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医学生社交回避及苦恼、孤独感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效应

2019-02-12孔彦舒林清音毕泰勇

遵义医科大学学报 2019年6期
关键词:回归系数回归方程医学生

孔彦舒,林清音,陈 瑶,董 婕,毕泰勇,寇 慧

(遵义医科大学 管理学院心理健康研究中心,贵州 遵义 563099)

随着社会经济的发展,电脑特别是智能手机的普及,互联网与人们的衣食住行联系越来越紧密,人们对网络的依赖也越来越严重。网络成瘾(Internet addiction)是指在没有成瘾物质影响下而出现的上网失控行为,主要表现在个体因使用不当或过度使用网络从而导致社会、心理功能损害的现象[1]。当前,网络已经广泛普及到大学生活和学习中,大学生的网络成瘾现象也愈加严重。国内有研究显示,2004年大学生网络成瘾检出率为15.8 %[2],2018年为12.10%[3];2005年医学生的网络成瘾检出率为12.22%[4],2019年为10.4%[5]。本研究旨在关注医学生的网络成瘾问题。

社交回避及苦恼与网络成瘾有关。社交回避及苦恼是一种社交焦虑,包括社交回避即回避社交情境和社交苦恼即在社交情境中产生的痛苦、不适、恐惧和焦虑等体验[6]。研究发现,网络成瘾与社交回避之间呈显著正相关[7-8],社交回避对中学生网络依赖程度有显著预测作用[9]。人际交往困扰也与网络成瘾有关。人际交往困扰是指在人与人的交往过程中,个体在人际交谈、交友、待人接物以及与异性交往方面存在的困扰,反映其人际关系质量[10]。研究发现,大学生网络成瘾状况与其人际关系有关[3],大学生人际关系对其网络成瘾具有很好的预测作用[11],人际交往困扰越严重的个体,网络成瘾程度越严重[12]。此外,社交回避及苦恼与人际交往困扰有关。研究表明,社交回避可以正向预测同伴关系问题[13]。据此,本研究提出假设1:医学生的人际交往困扰在社交回避及苦恼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

个体的情绪会影响其行为。孤独感是一种情绪体验,是个体因为对当前人际关系的数量和质量不满意而产生的情绪和社会隔离及空虚、焦虑和不安的情绪体验[14-15]。已有研究表明,孤独感与网络成瘾有关。大学生的网络成瘾与其孤独感存在显著正相关[16-17],网络成瘾组的孤独感显著高于非网络成瘾组[18],孤独感水平能有效的预测其网络成瘾倾向[19]。同时,孤独感是对社会交往的渴望与实际水平的差距而产生的,孤独感越高的个体可能越不满意其社会交往现状,这将影响其人际关系。国外研究表明,孤独感与社会技能缺乏有关,经常有孤独感的个体往往人际角色被动,难以和他人维持良好的人际关系[20]。国内研究也发现,大学生的孤独感与人际交往困扰程度呈正相关[21],孤独感是人际关系敏感的危险因素[22],而人际关系敏感是人际交往困扰的预测因素[23]。因此,本研究提出假设2:医学生的人际交往困扰在孤独感与网络成瘾之间起中介作用。

1 对象与方法

1.1 对象 本研究采用方便取样对贵州某医科大学500名医学生发放问卷,回收问卷486份,其中有效问卷共479份,有效回收率为95.80%。调查对象平均年龄为20.03(SD=1.66),其中男生168人(35.10%),女生311人(64.90%)。

1.2 方法

1.2.1 网络成瘾量表 采用Young的网络成瘾量表(Internet Addiction Scale)中文版,用于判定被试是否网络成瘾及其网络成瘾的程度。采用五级评分制度,共20个题目,每个题目以1~5级计分(1=几乎没有,5=总是)。得分范围在20~100 分,得分越高网络成瘾程度就越严重。在20~49分之间为正常合理的网络使用,在50~79分之间为没有明显的网络成瘾症状,但有网络成瘾的倾向,在80分以上为有严重的网络问题或者明显的网络成瘾症状。该量表的信度系数为0.90[24]。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91。

1.2.2 UCLA孤独感量表 UCLA 孤独量表(UCLA Loneliness Scale,Univesity of California at LosAngels)[25]主要用于评价由对社会交往的渴望与实际水平的差距而产生的孤独感。全量表共有20个题目,采用李克特四点量表计分(1=“从不”,4=“一直”),其中有9个题目反向记分。总分越高,孤独程度越高。该量表的信度系数为0.94[26]。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80。

1.2.3 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 人际关系综合诊断量表(Interpersonal Relations Comprehensive Diagnostic Scale)[10],主要用于测量人际交往困扰,包括人际交谈困扰、人际交友困扰、待人接物困扰、与异性交往困扰四个维度,每个维度 7 题,共 28 个条目,全面评估个体当前的人际状况。每题选“是”得 1 分,选“否”得 0 分,满分为 28 分。严重程度分级标准为总分 0~8 分(各维度 0 ~2 分)则说明人际交往困扰较少,总分 9 ~14 分(各维度 3 ~ 5 分)则说明轻度人际交往困扰,总分15 ~ 28 分(各维度 6 ~7 分)则说明重度人际交往困扰。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为0.87。

1.2.4 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 采用社交回避及苦恼量表(Social Avoidance and Distress Scale)[6],测量个体在交往中的回避倾向及在实际交往中的苦恼感受,分为苦恼量表和回避量表;量表由28个项目构成,其中14个条目用于评价社交回避,14个条目评价社交苦恼。量表采用“是否”答题方式计分,得分范围从0(最低的回避及苦恼程度)到28(最高的回避及苦恼程度)。苦恼分量表及回避分量表的信度系数分别为0.85及0.87[10]。在本研究中的α系数分别为0.70及0.70。

1.3 数据统计与分析 首先将问卷数据录入SPSS 16.0,然后进行网络成瘾检出率分析和相关分析。随后,采用温忠麟等提出中介检验程序[27],以社交回避及苦恼为自变量(X),以网络成瘾为因变量(Y),以人际交往困扰为中介变量(M),采用SPSS 16.0中的线性回归按照以下步骤检验中介效应:(1)检验第一步的回归方程(Y=cX+e1)中的回归系数c,若回归系数c显著则继续,否则停止分析。(2)依次检验第二步的回归方程(M=aX+e2)中的回归系数a和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Y=c’X+bM+e3)中的回归系数b,若回归系数a和b都显著,则表明X 对Y 的影响至少有一部分是通过了中介变量M 实现的。(3)检验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Y=c’X+bM+e3)中的回归系数c’。若c不显著,说明M起完全中介作用;若显著,说明M起部分中介作用。(4)若第二步检验中的回归系数a和b至少有一个不显著,则需做Sobel检验,若结果显著,则表明M 的中介效应显著,否则中介效应不显著。最后,以孤独感为自变量(X),以网络成瘾为因变量(Y),以人际交往困扰为中介变量(M)重复上述步骤,以检验人际交往在孤独感和网络成瘾关系中的中介效应。本研究中的检验水准为α<0.05。

2 结果

2.1 医学生网络成瘾的一般情况 本研究中,医学生网络成瘾量表上的最低分为20分,最高分为95分,均值为42.70。其中,有网络成瘾倾向的医学生占26.3%,重度网络成瘾的医学生为0.8%,网络成瘾的检出率为27.1%。

2.2 各变量与网络成瘾的双变量相关 如表1所示,医学生网络成瘾与孤独感、人际交往困扰和社交回避及苦恼均呈显著正相关(r= 0.33 ,P<0.01;r=0.31 ,P<0.01;r=0.17 ,P<0.01),孤独感、社交回避及苦恼与人际交往困扰也呈显著正相关(r=0.42 ,P<0.01;r=0.32 ,P<0.01)。

表1 各量表之间的相关(n=479)

*:P<0.01。

2.3 医学生社交回避及苦恼、人际交往困扰与网络成瘾的关系 本研究假设,人际交往困扰在社交回避及苦恼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采用温忠麟等提出中介检验程序对数据进行检验[27],本研究假设社交回避及苦恼是自变量(X),人际交往困扰为中介变量(M),网络成瘾为因变量(Y)。回归分析和中介效应分析结果见表2~3。

表2 医学生社交回避及苦恼对网络成瘾的回归分析(n=479)

*:P<0.001。

第一步的回归方程中(Y=cX+e1),回归系数c显著;第二步的回归方程中(M=aX+e2),回归系数a显著;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Y=c’X+bM+e3),回归系数b显著,见表3。上述三个回归系数都是显著的,这表明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效应显著。为了验证人际交往困扰是完全中介还是部分中介,检验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的回归系数c’,发现显著效应,见表3。这表明,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效应为部分中介,即社交回避及苦恼对网络成瘾的影响部分是通过中介变量人际交往困扰实现的,见图1。

表3 人际关系中介效应的依次检验(n=479)

**:P<0.001,*:P<0.05。

**:P<0.001,*: P<0.05。图1 社交回避及苦恼、网络成瘾和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模型(回归系数)

2.4 医学生孤独感、人际交往困扰与网络成瘾的关系 本研究假设,人际交往困扰在孤独感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中起中介作用,孤独感是自变量(X),人际交往困扰为中介变量(M),网络成瘾为因变量(Y)。回归分析和中介效应分析结果分别见表4和表5。

表4 医学生孤独感对网络成瘾的回归分析(n=479)

*:P<0.001。

第一步的回归方程中(Y=cX+e1),回归系数c显著;第二步的回归方程中(M=aX+e2),回归系数a显著;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Y=c’X+bM+e3),回归系数b显著,见表5。上述三个回归系数都是显著的,这表明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效应显著。为了验证人际交往困扰是完全中介还是部分中介,检验第三步的回归方程中的回归系数c’,发现显著效应,见表5。这表明,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效应为部分中介,即孤独感对网络成瘾的影响部分是通过中介变量人际交往困扰实现的,见图2。

表5 人际交往困扰中介效应的依次检验(n=479)

*:P<0.001。

*:P<0.001。图2 孤独感、网络成瘾和人际交往困扰的中介模型(回归系数)

3 讨论

3.1 医学生网络成瘾状况 本研究结果显示,达到网络成瘾的医学生占总人数的27.1%。该检出率远高于早期和近期国内用同样量表在大学生中的结果[2-3],也高于早期国内在医学生中的结果[4-5]。一方面,这可能表明,该校医学生的网络成瘾情况十分严重,远超出同期大学生的网络成瘾水平。另一方面,这可能也与该校为适应新课程教改需要,积极开展翻转课堂,大量开设网络课程、推动线上线下教学的结合有关。学生网络使用频繁不止是因为网络娱乐休闲,也包括网络学习。

3.2 医学生社交回避及苦恼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人际交往困扰的部分中介效应 本研究发现,医学生的社交回避及苦恼能直接预测医学生的网络成瘾。这与前人研究结果一致[28-29]。在虚拟网络中人与人的交往较少受现实规则束缚,无需克服现实社会中的诸多问题,这使得个体体验到更少的社交焦虑。因此,社会回避和苦恼水平较高的医学生,由于无法适应现实生活中的人际交往,更倾向于在网络中表达自己。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医学生的社交回避及苦恼还能通过人际交往困扰间接预测医学生的网络成瘾程度。社交回避及苦恼属于社交焦虑的范畴[30]。个体的社交回避及苦恼越高,其社交焦虑越高,这可能会影响个体在社会交往中的表现,使其产生人际交往困扰。而这种人际交往困扰又会使个体沉迷网络,以逃避现实生活中的社交挫折。因此,未来研究可考虑从改善人际交往困扰角度着手对社交回避及苦恼水平高的医学生的网络成瘾进行干预。

3.3 医学生孤独感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人际交往困扰的部分中介效应 本研究发现,医学生的孤独感可直接正向预测网络成瘾。这与前人研究一致。已有元分析结果表明个体孤独感与网络成瘾有中等程度的相关[17],大学生的孤独感对网络成瘾具有较强的预测作用[18]。有研究者指出,个体使用网络的一个重要动机是缓解孤独,感到孤独的人更容易形成强迫性的网络使用行为,而过度的网络使用会使个体与健康的社会活动隔绝,这又反过来导致更多的孤独[31]。孤独感是个体对当前人际关系的质量和数量不满意而产生的。现代无线网络的发展使得诸如QQ、微信之类的社交聊天软件广泛普及,孤独感高的个体更可能采用虚拟网络与他人交流,以降低其对当前人际关系的依赖和不满意,进而缓解孤独。此外,本研究结果显示,医学生的孤独感还能通过人际交往困扰间接预测医学生的网络成瘾程度。孤独感水平过高可能导致个体的人际敏感性较高,而这可能会使他们产生更多的人际交往困扰。而这种现实中的人际关系困扰可能使得个体转而寻求网络中的人际支持,甚至沉溺于虚拟网络社交。未来研究可考虑从改善人际交往困扰角度着手对孤独水平较高的医学生的网络成瘾进行干预。

综上所述,医学生人际交往困扰在社交回避及苦恼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中起着部分中介作用;医学生的人际交往困扰在孤独感与网络成瘾的关系中也起着部分中介作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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