12]报道了其在大学物理教学中应用研究型教学理念的具体措施，如建立自主学习支持系统，弱化知识传授，重视思想的传递，不断开发学生创新创造潜力。刘福江等[13]则以中国地质大学地理信息系统专业本科生为例，介绍了研究型学习模式在研究型大学推广应用的模式，通过“校内+校外”的学研结合模式在培养创新型人才方面取得了良好的应用效果。华中科技大学的刘玉等[14]则将专业知识学习与科研项目实训有机结合，快速提高了学生的自主学习能力、动手能力和创新思维能力。还有一些在人文社科领域的探究，如首都师范大学公共事业管理专业的“探究式学习研讨班”，学员要经历专著阅读、基本理论探讨、热点解读与实践调研、课题研究与写作训练四个解读的探究式训练，具有良好的训练效果[15]。汕头大学在工程教育改革过程中探索出多层级、渐进性、探究式的教学模式，并提出了基于学习效果的探究式教学的具体评估策略与方法[16]。何明霞[17]在英语课堂采用小组讨论、辩论、第二课堂等探究型教学，因材施教地满足不同学生的学习需要，并形成相应的学习评价体系。其他科目如大学语文、高等数学[18]、艺术、体育等也有类似的教学尝试案例，均取得了相比传统接受型教学较好的教学效果[19]。在这些教学改革的尝试中，除了取得了培养人才的成绩以外，还极大地提高了学生和指导教师之间的情感联系，增加了学生对教师进而对课程、学校的认可，增强了教师的职业荣誉感，培养了良好的师生关系。

当下，传统的传授知识的教学模式已经很难高效地组织课堂教学，而探究式学习可以有效地改变目前课堂互动少、气氛沉闷的现状。目前探究式学习的课程体系还未改革到位，全面铺开探究式教学模式仍存在一定的困难，若在条件未完全成熟时贸然推行，可能会冲击正常教学秩序。但是，对于实施具体教学任务的教师来说，可以较为灵活地采用探究型教学模式。应按照研究型教学的要求，对讲授的学时和内容进行调整和变革，走传统接受型教学模式和探究型教学模式的中间道路，可能是一种比较切合实际的模式。这种模式下，教师在讲述课程基本知识前即布置数个相关的研究课题，在基本知识讲解结束后，学生要根据给出的参考题目或者自拟相关的课题进行探究式学习，通过查阅资料，分析数据后得到新的知识，最后达到既“授人以鱼”，也“授人以渔”的教学目标，同时通过教学、研究各个环节的师生互动也实现了在教学合作中建立良好师生关系的目的。

四、以课程为单位的“三段式”探究型教学案例设计

基于以上研究，笔者在所执教的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本科三年级《环境学导论》和本科四年级《水资源利用与保护》的专业课中尝试性地使用了该教学方法。在教学实践中，第一阶段需要教师介绍课程的主要研究内容，并且要求学生在上课过程中寻找自己感兴趣的研究题目进行深入分析研究。第二阶段是讲解基本原理阶段，对已经发生的环境问题、水资源问题及水环境问题进行系统的阐释和说明，同时启发学生思考周围的环境问题。在这一阶段，学生需要根据课堂所学，自拟题目，研究自己感兴趣的环境问题、水环境问题和水资源问题并撰写研究报告。教师根据学生所拟研究题目，为学生提供一定的研究数据和实验平台支持，并在其探究学习过程中及时给予指导。第三阶段是对学生所写研究报告进行评价阶段，通过学生的自评和教师的他评实现。自评即自己讲解研究工作的内容、方法、结果和创新，教师对选题的科学性、结论的准确性、行文的规范性、逻辑的严谨性等做出评价。通过探究型教学实践，学生发现问题、分析问题和解决问题的能力得到有效的锻炼；活学活用的教学模式也使学生更加牢固地掌握了基础知识，并且促使其在课堂上积极思考。

五、探究型教学对融洽师生关系的影响

1.探究型教学促进了教师对学生的认识。探究型教学为教师了解、认知学生提供了更广的平台。以往的教学过程中主要以课堂上教师的讲授为主，师生之间的互动极为有限，教师的大部分精力集中在讲授教科书知识，课后学生和教师之间的互动更为薄弱。而在探究型教学模式下，教师要更多地了解每一位学生的特点、兴趣爱好，并指导其研究工作的开展，增加了学生和教师之间的交流机会。在评价学生报告的过程中，教师也可以更加深入地了解学生的思维方式和兴趣爱好，从而加深教师对学生的认识水平。

2.探究型教学提高学生对教师的认识、认可水平。亲其师方能信其言，探究型教学在教学过程中可以大大提高学生的学习兴趣，激发创新思维，促进师生关系和谐。在探究型教学的过程中，教师一言一行中体现的做事风格、人格魅力、思维习惯都会对学生有所影响，特别是在教师恰当而充分地肯定其创造性研究的时候，会对学生积极思考有极为重要的正向强化意义。而教师指出学生在研究工作中的问题或不足时也更为具体直观，增加学生的感性认识并思考改进的方向，同时进一步激发了学生积极主动思考的意愿。研究型教学跨越课堂、教材的束缚，从修读一门课程升华到学习一门学科、掌握一种学习方法，极大地提高了学生修习专业课程的自主性和成就感，并在此过程中建立起融洽的师生关系。

3.探究型教学支持学生未来发展，有助于建立长久融洽的师生关系。探究型教学模式不仅有助于在当下建立起和谐的师生关系，而且有助于保持长久的师生情谊。在探究型教学过程中教师指导学生学会的学习方法将会影响其今后的学习和工作，并极大地促进其取得创造性的成就。受益于此，学生也会在今后的深造和工作中饮水思源，与教师保持长期的联系，从教师身上获取持续的智力支持和职业指导，从而有利于建立长久融洽的师生关系。

六、讨论

2012年3月教育部颁布了《关于全面提高高等教育质量的若干意见》，指出高校要创新教育教学方法，其中重点提到了启发式、探究式、讨论式和参与式教学[20]。今后逐渐推进研究型教学模式是国家教育战略和现实教育问题驱动的必然结果。本文中，仅对该模式基于《环境学导论》、《水资源利用与保护》这一面向给排水科学与工程专业的高年级本科生专业课做了尝试。由于高年级学生已经普遍具有一定的分析问题的能力，且本课程与现实生活结合非常密切，该模式已经取得了一定的教学效果、并对密切师生联系、增加师生情感起到了积极的作用。但是，探究型教学的推广还有一些限制因素。首先，如果应用到《高等数学》、《大学物理》等比较抽象的低年级基础课中，进行探究型教学的难度可能会远远大于本例，并会对实施效果有所影响，应当加以深入研究，谨慎推广。其次，在探究式学习中，学生需要一定的经费支持才能从事比较深入的研究性工作，但是目前高校所能给予的支持力度和覆盖面都比较有限，资金问题限制了该教学模式的广泛应用。最后，本例只是在某一两门课程大纲下所做的小规模探索，如果要全面推进探究型教学，则需因校制宜、因专业制宜，对现有培养方案、教学大纲等进行科学、系统、全面的调整，以适应培养学生创新创造能力的需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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