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淡化差异 寻找共通:新疆对外传播的重要策略

2019-05-14刘福利

声屏世界 2019年2期
关键词:故事化差异化

刘福利

摘要:在新疆对外传播的过程中,以故事化为手段,以“淡化差异性、寻找共通性”为传播策略,不仅能够让新疆的故事能被受众看懂和接受,还容易引起共鸣。同时,这种故事化和淡化差异的背后,实际上也彰显着新疆故事的特色,这是新疆对外传播中凸显本地特点的体现。

关键词:故事化 差异化 《我从新疆来》

《我从新疆来》是摄影师库尔班江·赛买提筹备和拍摄的一部纪录片,在中央电视台播出后引起了较大的反响。而实际上,《我从新疆来》可以看作成是一個系列作品,从较早在网易图片频道中发布的图片报道到出版图书再到之后的纪录片都是用的“我从新疆来”这一名字,其报道的内容和反映的主题也基本相同,都是通过展示到全国各地学习和工作的新疆的生活,展示新疆人的形象,纠正一些人的认知偏见。

随着《我从新疆来》系列作品的影响,库尔班江·赛买提筹备的另一个系列作品《我到新疆去》也取得了很大的进展,同名纪录片于2018年5月20日在中央电视台播出。从《我从新疆来》到《我到新疆去》,库尔班江的这些作品对于提升新疆的正面形象,帮助受众更全面地了解新疆和新疆人起到了重要作用。本文以《我从新疆来》为例,分析这部纪录片给新疆对外传播带来的启示。

故事化的叙述技巧

2015年习近平总书记指出,讲中国故事是时代命题,讲好中国故事是时代使命。在给《人民日报海外版》创刊30周年做出重要批示中,他希望海外版用海外读者乐于接受的方式、易于理解的语言,讲述好中国故事,努力成为增信释疑、凝心聚力的桥梁纽带。在出访活动中,习近平总书记也多次通过讲故事的方式来阐述中国的主张。

在信息传播过程中,受众可能记不住那些枯燥的理论,但能记住那些简短生动的故事。首先,故事因其本身的趣味性,很容易吸引人的关注。其次,故事实际上具有很强的说服力。尤其是在对外传播过程中,由于传播者和受众之间存在很大的文化差异,如果仅仅是通过论证等方式来进行传播,则受众需要一个较长的知识消化和理解的过程。反之,故事化的叙述技巧就比较容易接受。因为很多故事实际上就是一个论证过程,这个论证过程在一定程度上能够避免长篇大论和复杂的历史背景的叙述,将复杂问题以一种简单化的方式呈现,这样受众接受起来就不会有压迫感。新疆的对外传播,也需要更多依靠感人的、能让人记住的、简单而典型的故事来进行呈现。

具体到《我从新疆来》,这部作品通篇都是人物的故事,而且都是一些普通人物。这些故事也都不是复杂的故事,每个故事的主题都比较单一,读起来非常容易理解。比如,在上海读书的新疆“巴郎子”对足球的热爱,来自新疆的大龄女青年等。这其中,艾力克·阿不都热依木的故事非常感人和揪心,他靠卖烤肉给患了脑瘫的儿子看病,父亲对儿子的这种爱让人感同身受。通过《我从新疆来》的众多人物故事的展示,人们看到了各种各样的新疆人,而不是只在制造恐怖事件的个别新疆人,也不是只会在各类文艺节目中跳舞唱歌的新疆人。这些新疆人有理想有追求,有烦恼有忧愁,他们生活的滋味与内地人没有多大的差别。

淡化差异化的传播思路

对于新疆,很多人实际上是以一种“探秘”的方式来了解的。而一些媒体的报道,也恰恰将新疆作为一种跟内地“不同的”人文景观来进行呈现,将其塑造成“异域风情”。这种宣传方式,在吸引游客来新疆旅游时,可能会有一定的作用,但负面作用也非常大,那就是将新疆进一步刻板化。

而实际上,在对外传播过程中,不仅要注意差异性,还应该注重共性,比如爱情、友情、亲情、对成功的追求、对公正的追求等。差异性主要是引起人们的好奇,而共性往往能引起人的感同身受,让人获得一种情感体验,从而更容易让人理解。在这方面,电影作品就是一个很好的体现。即便是一些探险类、科幻类抑或异域风情的电影,电影主题也是人类所共通的内容,比如人性、公平、正义等。这些主题不分国籍,任何一个国家的人都可以看懂。

同样,在对外传播中,一个地区的故事如何才能获得更好的传播效果?其中之一就是运用不同人共通的情感。在《我从新疆来》中,虽然报道的是来自新疆的人的故事,但这些故事在其他地区的人身上都会存在。比如第一集中追求个人梦想的阿布来提,第二集中追求个人梦想又舍得不自己孩子的清华夫妇,第四集中几个大龄剩女的故事等。这些内容让人们看到,新疆人不仅仅是打馕、烤肉、穿艾迪莱斯绸、跳民族舞等简单化的刻板化的形象,新疆人拥有与内地人几乎没有差别的生活和情感经历。正如库尔班江在接受采访时所说:“新疆人也不是境外媒体所说的‘被异化的群体,我们也通过自己的努力和知识创造了自己的社会价值。其实这就是最好的融合。新疆人没有什么不一样,我们都是为生活在努力,为家人在奋斗,为自己在争取。”①

同时,这种共通的情感的传播,也在一定程度上扭转了新疆人作为“他者”的形象和传播地位。单波认为:“要解决他者化问题,必须反思和超越认同,回到主体间、文化问平等交流的意义上,建立人类交流共同体。”②而《我从新疆来》则是作为来自新疆的少数民族摄影师库尔班江自己讲述本地人的故事,实际上就是一种平等的交流,也是一种相互的交流。这种交流有助于促进“我们”与“他者”的相互了解和认知。

在共性中展示特色

一个地方之所以吸引人,跟这个地方的特色显然有关系。在对外传播中,共性的作用是唤起共鸣,而差异则是展示个性与魅力。这就需要将差异穿插到共性当中。在《我从新疆来》中,这种共性为主、穿插差异的方法有很多体现。

首先,就是语言的表述风格。比如“巴郎子”这种说法就来源于维吾尔语。在第五集开头有一个镜头,阿里木江的书架上有一本书《一个勺子》。而“勺子”是新疆的一个方言,指的是人很傻很憨的意思。其次,就是以新疆的自然和人文风光作为背景,比如大龄剩女一集中,其中一个剩女玛丽娜新疆老家庭院的建筑特点、庭院里的葡萄树等,都是新疆庭院风格的一种体现。而在玛丽娜作为伴娘参加的婚礼上,婚礼举办地的地毯摆设、婚礼上大人和孩子跳起的舞蹈也具有浓浓的民族风情。最后,就是在反映新疆人的个性特点。一方水土养一方人。在新疆这片土地上,新疆人的性格与内地有些差别。比如第二集中,做烤肉生意的杨剑如何与不同民族的人相处。因为在内地,这种多民族的相处机会并不多,但在新疆几乎处处可见,人们也逐渐学会了如何在多民族相处中达到和谐。另外,杨剑还要求员工在握手时使用双手,这也是新疆一些少数民族的礼仪,显得更庄重。

无论是杨剑还是创办了英语学校的卡哈尔,其故事的主题都是奋斗,尤其是这两个人都提到“一个人一辈子做好一件事”,这种理念以及他们的奋斗过程和感受,和其他地区的人的奋斗故事本质上没有太大差别。所以,这是一种能够让人感同身受、能启发人们思考的故事。但在这种故事的具体叙述中,也插入了差异化的元素。这种元素就是新疆给予的,比如杨剑经营的是新疆美食,卡哈尔的成长与自己青少年时期的经历和家教分不开,而这些经历主要来自家乡阿克苏和自己老家的父亲等。因此,这种故事的讲述方式,既突出了共性,也让受众看到了新疆的特色。这种叙述让受众看到,新疆人有与内地人相同的一面,也有不同的一面,有相似的人生感受,也有特有的个性特点。

《我从新疆来》的启示

《我从新疆来》系列作品在传播上的成功,对新疆对外传播有很强的启示。首先,要精选故事,学会通过具体的、主题简单的故事来达到传播的目的。现在新疆部分媒体的故事报道比较简单和模式化,比如关于民族团结的故事,就是报道一个类似于汉族帮助了维吾尔族邻居致富的故事,套路化现象非常明显。要想真正让内容深入人心,需要在寻找典型故事上下功夫,把宣传主题隐藏在故事中,通过故事来达到对外传播的目的。《我从新疆来》系列作品总共采访了100多个来自新疆的普通人的故事,但最后精中选精,在纪录片中展示的是16位,选择的也是最佳的故事。

其次,淡化宣传味道,将传播目的融入故事之中。其实故事本身就是一种宣传方式,寓一定的道理在其中。通过《我从新疆来》,人们看到了更多活生生的新疆人的故事,展示了新疆各民族在内地的学习与工作、幸福与烦恼。这些故事本身就是在客观地宣传新疆形象,展示我国民族大家庭中的和谐相处。因此,只要故事选得好,没必要特意在故事的基础上加上口号式的宣传字眼。

第三,就是多传播那些共通的故事。不同人之间共通的情感和共识在传播时能更方便受众快速理解,还容易引起共鳴。反之,如果只是传播一些地方特有的东西,那么别人就会以“奇观”的视角来看待,缺乏深度的了解和理解。同时,在那些新疆特色的故事中,也要寻找那些人类共同的情感。比如哈萨克族训鹰活动中人与大自然的和谐相处,新疆美食制作中的亲情故事等。这些年来,新疆有关纪录片在对外传播中逐渐学会了使用这种叙述方式,比如纪录片《新疆味道》就将关于家族手艺的传承与父女亲情的故事融入其中。

最后,要鼓励非官方机构和个人来推动对外传播。民间力量是推动对外传播的重要支撑。《我从新疆来》系列作品最初就来源于民间,创作者库尔班江从摄影作品开始,逐步完成了自己的系列作品,其中《我从新疆来》还采取了众筹的方式,既筹的资金也扩大了宣传。而实际上,进行这种尝试的人远不止库尔班江一个人。比如就职于新东方教育集团的英语教师努尔艾力·阿不利孜在《超级演说家》栏目里对新疆的介绍,娱乐明星佟亚丽与李亚鹏等人对新疆的宣传,维吾尔族女大学生麦孜燕在爱奇艺举办的娱乐节目《奇葩大会》上对新疆形象的纠正等。金玉萍、谢华锋把这种民间的对外传播称之为“草根动员”。与官方层面的传播相比,“草根”的传播在故事的选择、表达语言和呈现方式上可能更接地气。金玉萍等认为,“政府在积极推动民间行为的同时,还应发挥组织动员的作用,使‘草根动员由自发、零散传播走向整合传播,通过全民参与,动员公众的力量,塑造繁荣发展、开放创新、和谐包容、团结稳定的新疆形象”。③

在这方面政府至少可以从两个方面入手:一是利用民间已经形成一定影响的关于新疆对外传播的话题,积极推动这种传播进一步扩大规模,形成更强的影响力,《我从新疆来》系列作品其实就是这个路径;二是政府积极推广一些活动,然后吸引更多的公众参与其中。比如新疆推出的“阿克苏的苹果红了”等活动,就属于此类。[本文是教育部人文社科青年项目(项目编号13XJJC860001)《中外媒体关于新疆热点事件报道的比较研究》部分成果]

(作者单位:塔里木大学)

栏目责编:杨 刚

注释:①陈雪莲,汪奥娜:《专访〈我从新疆来〉作者库尔班江:让世界了解真实的新疆》,《国际先驱导报》,2015/09/30。

②单 波,张腾方:《跨文化视野中的他者化难题》,《学术研究》,2016(6)。

③金玉萍,谢华锋:《草根动员:一种塑造新疆形象的新思路》,《青年记者》,2015(7)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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