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延明

患难识知已，马克思和恩格斯总是团结战斗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恩格斯的晚年，为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纯洁性，进行了坚决的斗争。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崇高友谊，高风亮节，将永远活在人们心中。

今年5月5日，是马克思诞辰二百周年纪念日，当人们深切怀念这位创立共产主义学说的伟大奠基人，庆祝马克思主义这一无产阶级革命理论在全世界取得伟大胜利的时刻，永远也不会忘记另一位伟大的革命导师恩格斯。在这块人类伟大里程碑上，刻写着两个人的名字，他们的生平和事业是一个不可分割的整体。正如列宁所说：“古老的传说中有各种非常动人的友谊故事。欧洲无产阶级可以说，它的科学是由两位学者和战士创造的，他们的关系超过了古人关于人类友谊的一切最动人的传说”。

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出生在普鲁士王国的莱茵省，马克思比恩格斯年长两岁，两个人有着完全不同的童年生活和学习经历。但是，他们殊途同归，最后都走上了共同的革命道路。

在马克思和恩格斯还未见面之前，他们已经都以革命家的姿态出现在无产阶级的政治舞台上。1842年11月底，恩格斯在科伦拜访了《莱茵报》编辑部，初次会见了马克思。那次会见气氛很冷淡，以致使恩格斯把他父亲给他的手杖都折断了。不过，恩格斯还是答应了马克思要他写英国工人情况的请求。1844年2月，在巴黎出版的一期双刊号《德法年鉴》上，同时发表了恩格斯的著作《政治经济学批判大纲——评托马斯·卡莱尔的〈过去和现在〉》以及马克思的著作《论犹太人问题》和《〈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恩格斯在他的著作中，从对资产阶级经济学的批判中，发现了经济条件和经济利益对人类社会发展所起的作用是一个决定性的历史力量，资本主义私有制是资产阶级社会一切祸害的真正根源，而消灭这种私有制，只有无产阶级才能担负起这个历史重任。恩格斯的这一伟大发现，为无产阶级革命指明了方向。值得注意的是，马克思也在同期著作《〈黑格尔法哲学批判〉导言》中，通过对黑格尔哲学的批判和审查，也得出了同样结论，“哲学把无产阶级当作自己的物质武器，同样地，无产阶级也把哲学当作自己的精神武器;思想的闪电一旦真正射入这块没有触动过的人民园地，德国人就会解放成为人。”从《德法年鉴》上发表的著作来看，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已经从革命民主主义者最终转到了唯物主义和共产主义。

1844年8月底，马克思和恩格斯在巴黎第二次会面。在这段时间里，两人逐渐从相识到相知，不论在思想上还是在行动上，几乎都达到不谋而合的程度。这次具有历史性意义的会见，奠定了他們创造性合作和为无产阶级革命事业进行革命斗争的牢固基础。当两位马克思主义创始人了解到他们“在一切理论领域中”意见完全一致后，两人便着手合写一部著作，这就是后来的《神圣家族，或对批判的批判所做的批判》。他们共同拟定了大纲，分好章节，合写了序言，恩格斯在离开巴黎之前，就写完了自己承担的七个章节，这是他们合著的第一部著作。

自从命运使马克思和恩格斯相遇之后，这两位朋友的毕生工作，就成了他们的共同事业。马克思主义的经济学说，在马克思没有与恩格斯接触之前，马克思所诉诸无产阶级的革命理论是从哲学的角度得出的。而恩格斯则是在考察分析了资本主义制度的基本现象之后得出的，这是恩格斯的天才发现。后来，恩格斯又于1845年发表了《英国工人阶级状况》，进一步论述了他的观点。列宁在谈到恩格斯的《英国工人阶级状况》时讲：“在恩格斯以前有很多人描写过无产阶级的痛苦，并且指出了帮助无产阶级的必要。但是，恩格斯第一个说明了无产阶级不只是一个受苦的阶级;说明了正是它所处的那种低贱的经济地位，无可遏止地推动它前进，使它去争取本身的最终解放。而战斗中的无产阶级是能够自己帮助自己的。”恩格斯对这本书也比较满意，当他72岁重读这本书时，曾不无欣慰的说：“发现它并没有什么使我脸红的地方。”因此，恩格斯的经济学思想无疑使马克思受到了很大的启发，促使他下决心去研究经济学。在第一次合作之后，他们又在1845年至1846年合著了《德意志意识形态》。这部著作首先提出了人们的社会存在决定人们的社会意识的原理，并指出生产方式在人们的整个社会活动中的地位。马克思关于无产阶级历史作用最重要的原理得到了比较详尽的论证。同时，也描绘出未来共产主义社会的某些基本轮廓。在尔后长达30多年时间里，马克思和恩格斯合写了许多重要著作，也各自撰写了一些著作。但是，不管是谁，在没有征得对方同意的情况下，绝不做出任何科学上的重要评价，绝不做出任何重大的政治决定，这几乎已经成了一个习惯，没有一篇文章不是经过彼此阅读并提出意见后才拿去付印的。这一个人的思想，同样属于另一个人的思想。恩格斯是马克思理论研究的顾问和参谋，马克思曾称他是一部地地道道的百科全书，不分昼夜、不论饥饿，他都能写作，写的飞快，机灵的出奇。马克思说，自己是踏着恩格斯的脚印走的。恩格斯也说过，他所提出的一切，马克思迟早是会发现的。恩格斯动作迅速，眼光敏锐，能很快地发现问题。而马克思常常是对恩格斯的发现进行更深入地研究，两人相得益彰，珠联壁合。

1851年秋，马克思开始为《纽约每日论坛报》撰稿，尔后长达10多年，恩格斯一方面帮助马克思充分利用这个能左右社会舆论的宝贵阵地，同时又能让他得到一部分稿酬。在头几年时间里，由于马克思还不能熟练地运用英文，常常是由恩格斯译成英文。在那些年月里，恩格斯经常工作到深夜，有时甚至凌晨2点钟，以便及时将译完的文章赶上汽轮送走。

为了更好地使马克思从事理论研究，恩格斯几乎承担了所有一切分散马克思精力的社交活动，并根据马克思的要求撰写一些政论文章。1847年，在伦敦举行“正义者同盟”的改组大会，恩格斯代表马克思去参加，在大会上，他根据和马克思商量的意见，提议把“正义者同盟”改为“共产主义者同盟”，同时又把“人人皆兄弟”改为“全世界无产者，联合起来！”从此，这个口号就成了全世界无产阶级团结战斗，打击敌人的战斗口号。也就是在那次会议上，恩格斯又建议以宣言的形式起草共产主义者同盟纲领草案《共产主义原理》。这年11月，他和马克思出色的参加了该同盟的第二次代表大会。尔后，恩格斯又写信给马克思，建议以宣言的形式起草共产主义者同盟纲领，并建议把纲领叫做《共产党宣言》。这是一部非常重要的著作，它标志着马克思主义的真正诞生。

1848年6月，《新莱茵报·民主机关报》创刊，成为第一张无产阶级的报纸。由于是马克思总负责，所以该报大部分社论都是由恩格斯撰写的，年仅27岁的恩格斯显示了他的卓越才华。十九世纪70年代初，德国反动的小资产阶级社会主义者的代表欧·杜林的反马克思主义的观点，在德国社会主义工人党部分党员中间的传播影响日益扩大。为了提高马克思主义理论水平，提高辨别真假马克思主义的能力，马克思和恩格斯都认为：应该公开批判杜林的观点。当时，马克思正在从事《资本论》第二、三卷的写作和修改工作，恩格斯也在撰写他从事多年研究的《自然辩证法》。为了不致使马克思《资本论》的写作中断，恩格斯承担了反击杜林的这一重大战斗任务，毅然地“把一切都搁下来去收拾无聊的杜林”，在马克思的密切合作下，恩格斯自1877年1月至1878年7月，在一年多时间里连续发表多篇文章，后来汇集成书，便是著名的《反杜林论》。恩格斯的这部著作非常重要，李卜克内西曾这样称赞它是“意义最重大的著作，从党的利益来看，这一著作是必需的，事情关系到保卫我党的科学原理。恩格斯做到了这一点，为此我们应当感谢他。”

没有革命的理论，就不会有革命的运动，马克思和恩格斯都非常重视理论研究。早在1848年欧洲大革命失败以后，鉴于资本主义迅速发展，为了彻底研究资本主义的经济规律，马克思决心全力以赴投身到政治经济学的理论研究中去。马克思把一生中最好的年华用于撰写《资本论》，马克思的《资本论》始终得到恩格斯的支持。《资本论》所根据的“社会经济形态的发展是一种自然历史过程”的观点，在其形成过程中有恩格斯的重大贡献。马克思在写作过程中，经常不断地征求恩格斯的意见，在《资本论》还没有印出来的时候，恩格斯曾写信问马克思，“你认为，为了推动事情，我是否需要从资产阶级的观点对书进行抨击？”马克思立即回答：“你从资产阶级观点对书进行抨击的计划是最好的作战方法。”《资本论》出版以后，恩格斯分别以“普通德国人”和“南德意志民主主义者”等“化装人物”对《资本论》发表评述，引起人们的注意，打破了资产阶级报界对《资本论》第一卷出版蓄意保持的沉默。仅从1867年10月至1868年5月的半年时间里，他就写了10篇关于《资本论》的书评。恩格斯用精确和通俗易懂的方法，来解释这部著作中包含的伟大科学发现。因此，使《资本论》所阐述的科学思想在工人阶级中迅速传播。列宁曾说过，“恩格斯出版了《资本论》第二卷和第三卷，就是替他的天才的朋友，建立了一座庄严宏伟的纪念碑，在这座纪念碑上，他无意中也把自己的名字不可磨灭地铭刻上去了。”

患难识知已，马克思和恩格斯总是团结战斗在一起，从来没有分离过，他们又合写了许多重要著作，其中像《1848年至1850年的法兰西阶级斗争》《路易·波拿巴的雾月十八日》《德国革命和反革命》《德国维护帝国宪法的运动》《中央委员会告共产主义者同盟书》等。在这些著作中，他们批判了资产阶级小资产阶级的社会改良主义，深刻阐明了无产阶级革命和专政的策略。70年代初期，他们还分别写了《论权威》《社会主义民主同盟和国际工人协会》《行动中的巴枯宁主义者》《巴枯宁〈国家制度和无政府状态〉一书摘要》等一系列光辉著作，论证和发挥了无产阶级革命、无产阶级专政和无产阶级政党的学说，奠定了国际无产阶级争取社会主义斗争的基础。

自从第一国际解散之后，马克思和恩格斯都十分关心成立新的“国际”，尤其是80年代初，社会主义政党和组织在西方各资本主义国家普遍建立起来，使马克思主义得到了极大的传播。很遗憾，正当无产阶级需要马克思的时候，他却过早地离开了，他没能完成他的《资本论》巨著。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是整个国际工人运动的领袖。他首先把主要精力用来完成《资本论》第二、三卷的出版工作。马克思在逝世前不久曾告诉女儿爱琳娜，希望恩格斯能够根据这未完成的手稿“做出一点东西。”身体不好的恩格斯，把自己写作多年的《自然辩证法》搁置一边，他请了一位秘书，自己躺在沙发上，每天从10点钟至17点钟，看着原稿口述，由秘書笔录。《资本论》第二、三卷的出版工作，一直占居着恩格斯科学工作的中心地位。恩格斯除了完成《资本论》第二、三卷的整理出版工作外，还积极地领导国际工人运动，勇敢地捍卫、发展、丰富马克思主义。当时，各国工人阶级要求加强国际团结，共同反对资产阶级的愿望越来越强烈，建立国际组织的条件已经成熟。在这重要时刻，恩格斯毫不迟疑地放下其他工作，全力投入建立新的“国际”的斗争。

90年代初期，随着党内机会主义的出现，恩格斯越来越感觉到日益迫切的任务，是使已经组织起来的工人懂得马克思主义，为将来的斗争作好准备。为了彻底肃清拉萨尔主义的影响，必须制定一个真正革命的有科学根据的马克思主义的党纲。1891年，恩格斯在《新时代》上用《马克思遗著：对社会民主党党纲的批判》为题，发表了马克思的《哥达纲领批判》，给党内机会主义以沉重打击，后来又制定了《爱尔福特纲领》。恩格斯的晚年，为捍卫马克思主义的纯洁性，进行了坚决的斗争，表现了大无畏的反潮流精神。

马克思逝世以后，恩格斯是整个文明世界卓越的学者和无产阶级的导师，赢得了国际无产阶级的爱戴和尊敬。但是，他从不居功骄傲，而把这一切都归功于马克思。1890年11月28日是恩格斯70诞辰，各国工人运动的领袖都写信向恩格斯祝贺。恩格斯写了一封公开信，充分表露了他的宽广胸怀和高尚品格，“我只是有幸来收获一位比我伟大的人——卡尔·马克思——播种的光荣和荣誉。因此，我只有庄严地许约，要以自己的余生积极地为无产阶级服务，但愿今后尽可能不辜负给予我的荣誉”。恩格斯晚年，非常爱惜生命，他想为革命多做些事情。1895年初，他写信给他的朋友保尔·施土姆普弗说：“我还有一个愿望，就是看一看新世纪”，又说：“到了1901年1月1日，我已完全做不了什么，那就可以离开这个世界了。”遗憾的是，他的这个愿望没能实现，恩格斯于当年8月5日逝世。100多年过去了，恩格斯希望看到的新世纪早已到来，他们开创的无产阶级革命事业已经在全世界取得了伟大胜利。正像他们的事业一样，马克思和恩格斯的崇高友谊，高风亮节，将永远活在人们心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