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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生若只如初见

2018-10-21林洋洋

当代旅游(下旬) 2018年5期

林洋洋

摘要:本文通过对纳兰爱情词的分析,开看纳兰性德爱情理想的发展。诗人升华了爱情,爱情成就了诗人。

关键词:纳兰性德;悼亡词;爱情理想

纳兰容若着有《通志堂文集二十卷》,但大的成就是在词上,主要词集是《侧帽集》《渌水亭集》。他的词清新婉丽,独具真情锐感,直指本心,在他生前刻本出版后产生过“家家争唱”的轰动效应。在他身后,纳兰被誉为“满清第一词人”“第一学人”,清家词话和学者均对他评价甚高,王国维赞曰“以自然之眼观物,以自然之舌言情。北宋以来,一人而已。”

而纳兰容若的词,或写爱情或写友情,其中描写爱情的词成就最高。

一、爱情理想的萌芽发展阶段

容若的妻子卢氏,其父亲卢兴祖官至两广总督,是两省的最高军政长官,是地道的封疆大吏。由此说来,卢氏也是与纳兰家门当户对的大家闺秀。有关卢氏的记述道“夫人生而婉,性本端庄,贞气天情,恭客礼典。明珰佩月,即如淑女之章,晓镜临春,自有夫人之法……幼承母训,娴彼七襄,长读父书,佐其四德”。从中可以知道卢氏是一个美丽端庄、有教养、有文化、三从四德的标准淑女。纳兰性德与卢氏少年夫妻,恩爱美满,柔情万般。

有道是浪漫的年龄,新婚燕尔,真正的生活尚末开始,各种矛盾均末形成、展开。更兼诗人的特质与诗词的魅力:升华情感,煊染生活,能带着理想,牵魂引魄,游梦天方。就是酒不醉人,人也要自醉。一路有爱,一路唱词……

二、爱情理想的成熟阶段

纳兰性德与卢氏少年夫妻,骤然死别,他从最初的哀痛欲绝,转向心灵寻求慰藉,甚至卢氏死后的七、八年,深刻的思念依然不变。尽管续娶官氏,又纳妾数名,仍然无人能取代卢氏在他心中的地位。故试就纳兰性德于卢氏亡故后心情转变的三阶段,结合纳兰的悼亡词来探讨其爱情理想是如何逐步走向成熟的。

(一)悲怆凄恻期:爱情理想——为伊消得人憔悴

卢氏死后,纳兰性德哀凄无限,悲伤无法抑制,源源涌出而为词作。如自度曲《青衫湿遍·悼亡》:

青衫湿遍,凭伊慰我,忍便相忘。半月前头扶病,翦刀声,犹共银釭。忆生来,小胆怯空房。到而今,独伴梨花影,冷冥冥,尽意凄凉。愿指魂兮,识路,教寻梦也回廊。咫尺玉钩协路,一般消受,蔓草斜阳。判把长眠滴醒,和清泪搅入椒浆。怕幽泉,还为我神伤。道书生,薄命宜将息,再休耽怨粉愁香。料得重圆密誓,难禁寸裂柔肠。

对纳兰性德而言,卢氏不单是妻子,更是知情解意的伴侣。想到半月前仍操持女红的妻子,转瞬间阴阳两隔。更希冀能用泪水把妻子滴醒,却又怕在黄泉之下的妻子为他担心。想起妻子生前的劝慰、诀别的情景,及来生誓约,不禁柔肠寸断,哽咽不语。纳兰性德对于丧妻的巨大打击,心理不能马上接受,总有种游移虚实之间的矛盾。

康熙十六年(1677年)重阳日所作的《沁园春》是纳兰性德悼亡词之代表:丁巳重阳前三日,梦亡妇澹装素服,执手哽咽,语多不复能记。但临别有云:衔恨愿为天上月,年年犹得向郎圆。妇素未工诗,不知何以得此也,觉后感赋长调。瞬息浮生,薄命如斯,低徊怎忘。记绣床倚偏,并吹红雨;雕阑曲处,同倚斜阳。梦好难留,诗残莫续,赢得更深哭一场。遗容在,只灵飙一转,未许端详。重寻碧落茫茫。料短发,朝来定有霜。便人间天上,尘缘未断;春花秋叶,触绪还伤。欲结绸缪,翻惊摇落,减尽荀衣昨日香。真无奈,把声声邻笛,谱出回肠。

(二)心灵慰藉期:爱情理想——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

纳兰性德青春时期的明快心境,已随卢氏的亡故一去不返。为了从这种无力自拔、消耗心力的悲苦中解脱出来,纳兰性德转向心灵以求出路。这一时期,纳兰已经开始寻求拯救自己心态的办法,但在心灵中,他所找到的并非是解脱,而是走向消极的否定人生。如

《金缕曲·亡妇忌日有感》:

此恨何时已。滴空阶、寒更雨歇,葬花天气。三载悠悠魂梦杳,是梦久应醒矣。料也觉、人间无味。不及夜台尘土隔,冷清清、一片埋愁地。钗钿约,竟抛弃。重泉若有双鱼寄。好知他、年来苦乐,与谁相倚。我自终宵成转侧,忍听湘弦重理。待结个、他生知已。还怕两人都薄命,再缘悭、剩月零风里。清泪尽,纸灰起。

卢氏去逝已三年,但纳兰性德的悲痛之情未减,开始觉得活在世上没什么意思,不如去九泉之下,实现钗钿之约。他希望知道妻子在幽冥的生活是否安好,并说明自己并无续弦之意,只愿与妻子再续旧情,却担心两人缘分浅薄。纳兰性德叨叨絮絮地向亡妻一诉三年来的苦闷,流露出一片真情,使人不忍卒读。

(三)平淡思念期:爱情理想——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此时纳兰性德的悼亡语气已不再如先前那样激切凄厉,而变得异乎寻常地平淡和沉静。如《少年游》:

算来好景只如斯,惟许有情知。寻常风月,等闲谈笑,称意即相宜。十年青鸟音尘断,往事不胜思。一钩残照,半帘飞絮,总是恼人时。

《采桑子》:

谢家庭院残更立,燕宿雕粱。月度银墙,不辨花丛那辨香。此情已自成追忆,零落鸳鸯。雨歇微凉,十一年前梦一场。

《鹊桥仙》:

梦来双倚,醒时独拥,窗外一眉新月。寻思常自悔分明,无奈却、照人清切。一宵镫下,连朝镜里,瘦尽十年花骨。前期总约上元时,怕难认、飘零人物。

用“梦”与“醒”作对比,谓梦中与亡妻并倚栏杆,如今却独自拥衾而卧,愁思跃然纸上。对于过往的事,想忘却不能,对镜含悲,玉肌消瘦。多年的漂泊风尘,形容憔悴。这里的月是“新月”,弯月,应是淡淡的月光。月光如水,泻下一片清凉。词人刚从梦中醒来,是个甜美的梦,因为“双倚”,想是梦见亡妻了。醒后无限孤寂、窗前,看着窗外的月色,悔恨当初月色“分明”与亡妻共度时未能珍惜,到如今月光还是一样“照人清切”,而人却生死相隔,尽意凄凉。当年夫妻恩爱,欢乐无比,如今失伴独处,心中道不尽的悲苦被这恼人的月色一一勾起,引发词人无边的追思、怀想。

三、总结

纳兰性德的爱情信念坚定、纯洁。词人不管身在何处,总拂不去对爱人刻骨铭心的思念。其爱情理想可用其词《画堂春》中的第一句话概括:一生一世一双人。

(作者单位:湖南吉利汽车职業技术学院)

参考文献

[1]卓清芬.纳兰性德文学研究[M].台北:国立编译馆,1999.

[2]王宝琴.纳兰性德情词探微[J].青海民族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2,28(3):104-10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