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宁 陈兰 罗志慧

内容摘要：本文基于DEA模型，对“一带一路”经济带各地旅游产业效率进行三阶效率测定。结果表明：静态上，地区间旅游产业效率差别较大，整体综合效率主要依靠纯技术效率拉动;动态上，除东北和西南外12个省区全要素生产率呈逐年上升态势，技术进步和技术效率双向拉动效率提升。最后根据测定结果，从产业融合、地区差异化发展和政策角度提出优化“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的相关建议。

关键词：“一带一路”经济带   旅游产业效率   DEA模型

引言

旅游产业作为复合型产业，既是文化交流的重要载体，也是经济发展的中坚力量。“一带一路”经济带上的18个省市自治区拥有丰富的自然和人文资源，形成了各具特色的旅游产业。但受到经济发展水平和区位条件等因素的影响，地区间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参差不齐。我国服务业国际竞争力仍显不足，亟需拓展新的发展空间。如何提高欠发达地区旅游产业水平，保持发达地区的增长态势是带动“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发展的关键。因此，本文对“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评价进行研究，以期合理评价该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情况，为当地旅游产业发展提供理论参考。

数据包络分析及旅游产业效率评价方法

（一）数据包络分析

一个消耗一定数目的生产要素，并得到一定数量产出的组织或生产部门都可看作是一定时间内的决策单元。DEA是评价决策单元间相对有效性的方法，其本质上是判断DMU数据是否位于生产可能集的生产前沿面上，位于前沿面上的为相对有效，否则为相对无效。如图1所示，展示了DEA模型的相对有效情况，P（f）就是生产可能集，曲线f（x）表示生产前沿面，在f（x）上的点即为DEA相对有效的决策单元，如点a，否则为DEA相对无效的决策单元，如点b。决策单元投影是一个将无效DEA决策单元有效化的过程，为如何提高相对效率指明方向。

从价值目标角度看，若参评的决策单元的相对效率高，则称DEA有效;若决策单元的输入沉冗或输出不足，但按照一定比例减少输入指标或增加输出指标可解决该问题，则称该情形为DEA无效。从技术有效和规模效益角度来看，当输出达到最大时，若减少投入则产出一定减少，则称投入获得最大产出时的情形为技术有效。故生产方式技术有效是指表示该生产方式的决策单元（X0，Y0）位于生产前沿面曲线上。

（二）旅游产业效率评价方法

国外关于旅游产业效率的研究起源于20世纪90年代中期，主要针对旅游企业进行研究。关于酒店效率评价研究，国外学者利用SFA和DEA等模型，不仅测算出酒店效率的高低，并探寻了影响效率高低的影响因素，对酒店业提升经营效率提出对策和方法。国内学者利用DEA及SFA模型对调研酒店的效率进行测评，并结合测评结果给出相关建议。对于旅游企业效率的测定，有较多国内学者选用DEA模型进行分析，发现不同类型旅游企业效率水平不同，资源还存在优化配置的空间，并提出了改进意见。

“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评价实证分析

（一）变量选取与数据来源

变量选取。本文研究对象为“一带一路”上18个省市自治区，考虑到旅游行业的投入与产出特点及特殊性，选取如表1所示的变量指标来研究“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

（二）分析结果

本研究以“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市自治区年末旅游从业人数、旅行社总数、星级酒店总数、A级景区总数及旅游企业固定资产作为研究模型的投入变量，将旅游总人次和旅游总收入作为产出变量，利用DEA模型，使用DEAP2.1和 Front4.1软件对研究数据进行分析，包括三阶 DEA静态和动态测定，其测定结果和分析结果如下：

一阶段旅游产业效率值静态测定及分析。首先，通过DEAP2.1 软件对“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市自治区2012-2016年旅游数据进行分析，此次分析不考虑环境限制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受篇幅限制，具体分析数据未列出）。其结果如下：在不考虑环境限制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的情况下，2012-2016年“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地旅游行业综合效率总体呈上升趋势，并在2016年达到最高值，为0.776。统计均值为0.737，弱DEA有效。这些数据说明“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地旅游行业还没有达到最优状态，在未来仍有提升空间。纯技术效率值基本在0.92上下波动，均值为0.897，就其技术水平而言已处在较高水准。纯技术效率值较高，而规模效率值则较低，并拉低了综合效率值，因此，在未来一段时期应重点扩大“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市自治区旅游行业规模。

综合效率值分析。在不考虑环境因素限制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影响的情况下，“一带一路”上各省市自治区旅游行业综合效率总体呈上升趋势。其中，上海、重庆、广东综合效率一直保持最优状态。吉林、云南、宁夏、新疆和青海整体上综合效率稳步上升，浙江、福建、辽宁、甘肃和黑龙江等地综合效率值较高，但上下波动幅度较大。

从地区上看，新疆、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内蒙古六省区综合效率整体水平较低，为0.698，同时各地差异较大，尤其是西藏综合效率最低。上海、福建、广东、浙江、海南等省包括重庆等综合效率较高，但仍有提升空间。尤其是海南，随着海南自贸区的成立，可预测未来几年海南旅游行业综合效率将会有很大提升，成为一个新的旅游热点地区。

纯技术效率值分析。数据分析结果显示，“一带一路”上18个省市自治区旅游行业的纯技术效率值在0.871-1.00之间，整体处在较高水平。其中上海、广东和重庆纯技术效率值为0.998，基本达到最优状态。而三个地区各有特点，为其他省市发展提供借鉴意义，例如广东依托珠江三角洲，作为海上丝绸之路的起点，为其他沿海省份发展提供了积极参照作用，尤其对海南的借鑒意义尤为明显。而辽宁、吉林、陕西、浙江、福建、广西等地纯技术效率值均在0.93以上，处于较高水平，而西藏、黑龙江、青海和宁夏地区纯技术效率值较低，尤其是黑龙江和西藏在2014年出现下降趋势，甘肃、云南、内蒙古和海南总体上纯技术效率值水平较高，但上下波动较大，状态不稳定。

规模效率值分析。数据结果显示，“一带一路”经济带18个省市自治区旅游行业整体规模效率均值为0.797。从地区上看，东北三省总体规模效率均值最高，西藏最低，上海、福建、广东、浙江、海南五省直接规模效率差距很大，上海和浙江最高，海南最低，未来发展潜力巨大。新疆、陕西、甘肃、青海、内蒙古六省区规模效率均值较低，尤其是新疆和青海。

“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行业综合效率还处在较低水平，未来提升空间较大。在各省市自治区的规模效率提高之后，综合效率将会大幅提升，因此，各地区在未来时期应重点发展旅游业规模经济，积极结合自身特点，发挥优势，改善旅游条件，不断扩大本地旅游业规模。

二阶段旅游产业投入松弛变量估计及分析。在上文静态分析中，除上海、重庆和广东外，其他省区均未达到最优状态，因此可知投入变量中存在松弛变量，为消除客观自然环境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的影响，第二阶段本文将上文投入变量中的松弛变量作为被解释变量，环境因素为解释变量，通过Frontier 4.1软件做SFA回归分析，结果如下：

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一般以国民生产总值为主要指标来衡量经济发展状况，生产总值越高，经济发展水平越好，同时，经济发展水平好的地方也会拉动当地旅游行业，因此，选择地区生产总值代表地区经济发展水平，作为本次分析中的一个环境变量。

区位条件。哈盖特（P.Haggett）在区位研究中首次提出区位商的概念并运用于区位分析中。区位商又叫做专门化率，是一个具有重要意义的指标，主要运用于度量区域要素的空间分布、衡量产业部分的专业化程度以及反映高层次区域的地位和作用等方面。若区位商>1，说明该产业在本地区专业化程度高，其值越大，专业化程度越高;若区位商≤1，说明该产业以自给自足为主。本文将当地旅游业总收入占地区生产总值的百分比，与全国旅游业总收入占全国生产总值的百分比的区位商比值来衡量区位条件。环境因素指标描述如表3所示。

为了保证分析结果的准确性，指标数据经过第二阶段SFA 分析后，得到2012-2016年修正后的投入指标值，因篇幅限制，修正后数据不一一列出。

三阶段调整投入后旅游产业效率值静态再测定及分析。在除去环境限制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后，本文将修正后数据代入模型进行分析。分析结果显示，“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市自治区旅游产业的综合效率值在0.668-0.821之间（均值为0.721），并于2016年达到最优值。修正后的值较修正之前有轻微下降，各地旅游产业纯技术效率值变化不大（均值为0.896），说明环境因素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对纯技术效率的影响很小，可忽略不计。而各地旅游产业规模效率值变化较大，在0.754-0.832之间（均值为0.792），与一阶段静态分析相比有所下降，其变化趋势和综合效率值的变化值基本保持一致，说明环境因素和其他随机不可控因素会对经济带上各地旅游产业规模效率产生影响。

综合效率值分析。在除去环境限制和其他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后，分析结果显示，重庆、上海、广东和浙江综合效率达到最优水平，吉林、云南、辽宁和广西综合效率逐年稳步上升，新疆、海南和内蒙古波动较大，福建、青海、陕西和宁夏综合效率处在较低水平，西藏和黑龙江综合效率水平下降趋势较为明显，尤其是黑龙江在2016年下降幅度较大。海南综合效率则呈现先下降后上升趋势。

从地区上看，东北三省综合效率虽然较修正后有所降低，但整体仍较好，而新疆、陕西、甘肃、宁夏、青海、内蒙古六省综合效率整体水平仍垫底，广西、云南、西藏三地综合效率整体变化不大，差距依然非常明显。重庆在修正前后综合效率均是最优状态。上海、福建、广东、浙江、海南五省在修正后效率值较之前有所上升。

纯技术效率值分析。根据修正后数据显示，环境限制和其他不可控因素的影响对“一带一路”经济带纯技术效率影响不大，修正后均值为0.896。从地区上看，重庆仍为最优状态，东北三省在修正后纯技术效率均值有所上升，主要是辽宁省均值上升;因西藏均值上升，广西、云南、西藏等西南地区均值也有所上升，上海、福建、广东、浙江、海南五省均值保持不变，新疆、陕西、甘肃、宁夏和青海等西部省区均值依然垫底。

规模效率值分析。修正后的规模效率数据较纯技术效率值依然较低，可见制约“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区旅游产业综合效率的因素主要是规模效率。修正后“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省市自治区旅游行业整体规模效率均值为0.792，相对于修正前数值有所下降。从地区上看，修正后东北三省总体规模效率均值依然领先，广西、云南、西藏三地均值紧随其后，为0.871，上海、福建、广东、浙江、海南五省均值保持不变，但省市之间差距依然很大。总之，“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行业综合效率还有较大提升空间，目前主要依靠纯技术高效率的拉动作用，未来经济带上大部分省区应将旅游业重点放到扩大产业规模上，而黑龙江和西藏则需要同时兼顾提高旅游业纯技术效率和扩大产业规模两个方面。

第一阶段和第三阶段效率值比较分析。为进一步分析环境因素和随机因素对“一带一路”经济带旅游产业效率的影响，本文将2012-2016年调整前后18个省市自治区旅游产业效率进行对比。

从各省区整体来看，调整后综合效率值微弱下降，规模效率值也微弱下降，而纯技术效率值基本保持不变。可见综合效率值的下降主要是由于规模效率值下降所致。辽宁、重庆、上海、广东调整前后综合效率值均为1，说明四个省份无论是从管理、技术还是规模角度都足够支撑当地旅游产业发展。广西、云南调整前后综合效率值、纯技术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均基本未变，可见环境及随机因素并未对当地旅游产业效率产生影响。吉林、青海、内蒙古调整后的三个效率值均下降，说明无论是纯技术效率还是规模效率都受到环境和随机因素影响。黑龙江、新疆调整后綜合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均下降，技术效率有所上升。宁夏、西藏、福建在调整后综合效率值和规模效率值均下降，纯技术效率值基本保持不变，说明环境因素提升了宁夏、西藏旅游产业规模效率。陕西、甘肃、浙江、海南调整后综合效率值均有上升，说明不利的环境和随机因素对上述四省旅游产业有所影响。

旅游产业效率值动态测定及分析。本文运用Malmquist指数模型测算“一带一路”经济带上18省市自治区旅游产业动态效率及全要素生产效率，并对结果进行详细分析（见表4）。数据显示，2012-2016年“一带一路”经济带各地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率年平均增长8.2%，技术进步年平均增长 3.9%，技术效率年平均增长4.2%，整体上呈现追赶态势。

从2012-2016年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波动趋势来看，2013年出现负增长，其指数降至谷底，其下降主要受当年技术进步变化指数负增长的影响。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分别于2012年和2014年出现两次负增长。2012年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出现负增长的原因是纯技术效率变化和规模效率变化两个指数均为负增长。但由于当年技术进步变化指数的拉动，2014年技术效率变化指数负增长的原因是纯技术效率变化指数负增长。

2012-2016 年“一带一路”经济带上18个省区旅游产业全要素生产变化率及其分解如表5所示。辽宁、黑龙江和西藏三地全要素生产变化率出现负增长，分别为-13.6%、-12.7%和-52.2%。黑龙江和西藏全要素生产率变化指数负增长是由于技术效率变化指数和技术进步变化指数均为负增长导致。与前文静态分析结果相结合，黑龙江和西藏旅游业首先应该拉动投资，扩大旅游产业规模;其次调整管理策略和手段，制定积极有效的旅游产业发展方案;最后应加大技术、人才引进力度，推动旅游产业技术进步。总体来说，“一带一路”经济带上各地旅游产业效率正向发展趋势明显。由此可见，该经济带旅游产业发展仍有巨大空间，其对资源配置和利用能力将逐步提升，效率将越来越高。

政策建议

第一，促进旅游产业与其他产业融合发展。“一带一路”旅游产业的环境因素对其发展整体呈正向作用。为实现旅游产业融合发展，首先要了解旅游及相关市场需求及发展水平，避免由于旅游产业融合而产生的低效竞争、资源浪费等情况。其次要找到旅游产业和其相融产业之间的关联点，既要保证为旅游产业带来新的利益点，同时又可获得新的生命力。最后要继续加强旅游产业创新能力，任何一个产业都要依靠创新才能适应时代发展，旅游产业也离不开创新。

第二，推动各地区旅游产业差别化整合发展。“一带一路”经济带不同地区间旅游产业效率不一，拉动各地区旅游产业效率的因素也不相同，旅游资源及发展水平各有差异且旅游产业对相关产业依赖性强。因此各地旅游业发展水平应采用差异化发展策略和方法。西部旅游产业发展水平及效率较低地区，应整合利用优化旅游资源，建立完善的旅游路线以增加旅客数量，进而提高旅游资源利用效率。东部地区省份应及时调整旅游产业结构，使旅游产业发展方由数量型向质量型转变。

第三，提高政策扶持力度。2012-2016年“一带一路”经济带上旅游产业快速发展，从实际情况上来说，旅游市场需求和资源供给能力还存在严重不对等，国家及各个省市自治区都应完善相关政策扶持当地旅游产业发展。例如制定合理的旅游产业发展规划，并对当地旅游产业发展给予监管，避免违法乱纪行为的发生;扩大旅游人才储备，加大专业人才引进力度，加强对旅游从业人员的培训力度;重视技术引进，在当前互联网经济大潮中以技术为依托进行产业转型和升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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