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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气虚宜掣引之”论治溃疡性结肠炎❋

2018-01-23邹思政赵梓芸

中国中医基础医学杂志 2018年4期
关键词:肾气肺气溃疡性

杨 榕,张 怡,邹思政,赵梓芸,易 超

(成都中医药大学,成都 610075)

溃疡性结肠炎(ulcerative colitis,UC)是一种主要累及直肠、结肠黏膜和黏膜下层的慢性非特异性炎症性肠病,主要临床表现为反复腹泻、黏液脓血便及腹痛[1]。据其临床症状及慢性、反复性发作的特点,属于中医学“久痢”“休息痢”“肠澼”等范畴。中医认为本病病位在肠腑,多由禀赋不足、感受外邪、饮食失节、情志失调等因素影响脾肺肾三脏功能,造成水湿停滞、化热生痰、蕴结肠腑、损伤肠膜脂络而致UC。本病病程迁延,久泻久痢,耗伤气血,最终形成本虚标实之证[2]。故笔者认为据其证候特点,基于“气虚宜掣引之”的理论,宜采取“掣引”之法治之。

“气虚宜掣引之”出自《素问·阴阳应象大论》:“定其血气,各守其乡,血实宜决之,气虚宜掣引之”,从中提出对气虚的治疗宜用“掣引”之法,“掣引”一词具有导引、升提、挽回之意。“掣引”之法不同于“虚则补之”“虚则补之”,是在正虚无实邪的情况下运用补法,而“掣引”则是在本虚标实的情况下,采取挽回、导引阳气上升、补其气而升其阳的治法,以调畅气机令补而不滞。根据气虚脏腑的不同,张景岳言:“上气虚者,升而举之;下气虚者,纳而归之;中气虚者,温而补之,是皆掣引之义也”[3],将“掣引”延伸为升举、归纳、温补等意。肺为生气之主,脾为生气之源,肾为生气之根,故张景岳之言则是提出对此三者虚损的治法,即肺气虚宜升举,肾气虚宜归纳,脾气虚宜温补[4]。

溃疡性结肠炎与脾肺肾三脏密切相关,三者的功能失调是导致疾病发生发展的主要原因,疾病日久亦会累及脾肺肾本身。经临床发现,溃疡性结肠炎患者常伴有脾肺肾亏虚的症状。

1 脾肺肾功能失调与UC发生发展关系密切

1.1 脾失健运,水湿停滞

脾居中焦,主运化水谷,化精微为气血,灌溉四旁,以奉生身,为气机升降枢纽,引清气上行,又统摄血液循经而行不溢脉外。脾气受损,则水谷不化反为湿滞,“阳病者,上行极而下;阴病者下行极而上”。湿为阴邪,下趋聚于大肠,故本病病变自下而上;大肠属手阳明经,“阳明常多气多血”,易生气血之变,今肠腑湿邪困阻,其性黏滞,易致肠腑中气机阻滞,血行不畅,形成气滞血瘀之证;湿郁生热,交结难化,湿聚成痰,凝滞阻络,使得肠络脂膜受损,化脓成疡致UC。病久中焦湿邪不化,则脾气受损,而见纳呆、疲乏、便溏等脾虚之证。

1.2 肺失治节,气血不调

肺主气,司呼吸,通调水道,主治节,肺气通过宣发肃降运动调节全身气血水的运行。在经络上,与大肠互为表里关系,两者在生理上相互协调,病理上相互影响。《中西汇通医经精义》云:“大肠之所以能传导者,以其为肺之腑,肺气下达,故能传导。[5]”疾病长期下痢黏液脓血便,“气随津脱”“气随血脱”。肺为生气之主,又为大肠相表里之脏,亦常受其所累而致肺气亏虚。肺气受损,治节无权则水液代谢受阻,气血运行不畅,下及大肠,肠腑传导失职,水湿停聚,气血瘀滞,湿瘀互结损伤肠络而发病。临床上,溃疡性结肠患者常见呼吸气短、咳嗽咳痰、胸闷等肺气不足的表现[6]。经实验研究发现,UC大鼠的肺功能受到影响,肺组织出现病理改变,肺损伤为溃疡性结肠炎肠外表现之一[7]。

溃疡性结肠炎虽有脾肺肾三脏亏虚,但体内亦兼夹实邪,证属本虚标实,若单用补益之剂恐闭塞气机,有恋邪之弊,易致湿痰瘀积胶结不化,反加重病疾。故基于“气虚宜掣引之”的理论,从脾肺肾三脏入手,通过温补脾气、益气升阳、提掣肺气、调和气血、摄纳肾气、平衡阴阳的方法对本病进行治疗,以达到恢复正气的目的,进而缓解临床症状减少疾病复发。

1.3 肾失封藏,下痢无度

今肠腑中气血瘀滞有瘀血形成,瘀血不除,新血难生,故应用化瘀之品通利血脉,滑其死血,所谓“陈莝去而肠胃洁”也。可加当归、桃仁、赤芍、川芎、五灵脂等活血化瘀之药行气祛瘀,清廓肠腑瘀积,使肠中气血条达[16]。当归性动而滑,去肠中积秽,生血生气,化瘀而不伤阴,又有养血生肌之功,能促进溃疡愈合,配以白芍行血和营治痢甚效,所谓“行血则便脓自愈”;桃仁活血散瘀力强,有推陈致

2 “掣引”脾肺肾之气是治疗UC的有效方法

综上所述,随着社会经济的快速发展,新课程改革深入推进,汉语言文学专业学习中,语言应用意境的了解是十分重要的,明白语言意境来源于生活的同时,又超越生活,在此基础上,阅读汉语言文学作品过程中,深入了解创作者的内心世界变化。作为一名高中学生,语言意境分析能力的提高与灵活应用,对于学生自身鉴赏能力的培养、语文综合素养的提高具有深远的意义。

2.1 温补脾气,益气升阳

“今后估计船期难凑以及空箱不够等情况,会有明显改善。”胡晓说,相比航运,从公路运输到宁波转运,企业就要多承担每个标箱700元至1000元的费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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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 升举肺气,调和气血

肺居上焦为诸气之本,主治节,能够调节全身气血的运行与代谢。大肠者为六腑之下极,以通为顺,以降为和。肺气虚则气机升提无力,下降不及,影响肠腑传导功能,造成肠中气血壅滞,损伤肠膜脂络,故治肠腑者应调肺气,表里同治。张景岳言:“上气虚者升而举之”,故治宜“掣引”,以提掣、升举、顺应肺气为主,所谓“治上焦如羽,非轻不举”,药以轻灵、上升为要,旨在恢复肺气治节职能。临床常在补益肺脾的基础上,加陈皮、桔梗、紫苏叶、防风等药以提掣肺气。陈皮有理气燥湿、宣降肺气之效。《本草汇纂》言其:“辛能散,苦能燥,温能和,宣肺气,燥脾湿,为脾肺气分之药”[13];桔梗升提肺气,通利二便,与陈皮相配能够开宣肺气、通降肠腑[14]。此外现代药理研究发现,桔梗具有抗炎和增强免疫的作用[15]。

脾居中央,上行下达,为气机转运之枢纽,治疗当以温补脾气为基础。脾气亏虚则水谷运化不利,湿滞内停,化热生痰损伤肠络;升清无力,清气下陷而致泻;脾虚摄血无权,血溢肠腑,助生瘀积。张景岳言:“中气虚者温而补之”,认为“掣引”脾气当以温补为要,以补其中,温其气,升其阳。李东垣亦谓:“内伤脾胃,乃伤其气……惟当以辛甘温之剂,补其中而升其阳。[9]”一则提掣脾阳上升,复其升清之职,二则温煦得宜,可化痰饮水湿[10]。临床上方以补中益气汤、参苓白术散、四君子汤加减为主,常用黄芪、柴胡、升麻、防风等风药提掣脾气,益气升阳[11]。黄芪不仅具有益气健脾、升举阳气之力,还有敛疮生肌之功,有助于溃疡黏膜的修复;升麻能引脾胃之气升腾,使复其本位;柴胡能引少阳清气之上升,李东垣云:“脾胃不足之证,须用升麻、柴胡苦平味之薄者,阴中之阳引脾胃中清气行于阳道及诸经,生发阴阳之气,以资春气之和也。[12]”防风辛甘发散,属春和之气,甘以入脾土,增其升清祛湿之力。若体内湿邪偏重者可加苍术、白术等祛湿药助脾转运。

肾为先天之本,主封藏,开窍于二阴,主司二便:“大便之能开复能闭者,肾操权也”。肾阳升发五脏阳气,具有温煦脏腑、推动气化的功能;肾阴滋养五脏阴液,能够濡润脏腑形体官窍。张景岳言:“肾主下焦,开窍于二阴,水谷入胃,清者由前阴而出,浊者由后阴而出;肾气化则二阴通,肾气不化则二阴闭;肾气壮则二阴调,肾气虚则二阴不禁,故曰肾者胃之关也。[3]396”溃疡性结肠炎慢性反复性发作,病久及肾,损伤肾气,肾气不足失于封藏,则关门不固,久痢不止,滑脱不禁。临床上可见长期反复腹泻、耗伤阳气,致肾阳虚衰,火不暖土,脾肾阳虚之证,或因反复下痢黏液脓血便,亏耗阴血津液累及肾阴,形成肾阴亏虚之证[8]。综上,肾气不固是溃疡性结肠炎久痢不止的主要原因,疾病慢性反复性发作可累及肾阳肾阴,终致肾脏虚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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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之力;赤芍长于散瘀止痛,祛瘀消癥,两者相配则有助于祛其陈旧死血,以助新血生成;川芎味辛性阳,辛散善行无凝滞之态,为血中气药,能养血而行血中之气,气动则血活,使瘀不得生。川芎既能治血又能调气,用治本病有一举两得之效。

2.3 摄纳肾气,平衡阴阳

肾主纳气,虚则不纳,致久痢不止、滑脱不禁。张景岳言:“下气虚者纳而归之”治宜“掣引”,以归纳肾气为主,临床加补骨脂、益智仁、五味子、肉豆蔻等药物固脱治痢。补骨脂温补固涩,《本草新编》言:“补骨脂,乃纳气归原之圣药,气之不归者,尚使之归”[17],与益智仁相配具有补肾固本、温脾止泻之功;五味子味酸甘性温,甘温能补,益脾肺肾之气,味酸能固,滋肾固肠治疗久泻。临床上应根据肾阴阳偏虚不同进行加减用药,以平衡阴阳。肾阳偏虚者,可见腹部冷痛、畏寒、手脚冰凉、痢下赤白黏冻等脾肾阳虚之象,加制附子、干姜、肉桂、吴茱萸等温阳之药。附子味辛性大热,能温脾肾之阳,《医学衷中参西录》中谓其“补助元阳之主药,其力能升能降,能内达能外散,凡凝寒痼冷之结于脏腑、着于筋骨、痹于经络血脉者,皆能开之通之”[18];干姜长于温中散寒,与附子同用可增其温阳祛寒之力;吴茱萸长于散寒止痛、温暖中焦,又有燥湿之性;肉桂能补命门不足,益火消阴翳。偏肾阴虚者可见形体消瘦、面色潮红、口咽干燥等阴虚之象,加生地、黄精、石斛、墨旱莲等药物滋补肾阴,固护阴液,若阴虚火旺者可加黄柏、知母等物药清肾间燥热;生地甘寒质润、养阴止血,《医学启源》言:“凉血补血,补肾水真阴不足”[19];黄精补肾滋阴,强壮固本,亦能补益脾气;黄柏味苦辛气寒,清热燥湿,止血痢,为足少阴妙药,泻肾中相火,补水不足,与甘寒知母相配能降火坚阴。

综上所述,溃疡性结肠炎病因病机复杂,证属本虚标实,脾肺肾亏虚为本,肠腑湿瘀互结为标,故治宜“掣引”气机之法。治疗以温补脾气为基础,佐以升举肺气、摄纳肾气之药,适当运用活血化瘀之品,并根据阴阳偏虚不同随证加减。如此则脾气转运,水湿可化,肺得治节,气血条达,肾气固摄,久痢可止,从而达到恢复机体正气、缓解症状、减少复发的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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