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振华

[摘要]现代学徒制是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学徒制经验，适应区域经济产业结构升级的需要，满足企业用人需求的需要，深化产教融合人才培养模式的需要。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在实施现代学徒制中存在政府缺乏法律法规和制度保障、行业缺少职业资格标准权威性、企业缺乏产教融合动力、院校缺少改革人才培养模式动力和服务企业能力、高职学生对“现代学徒制”缺乏深刻的了解，提出了从宏观、中观与微观等三个层面实施现代学徒制的建议。

[关键词]产教融合；高职物流管理专业；现代学徒制

[DOI]1013939/jcnkizgsc201736199

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开展基于产教融合的现代学徒制实践探索是为了贯彻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的需要，是借鉴西方发达国家现代学徒制经验、创建有中国特色现代学徒制的需要，适应新常态下区域经济产业结构升级的需要，满足企业用人需求的需要，深化产教融合人才培养模式的需要。随着社会快速发展，互联网、大数据、云计算和智能技术在物流行业深入应用，要求高职学生的职业能力适应职业岗位需要，特别要提升毕业生的计划、决策和解决复杂问题的综合能力，通过校企合作和产教融合方式，让高职学生到真实的工作岗位上去实践，才能实现毕业生 “零距离”就业，这是开展现代学徒制最核心的一环。

1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做法

现代学徒制是职业院校人才培养的最好模式之一，因为它在职业教育与就业之间建立了无缝对接，使毕业生从职业教育到工作的平缓过渡，减少在过渡过程中产生的问题。2014年12月开始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与浙江顺丰速运快递有限公司合作开展了“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试点，探索一条产教融合的发展道路。

11人才培养目标定位

由于电子商务快速发展，浙江顺丰对人才需求增速很快，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在全国高职院校有较高的知名度，学校与企业通过多次沟通，达成了校企合作协议，建立顺丰物流客户服务“校中企”实训基地。校企联合制定《基于产教融合的高职物流管理专业现代学徒制人才培养方案》，培养目标定位是通过“学生→学徒→准员工→员工”四位一体，以培养熟练的具有现代市场意识和开拓创新意识，同时又能吃苦耐劳、敬业爱岗，能胜任各类企事业单位的物流部门和专业物流企业的一线管理工作的高素质技术技能型人才为目标。

12联合招生招工方式

学生参与积极性与学生的职业稳定性是實施现代学徒制两个非常重要的因素。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采用面向在校生二次招生与招工同步方式，在大一、大二学生中通过自主报名，家长签字同意，经过笔试、初试、复试，从100多位学生中挑选30位作为公司的学徒，组建了“顺丰客服班”。

13教学方案制定

校企联合制订人才培养方案，由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和顺丰人力资源部门联合实施。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提供顶岗实习场地，顺丰公司提供实习设备，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专业教师和企业指导师傅共同开发和教授职业能力课程，同时根据企业需求制定模块化课程，由人力资源部门组织开发和讲授，企业就学徒顶岗实习过程中制订了详细教学与实践操作计划。

14课程体系开发

校企共同开发“运输与配送”“仓储管理”等13门职业能力课程，企业根据自己的需求开发短期的模块课程，包括“顺丰速运企业制度”“顺丰物流服务礼仪”“顺丰服务产品实务”“专项素质的培养与训练”等。

15教学与实训过程安排

采用“校中企”合作模式，第1～25年，学生在学校一边学习职业基础和职业能力课程，一边去校中企实习。公司派出两位经验非常丰富的员工来担任师傅，师傅每天在现场指导学徒，及时解决电话客服工作中的疑惑。为了减少学徒工作与学习之间的矛盾，实施了两班制，工作时间从12：00～20：00。大一学生由于学习基础课，学习任务比较繁重，16：00开始上班，大二学生安排在12：00～16：00，由于大二相对课时减少，专业课可以通过老师专门安排辅导或自主网络学习，申请免修不免考。这样保证平均每周三天在企业指导师傅指导下顶岗实践，节假日、寒暑假都参加顶岗实践，第3学年下半年顶岗实习以及就业。

16相关管理制度制定

与学生签订了《学院学生“现代学徒制”实习协议书》，学工部安排了学生的寒暑假住宿，制定了《假期顺丰客服学徒班管理暂行办法》，教务处批准了《关于“顺丰客服学徒班学生课程免修不免考”的申请》，制定了《学院校企合作服务费收入分配管理暂行办法》。

17职业资格证书获取

校企双方共同商定凡是在公司顶岗实习一年，电话客服分别达到5000单、10000单，考核优秀者可以分别获得由顺丰公司颁发的物流客户服务职业资格中级、高级证书，学校就认可其作为职业资格证书。已有2位同学获得企业颁发的高级证书，15位同学获得中级证书，企业对获得中级证书的毕业生都将为他们提供就业机会。

2高职院校推行现代学徒制的现实困境

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与浙江顺丰开展的物流管理专业“现代学徒制”试点取得了一些成绩。达到了充分体现因材施教的原则，提高了学生的学习兴趣，增强了学生的学习主动性，锻炼了学生的社会适应性，就业前景比较明朗，可以获得相应报酬。但从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专业现代学徒制试点运作来看，在政府、行业、企业、学校、学生等五个层面都存在不少问题。

21政府在法律法规和制度保障上存在缺位

“现代学徒制”要在高等职业教育开展试点，要求政府、行业、企业和学校等多个组织有专门的政策指导，需要有专业的机构进行协调服务。以英国为例，英国政府为了运行“现代学徒制”，从机构设置入手，建立了“国家学徒服务中心”；以制度保障为基础，制定了《英格兰学徒制培训规格标准》；以实施经费为支撑，将学徒制纳入公益性政府资助范畴；最后以项目为引导，启动“高等层次学徒制培训基金项目”，使制度落地生根。[1]endprint

多年以来我国高职教育在制度环境、政策环境与生态环境始终没有形成有效协同合作机制，高职教育在产教融合过程中，没有设立相应的管理与协调机构。由于外部环境不配合，国家倡导的“产教融合”高职院校的积极性高，而企业几乎没有主动参与。虽然政府出台了一些原则性强的政策，但政府、行业、企业参与产教融合的机制一直不完善，使得高职院校开展的“现代学徒制”出现“雷声大、雨点少”的现象。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与顺丰公司合作开展的“现代学徒制”是通过校友牵线搭桥、通过市场化运作进行产教融合，没有得到政府的任何支持。

22行业在职业资格标准上缺乏权威

强大的行会力量支持是德国实施“双元制”现代学徒制模式的关键因素，为了整个行业的利益，对应的企业承担培养技能人才是它们的重要职责。澳大利亚实施“TAFE” 现代学徒制模式，行业界通过两个层面体现它的主导地位：一是通过工业技能委员会提供政府决策建议；二是由工业技能委员会负责开发职业培训包。保证了行业界与职业教育培训体系之间信息的畅通，为社会经济发展开发出符合职业教育培训的产品和服务。

《教育部关于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工作的意见》虽明确提出引导和鼓励行业、企业与试点院校通过组建职教集团等形式，整合资源，为现代学徒制试点搭建平台，并提出了一系列实施措施。但具体到行业组织通过哪些方式、方法参与建立完善的职教体系缺少可操作性方案，职业教育与行业企业脱节严重，它们之间的信息沟通缺乏有效性。人社部明确规定：用人单位招用技术工种从业人员必须从取得相应职业资格证书的人员中录用。我国物流行业至今都没有成立职业能力标准委员会，制定行业通用的行业能力标准，内容包括职业培训标准、职业能力标准与考评标准等。

23企业在产教融合机制上缺少动力

在实施现代学徒制过程中，无论是德国还是英国模式，起主导作用的主体是企业，只有企业有强烈的参与愿望，才能保证现代学徒制的顺利进行。但是企业参与力度不够，产教融合的紧密性和有效性不高，产教融合缺乏动力机制。一是缺乏利益驱动是企业不愿参与产教融合的根本原因，同时存在着“偷猎外部性”[2]问题，企业不愿花费资金投入高职院校进行校企合作；二是缺乏可操作性的法规保障与政策驱动；三是缺乏长远的战略眼光与社会责任感。

从一些高职院校试点现代学徒制的状况来看，普遍存在着“学校热、企业冷”的情况。究其原因是政府承诺的各项奖励没有到位，学徒工的薪酬基本都是企业支付，企业没有得到预期之中的效益，因而其参与积极性不高。而高职院校学生在学徒期间进入企业顶岗实习，由于不能算作企业的正式员工，学生在医疗、工伤保险及收入等方面权益不能得到有效保障。同时在校企合作、产教融合方面，由于学生尚未毕业，存在学生流动性较大、技术技能水平提高不快、经验不足等问题，造成企业接受学生的积极性不高，由于快递物流行业特殊性，工作时间忙闲不均匀，忙的时候需要人，闲的时候不要人。基于公司业务性质、学生安全等因素考虑，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与顺丰公司没有开展深度的产教融合。

24院校在改革人才培养模式动力和服务企业能力上缺少活力

对高职院校而言，实施现代学徒制需要投入较多的精力、财力、物力，许多人都喜欢稳定的教学环境，不喜欢环境变化而改革学校的管理制度。如果校企紧密合作的企业急需招人，大三学生需要通过多道环节审批才准许提前进入企业实习，采用免修不免考方式参加学校专业学习。考虑就业需要，企业也无法从大三学生中招学徒来培养，所以在大一、大二中招学徒就碰到很多的阻力，无论是教学主管部门，还是老师都不太支持低年级学生参加学徒班。

大多数高职院校无论是教学设施、教学条件，还是教师服务社会能力，都难以吸引企业与高职院校开展深度的产教融合。可以说，就目前高职院校的软硬件等条件都无法为合作企业带来更多的效益，因而开展深度的现代学徒制合作难度很大。

25高职学生在“现代学徒制”作用上缺乏了解

在中国的文化语境中，学徒这个群体的社会身份相对较低，在高职院校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得不到学生认可，尤其是家长的支持。这些家长们认为大学生没有毕业就到企业工作就是脱离了教育的本质，孩子付了学费到学校读书，而学校却让他们的小孩去企业顶岗实习，对学徒制产生了抵触情绪。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物流管理专业学徒班的吸引力不强，由于多种原因影响，例如对不愿意过早失去就业选择权、收入偏低、专升本和考各种证书的学习、担心影响专业学习、工作单调、家长反对等，学生不太愿意参与或中途退出现代学徒制试点班，造成我们每学期都要招一批新学徒，影响了工作进度与服务质量。

3高职院校物流管理专业实施现代学徒制建议

31宏觀层面：完善法律法规与政府政策

政策法规强力推动及资金支持是实施现代学徒制的重要基础。政府应在以下几方面推动：第一，尽快出台《职业教育法实施细则》《学徒制培训条例》等相关法律法规。明确企业、院校和学生等的权责利，确立学徒制培训的法律地位，为院校实施现代学徒制提供法律依据与保障。第二，地方政府出台具体的政策制度。对与职业院校联合开展“现代学徒制”试点的企业给予税收减免或资金补贴，将带学徒的指导师傅成绩纳入企业技术人员职称评定指标中去，同时对这些企业和个人给予精神和物质奖励。第三，完善政府的投入机制。政府购买服务是公共服务的重要形式，建议政府和用人单位按一定比例购买学徒服务。

32中观层面：开发现代学徒制的各类标准

教育部首批现代学徒制试点单位中有13家行业组织进入试点，其中有中国物流与采购联合会。建议中物联在开发时从组织制定职业能力标准与严格执行就业准入和职业资格制度入手。

321组织制定职业能力标准

建议中物联成立行业能力标准委员会，在进行市场调研和科学分析的基础上，制定本行业通用的行业能力标准，内容包括职业能力标准、职业培训标准以及考评标准等，以形成政府、行业、企业、职业院校各方都普遍认可的行业培训框架——国家职业能力标准。endprint

322严格执行就业准入和职业资格证书制度

这是规范我国劳动就业市场，保证从业人员质量，促进职业教育发展的两项重要制度。把现代学徒制融合于我国职业教育体系，执行就业准入和职业资格证书制度，一要劳动保障部门切实落实“先培训、后就业”的原则，对违反规定的企业进行相应的处罚；二是要强调企业优先从持有职业资格证书的技术技能人员中录用员工；三是尝试建立“双证”互通体系，消除学历教育和职业培训之间的壁垒，为职业院校学生开辟广阔的职业发展通道，满足其终身学习的需要。[3]

33微观层面：调动各方参与现代学徒制积极性与主动性

331解决学徒双重身份问题

从改革现代学徒制的招生制度入手，建立高职院校招生与企业招工相结合的制度。建议浙江经济职业技术学院利用提前招生或自主招生机会实行招生招工一体化。在面试阶段邀请物流企业领导或人事经理作为面试官，采用择优录取的方式招收学徒，通过企业、学校、学徒三方签订协议，实现学生、学徒双重身份。根据三方协议明确学徒与企业劳动关系，企业提供学徒岗位和相应的薪酬福利，学校全程监督，确保学徒与企业的合法权益。

332调动企业参与现代学徒制的积极性与主动性

现代学徒制的有效推行离不开企业的充分参与，企业充分参与有两方面内涵。一是企业参与的广度，即有多少企业或多大比例的企业提供了学徒岗位。瑞士、德国企业开展学徒培训的比例比较高，分别达到1/3和1/4。二是企业参与的深度，即企业在哪些方面、以何种方式参与现代学徒制。比如企业是否参与了现代学徒制标准的制订、培养计划的制订、培训活动的实施、学徒的考核评估；在与现代学徒制相关的决策中，企业的意见在多大程度上可以得到体现等。

企业参与的深度往往源于制度环境的规定性，它通常是强制性的，即法规政策等制度安排决定了企业必须或可以在哪些环节、以何种方式参与现代学徒制。而企业参与的广度则更多源自制度环境的吸引力，它是非强制性的，即企业是自主决定是否要开展现代学徒制的。投资的净成本或净收益、投资的潜在回报（主要表现为人力资源回报和社会回报）、投资风险（主要表现为学徒主动跳槽或被其他公司挖走）、其他途径获得合格劳动力的成本等是影响企业开展现代学徒制的因素。[4]因此，激发企业的参与热情，建议政府采取更为积极的财政政策，如补贴、奖励、免税等；还可以充分利用校内实训场所、公共实训中心等资源，分担企业培训任务；还需要通过媒体积极宣传开展现代学徒制的好处及典型案例，并适时评选优秀企业。

333创新高职院校新的人才培养模式

现代学徒制这种工学交替人才培养模式将学校职业教育延伸到了企业，这不仅仅是形式的变化，而是“教”与“学”的形态设计和内涵提升。一是培养方案的顶层设计，要实现1/3时间在学校学习知识，2/3时间在企业接受培训顶岗实习，就必须对原有人才培养方案进行脱胎换骨的改变。二是课程的再设计，需要校企共同开展课程的二次开发和企业真实项目的全息化改造。三是课堂的再设计，通过学校、企业两种课堂相互融合的思维来打造现代学徒制的课堂形态。四是评价的再设计，要建立实施与评价现代学徒制的标准。将学生约2/3的学习时间用于工作场所，要探索更加弹性的教学组织方式，设计一体化校企学习内容、对接课程内容、共享教学资源、解决教学安排与企业生产的冲突、落实双主体的管理责任等问题。同时需要有一大批来自企业的兼职教师，他们有丰富的实践工作经验，只要对他们进行一定的教学方法与技巧培训，就能适应高职院校教学需要。

334鼓励学生积极参与现代学徒制实践

现代学徒制中校企之间契约关系的纽带是学生，核心也是学生。这当中既要解決好学校、企业、学生三方的契约关系，也要落实好制度性的保障。通过校企联合自主招生，从招生源头上确保学生的准员工身份，强化学生对企业文化的认同，保证学徒队伍稳定性，保障学生学徒期间工资、保险、劳动强度等合法权益。我们对于参加学徒制顶岗实习的学生，除了企业给予的工资待遇外，通过完善制度在评优评奖上优先给予考虑。同时加强对学生诚信教育，使学生在协议期内不退出。

参考文献：

[1]刘育锋，许竞英国现代学徒制政策与实践考察报告[A].姜大源当代世界职业教育发展趋势研究[C].北京：电子工业出版社，2012∶279-283

[2]关晶西方学徒制研究——兼论对我国职业教育的借鉴[D].上海：华东师范大学，2010

[3]王子南，冯水莲现代学徒制与我国职业教育整合的探索研究[J].杭州：职业教育，2013（7）：9-13

[4]关晶企业充分参与是现代学徒制成功的前提[N].北京：中国教育报，2014-10-27endprin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