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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景化与创作童话翻译的审美再造

2018-05-14徐德荣王翠转

外国语文研究 2018年5期

徐德荣 王翠转

内容摘要:创作童话具有独特的审美特质,这是其风格的一大构成要素。在创作童话翻译中如何用恰当的语言体现其美学特质是儿童文学译者需要关注并解决的重要问题。本文以康德美学思想为指导,结合儿童的认知与审美特质,提出创作童话中一般包含欢愉、变幻与质朴之美,并以前景化理论为框架探讨创作童话审美再造的基本原则,旨在揭示儿童文学风格再造的美学之维,以期实现译作与原作最大程度的审美等效。

关键词:儿童文学翻译;创作童话;前景化;审美再造

基金项目:本文系2014年国家社科基金项目“儿童文学翻译的文体学研究”(14BYY018)和教育部人文社科项目“外国儿童文学汉译史重大问题研究”(17YJC740031)的阶段性成果。

作者简介:徐德荣,博士,中国海洋大学外国语学院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为儿童文学及其翻译。王翠转,西安交通大学韩城学校英语教师,学术兴趣是儿童文学翻译。

Title: Foregrounding and the Aesthetic Recreation in the Translation of Literary Fairy Tales

Abstract: Literary fairy tale has unique aesthetic features, which is one of the elements of its style. For the translation of literary fairy tale, the key issue that translators need to pay attention to and solve is how to demonstrate its aesthetic characteristics with proper language. Guided by Kants aesthetic thoughts and in light of childrens cognition and aesthetics, this paper points out that the aesthetics of pleasure, change and simplicity should be included in childrens literary fairy tales. The paper adopts the foregrounding theory as the framework to explore the general principle of translating literary fairy tales in an effort to reveal the aesthetic perspective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translation and help to achieve the maximum aesthetic equivalence between the original and the translated works.

Key words: transl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literary fairy tales; foregrounding; aesthetic recreation

Authors: Xu Derong is associate professor in Colleges of Foreign Languages, Ocean University of China (Qingdao 266100, China). His major research field is childrens literature and its translation. E-mail: 77david@163.com. Wang Cuizhuan is an English teacher at Hancheng School of Xian Jiaotong University (Xian 710000, China). Her major academic interest is in translation of childrens literature. E-mail: 2248252925@qq.com

兒童文学作品具有独特的美学特质,这在很大程度上是由于作为目标读者的儿童具有独特的审美能力,他们纯粹而又饱满的感性化审美不同于成人,这也使得他们成为了“不经意的艺术创造者”(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93)。然而,当今一些儿童文学领域的学者却认为儿童读者年龄小,审美能力普遍偏低,这无疑是对儿童独特审美能力的一种质疑与贬低。这不仅体现在某些儿童文学作品的创作方面,更体现在儿童作品的翻译之中,在创作童话的翻译中体现尤甚。创作童话是儿童文学中的重要体裁,然而诸多儿童创作童话作品的美学特质常被忽视,造成审美特质在译文中的缺失,原作的风格再造无从谈起,这已是创作童话翻译的“阿喀琉斯之踵”。分析创作童话的美学特质,进而在翻译中忠实再现出来,是实现等效翻译的关键所在,更是儿童文学翻译风格再造研究的题中之义。就文学审美而言,语言前景化手段是实现文学作品美学特质的重要机制,故而翻译对原作美学特质的再造应是对原作前景化手段的等效再现。本文拟从前景化视角出发,结合康德美学思想,分析创作童话翻译的审美再造问题。

一、前景化与创作童话的审美创造

创作童话又称文学童话、艺术童话等,是文人、作家考虑到儿童阅读文学的审美需要而创作出来的,它们一产生就成为了儿童的文学(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209)。作为儿童文学的创作童话,具有文学的一般审美功能。玛利亚·尼古拉耶娃(201)指出:“文学文本语言的目的是传达信息,但它首先具有审美功能,这种审美是为了创造一种审美体验。”在这个意义上,创作童话的一个重要任务就在于审美创造。

康德通过四个审美契机对美进行了不同维度的定义。从审美判断第一契机质的角度,康德认为鉴赏和美是无利害的愉悦(邓晓芒 214-215)。在审美鉴赏中,想象力与创造性具有极其重要的地位。正如康德所言:判断某一对象美或不美,不是把表象凭借悟性连系于客体以求得知识,而是凭借想象力连系于主体和它的快感(康德 39)。根据对审美判断第二契机量的考量,康德将美定义为无概念的普遍愉快(邓晓芒 218)。在审美判断的第三契机中,康德认为美是无目的的合目的性形式,这种无目的的合目的性指由事物单纯形式引起的主体鉴赏的目的。从审美判断第四契机模态角度来看,他又认为美是无概念的普遍必然性愉快(邓晓芒230)。康德的美学思想体现了文学之美的三个方面 :a.审美具有纯粹的、无利害的愉悦性;b.审美鉴赏活动带有一定的想象力与创造性;c.审美判断是鉴赏主体通过事物的形式所获得的主观体验与感受。

儿童文学有着特殊的审美属性。儿童世界是拥有自己独特文化的独立王国(朱自强,《经典这样告诉我们》60)。以儿童为首要目标读者的儿童文学作品必然具有独特的美学特质。儿童文学的审美首先具有愉悦性,儿童文学作品正是由于其独特的愉悦之美,才带给儿童无穷的欢乐与趣味。其次,儿童文学具有变幻之美,以激发鉴赏主体丰富的想象力及创造力。最后,儿童作为儿童文学作品的主要审美主体具有天真无邪、质朴本真的天性。朱自强在其《经典这样告诉我们》一书中论证了“儿童的审美是一种纯粹审美”的观点(160),儿童文学作品在整体上也应具有大巧若拙的质朴之美。

儿童天生具有对美的敏锐感悟力,风格突出、文字具有独特美感和趣味的作品最容易引起儿童读者的共鸣(徐德荣、江建利 111)。创作童话的审美特征表现在以下三个方面。首先,创作童话使用书面化的语言,以更加巧妙的语言形式来吸引儿童的注意力,具有欢愉美。其次,创作童话具有充满想象力的变幻之美。朱自强认为,“想象力是童话的核心要素”。相对于成人,儿童更喜欢展开天马行空的想象,更容易在幻想世界中得到更多欢乐与满足,因此,充满想象力的变幻之美是创作童话中重要的美学特征之一(朱自强,《儿童文学概论》222)。第三,创作童话是“朴素”的文学,是一种“简化”的艺术形式(45)。童话的语言之美,是从“简洁平易”中映射出来(张锦江 99-100),所以创作童话通常具有不事雕琢而独具诗性的质朴之美。

前景化手段是儿童文学审美特征得以显现的重要手段。前景化是为特定的文学审美目的而创作的一种文本模式的形式(Simpson 50)。根据前景化理论,日常的标准语言可以看做是文学语言的“背景”,文学语言就是对标准语言的“常规”进行有意的违背,以此将人们的注意力吸引到“前景化”了的文学语言上来。(劉世生36)前景化手段实现了文学语言的感染力,使人感到新鲜和惊异,从而产生强烈的审美效果,正是特定前景化手段的选择塑造了作品独特的审美特征。利奇则将穆卡洛夫斯基和雅各布森分别提出的前景化的两个手段“变异”和“平行”综合起来,形成了较为完整的前景化理论(刘世生39)。他的前景化理论主要包括两个方面:横组合前景化和竖聚合前景化,也就是平行和变异结构。利奇认为,为了传递美学价值,语篇中的变异的和平行的成分必须衔接(邓仁华 121)。变异认为文体是对常规的偏离,是一种语言现象的非标准、非正常、非典型。(刘世生 26-27)。而突出中的平行,是指两个或者更多的结构相“平行”,也就是说他们之间在某些地方相似,未必是重复,这包括对称、并列、重复以及排比(刘世生 40)。前景化是适应儿童独特审美与认知特点、满足儿童的审美需要、实现儿童文学审美功能的内在运行机制。在儿童文学创作中,结合儿童语言特征、以前景化为手段,可以创造儿童文学的欢愉、幻想和质朴等审美特征。

鉴于前景化在创造儿童文学审美特质过程中的重要作用,创作童话的翻译中也需要有效地运用前景化手段以实现创作童话在译语中的审美再造。本文以王尔德童话为例来探讨创作童话翻译的审美再造问题,这是因为王尔德童话具有突出的代表性。由于其诗意的语言运用和独特的唯美思想,王尔德充满活力、构思巧妙的故事被传诵至今(Pamela et al. 33)。王尔德童话是儿童文学诗意语言应用的典型,其文学语言在前景化方面具有鲜明特征,使其作品获得了独特的、不同于成人文学的美的内涵。

二、前景化与创作童话翻译的审美再造

王尔德的童话作品在我国已有多个译本。从现有的翻译实践来看,前景化手段运用不足导致译文审美风格再现乏力,有必要深入分析前景化手段在译文中的运用以实现创作童话翻译的审美再造。

1.前景化与欢愉美的再造

在创作童话翻译中,译者应充分辨识原文中构成欢愉之美的前景化手段,并在译文中有效运用相应的前景化手段进行审美再造。儿童文学作品的欢愉之美在内容上主要以幽默和滑稽为特征;在语言形式方面,欢愉美往往以语音特征方面的平行和书写语体的变异等前景化手段来实现,这种语言形式的变化不仅能够吸引起读者的注意力,还能赋予作品一定的美感,给儿童带来无限欢愉与乐趣。

语音变化是实现儿童文学作品欢愉美的重要的前景化手段。语言内部的音乐性驱使人们说话、写作时选择具有节奏感和韵律美的词语,以展示语言的音乐美,带给人们一定的审美愉悦(毛荣贵111)。好的创作童话通常会考虑到儿童阅读时对音乐美的需求,使用前景化中的语言平行手段令作品充满节奏与韵律感,读起来朗朗上口。王尔德的童话创作中常常使用语音前景化手段来产生欢愉之美。下面来看这个例子如何以语言的音乐美感来体现王尔德童话的欢愉美:

“BAD Rocket? BAD Rocket?” he said, as he whirled through the air; “impossible! GRAND Rocket, that is what the man said. BAD and GRAND sound very much the same, indeed they often are the same”; and he fell into the mud.(Wilde 59)

“坏火箭,坏火箭?”他在空中旋转翻过头的时候一面自言自语,“不可能!大火箭,那个人是这样说的。‘坏和‘大,说起来声音简直是一样,的确常常是一样的,”他落进烂泥里去了。(巴金译 44)

“哑火箭?哑火箭?”他在空中打着转儿自问道,“不可能!‘大火箭,这才是刚才那个人说的话。‘哑和‘大听声音倒是挺像的!它们往往也就是一回事儿吧。”他掉进了泥水里。(苏福忠、张敏译 63)

从故事内容来看,这段话出自骄傲的火箭之口,他一直自命不凡,自诩出身高贵,必会有所成就,结果却成为无用的哑火箭。而此处在他被证实无用之后,还在竭力证明自己的伟大,足以体现他骄傲自大的性格特征。在语言突出方面,“BAD”与“GRAND”后半部分的发音相同,读起来有种押韵的和谐之感,属于语音平行,是平行文体中押韵效果的展现,这在文体学中被称为语音象征,是指某些语音或音簇被认为能够扮演意义的角色或者在一定程度上适合于意义的表达。(刘世生75)在两个译文中,巴金的译文用了“坏”和“大”,虽翻译出了原文的意义,但这两个字后半部分的读音显然不完全对等,而后一译本中“哑”和“大”不仅后半部分的读音相同,且意义的对比性也更具有趣味性,同时也呼应了整个故事的主题。这样的语音平行具有独特的韵语美,符合儿童的语言习惯,能更大程度地表现原文的美感且带给儿童阅读的愉悦。译者在翻译过程中应充分辨识并运用语音特征的平行、语音象征等前景化手段,以再造欢愉之美,实现审美等效的翻译。

2.前景化与变幻美的再造

为了更好地体现儿童文学的变幻美,作家不仅在故事情节设置中运用出神入化的想象把儿童带入神奇的幻想世界,还用特殊的语言文体形式来营造变幻之美,其中较常用的是语言文字书写形式的特殊变化这一前景化手段。

語言文字书写形式的特殊变化在文体学中叫做语相突出。语相突出有两种情况,一种是指发音的变异在书写上的体现,另外一种是指在排版、标点以及打印等方面的变异(刘世生 28)。通常,作家利用语相突出的手法创造出新奇、特殊的书写方式来吸引读者的注意。因为儿童对于图像与画面的感知能力较为强烈,将语言文字以独特的方式表现出来,既有助于提高儿童的阅读兴趣,又可以提升其审美情趣。语相之美主要表现在对语言文字的特殊编排与不规则显现上(徐德荣、何芳芳 2015)。王尔德在其童话中便用巧妙排列的语言形式来表现文字变幻的美感。例如:

So he built a high wall all round it, and put up a notice-board.

TRESPASSERS

WILL BE

PROSECUTED(Wilde 26)

所以他就在花园的四周筑起了一道高墙,挂起一道布告牌来。(巴金译 20)

于是,他修建了一堵高墙,把花园围起来,还挂上一块牌子:“闲人莫入,违者法办”。(苏福忠、张敏译 226)

这个例子选自王尔德童话《自私的巨人》一篇,故事中性格暴烈、冷酷的巨人不想让孩子们去他的花园玩耍,因此竖了一块牌子对其加以警告。原文中王尔德为了凸显和引导儿童的想象力,特地对巨人在牌子上写的内容用了特殊的大写字体加以强调,并排列成了一个形状像方形牌子的图案,这属于字体形式排列方面的语相突出。译者在翻译时,需要注意到原文作者的匠心独运,尽可能表现出原文的形式之美,以此来吸引儿童的注意力。很明显,巴金先生的翻译首先在形式上更加符合原文形式,用了一个类似牌子的方形图案将排列整齐的四字格翻译展示出来。翻译时要在充分研究并把握儿童读者语言认知能力、独特审美能力和想象力的基础上”,“保持和再造”文字突出语相的可贵特质,只有这样才能“全面进入原作创造的儿童独特生命空间”,实现“最大等效”(徐德荣、何芳芳 78)。儿童对于图画与特殊文字形象的认知比成人更为敏感,因此,译者要充分认识到原作的变幻之美,在译作中以适当的前景化手段译出其美感,使译作与原作达到最大程度的审美等效。

除了语相突出,修辞手法也是表现想象力与创造力、突出语言魅力的重要前景化手段。修辞手法的使用首先具有美学功能,能够创造审美体验与情感回应。在儿童文学作品中,作家通常喜欢用充满想象力的文字游戏来解释某种事物并吸引儿童的注意力。这种修辞手法不仅能激发儿童读者无限的想象空间,同时也能够给他们提供一种美的体验。看下面这个例子中关于文字游戏的巧妙使用:

“Pyrotechnic, Pyrotechnic, you mean,” said a Bengal Light; “I know it is Pyrotechnic, for I saw it written on my own canister.”

“Well, I said Pylotechnic,” answered the Rocket, in a severe tone of voice(Wilde 54)

“花炮,你是说花炮吧,”旁边一个蓝色烟火说,“我知道是花炮,因为我看见我自己的匣子上写得有这样的字。”

“唔,我说‘化炮,”火箭用了庄严的声调说。(巴金译20)

“焰火技术,焰火技术你是指这个呀,”一只信号焰火说,“我知道是说焰火技术,因为看见我自己的弹筒上写着这个词儿。”

“得得得,是我说到焰火技术的,”火箭说,口气十分严厉。(苏福忠、张敏译 60)

这个故事中的火箭骄傲自大,作者使用文字游戏将火箭的性格特征刻画得惟妙惟肖。从文体特征方面来看,此处属于词汇变异,即作者自己新造一个本来没有的词语,以达到一定的讽刺及审美效果。两个英文单词在文中都是大写且在发音上也形成了平行形式都是为了突出文字游戏的特殊效果。“Pylotechnic”是作者根据在原文的需要,为了与“Pyrotechnic”保持形式及发音的一致,也为了体现火箭骄傲自满性格的再造。而在两个版本的翻译中,巴金的“花炮”与“化炮”的翻译,将原文中的文字游戏表现得非常到位,正如英语中没有Pylotechnic一词,汉语中也少用化炮一词,这是译者艺术再创造的表现。译者在翻译时应把握原文中文字游戏所创造的幻想美,熟悉语相突出、修辞法等前景化手段,并以相应的手段实现幻想美的“移植”,使译文与原文达到最大程度的审美等效。

3.前景化与质朴美的再造

创作童话中的质朴美是指清丽脱俗、大巧若拙之美,这既与日常语言相异,又与成人文学美学旨趣大不相同。自然、朴素的儿童文学是大巧若拙、大智若愚、举轻若重、以少少许胜多多许的艺术(朱自强,《经典这样告诉我们》189),同时,在这类文学作品中,作家不事雕琢,不用华丽辞藻,力避陌生艰涩的句式,而是选用最普通,为读者最为熟悉的词句,但却更简洁而准确地表达了意思(187)。这种典型的不事雕琢、清丽脱俗的质朴之美是以朴素而有趣味的“诗性”语言手段选择实现的,具有独特的文体风貌,构成了儿童文学文字不同于成人文学的前景化效果。诗性语言构成了儿童文学特别是创作童话典型的美学特质,是其前景化手段的精炼概括。译者在翻译时应充分考虑儿童文学的质朴之美,选择恰当的词语以实现儿童文学“诗性”的前景化效果,突显儿童文学的美学特质,不可追求辞藻的华丽,故作古奥,以致南辕北辙。

“I admit that she is domestic,” he continued, “but I love travelling, and my wife, consequently, should love travelling also.”(Wilde 3-4)

他又说:“我相信她是惯于家居的,可是我喜欢旅行,那么我的妻子也应该喜欢旅行才成。”(巴金译 4)

“我承认她是个固守闺房的主儿,”燕子继续说,“可我喜爱周游四方,夫唱妇随,我的妻子也应该喜爱到处旅游才是。”(苏福忠、张敏译 2)

创作童话的质朴美无论是在用词还是句法上面都体现简洁、朴素的特點,在翻译中也要遵循原文语句简单凝练的句式风格,不可过分修饰。在两个译本中,巴金的翻译用词比较简洁易懂,更加贴近儿童的语言,“喜欢旅行”的两次使用恰当地再造了原文的平行结构。而苏、张的翻译中,则多用四字格,类似于“固守闺房”、“周游四方”和“夫唱妇随”,这在传达原文意义与信息方面没有问题,但这些词语的刻意使用显得矫饰造作,前景化手段运用不当导致审美再造的错位,失去了原文的质朴之美。童话的语言是如诗一般的语言,但这种诗意并不是刻意选取华丽的辞藻堆砌而成的,而应简洁、朴素而又有表现力。译者应抓住创作童话质朴而具有诗性气质的美学特点,恰当地运用符合儿童文学特质的前景化手段使译文与原文达到最大程度的审美等效。

通过以上分析可以看出,前景化手段的辨识与再造以实现审美等效是创作童话翻译审美再造的基本原则。具体而言,就是在对儿童审美能力充分认识的基础上,把握原文的美学特质,在翻译中用等效的前景化手段充分再现原文的美学特质,以实现审美等效的翻译。创作童话最重要的审美主体是儿童读者,充分了解与把握儿童独特的审美特质是实现审美再现原则的第一步。儿童文学译者应充分领悟与把握儿童独有的想象与感知,翻译时要尽可能熟稔原文中的前景化手段,并以目的语中恰当的前景化手段再造原文的审美特质,实现译文与原文美学效果的最大等效。

创作童话具有独特的美学特质,前景化是实现作品美学特质的最重要文学手段。儿童读者具有特有的审美意识与判断,译者应充分认识与肯定儿童的审美能力,在创作童话翻译中,译者应充分辨识前景化的表现手段与目的效果,以期再造原作之美,这是创作童话翻译的关键所在。我们看到,康德美学思想的内涵对于译者更加充分、清晰地把握创作童话的美学特质具有重要的启发作用,故而,在创作童话翻译时,译者应在充分认知作品美学特质的基础之上,采用有效的前景化手段再造这些美学特征,实现译文与与原文最大程度的审美等效,打造能为儿童读者带来出色审美体验的儿童文学译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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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魏家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