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明 袁少恺

[关键词] 人民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

[中图分类号] E221  [文献标识码] A  [文章编号] 1002-8129（2019）01-0055-07

步入新时代，国防和军队建设已站在新的历史起点。在此背景下，军队思想政治教育也亟待创新发展，但无论何时，强化和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始终都是不容忽视、常讲常新的话题。强化和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需要深入开展策略和艺术探索，持续增强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自信力、传承力、影响力和感召力。

        一、坚守话语底线，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自信力

所谓底线，其最基本的涵义就是“最低的限度”。在哲学范畴中，底线往往与事物的量变和质变相关联。底线是由量变到质变的临界点，一旦越过此临界点，事物就会发生质变，事物的性质就会发生变化。因此，为保持事物的性质不变，必须把握底线。底线能够使人们明确认识到什么该做和什么不该做，有利于规范行为，提升行为的针对性和执行力。思想政治教育离不开底线意识和底线思维。思想政治教育属于观念的上层建筑，具有鲜明的意识形态性，因此也就具有明确的阶级性和政治性。我军思想政治教育是在社会主义国家军队中开展的思想政治教育，必须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以马克思主义和马克思主义中国化成果教育和指引广大官兵树立正确的世界观、人生观和价值观，践行社会主义道德规范和军人职业道德规范。坚守话语底线，才能保证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社会主义性质，保证党牢牢掌握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从根本上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自信力，具体来说，主要应从以下两方面努力：

第一，坚持相关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底线。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都能对人们的行为形成约束，法律是公民必须遵守的最起码的行为规范，由国家强制力保证实施，而道德是以文明为方向，通过社会舆论、个人信念、文明操作和传统习惯起作用，法律和道德本身就包含有“底线”的意味。法律和道德都属于上层建筑，具有意识形态属性，都是为一定阶级服务的。军队思想政治教育中坚持遵守相关道德规范和法律法规的底线，增强和提升社会主义意识形态的影响力和主导力，有利于增强和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者和受教育者都应遵守相关法律法规和道德规范，不传播有损党、国家和军队形象的话语，不传播有损军人职业道德的话语，维护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合法性与合理性，维护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正确性与权威性。

第二，坚持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话语自信。坚守话语底线，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自信力，必须理直气壮地“讲大道理”，开展正面宣传，始终坚持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的话语自信。马克思主义正确反映了自然界、人类社会和思维发展的普遍规律，正确揭示了资本主义社会的经济运行规律以及共产主义必将取代资本主义的历史发展规律。同时，随着无产阶级和人类解放事业的发展以及历史条件的变迁，马克思主义也在不断发展和完善，其科学性已得到世界上越来越多人的认可。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是马克思主义在当代中国的新发展，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是马克思主义理论与当代中国具体实践相结合产生的理论成果。改革开放以来，我国社会主义建设取得的伟大历史成就，充分彰显了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科学性，历史和现实都表明只有社会主义才能救中国，只有中国特色社会主义才能发展中国。因此，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者必须坚定对马克思主义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信心，以马克思主义理论和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理论体系占领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阵地，提升话语自信，堅信宣传理论的科学性和正确性。习近平同志强调，做好意识形态工作，“宣传思想部门承担着十分重要的职责，必须守土有责、守土负责、守土尽责”[1] 5，在大是大非面前必须保持清醒头脑，站稳立场，不为各种反动势力的花言巧语所迷惑，加强话语权的使用自觉，抵制各种非马克思主义和反马克思主义的宣传攻势，坚决与各种错误话语作斗争，积极开展共产主义理想信念教育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宣传教育，“必须坚持巩固壮大主流思想舆论，弘扬主旋律，传播正能量”“充分发挥正面宣传鼓舞人、激励人的作用”[1] 3，加强党对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和主动权。

二、继承优良传统，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传承力

在五千年文明史上，中华民族虽历经磨难，但却能始终屹立于世界民族之林，这同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是分不开的。今天，虽然历史条件已经发生了新的变化，但是中华民族的优良传统仍有巨大的时代价值，继承和发扬中华民族优良道德传统以及我党我军革命优良传统，对于增强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历史积淀，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传承力具有不可替代的作用和意义。

第一，要继承和弘扬中华民族优良道德传统。无论是国家还是民族，文化都是其灵魂之所在。文化的兴衰关系着国运是否昌盛、民族是否强大。“没有高度的文化自信，没有文化的繁荣昌盛，就没有中华民族伟大复兴”[2] 40-41。伦理道德是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中华民族传统伦理道德内容丰富，其中那些体现民族智慧、反映人民利益、符合进步潮流的部分，在历史进程中不断积淀、升华，成为中华民族的传统美德。中华传统美德是中华文化最富生命力的精神内核，是中国人世世代代生存、发展的基本准则，也是中华民族自立于世界民族之林的宝贵思想支撑。优良的道德传统是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巨大精神财富，相对于思想政治教育，广大官兵更早更多接触到的是传统文化和传统道德。以爱国兴邦、公而忘私的整体精神，父慈子孝、兄友弟恭的人伦意识，仁爱宽厚、以和为贵的和谐原则，坚毅刚强、自强不息的品质追求等为主要内容的优良道德传统，以及以“忠国利民”“尚武精艺”“尚勇治气”“和军一心”等为主要内容的优良武德传统，都与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内容高度契合或相关。将军队思想政治教育植根于传统文化和道德的深厚土壤，能够促进现代思想政治教育与优良传统道德和优良传统武德的相互融合，有利于加深广大官兵对这些内容的理解，有利于广大官兵认同和接受军队思想政治教育及其话语权。因此，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只有深深地植根于中华优良传统的深厚土壤中，才能具有中国特色和中国气派，才能汲取丰富的营养，获得源源不断的生命力，继而得以传承和发展。

第二，要坚持和发扬我党我军革命优良传统。任何一支军队都有其特有的精神与气概，这是其在产生发展过程中形成的固有思维方式和行为方式，历经战火与和平考验，任凭时光流逝，始终留存在军队的精气神当中，挥之不去，一旦激发仍是锋锐尽显，这就是军队的传统，是一支军队的精神宝库和灵魂所在。建军90余年，我军形成了许多优良传统。其中，听党指挥、能打胜仗、作风优良，就是人民军队优良传统的突出展现，是指引我军从一个胜利走向另一个胜利的指路灯塔，是我军区别于其他类型军队的独特政治优势。90余年来，我军之所以能够沿着正确的道路不断发展壮大，由一支从深山密林、窑洞地道、芦湖港汊里走出来的部队，发展成为今天拥有核潜艇、洲际导弹、载人飞船的现代化军队，始终离不开我党我军优良传统的支撑，这是宝贵的历史经验，也是我军建军治军的重要法宝。32字军人道德规范、五句话总要求、当代革命军人核心价值观、党在新时代的强军目标、培育“四有”新时代革命军人等指示和要求的提出，都是对我军优良革命传统的继承坚持和发扬光大。我党我军革命优良传统是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重要内容和永恒课题，即使在新的时代背景下，仍然具有强大的生命力和作用力，深刻提示了我军官兵在新时代应当始终坚持的革命精神、道德情操和精神追求。因此，增强和提升党对军队思想政治教育的话语权，必须加强我党我军的优良革命传统教育，彰显优良革命传统的影响力，以革命精神激励和感染广大官兵，提高其对优良革命传统的认可度和接受度，进而增强党对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认同与肯定。

三、借鉴别国经验，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影响力

当今世界各国军队都非常重视开展教育、引导、规范军人思想和行为的政治性实践活动[3] 44。我国将其称之为思想政治教育，其他国家尤其是西方国家军队更倾向于将其称为“政治训练”“公民教育”“人性教育”等，在此统称为“精神教育”。外军普遍重视精神教育，他们认为重视人的因素、强调精神的作用，对于提高军队战斗力、完成军队承担的各项任务，有着重要的意义和作用。外军在精神教育中，掌握积累了丰富的话语运用的经验，值得我军学习和借鉴。

第一，严格控制话语内容的设置。为达到从思想上、政治上、精神上制约官兵的目的，外军在开展精神教育时，非常注重话语内容的设置和选择，重点向官兵宣传维护本国家、本阶级、本军队利益的政治意识、思想观念、价值标准、精神品质等。在统治阶级话语权的主导下，外军精神教育设置的话语内容主要有：一是爱国主义教育。爱国主义对于激发官兵热爱祖国的自豪感和自尊心，激发官兵的责任意识和奉献精神，增强部队的凝聚力和战斗力，都有着不可替代的意义和作用。世界各国军队都非常重视爱国主义，并把它作为官兵必须具备的一种崇高而神圣的思想感情和道德观念加以大力培育。比如以色列军队重视对官兵进行犹太人和以色列的历史、以色列的社会问题以及国土知识等爱国主义教育，并经常组织现役军人在国内旅行，熟悉各地情况，参观博物馆、经济发展地区、工业中心等，让他们熟悉以色列的国土景物、国家历史等，使个人与国家建立起更加有机的联系，增强个人的荣誉感、自豪感、责任感及主人翁意识。二是核心价值观教育。作为一个社会或组织的灵魂和“软实力”的支柱，核心价值观集中体现了这个社会和组织的本质特征，规定着这个社会和组织的价值目标、价值取向、价值判断，具有鲜明的导向功能、评价功能、凝聚功能和激励功能。军人也有自己的核心价值观。各国军队都非常重视对军人核心价值观的培育。西方军队都有军人核心价值观的要求，比如法国军队强调的“自由、平等、顽强、坚韧”，德国军队强调的“忠诚、服从、勇敢、奋发”，这些都是他们教育训练、培养官兵品格和战斗精神的核心内容。三是优良传统教育。各国军队都非常重视本部队的优良传统，并通过精神教育将其延续下来并发扬光大，从而达到凝聚军心士气、鼓舞官兵斗志的目的。比如以色列军队就非常重视对官兵开展“战斗传统”教育，内容主要包括军史、具体部队或单位的历史、著名战斗的报告和英雄事迹等[4] 95。日本自卫队就非常重视对自卫队员开展军史教育，通过宣传“明治维新”史、名将丰功伟绩史等内容，达到发扬“武士道精神”、增强队员国防观念的目的。

第二，运用丰富多样的话语手段。不少国家的军队都认识到仅仅采用单调僵化的说教式话语方式，越来越难满足青年官兵的需求，因此外军在精神教育话语表达和传播方面也进行了积极尝试，对原有的方式手段不断进行调整和改进。一是采取集中教育活动与随机教育活动相结合的方式。既注重发挥灌输性话语的作用，对官兵进行集中、正规的精神教育，强化官兵的责任意识，引导官兵树立军人职业道德，同时也注重发挥劝导式、激励式话语的优势，抓住一切可能的机会，结合重要时机或是配合军事训练和作战，开展随机性的教育和引导，随机教育过程中尽量减少灌输性话语的使用，即使是重要的话题也通过善意告誡、耐心劝导和真情交流的话语方式加以说明和阐释。二是注重利用多种传播方式宣传教育话语。比如利用军中电台和电视，开设多种栏目，不间断宣传国家的大政方针、新闻事实、前沿战报等内容，做到广播电视军营全覆盖、无死角。开办大量军内报刊，宣传相关政策规定和官兵先进事迹，丰富军营生活，鼓舞官兵士气。相关资料表明，美军现有报刊近2000种，总发行量达1000多万份，而且大多数报刊都办得生动活泼，深受官兵喜爱。此外，外军还非常注重以影视节目的形式开展精神教育话语传播，这些影视节目往往从不同侧面反映官兵的训练、作战和日常生活，在培塑官兵的性格和品质中发挥着积极作用。

第三，提升话语传播的技术水平。外军普遍比较注重依靠先进技术促进教育话语的传播，尤其是发达国家更是借助其技术优势，开展对官兵的精神教育，在这方面美军走在世界各国军队的前列。近年来，美军利用科学技术提升话语传播效果的主要做法有：一是开发仿真模拟游戏，运用游戏话语进行精神教育。比如美军为开展征兵宣传，开发了一款名为《美国陆军》的游戏产品，这款游戏成功吸引了美国广大青年的注意力，帮助青年们深入了解部队，有效提升了他们参军参战的愿望和热情。二是借助发达的信息网络，运用网络话语开展精神教育。比如美军为培育官兵的核心价值观，开设了10余个教育网站，每个网站都提供了丰富直观的教育资源，随时随地为官兵提供学习帮助。

他山之石，可以攻玉。我军是中国共产党领导下的人民军队，以马克思主义理论为指导，忠于祖国，忠于人民。国外（包括西方国家）对官兵开展理想（思想、信仰）教育的做法，对我军塑造官兵的理想信念，补好精神上的“钙”有着一定的参考作用。

四、增强情感投入，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感召力

“感人心者，莫先乎情”，思想政治教育的对象是人，而人都是感情动物，因此，思想政治教育除了要以理服人，还要以情感人，以高尚真挚的情感激励人、感染人，从而达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军校政治教员应当热爱和钻研思想政治教育，具有抓好思想政治教育的责任感[5]。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者不仅要具备较高的专业素养，而且要对工作和教育对象怀有真挚的热爱之情，只有饱含感情才能全身心地投入这项事业并产生强烈的责任感和自豪感。教育者要把真挚的感情自觉渗透到教育话语中，增强话语的感染力和感召力，以情感精神推动话语权的强化和提升。

首先，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应该饱含真挚坦诚的情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要想达到较好的教育效果，就必须真挚坦诚，虚情假意的话语难以产生共鸣，只有真挚坦诚的话语才能引起受教育者的心灵共振，激发他们的情感，受到官兵们的欢迎和认同。教育者只有向受教育者真诚袒露自己的情感，才能拉近与受教育者之间的心理距离，激发他们的热情，正所谓“从心里说出的话才能落到心里”。教育者以真挚坦诚的情感为主导开展思想政治教育，能够使官兵发自内心地接受话语传递的内容信息，更积极主动地认可和接受教育者的话语权，相比以政策制度、条令规定维护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增强情感投入有着更积极的意义和更显著的作用。

其次，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应该饱含积极向上的情感。积极向上的情感是符合社会历史发展进步和人类根本利益的情感，这种情感不是庸俗的，而是高雅的;不是低靡的，而是向上的;不是局限于个人情怀的，而是更宽广更宏大的，是人性中真善美的体现。这类情感契合我们对官兵开展思想政治教育的根本要求，有助于增强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的激励效果。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实践应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以人类共同向往的真善美情感为重要话语内容，向受教育者传递一种积极向上的正能量，激励官兵奋发有为，感召官兵发愤图强。

再次，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应该饱含深沉强烈的情感。情不深，则无以惊心而动魄。肤浅淡漠的话语很难打动和说服受教育者。思想政治教育话语中饱含强烈而深沉的情感，更容易激起受教育者情感的波澜，能够形成教育者与受教育者间巨大的情感漩涡，从而令话语双方同爱同恨、同喜同悲。而这种深沉强烈的情感往往源自对马克思主义理论科学性和革命性的认同感，对中国特色社会主义的自信心以及对我党我军优良革命传统的自豪感，保卫国家安全，保护人民群众的责任感。以这些内容为基础产生的情感，必然是深沉且强烈的，向受教育者有效地传递这类情感，有利于提升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效力、強化军队思想政治教育话语权的感召力和说服力。

[参考文献]

[1]学习习近平总书记8·19重要讲话[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3.

[2]习近平.决胜全面建成小康社会 夺取新时代中国特色社会主义伟大胜利——在中国共产党第十九次全国代表大会上的报告[M].北京：人民出版社，2017.

[3]杨洪江，赵力兵，曹 兵.外军政治工作专题研究[M].北京：军事科学出版社，2009.

[4]摩里斯·贾诺威茨，斯蒂芬·韦斯布鲁克.军人的政治教育[M].郭 力，谭晓雯，译.北京：解放军出版社，1987.

[5]中国人民解放军思想政治教育大纲[Z].中国人民解放军总政治部，2009.

[责任编辑：张 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