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妥协能否成就人性的白日飞升

2019-06-14刘美豆

北方文学 2019年14期
关键词:镜头语言神探

刘美豆

摘要:银河映像一直以其独具一格的影像风格矗立于香港电影圈,电影《神探》延续杜琪峰一贯的冷峻风格,同时延展了其关于人性本真的深刻思考。在影片《神探》中,导演运用封闭的空间、变幻的光影以及富有含义的镜头语言来讨论一个关于“本我”和“真我”的故事,本文也将从这几个方面分析《神探》能够引人深思的原因。

关键词:空间动势;《神探》;镜头语言

“银河映像”的电影,不单单是因为它浓烈的影像风格,更是因为它对人性看似残酷的解剖。在杜琪峰的影片《神探》中,每个人的蜕变总意味着将真正的自我丢弃,所以在陈桂彬眼中其他人都失去了自己本身的样子而变成了“坏东西”。

一、封闭空间营造动势

杜琪峰的电影往往将电影叙事在一个集中的场景内展开,相对封闭的空间环境能够创造出更加极端和戏剧化的剧情效果。而在《神探》中,陈桂彬第一次试探高志伟心里“坏东西”的戏份被限定在一个狭小的餐厅卫生间里,要在这样一个密闭的场景中呈现出八个人的对手戏,显而易见空间是极为有限的,那么拍摄时,镜头的运动轨迹和人物轴线的调度就显得极为重要。封闭的卫生间、幽暗的灯光所打造的有限的空间未尝不是高志伟的内心闭塞拥挤的环境,这种诡异的氛围恰巧和他的精神世界和人格所共处的状态形成统一。

而何家安在选择相信高志伟后,与他共同开车前往案发现场时,摄影机被放置在车子挡风玻璃前部,伴随着车子开动,外部的光线投射在人物面部造成不同的阴影变化。车内空间的低矮压抑与车外冷峻的光线搭配默契,加上适时而起的清冷音乐增添了一丝冷峻的味道。与此同时利用汽车内部的座位布局,将局限的车内空间分割得更为狭小,就在这个空间内,何家安的弱小人格处于他所无法预知抗衡的另外七个人格强大力量的笼罩之下,车内空间成为了何家安的“囚笼”,它与外部环境所造成的疏离感不禁让旁观者生出紧张和恐惧情绪,这种压抑是从观者内心深处丝丝渗出并且无力抵抗的。

二、光影变幻营造反差

在陈桂彬和何家安在餐厅观察高志伟点餐时,高志伟坐在窗户旁边,百叶窗让室外的自然光线逆光打在他的身上并形成半剪影效果,同时室内光线则显得暗淡朦胧,在表现隔壁桌的陈桂彬和何家安时则是利用室内暖色灯光低平角度打出人物的影子映射在墙上,何家安巨大的影子正对着陈桂彬,似乎也象征着他内心蠢蠢欲动的黑暗,投射出两人不同的命运选择。

同樣何家安在追捕戴面具的犯罪嫌疑人时,杜琪峰多用两人的巨大影子投射在墙壁和路面上的掠过的镜头来表现人物间的相互追赶,人物的影子先于人物本身进行叙事,反而增加剧情的戏剧化与神秘感,这种感觉就像是意大利著名画家基里柯的作品中建筑物投下长长的阴影,人物身影衬托在空旷的街道上,充满了神秘的、梦幻般的意象,表达了一种超现实主义风格。何家安的影子在此刻与他弱小的身体形成了鲜明的对比,与之后“一个十四五岁的弱小男孩”的出现以及自我的丢失不谋而合。

三、镜头产生距离之美

《神探》中通过许多客观镜头和陈桂彬的主观镜头相切,来展现他所看到的其他人的内心形象,每一种形象都配合其不同的性格呈现出不同的戏剧动作。但是这些镜头在角色本身和对应的“坏东西”之间的剪切却显得自然而真实。

主观镜头的运用往往能让观众感同身受,影片中主观镜头大多是从陈桂彬的视角出发,展现了陈桂彬异于常人的观察外界的方式,所以对于表达他内心的激动、兴奋或是慌张的心理活动具有很强的表现力,陈桂彬在跟踪何家安和高志伟前往仓库时,以陈桂彬的主观视角从车的前挡风玻璃观察前车内被七个人格牢牢围住的何家安的弱小人格,看似两车紧紧相随,但事实上对于陈桂彬而言他是孤立无助的,这个世界上唯一寻求他帮助的人此时也离他而去并且身陷危险之中,他知道往前走是万丈深渊,会“被那些坏东西所害死”,就像何家安第一次到他家找他时陪伴在他身边的“妻子”所料想的那样,他明明都懂但是又不想放弃拯救何家安——或许这是世上唯一需要他的人。

四、“自我”与“本我”之间的妥协

影片中的那些“坏东西”,那些所谓的人格,其实都是每个人的自己本身,他们不是分裂而是自我在成长中的选择,不是精神疾病而是人性本身。

人的成长总是伴随着蜕变,在某一刻我们知道了自己真正想要的是什么,知道了什么才是最适合自己的,同时我们丢弃了那个阻碍我们成长的“自我”,迈出了新的一步。何家安由一开始对陈桂彬的崇拜到后来的怀疑、对自己生命受到威胁时地害怕到一只“坏东西”再到两只“坏东西”的出现,其实是他找到了自己生存的路,知道了自己该成为什么样的人,知道怎样的选择对自己是最好的。或许何家安在树林里对陈桂彬说“让我试试”后活埋了自己的同时,他也把那个真正的“自我”丢在了土坑。

在最后陈桂彬“自言自语”的一句话,“放下枪,开枪你就和其他人没有区别”“都是人,我为什么要不一样?”这一刻陈桂彬找到了真正自己的认知,开枪的一瞬间,其实他也把最初那个过于完美的“自我”丢弃了。《存在与时间》中海德格尔曾经说过“只有死才能排除任何偶然的和暂时的抉择,只有自由地就死,才能赋予存在以至上目标”,如果说陈蝶衣的死是迷失自己后大彻大悟的自杀,那么陈桂彬的死亡与《黑天鹅》中妮娜之死是殊途同归的——寻找到真正自我后的死亡。

我们的每一次蜕变都是在剔除掉自身不适合大环境的因素,人本身就是群居动物,群体生活是本能,成熟就是在不断的权衡中选择更加合适的自己,“神探”陈桂彬不也最后发现真实的本我了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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