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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仙故事的流变与苏仙信仰的发展

2017-11-07

安徽史学 2017年5期
关键词:永兴县母题郴州

袁 霞

(湖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苏仙故事的流变与苏仙信仰的发展

袁 霞

(湖北师范大学 历史文化学院,湖北 黄石 435002)

苏仙故事起源于汉代,至南北朝时期已基本成型。其故事情节在流变的过程中,除保留原有的母题之外,还吸收了感生说,以凸显灵异和道德教化。苏仙信仰也在这个过程中获得了发展,除道教仙师、医药神的神职之外,苏仙也在起源地发展成为地方保护神和风雨神,并多次得到官方的加封。

苏仙;流变;母题

苏仙,名耽,为汉代人,修道于马岭山(又名马陵山,今苏仙岭)。苏仙岭为郴州“九仙二佛”之一,亦是道教的第十八福地。在千余年的流传过程中,苏仙故事的内容越来越丰富,演化出各种不同的版本,与此同时苏仙信仰也发生了转变。已有学者对苏仙故事及苏仙信仰进行了一些研究,分析后世对苏仙神话原型的改写*参见段宗社:《论〈苏仙〉对神话原型的重现与改写》,《〈聊斋志异〉研究》2010年第1期。,考证苏仙故事及橘井等母题的由来*参见盛莉:《〈太平广记〉中〈神仙传〉考》,《文献季刊》2010年第1期;吴娅娜:《湖湘疫病史研究》,湖南中医药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2年。,但大部分只是考证,未论及苏仙故事的流变与苏仙信仰的发展。本文拟从汉代至隋代、唐宋、明清三个阶段来探讨这两个问题,以就教于方家。

一、汉朝至隋朝的苏仙故事与苏仙信仰

史书记载苏耽为西汉人,传为刘向所作的《列仙传》中没有记载。目前所见最早关于苏耽的记载皆出自两晋之交。《湘中记》,又称《湘中山水记》,作者罗含。罗含生活于两晋之交,为桂阳郡耒阳人,郴县与耒阳相邻,他可能听说过苏仙的传说并记载了下来。《湘中记》原书已佚,仅有数条保存在一些古籍注疏中,有关苏仙的内容保存于《后汉书》的注脚中:“注:《湘中记》曰:‘……又县南十数里有马陵山,山中有仙人苏耽坛。’”*《后汉书》志第二十三《郡国志·荆州》,中华书局1965年版,第3484页。记载较为简略,只提到马陵山上有苏耽坛,余皆不详。但可知在罗含生活的时代,马岭山附近的居民就已经供奉并祭祀苏耽了。

葛洪《神仙传》传世的84人本*葛洪所著《神仙传》有两个版本,存于《道藏精华录》等道典中为92人附2人传本;《四库全书》中为84人传本。苏仙故事存于84人传本中。另据研究,汉末另有一部《神仙传》,葛洪在撰写时很可能引用了其内容。参见盛莉:《〈太平广记〉中〈神仙传〉考》,《文献季刊》2010年第1期。中有苏仙的事迹,系辑《太平广记》的引文而成,这个版本的故事详细、生动,其中的很多母题为后世所采用。具体如下:

苏仙公者,桂阳人也。汉文帝时得道。先生早丧所怙,乡中以仁孝闻。……先生家贫常自牧牛,与里中小儿更日为牛郎。先生牧之牛则徘徊侧近,不驱自归。……先生常与母共食。母曰:“食无鲊,他日可往市买也。”先生于是以箸插饭中携钱而去,斯须即以鲊至。母食去毕。母曰:“何处买来?”对曰:“便县市也。”母曰:“便县去此百二十里,道途径崄,往来遽至。汝欺我也!”欲杖之,先生跪曰:“买鲊之时,见舅在市,与我语云明日来此,请待舅至以验虚实。”母遂宽之。明晓,舅果到,云昨见先生便县市买鲊。母即惊骇,方知其神异。……数岁之后,先生洒扫门庭修饰墙宇。友人曰:“有何邀迎?”答曰:“仙侣当降。”俄顷之间,乃见天西北隅紫云氤氲有数十白鹤飞翔其中,翩翩然降于苏氏之门,皆化为少年,仪形端美如十八九岁人,怡然轻举。先生敛容逢迎,乃跪白母曰:“某受命当仙被召有期,仪卫已至,当违色养。”即便拜辞,母子歔欷。母曰:“汝去之后使我如何存活?”先生曰:“明年天下疾疫,庭中井水、檐边橘树可以代养。井水一升、橘叶一枚可疗一人。兼封一柜留之,有所阙乏可以扣柜,言之所须。当至慎勿开也。”……来年果有疾疫,远近悉求母疗之,皆以水及橘叶,无不愈者。有所阙乏即扣柜所须即至。……母年百余岁,一旦无疾而终。乡人共葬之,如世人之礼。葬后忽见州东北牛脾山紫云盖上有号哭之声,咸知苏君之神也。郡守乡人皆就山吊慰,但闻哭声不见其形。郡守乡人苦请相见,空中答曰:“出俗日久,形貌殊凡,若当露见诚恐惊怪。”固请不已。即出半面,示一手,皆有细毛,异常人也。因请郡守乡人曰:“远劳见慰,途径险阻,可从直路而还,不须回顾。”言毕即见桥亘岭傍,直至郡城。行次有一官吏辄回顾,遂失桥所,堕落江滨,乃见一赤龙于脚下宛转而去。……因见白马常在岭上,遂改牛脾山为白马岭。自后有白鹤来止郡城东北楼上,人或挟弹弹之,鹤以爪攫楼板,似漆书云:“城郭是,人民非,三百甲子一来归,吾是苏君,弹何为?”至今修道之人,每至甲子日焚香礼于仙公之故第也*《太平广记》卷13《神仙十三·苏仙公》,中华书局1961年版,第90—92页。。

文中已出现了为后世采用、改编的诸多母题,如侍母至孝、牧牛神异、便县买鱼、预言瘟疫、橘井治病、留柜奉母、成仙跨鹤、牛脾哭母、赤龙化桥、白鹤留书等。其中“橘井治病”比较详细,苏耽成仙前预言瘟疫,留下药方,井水一升、橘叶一枚治疗一人,后来果然治愈了不少人,他也因此被奉为医药神。后世橘井治病的母题皆与《神仙传》的记载大同小异。“便县买鱼”这一母题也常为后世所采用,甚至在此基础上发展出与苏母有关的传说和信仰。“便县”这个地名也为判断这段文字的成文年代提供了一条线索。便县于西汉高祖五年(公元前202年)始置,新朝王莽始建国元年(9年),改为便屏县,建武元年(25年)复旧名。南朝至隋朝撤并、复置数次。唐代虽在当地再度设县,却没有沿用“便县”这个称呼。由此可见,这个故事版本的成型不晚于隋朝。这段引文还显示,苏仙作为道教仙师之一,为修道之人所尊奉。

《太平御览》中亦引葛洪《神仙传》,与《太平广记》所引大部分一致,但在苏仙公的姓名、籍贯、生活年代方面与有很大不同。该书《道部四》“葛洪《神仙传》曰:苏仙公,名林,字子肪,周武王时人也。家濮阳曲水。林少孤以仁孝闻……”*《太平御览》卷662《道部四》,《四部丛刊三编》,上海涵芬楼影印本。同书《道部三》有《苏林传》,疑为编书者混淆苏耽、苏林致误*参见盛莉:《〈太平广记〉中〈神仙传〉考》,《文献季刊》2010年第1期。。这条记载也有可能是不同地区分别出现苏仙传说的反映。

《桂阳列仙传》一书也记载了苏仙故事。此书亦佚,其中的苏仙故事保存于《水经注》“耒水”条中,因《水经注》成书于北魏,其故事形成年代应早于此。故事内容如下:

黄溪东有马岭山,高六百余丈,广圆四十许里。汉末,有郡民苏耽,栖游此山。《桂阳列仙传》云:耽,郴县人。少孤,养母至孝。言语虚无,时人谓之痴。常与众儿共牧牛,更直为帅,录牛无数。每直耽为帅,牛辄徘徊左右,不逐自还。众儿曰:“汝直,牛何道不走耶?”耽曰:“非汝曹所知。”即面辞母云:“受性应仙,当违奉养。”涕泗。又说:“年将大疫,死者略半。穿一井饮水,可得无恙。”如是有哭声甚哀。后见耽乘白马,还此山中,百姓为立坛祠,民安岁登,民因名为马岭山*郦道元著、杨守敬疏:《水经注疏》卷39《耒水》,《四部丛刊初编》,上海涵芬楼影印本。。

这个故事版本已有事母至孝、牧牛、成仙、预言瘟疫等事迹,但没有后世流传甚广的“橘井”典故,只提到掘井以避瘟疫,强调保持饮用水的清洁。这段文字指出苏耽生活在汉末,与现在通行的苏耽为汉文帝时人的说法不同。而且在《桂阳列仙传》成书的时代,苏仙信仰在马岭山地区已由简单的坛祀发展为坛祠。

成书于南朝的《洞仙传》中亦记载了苏仙故事:

苏耽者,桂阳人也。少以至孝著称。母食欲得鱼羮,耽出湘州市买,去家一千四百里,俄顷便返。耽叔父为州吏,于市见耽,因书还家。家人大惊。耽后白母:“耽受命应仙,方违远供养。”以两盘留家中,若须食扣小盘,欲得钱帛扣大盘,是所须皆立至。乡里共怪其如此,白官遣吏检盘无物,而耽母用之如神。先是,耽初去时云:“今年大疫,死者略半,家中井水饮之无恙。”果如所言,阖门元吉。母年百余岁终。闻山上有人哭声,服除乃止。百姓为之立祠*《洞仙传》题为六朝见素子撰,《隋书·经籍志》及新旧《唐书》均有著录。原书十卷,佚于元代,仅余两卷残本收入《云笈七籤》。此书叙事最晚至南朝陈,《道藏经缺经目录》著录。本文所引出自《太平广记》卷13《神仙十三》,第90—92页。。

这个故事版本除事母至孝、预言瘟疫、掘井避疫、成仙、哭母这些母题之外,新增了买鱼这个母题。湘州*历史上曾两度设湘州,一次是晋朝设于临湘;一次是南朝梁设于大活关城。《洞仙传》成书于南朝,这个版本的湘州指的是位于大活关城的湘州。距苏耽家1400里,俄顷而返,凸显了他的神通。这个版本影响不大,湘州、苏耽叔父在其他版本中再未出现。

虽然这些故事版本的记载不尽相同,且有的版本成书年代存疑,但都有事母至孝、预言瘟疫、成仙、哭母等母题。由此可见,南北朝时期,苏仙故事已经成型,主要母题也已基本固定。

二、唐宋时期的苏仙故事与苏仙信仰

到了唐代,苏仙故事已经流传较广,苏耽、苏仙、苏仙岭、橘井等多次在唐代诗歌中出现,如沈佺期的《神龙初废逐南荒途出郴口北望苏耽山》、柳宗元的《奉和杨尚书郴州追和故李中书夏日登北楼》、元结的《橘井》、沈彬的《题苏仙山》、韦渠牟的《步虚词十九首(其五)》等*参见于向宇:《〈全唐诗〉神仙辑考》,安徽大学硕士学位论文,2012年。。文人墨客对苏仙的熟知,与道教的发展有关。唐代由于皇家的推崇,道教有了极大的发展,司马承祯潜心研究唐以前的洞天福地说,完整地提出了“十大洞天、三十六小洞天、七十二福地”之说,将苏仙修道的马岭山列为第二十一福地。杜光庭亦将马岭山列入七十二福地之一。此说在后世继续发展,北宋李思聪在《洞渊集》中将马岭山列为第十八福地。苏仙作为道教地仙之一的地位不断得到肯定。

据方志记载,苏仙信仰在唐代获得了发展的良机,唐开元十九年(731年)“诏有司饰其庙宇”*康熙《郴州总志》卷12《仙释》,清康熙五十八年刻本。,这里的庙宇指的是位于苏耽故居原址的橘井观。如果方志中所载确凿,这意味着苏仙信仰在唐代就获得了来自国家的认同。不过这次“诏有司饰其庙宇”在《旧唐书》《新唐书》《唐会要》等文献中均未找到记载,姑且存疑。

到了宋代,皇帝重视道教,宋真宗时更有“天书封祀”之举,作为道教仙师的苏仙自然也得到了重视。宋代有很多文献记载、收录了苏仙的故事,如《太平御览》《太平广记》《方舆胜览》,以《太平广记》最为详细。

宋代,苏仙还多次获得来自国家的加封等殊荣,《宋会要辑稿》中辑录了绍兴年间的加封:“《宋会要》:冲素真人祠。在郴州苏仙观。高宗绍兴三十二年十月加封冲素普应真人。”*徐松辑:《宋会要辑稿》礼20《诸祠庙》,中华书局1957年版,第791页。按宋代礼制,“其封号者初二字,再加四字”*徐松辑:《宋会要辑稿》礼21《岳渎诸庙》,第852页。,“冲素普应”为四字封号,可知绍兴三十二年(1162年)并非第一次加封。上述史料中没有提及加封的原因,按照官方加封神灵的礼制,苏仙多半因为显灵获得官方承认并加封。由此可以确定,苏仙在宋代至少获得过两次加封*《宋史》《建炎以来系年要录》等文献中均无苏仙受封的记载,地方志及《宋会要辑稿》虽成书于清代,且未注明资料来源,但二者可相互印证,说明苏仙在宋代受封是可信的。。

三、明清时期的苏仙故事与苏仙信仰

明清两代,郴州的苏仙故事吸收了感生说,苏仙的身世也被蒙上了灵异色彩,与之相关的苏母故事也变得丰富起来,而苏耽的事迹也基本固定了下来。

明代徐霞客曾游历苏仙岭,并详述了在乳仙宫中所见天启初郴州人袁子训所立的碑文:“宫中有天启初邑人袁子训碑,言苏仙事甚详。言仙之母便县人,有浣于溪,有苔成团绕足者,再四感而成孕,生仙。于汉惠帝五年五月十五,母弃之后洞中,即白鹿洞。明日往视,则白鹤覆之,白鹿乳之,异而收归。长就师,欲名而不知其姓,令出观所遇,遇担禾者以草贯鱼而过,遂以苏为姓,而名之曰耽。”*徐霞客:《徐霞客游记》(上),上海古籍出版社1982年版,第254、254—255页。以前多个苏仙故事中均提到苏耽年少丧父,而在这个版本中本来存在感就不强的苏父干脆被“取消”,“仙苔感孕”出现,强调苏仙本身就来自仙界,苏母弃养、鹤覆鹿乳之说,进一步凸显了其灵异。

“仙苔感孕”说也为日后数个版本的苏耽故事所采用,细节略有差异。如嘉庆《郴州总志》卷38《仙释志》、乾隆《永兴县志》卷12《见闻志》中,均记载苏母吞仙苔怀孕生子。此说流传甚广,蒲松龄的《聊斋志异》卷5第14篇《苏仙》亦采用此说。

“仙苔感孕”说固然可以凸显苏仙出身的灵异,但有可能导致苏母面临道德方面的质疑。为解决这一问题,有关苏母的故事变得丰富起来。这些故事均围绕着《神仙传》中“便县买鱼”这一母题进行发挥,其母的籍贯被固定为便县,亦即永兴县,母姓也被固定为潘氏。据乾隆《永兴县志》:“仙母潘氏,邑人,汉苏仙耽之母。许聘郴人某,未归,亡。誓死靡他。遂归,执丧礼,事姑尽孝。”*乾隆《永兴县志》卷12《见闻志·仙释·仙母元君》,清乾隆十四年刻本。这种说法不但使苏母的身世符合明清时的节烈观,也解答了为何潘氏是便县人,而苏耽却在郴州苏仙岭居住、修道的问题。此说的形成应在明代。明代何孟春曾对苏仙进行过专门的考证,对苏母潘氏的身世,提出了两种解答,一为潘园汉代在郴州,另一即上引文中的说法*乾隆《直隶郴州总志》卷24《仙释志·仙类》,清乾隆三十六年刻本。。前一个版本为袁子训及各个版本《郴州总志》所采用,后一个版本主要流传于永兴县。

受此影响,苏仙信仰也衍生出仙母信仰,仙母娘家所在地永兴县的苏仙观,就是建立在城东潘园故址之上,所奉除苏仙之外,还有仙母潘氏。在永兴县还流传着许多仙母传说。

值得注意的是,明清时期除了郴州及永兴县之外,苏仙信仰并未在郴州所辖的其他县中继续发展,相关县志中也没有苏仙在当地显灵的记录。因民间信仰有极强的功利性,加上郴州及所辖各县都有复杂繁多的地方神系和民间信仰,由上文列举道光十年的例子,可以发现这些神灵和信仰之间竞争的激烈程度。竞争者众多,并缺乏灵验记录,应该是苏仙信仰发展受限的主要原因。

当苏仙形象和苏仙信仰在郴州继续发展时,医药界仍视苏仙为医药神,医家也喜欢以“橘井”为自己的著作命名,如明代王祖璋的《橘井元珠》。

回顾苏仙故事的发展,在保留原有母题的基础之上,表现出神化和道德教化两个方面的加强与完善。在众多的故事版本中,苏耽的共同形象是一个事母至孝,道术高深且精通医理的仙人,有众多的母题着重强调其道术的神异。后世出现的“仙苔感孕”说、鹤覆鹿乳等,更深刻地体现了苏耽的神异,进一步神化了其形象。

道德教化则分别体现在苏耽本人和苏母的身上。苏仙体现的是“孝”,而苏母体现的是“节烈”。苏耽的“孝”从苏仙故事被记载之日起就存在,即使在较早且较为简略的《桂阳列仙传》《洞仙传》版本中也凸显了孝①。自汉代以来,由于统治者的推崇和强化,儒家所提倡的孝道影响深远。因此,苏仙故事中体现孝的诸多母题被保留了下来,并增加了许多细节,事母至孝、便县买鱼、留柜奉母、牛脾哭母等均展现了苏仙的孝。

而苏母的“节烈”是在明清时期出现的,当时节烈观发展到登峰造极的地步,涌现出大量节妇烈女,正史、方志中记载的贞节烈女数量大大增加,而民间未入传的贞节烈女更多。《永兴县志》中将苏母塑造成为一个典型的节妇烈女,并用“仙苔感孕”创造性的解决了道德上的难题。这种改造使苏仙故事更符合明清时期的时代特点,更能体现苏耽的灵异,更有利于苏仙信仰的流传。有趣的是,20世纪50年代以后,苏母的故事又有了新发展,在永兴县地方文献中她被描绘成为一个反抗地主恶霸压迫和迫害的勤劳善良的劳动妇女,同样展现出深刻的时代烙印。

苏仙信仰萌生之初,苏耽为普通民众和修道之人共同奉祀。随着时间的推移,苏耽的形象、神职、神性都有了变化。不同群体、不同地区的民众对苏仙的神性神职有不同的理解。因橘井泉香的典故,苏耽与董奉一直是医药界公认的医药神。修道之人奉祀苏仙是因为他是道教的仙师之一,苏仙岭更是被纳入洞天福地系统。苏仙的医药神与仙师形象延续了千余年之久。然而在发展过程中,苏仙的医药神形象在该信仰起源地民众心中淡去,逐渐转变为地方保护神、风雨神。

ResearchontheEvolutionofSuxian’sStoryandtheDevelopmentofSuxianBelief

YUAN Xia

(College of History and Society,Hubei Normal University,Huangshi 435002,China)

Suxian’s story originated in the Han Dynasty,and had been basically formed in the period of the Northern and Southern Dynasties.In the evolution process of the story,it retained the original motif,and absorbed Gansheng hypothesis in order to highlighting the supernatural and moral education.The folk belief in Suxian also had advanced access to this process,Suxian became not only Taoism immortal,medicine God,but also patron,the God of wind and rain in its origin area,and granted official titles many times.

Suxian;story evolution;motif

K21/27;K892.24

A

1005-605X(2017)05-0023-04

[本文为湖北师范学院引进人才项目“清代湖南民间信仰研究”(2009F010)的阶段性成果。]

袁 霞(1982- ),女,湖南郴州人,湖北师范大学历史文化学院讲师,历史学博士。

责任编辑:郝红暖

①吴娅娜认为苏仙故事中“孝”的成分符合汉代以孝为核心秩序观的时代背景,亦是苏仙确系汉代人的一个佐证,参见《湖湘疫病史研究》,湖南中医药大学博士学位论文,2012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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