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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代的交通与城镇经济发展

2018-12-21麻铃

现代交际 2018年18期
关键词:金代交通发展

麻铃

摘要:金朝时期吉林交通的发展,不仅增强了金朝上京途径燕京与中原、经辽东与朝鲜半岛,经过今延边地区与俄罗斯远东等地区的交流发展,还促进了沿海地区的经济繁荣和城市的兴起。金代东北随着历史上规模空前的统一局面的形成,女真族与汉族、渤海、契丹等文化的相互交融与影响,推动了金代吉林地区社会经济进一步的发展,进而使金代一带东北地区的社会经济进入到一个空前繁荣和发展时期。

关键词:金代 交通 城镇经济 发展

中图分类号:K928 G624.64 文献标识码:A 文章编号:1009-5349(2018)18-0157-03

金朝时期,今吉林省境内的城镇在辽朝的基础上有所发展。今吉林省境内的交通在渤海时期曾非常繁荣,进入辽金后,又有了新的发展。

一、交通的发展

金朝统治者非常重视交通的发展。金朝建国初期,金朝统治者就已经“始自京师至南京,每五十里置驿”。①随后不久在保留辽朝交通线的基础之上,以上京会宁府(今黑龙江省阿城市白城)为中心,又开辟了很多新的交通路线。今吉林省境内,就是当时金朝自上京会宁府南下通往辽东、燕京(今北京市)、朝鲜半岛以及东边达到今俄罗斯远东等地区的必经路段。金朝经过今吉林省境内的交通线主要有四条。

第一条交通线是上京会宁府至燕京。这条交通线分南路和西路两条。南路是宋朝、金朝使者及商人来往于中原内地和东北地区的主要交通线,南路路线途径济州(辽黄龙府),按着辽初期晋帝北迁的路线可以直達燕京。西路路线途径新泰州(辽长春州),再沿着辽朝皇帝春捺钵时的路线直达临潢府,在南下至燕京。其具体的路线是自上京会宁府出发后,经新泰州(今前郭他虎城)今大安市与洮南市之间的二龙山古城、金善屯古城,新荒古城和古城屯古城进入泰州(即辽泰州,又称旧泰州,今洮南市城四家子古城),然后西行至今内蒙古自治区突泉县双城子,科尔沁右翼中旗吐列毛杜古城,今扎鲁特旗到达临潢府,再由临潢府南下经松山县(今内蒙古自治区赤峰市城子乡城子屯古城,北京路大定府(即辽中京,今内蒙古自治区宁城县大明城),富裕馆(今宁城县甸子乡黑城屯古城),今河北省平泉县,最后抵达燕京。②这些交通路线都继承了辽朝的交通路线,同时在此基础上对驿站设施等进行了维护。金朝统治者还在沿途各州设立了接待使臣的馆驿,驻有接伴、馆伴、送伴、省客使等专门负责接待任务的工作人员。可以说明,当时金朝的交通路线比辽朝时期有了很明显的发展。

第二条交通线是上京会宁府至东京辽阳府。这条交通路线起点是上京会宁府。一直向南,途经今黑龙江省五常县的兴隆乡古城和南土城子后,进入到今吉林省境内,然后又经今榆树市境内的永和城、城发古城、新立乡附近的古城以及大坡古城等,今舒兰市红旗乡附近的古城,今永吉县的乌拉城,今吉林市,今永吉县的双河乡苇子沟屯、黄榆乡、小梨河乡虎嘴子山城,今磐石市烟筒山镇的西炮台山山城、明城古城、安乐乡大马宗岭山城以及宝山乡城子沟坝城、纸房沟坝城,今梅河口市辽、金古城以及山城镇山城后。进入到今辽宁省境内,又途经今清原县城,今南杂木,今抚顺市,今沈阳市,最终到达今辽阳市。这条交通线是金上京通往辽东地区的重要必经之地。

第三条交通线是上京会宁府至合懒路。合懒路就是渤海国时期的南京南海府,在今朝鲜民主主义共和国咸兴市。这条交通线的起点是上京会宁府,南下到达今吉林市,然后向东途径今蛟河市、敦化市抵达城子山山城(今延吉市东约10公里),再向南途径今朝鲜民主主义人民共和国的会宁、镜城、吉州、端州、北青和洪源县,最终抵达合懒路。这条交通线全长约950公里,非常接近史书记载的合懒路“西北至上京一千八百里”③的计数。这条交通线是当时金朝统治中心地区与朝鲜半岛之间重要通道。

第四条交通线是上京会宁府至恤品路。恤品路就是渤海时期的率宾府,在今俄罗斯滨海边疆区的乌苏里斯克(又称双城子)。这条交通线从今敦化市以上一段路程与上京会宁府至合懒路的路线重叠。从今敦化市出发,向东途径今汪清县境内的东阳古城、半城、鸡冠山城、罗子沟古城,今黑龙江省东宁县大城子古城,最终抵达恤品路。全程约752、5公里,与史书中记载的恤品路“西北至上京一千五百七十里”④的计数非常吻合。这条交通线的开发,使上京会宁府和今吉林省东部地区以及今俄罗斯远东地区的交流更加顺畅了。

金朝时期吉林交通的发展,不仅增强了金朝上京途径燕京与中原、经辽东与朝鲜半岛,经过今延边地区与俄罗斯远东等地区的交流发展,还促进了沿海地区的经济繁荣和城市的兴起。这四条交通线沿线都发现了众多的古城城址就是最好的证明。

二、城镇经济的兴起和发展

金朝建国后,东北地区是其前期的政治统治中心,女真统治者实行“实内地”政策,在农业、手工业发展的基础上,促进了该地区城市的兴起和以商业贸易为中心内容的城市经济的发展。

这些城市有京城、府城、节镇州城,也有数量十分可观的防御州城、刺史州城和县城。据目前可查的考古资料和吉林省各县的文物志,已发现该地区辽金古城有200多座,遗址约八九百处。其分布之广,数量之多,均远远超过历代古城。⑤古城可分为大、中、校三种类型。京城和陪都一般都较大,为大型古城。该地区主要为中型古城,即一般均在8~10里左右的府城,或在4~6里左右的防御州城以及小型州城,即周长一般均在2~4里的刺史州或县城。⑥

在这些遗址中,中型的府城包括辽代的长春州、金代新泰州(吉林省洮安市城四家子古城)、辽代的黄龙府(今吉林省农安县农安古城)、辽金时代的防御州宁江府(今吉林省松原市伯都讷古城)、辽金观察州益州(吉林省农安县城北80里的小城子)。除了这些中型的府城,还包括刺史州和县城,如辽金的韩州(吉林省梨树县城北的偏脸城)、辽金的信州(吉林省怀德县秦家屯古城)、辽金的宾州(吉林省农安县城北靠山乡广元店古城)等。除了上述三种类型的府州县城外,还有与州县并立,独立于州县之外的许多女真猛安谋克城寨,分布吉林各地。如长春地区的合懒乌主猛安、九台地区的熟吉泊猛安、德惠地区的拽垯懒河猛安、松原地区的卜鲁哥乌主谋克、松原伯都讷地区的退浑谋克、辽源地区的合里哥谋克等等。

其中有些城镇,比如长春州、龙州黄龙府、城山子山城等具有非常重要的地位。

长春州即位于今洮南市东北9公里处的城四家子古城,是吉林省西部地区著名的辽金古城。该古城平面呈现正方形,东墙长1340米,西墙残长483米,南墙长1175米,北墙长1135米,周长5748米,面积约为152万平方米。城墙为夯土垒筑,城墙为夯土垒筑,底宽20~27米,顶宽1.5~2米,目前残高仍达5米左右,城外有护城河。从该城城墙剖面观察,其文化堆积厚达4米,曾出土过大量的建筑材料、铜镜、铜钱以及各种铁器等文物。⑦

长春州是吉林省西部地区的著名辽金古城。长春州是辽朝的政治中心之一,也是辽朝在今吉林省境内的军事基地之一和金融中心。金朝把长春州降为县,隶属于上京会宁府肇州(今黑龙江省肇东县八里城)。承安三年(1195),金朝统治者又在长春县恢复设置泰州,为了与辽朝的泰州加以区别命名为“新泰州”,隶属于北京路临潢府。金朝末期,在此地设置东北路招讨司来防御蒙古军队,长春州重新成为军事重镇。

龙州黄龙府 即农安古城。该城位于松辽平原中西部,地当南北交通要冲,雄踞高地,俯视四野,周围地区地势平坦,土地肥沃,东临伊通河,水源充足。该城平面呈现正方形,东墙长936米,西墙长937米,南墙长984米,北墙长983米,周长3840米,面积约92.2万平方米;四面城墙正中各有一座城门,东、西、南三面还各设一小门,四角均有角楼。⑧

农安古城建于夫余国时期,高句丽时期在此地设置扶余府。渤海国时期沿用扶余府。辽太祖把这里改称龙州黄龙府。金灭辽后,改称济州,后来又改称隆州,贞祐二年(1214)升为隆安府。⑨

这些大小各异的城镇,在政治统治和军事镇守方面发挥着重要的作用,同时也促进了这一地区以商业贸易为中心的城市经济的繁荣。据考证,今梨树县偏脸城古城遗址就是辽金时代的韩州,处于金宋两朝必经的交通线上,地理位置非常重要,这里是女真人、契丹人、渤海人和汉人多民族聚居地。古城内地表错落有致的古建筑遗址,反映出昔日的繁华景象,那一排排布局严谨的街市、作坊以及那些流光溢彩的陶瓷器皿残片、灰层厚达3~4米的红烧土块、炼渣,造型细腻、工艺精湛的金制品和散金碎银,反映了古城居民的生活状况和手工业生产的日益发展状况。同时,这里是扼金宋来往之要道,是金咸平府(今辽宁省开原老城)经信州、济州到金上京会宁府的必经之地,是“商旅所集”和商贾往来之地。这些都说明该地方商业活动的活跃和商品经济的繁荣。⑩夫余国后期,农安古城已成为夫余的王城。渤海国时期是西部的边防重镇。辽朝时期,在此地设置重要的军事机构—黄龙府兵马都部属司,行政上隶属于东京道。黄龙府周围有益州、威州(以上为黄龙府属州)、祥州、宾州等十几座城址。黄龙府既是辽朝在今吉林省西部地区的政治中心之一、经济中心,同时还是控制东北地区女真诸部的军事重镇。阿骨打带兵反辽后,在此地发生了著名的黄龙府战役,为金朝推翻辽朝的统治奠定了重要的基础。黄龙府也是金上京和今北京市之间的交通线上非常重要的中转站。金末,隆安府(黄龙府)成为抵御蒙古军队侵略的军事重镇之一。

信州即秦家屯古城,在今公主岭市东北。该城平面大体呈长方形,东墙长1028米,西墙长1007米,南墙宽672米,北墙宽673米,周长3380米,面积约69.18万平方米,城垣底宽16米,顶宽1~1.5米,目前北墙的垂直高度仍有6.3米,四面城墙各有一座城门,门外都设有瓮城,正对瓮城门口有一马面,城墙四角都有角楼,城外设有三道护城河。从该城城内曾出土过大量的绿釉琉璃瓦、瓦当等建筑饰件,盘、盆、碟、罐、壶、瓮等陶瓷制品,铜质的钵、洗、注壶、造像、镜以及铁制的六耳锅、锄、刀、马具等大量文物。11辽信州在天庆八年(1118)被金軍占领,从此,信州成为金朝时期宋朝使节进入上京会宁府的必经之路。

祥州即万今塔古城,在今农安县东北30公里处。该城平面呈方形,东墙长820米,西墙长810米,南墙长800米,北墙长792米,周长3222米,面积约65万平方米,城外曾设有护城壕,城内曾发现辽朝的塔基遗址,塔基下地宫内的文物出土时均保存完好,只是其四周墙壁上的壁画已经全部脱落。12祥州在辽朝时期既是交通要冲,又是保卫龙州黄龙府的军事防护,驻扎着铁骊人组成的军队,辽末,金军发起黄龙府之战时,在祥州与辽军激战多次后才攻破此城。金朝废除了祥州在此地设置了托撒勃堇寨,成为宋朝与金朝之间的交通线(上京会宁府至燕京)上的重要驿站之一。

宾州即广元店古城,在今农安县东北76公里处的靠山镇新城村。该城依山势而修筑,平面呈不规则的矩形,东墙长633米,西墙长534米,南墙长263米,北墙长285米,周长约1715米,面积约15万平方米3城内曾出土大量辽金时期的文物,其中1981年出土的一面铜镜的背面铸有“湖州真正石家镜炼铜无比照子”12字,均为楷书阳文汉字。13

宾州是渤海国时期建立的城镇。辽朝时期,因宾州建在松花江与饮马河汇合处西南的高崖上,地势非常险要,易守难攻,是军事重镇。金灭辽后,金朝统治者废其州后设置宾州站,成为宋朝与金朝之间的交通线(上京会宁府至燕京)上的重要驿站之一。

韩州即偏脸城古城,在今梨树县白山乡岫岩村。该城是依山势而筑,地势不平,方向不正,因此被称作偏脸城。该城平面大致呈方形,东墙长1078米,西墙长1077米,南墙长1071米,北墙长1092米,周长4318米,面积约166万平方米。14

偏脸城是辽朝九百奚营的故地。金朝时期,金朝统治者保留了韩州并将其迁至偏脸城古城,在九百奚营的故地上加以扩建。金朝的韩州是宋朝与金朝之间的交通线(上京会宁府至燕京)上的一处重要驿站。天会五年(1127),金朝将北宋徽钦二弟从辽朝韩州旧城(八面城)押送到五国城的途中,经过偏脸古城再北行进。当时,金朝的韩州与辽朝的一些府州的区别是:没设置马面、护城河等军事防御设施。由此说明,韩州已接近金朝统治的中心地区,无需时刻抵御强敌侵略。该城出土了大量文物,有很多铜造像、梁瓜愣瓷壶、黑釉玉壶春瓶等均具金代文物的特点。说明当时韩州文化发达,经济也发达,是商贾云集地区。

城子山山城即东夏国南京,在今延吉市东20里长安镇磨盘村山城里屯西面的城子山上。该城平面略呈马蹄形,全城周长4454米,城墙用石块砌筑,然后以土覆盖,墙基宽5~7米,高1~3米15,中部的台地上还建有宫殿。在城内发现了大量的金代文物,有“南京路勾当公事之印”“兵马按抚使之印”“勾当公事之印”以及铜镜、铜钱等。

东夏国南京是金末东夏国南京路的治所。此处地势险要、易守难攻。当时东夏国国王蒲鲜万奴曾驻守此城。东夏国大同十九年(1233),蒙古军队攻破东夏国南京,蒲鲜万奴被俘虏。16

据史书记载,金统治者在较大的都市设置市政司,酒使司、税醋使司和商务司等机构,以掌管有关手工业生产的监造、收税和市场管理等事宜;在京府节度州还曾一度设置流泉务。同时,在当时城镇中,还出现了商人的同业组织—行。在金上京就有茶行、油面行、布行、金银行等。行团组织的出现是金代城市商业繁荣的一个重要标志。

综上所述,金代东北随着历史上规模空前的统一局面的形成,女真族与汉族、渤海、契丹等文化的相互交融与影响,推动了金代吉林地区社会经济进一步的发展,进而使金代一带东北地区的社会经济进入到一个空前繁荣和发展时期。

注释:

①《金史》卷3《太宗本记》.

②王绵厚,李健才.东北古代交通[M].沈阳:沈阳出版社,1990:220.

③④《金史》卷24《地理志上·合懒路注》.

⑤⑥李健才.东北史地考略(续集)东北地区金代古城的调查研究[M].长春:吉林文史出版社,2001:17.

⑦⑧15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农安县文物志(内部资料)[G].105-114.

⑨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梨树县文物志(内部资料)[M].77-91.

⑩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龙井县文物志(内部资料)[G].66-68.

11杨雨舒.渤海国时期与辽金时期的吉林城镇[G].辽宁工程技术大学学报,2011(9):20.

12《金史》卷24《地理志上》.

13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永吉县文物志(内部资料)[G].150.

14吉林省文物志编委会.怀德县文物志(内部资料)[G].69—73.

16陈相伟,李殿福.洮安县文物志(内部資料)[G].36-40.

责任编辑:杨国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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