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利娟

在1911年-1949年的民国时期，幼儿园又名“幼稚园”，幼稚园的教育已经成为一种教育制度，得以确立下来。在幼稚园的教育活动中，教育者结合幼儿身心发育特点，制定了一系列教育原则。早在1916年，就有人介绍幼稚园的教育制度：“幼稚园为一种教育制度，专为四岁至七岁之儿童而设，乃教育上生理上技能上及道德上培养之基础。”同时，根据 “儿童本有活泼、良知、模仿，三种天性”确定幼稚园各科教育的宗旨和原则：“园中所授各科均足鼓舞儿童之兴趣，发现儿童之天真，藉以观察儿童之性情，故所授之游戏其性之所近。”

虽然民国幼稚园的教学宗旨和制度和今天相差无几，但它具体的课程设置和今天的教学还是有一些不同，这些不同可以为我们改进幼儿园起到参考作用。本文从发表在1931年第3卷第9期《儿童教育》上的一份《幼稚园课程纲要》（作者朱炳懿）谈起，分析民国幼稚园课程与今天幼儿园课程的差异，指出民国幼稚园课程的显著特点，并探讨它对今天我们幼儿园教育的启示。

《幼稚园课程纲要》显示，在1930年代，幼稚园课程已包含音乐、故事、儿歌、游戏、社会和自然等各科内容，不可谓不全面，并且民国幼稚园课程非常注重“活动”课程，将它列为与知识性教育相对等的地位。《纲要》中写道：“幼稚园课程依从的系统的分析，可列为：（一）分科的即教育部颁布的标准，有音乐，故事和儿歌游戏、社会和自然，工作五科。（二）活动的……”每学期三十个单元，全年六十个单元，每个单元都有明确的主题，和清晰的教学流程和思路，涵盖儿童教育的各个方面。

通过分析民国幼稚园课程纲要的特点，我们发现了民国幼稚园教育和当下幼儿园教育的诸多不同。这些不同有时代和环境的因素，比如，当下小朋友和“自然”不那么亲近，和环境污染等因素分不开干系，但也有许多是教育理念和社会文化的差异导致的。比如民国幼稚园更注重“劳动”和“生活”教育，和民国时期陶行知、陈鹤琴等教育家有关“生活教育”或“劳动教育”的理念有关。今天我们淡化幼儿园的“政治教育”，和现今儿童教育学和心理学对儿童去政治化的提倡有关等等。考虑这一系列的因素，我们认为，民国幼稚园的这份课程纲要仍能给我们当下的幼儿园教育许多参考和启示：

（一）应创造条件，让儿童对自然有“第一性”的认识

今天的儿童认识自然在很多时候是从图画、书籍、媒体等媒介得来，所以是“第二性”的。这与现代社会工业文明的发展，人和自然关系的改变有很大关系。在很多时候是不可避免的。然而，海德格尔曾批判过西方工业文明带来的人的问题，从而提出“诗意的栖居”，意在提醒人们注意自己的存在的真实性寄托在自然之中。而对于儿童来说，较早地脱离自然，会使工业文明的弊端较早地影响他们的身心发展，给一生带来不可逆的影响。尽管今天的自然环境和七八十年前无法相比，但我们仍要创造条件，让儿童对动物、植物有最直观的接触，避免剥夺他们以自己的方式观察、探究自然的机会。

（二）要加强“劳动”和“工作”方面的教育

由于专业分工的精细化和劳动的科技化，“工作”需要专业培训的技能才能完成，它和儿童的关系日益远离。今天，在幼儿园的课程中，涉及到“工作”内容的，恐怕只有对“小老师”和“小医生”等工作的模仿，而不可能有让儿童实际参加劳动和工作的机会。于是我们的课程更注重知识性，而较少劳动性。这固然有时代因素，但久而久之也会带来许多问题。儿童时期是人的一生开始认识社会的时期，如果课程过于偏重知识性或情感性教育，就可能使他们产生轻视劳动，惧怕劳动的倾向。其实幼儿身边就有很多劳动者，比如自己的父母是医生、是警察，让幼儿了解这些劳动者最好的方式就是请一些劳动者来幼儿园与小朋友交流或者是组织幼儿进行实地参观，如参观消防队，不仅可以让幼儿亲身体验消防队员的工作环境、了解工作的特点，还可以通过与消防员叔叔的交流了解自己想知道的有關知识，并且可以培养幼儿对消防员的热爱之情等。

（三）幼儿园中要有“日常生活精神”

民国幼稚园非常注重“家校合一”的教育理念，所谓“家校合一”，很重要的精神就是强调生活和教育的链接。比如在谈及幼儿园读物的选择时，就要求有“常识的意义”。而在科技发达、生活便利的今天，生活和教育的链接同样重要。幼儿园要强调儿童在生活中学习，在学习中生活。它既要体现在活动内容的选择上，也体现在课程的组织上。课程内容要来自于幼儿的生活，贴近幼儿生活经验和生活实际，加强教育与生活的联系，使幼儿园教育生活化，所谓“寓教育于一日生活之中”。

（作者单位：江苏省苏州市相城区渭塘中心幼儿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