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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尔库塞:海德格尔哲学视域下的黑格尔研究

2017-10-09黄璇张莉

江淮论坛 2017年5期
关键词:马尔库塞历史性海德格尔

黄璇++张莉

摘要:马尔库塞早期师从海德格尔的经历直接影响了他对黑格尔哲学的诠释。这种影响从理论的内涵到外在的形式分别体现为保持“历史性”为研究重点的本体论哲学特质、以“生命”概念为研究出发点的论证逻辑以及从作品表现形式上的海氏行文风格延续三个方面。因此,马尔库塞并没有自《黑格尔的本体论和历史性理论》起就放弃了对海德格尔式的哲学探讨,而是在海德格尔哲学基础上综合了更多的哲学理论资源来阐释自己的关于人的自由何以可能的思想。

关键词:马尔库塞;海德格尔;黑格尔;历史性

中图分类号:B084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1-862X(2017)05-0103-005

在马尔库塞关于黑格尔的两本著作《黑格尔的本体论和历史性理论》(以下简称《黑格尔的本体论》)和《理性与革命——黑格尔和社会理论的兴起》(以下简称《理性与革命》)中,前者通常被看作是马尔库塞离开海德格尔的转折点,(1)而后者则被许多研究者认为是马尔库塞“黑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的标识。(2)写于1930年、出版于1932年的《黑格尔的本体论》是马尔库塞在海德格尔的指导下为获得弗莱堡大学教职资格所提交的答辩论文。在严格的德国大学学术传统下,马尔库塞在该著作中只是纯粹从学术的视角对黑格尔的《逻辑学》和《精神现象学》进行文本梳理,分析黑格尔哲学的本体论基础;而1941年出版的《理性与革命》是面对第二次世界大战对人类造成的危害,马尔库塞为反驳英美学界某些认为黑格尔哲学和法西斯之间具有内在关联的观点而作。那么,这两本书和海德格尔有什么关系?表面看来,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除了导言的最后一段感谢了海德格尔的指导外,正文通篇没有提到海德格尔,而《理性与革命》作为一本出自法兰克福学派内部的“马克思主义者”的著作也不会提到海德格尔。那是否从《黑格尔的本体论》开始,马尔库塞就走向了背离海德格尔哲学的研究路径?如果不是,那么海德格尔又是以什么样的方式出现在马尔库塞关于黑格尔的理论诠释中的呢?

一、从理论特质看,海德格尔本体论哲学特征在马尔库塞著作中的印记

海德格尔哲学的目的在于唤醒人们对存在及存在背后的意义的关注。为此,他提出要把存在者和存在进行区分,让“此(Da)”在“在(Sein)”中得到澄明。由于“‘在之中是此在存在形式上的生存论术语,而这个此在具有在世界之中的本质性建构”,[1]64所以,海德格尔明确把“基础本体论”作为自己哲学思考的方向。阿多诺指出,马尔库塞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从存在的意义的关注转向了对实体的研究,从基础本体论转向历史哲学,从历史性转向历史”。在他看来,马尔库塞自《黑格尔的本体论》后无论是在政治上还是在学术上,都走向了与海德格尔决裂的道路。政治上的决裂随着海德格尔宣誓效忠希特勒和马尔库塞加入研究所而开始,无需赘言。在学术上,阿多诺认为这个决裂具体体现在马尔库塞从此放弃了海德格尔式的具有本体论性质的对“历史性”问题的探讨,而把研究的焦点放在了对现实的“历史”的考察与分析上。[2]根据阿多诺的观点,马尔库塞是否从此走上了背离海德格尔的哲学之路的一个关键问题就在于他此后对基础本体论研究放弃与否。换言之,如果马尔库塞始终把“历史性”看作是自己哲学的基本概念并对人的本质进行基础本体论的探讨,那么他就是西方人本主义学术传统下的海德格尔式的哲学言路;如果马尔库塞从《黑格尔的本体论》后放弃了对“历史性”问题的研究,把重点投入现实的社会历史情境中,并在真实的历史和实践经验中寻求解决人的本质及其自由和发展的问题,那么他就是西方马克思主义的。在阿多诺那里,“历史性”抑或“历史”是鉴别马尔库塞哲学性质的一个关键概念,也是证明马尔库塞哲学是否隐含海德格尔哲学的一个标志。

那么,“历史性”是否就和“历史”截然不同?马尔库塞自己的阐述是,所谓“历史性”,指的就是“用来界定历史并由此和‘自然及‘经济区别开来的,历史性就是当我们说某物是历史的时,我们指的就是这个物体的历史性。换言之,历史性就是关于某物的历史的、存在的意义”[3]1。“历史性”范畴关注的是某物存在的“方式”,指涉的是某物存在的“意义”,是对“某物”的“应该”和关于某物的“历史的存在方式及其意义”等问题衍生出存在的动态结构。历史性具体体现为存在的持续性、发生性。对“历史性”问题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对本体论的探讨应该没有什么异议。那么何谓“历史”?“历史”在希腊语中最初的意思就是“询问”,确切地说是“指一个人能够在相互冲突的描述之间做出明智的选择”。因此,当我们在思考历史的时候,我们不但要去思考历史带给我们的机会和危险,还要反思我们和历史之间的关系。思考历史,就是要思考历史是“为了什么”或者是“为了谁”。总之,历史既没有开始也不会结束。“历史就是要弄清这种混乱的意义所在,从旋涡中发现或创造模式、意义和故事。”[4]换言之,所谓“历史”除了表述经验层面的已经发生的、正在发生的、将来有可能发生的具体的历史境况之外,还意味着本体论层面的与人类实存相关的意识、思维的生成与发展。对“历史”的分析从某种程度上看同样也可称之为对人类实存本体论的探讨。马尔库塞指出:“在自我外化和自我内化、对象化和克服这种对象化的重复过程中,作为精神的生命只在自身的维度中运行,这种重复是历史过程的基本特征,它构成了历史的历史性。”[3]306历史不仅是历史自身过去、现在、未来的直线延续,它同时还包括了个体实现自我的生成和实现的能动过程。这种历史的“历史性”不仅是个体意识在历史中的外化并通过这种外化最终实现自我的过程,也是历史发展过程的本质所在。

所以,所谓“黑格尔的本体论”在马尔库塞这里更强调的是黑格尔的通过对各种存在方式的揭示来系统阐述和解释关于一般存在的意义的问题。这种极具本体论特质的研究从某种程度上可以说是海德格尔关于基础本体论研究的延续。他通过分析黑格尔哲学的本体论引领我们从传统形而上学的逻辑中走出来,进入现象学的关于人的经验和人的历史性本质的分析之中。尽管马尔库塞把研究的重点放在对黑格尔的本体論分析上,但是他对生成性的历史性分析、对在历史中所彰显出来的人的存在意义的探讨都带有浓重的海德格尔的哲学痕迹。就如有学者所言,就《黑格尔的本体论》而言,它“清晰地表明了马尔库塞早期思想中对海德格尔的现象学、黑格尔的形而上学和狄尔泰的历史和社会科学的理论”[5]。在此后的1933年流亡瑞士期间,马尔库塞在一篇研究雅斯贝尔斯的文章《失败的哲学》中还说:“人之生存的历史性本质规定应该使哲学重新获得它久已遗失了的具体化的敏锐性,重新把握到人类事务的最终严肃性,在这种严肃性中一切事情都是真正生死攸关的,尤其是当下即可必须之事就是最重要的事的时候。”[6]endprint

二、从论证逻辑看,海德格尔“生命”概念对马尔库塞研究方式的启示

从哲学史的角度看,狄尔泰的生命哲学在哲学的目的、哲学的研究方式上都直接影响了海德格尔的哲学构建。如巴姆巴赫所言:“海德格尔看到狄尔泰已经敞开了一条先前锁闭着的道路,因为他解释学地探入历史生活,将之理解为现象,而不是对象。”[7]海德格尔对此从不讳言。他指出,狄尔泰探入了生命的实在,并以活生生的、自由的、历史的方式来思考存在的本真含义。“为揭示生活的存在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从更广的意义上看,给人的存在提供了一个新的思路。”[8]他甚至把狄尔泰看作是“第一位理解了现象学意图的人”,认为狄尔泰的工作与“现象学的研究倾向确实具有一种内在的亲和性”。[9]应该说,狄尔泰关于历史性、时间和生命体验等问题的研究成为海德格尔直接引用的理论资源。但是,海德格尔不认可狄尔泰把建立一个科学的历史方法的目的看作是上个世纪历史性观点的顶峰的观点。在海德格尔看来,狄尔泰关于历史方法的概念是建立在和历史过程相关的客体的自发意义的一系列假设上,这和狄尔泰本人所预设的历史的决定性因素——“体验”的哲学理念是相悖的。而且,狄尔泰仅仅为存在者提供一个公共的解释框架是不够的,还应该超越任何自我—他人区分的存在论意义,回到事物背后更深处,也即人的存在背后的存在本源、存在的原初研究上。在这个基础上,海德格尔同意约克对狄尔泰“太少注重存在者层次上的东西与历史学上的东西之间的发生上的差别”的批评。[1]451所以,相较于狄尔泰的兴趣在于构建一个普遍的人类知识的研究方法,海德格尔的目的是要探讨一个适合自身的真实性的存在及其可能性。

和海德格尔以“生命”概念作为自己建构哲学的突破口一样,马尔库塞也以“生命”概念作为自己解释黑格尔哲學的出发点。就如芬博格指出的那样,马尔库塞回到了曾经对海德格尔产生过重要影响的狄尔泰身上来阐述自己对生命概念的理解。[10]49-50通过对马尔库塞著作的分析可以看到,他总在利用海德格尔的思想为自己的意图服务。比如,在作为《黑格尔的本体论》草案的《关于辩证法问题》中,马尔库塞就提出:“黑格尔辩证法的原始基础是生命的存在及其特殊的运动性”,“先天综合”和“运动性”这两个存在的决定性因素都在生命的概念中“变得具体”。[11]而到了《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马尔库塞则直接以“生命”概念作为自己阐述黑格尔哲学的核心观点,并重点阐述这个概念和黑格尔哲学中“精神”范畴之间的关系,论证了黑格尔的哲学中作为个体的生命和作为整体的历史过程就是在生命自身的不断扬弃的过程中实现统一。

这个理解在《理性与革命》中得到了进一步阐释。在这里,马尔库塞再次强调“生命”概念在黑格尔理论中的基础地位和意义。他提出,“生命”的理念是黑格尔论述矛盾的统一的第一个概念,它指的是理性存在物的生命,指的是人在所有其他生物中独特的本质。他同意狄尔泰指出的“自黑格尔开始,生命的概念成了根据人的具体的历史环境来重建哲学从而克服抽象的唯理论哲学的起点”[12]37。只有人,才能达到这种“生命”的理念。因此,可以说在黑格尔的辩证法里,生命作为主体所具有的力量超越了环境的限制,不仅是和自然的统一体,还是持续战胜对立物的结果。生命“是物质被视为主体的第一个形式因而也是自由的第一个化身,是对立面的真正统一的第一个形式因而也是辩证的第一个化身”[12]38。总之,生命的必然性在于调节当下世界里存在和本质的冲突,在于扬弃其差异性和统一其自身的真实存在。

三、从作品的表现形式看,海德格尔式的行文风格延续在马尔库塞的诠释过程中

首先是行文上的海氏风格。就如《黑格尔的本体论》中的译者导论所言:“熟悉德文原著的读者将会看到马尔库塞行文中的蜿蜒曲折和错综复杂性,毫无疑问,这是学术守旧主义、海德格尔的新词主义、时常以艰难晦涩的面目出现的哲学深奥的混合的结果。”[13]xxxiv马尔库塞为了更多地证明借鉴海德格尔哲学的必要性和合法性,大量地把海德格尔的话语方式借鉴到自己哲学的思考中。这个思路延续到了《黑格尔的本体论》中。在这里,马尔库塞不但试图对黑格尔进行存在主义的解读,而且强调要通过时间的持续来理解存在,以至于黑格尔哲学中重要的“否定”的要素仅仅被作为历史变异的一个要素,“几乎是被当作幻觉而出现的”。[14]这无疑和海德格尔在被抛入的历史性的生命存在中领会、选择人的此在的真实性存在不谋而合。此外,无论是在《黑格尔的本体论》还是《理性与革命》中,马尔库塞都从纯文本学的方式来解读黑格尔哲学,而忽视了黑格尔本人和文本背后所处的具体的社会历史内容和思想传统的背景。考虑到马尔库塞的学术背景,我们完全有理由认为这种忽视现实背景的哲学讨论和文本诠释方式也许还是从海德格尔那里遗传的。也正是这个缺陷,马尔库塞尽管总试图进入历史的实际情境中、从现实的困境中探索人的本真存在的问题,但最终还是陷入纯理论的分析逻辑中。

其次,从理论的延续性看,马尔库塞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阐述的一些海德格尔式的理论观点延续在《理性与革命》中。以关于“哲学的使命”为例。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马尔库塞通过对黑格尔《最初付印的著作》的解读指出,在黑格尔那里,哲学源自对疏离的否定和超越——在特定的历史条件,人对超越冲突、痛苦、异化等人的存在需要的必然结果。通过克服对立的哲学分析,就能构建一个和谐的、尽可能少的疏离和冲突的“在世存在”。[3]9同样的理解出现在《理性与革命》。在这里,马尔库塞再一次提出“黑格尔坚持这样的观点:哲学产生于人类存在所陷入的,无所不包的矛盾”[15]51。换言之,黑格尔的哲学开始于对现存的否定并且把否定贯穿整个过程,并终结于历史所取得的理性实现的宣言。哲学家们的责任就是要论证“人的真正尊严。人们将认识到这一尊严,并且不仅要求归还他们在屈辱中被践踏了的权力,而且他们将亲自争取这些权力并使其成为他们自身所有”[15]26。马尔库塞把这个思想转化成自己“海德格尔式的马克思主义”表达方式就是,哲学的根本在于对人的真实性存在、人的存在的意义的关注,哲学的任务不在于解释世界,关键在于改造世界。只是,在黑格尔那里,对“否定性”的辩证扬弃是超越精神与物质、有限与无限、自由与必然之间的对立,通达人之所为人的可能性。而且,尽管黑格尔把自己的辩证法看作是“内在否定的”,但是他的论证结果却是理性与现实的和解这种肯定性的理论结果。在这种论述的过程我们可以看到,尽管马尔库塞没有再重提他在之前所明确的海德格尔和马克思主义的综合以克服人的异化的历史可能性,但是在他的理论言路中,海德格尔和马克思互为补充、相映相成。和《黑格尔的本体论》所不同的是,在《理性与革命》中,马克思主义是一条明线,一条指引着马尔库塞坚持对现实的否定和革命行动来改变历史和实现人的自由解放的指导原则;而海德格尔则是一条隐藏在其理论中的暗线,通过这条暗线的指引,马尔库塞坚持对具体的人真实性生存和人的本体论意蕴的探讨。endprint

结 语

把《黑格尔的本体论》一书看作是马尔库塞离开海德格尔转向黑格尔的观点在我们看来并没有足够的证据。那为什么马尔库塞却要试图以一篇关于黑格尔的文章来获得教职呢?这在马尔库塞寄给卡尔·勒维特的卡片中得到说明:“我一本关于黑格尔的长篇专著将于今年秋天出版:它将把《逻辑学》和《精神现象学》解释成为某个历史性理论的基础。尽管我希望对黑格尔和马克思的关系提出某些新的观点,但二者的关系问题仍未得到明确的阐述。这本著作既不是对海德格尔的观点的批判的讨论,我个人也没有这个意图;而是要为清晰说明历史事件的基本特征作必要的准备。”[13]xii马尔库塞是否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就已经试图作出自己和海德格尔哲学的背离?马尔库塞自己曾告诉哈贝马斯说,海德格尔拒绝了他的教职论文,但是他永远也不知道海德格尔拒绝的理由是什么。[16]换言之,在马尔库塞的内心里,这篇论文并不是一篇反对海德格尔哲学的宣言,甚至他自己也不会认为有任何背离海德格尔哲学的思想元素的存在。此外,马尔库塞这篇申请教职的论文送审对象就是以海德格尔为首的学术委员会。因此,我们几乎可以肯定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马尔库塞的哲学思想基本上还保持着对海德格尔哲学的忠诚。芬博格指出,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中,“马尔库塞之所以避而不谈海德格尔的影响,个中原因不得而知。他的论文中所含海德格尔之多足以断定,那种认为他在撰写论文时已经不再受海德格尔影响的说法并不准确”[10]48-49。

马尔库塞并没有自《黑格尔的本体论》起就放弃了对海德格尔式的历史性问题的探讨,或者说放弃对本体论哲学的研究,而是在海德格尔哲学基础上综合了更多的哲学理论资源,如狄尔泰的生命哲学、黑格尔的本体论、马克思的人的本质和劳动的本质的学说等,来阐释自己的关于人的自由何以可能的思想。这可以从他在《黑格尔的本体论》之后的两篇文稿得到证明。在1932年《手稿》出版后的两篇解讀早期马克思哲学思想的文章《历史唯物主义基础的新来源》和《经济学劳动概念的哲学基础》中,马尔库塞对劳动概念中关于人的本质和主体性的分析清晰地显露了海德格尔哲学的影响,其过多的本体论的概括和极端的个人主义情怀无一不具有浓厚的海德格尔哲学和德国古典唯心主义的痕迹,他的分析方式和理论特质与其说是马克思主义的,毋宁说是海德格尔的。

注释:

(1)阿多诺认为从这个著作开始,马尔库塞“果断地脱离了海德格尔的公共教诲”,但他同时也承认,此后的马尔库塞的哲学还呈现出作为海德格尔教义的一面,那就是放弃对“‘大在的意义的追寻,转而揭示诸存在”。参见Richard Wolin,Heideggers Children:Hannah Arendt,Karl Lowith,Hans Jonas,and Herbert Marcuse,Princeton and Oxford:Princeton University Press,2001,p.150。

(2)在译本序中,译者认为马尔库塞通过阐述“黑格尔哲学和马克思主义的内在联系,提出了一种黑格尔主义的马克思主义”。参见[美]马尔库塞:《理性和革命——黑格尔和社会理论的兴起》,程志明,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年,第5页。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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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Seyla Benhabib.Introduction on Hegels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Historicity[M].Trans by Seyla Benhabib.Massachusetts:MIT Press,1987:xxxi.

[3]Herbert Marcuse.Hegels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Historicity[M].Trans by Seyla Benhabib.Massachusetts:MIT Press,1987.

[4][英]John H.Arnold.历史之源[M].李里峰,译.南京:译林出版社,2008:18、14.

[5]George McCarthy.Review on Hegels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Historicity by Herbert Marcuse,Contemporary Sociology,Vol.17,No.2 (Mar.,1988):262-263.

[6][德]罗尔夫·魏格豪斯.法兰克福学派:历史、理论及政治影响(上册)[M].孟登迎,赵文,刘凯,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10:13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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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Michael Bowler.Heidegger and Aristotle:Philosophy as Praxis[M].New York:Continuum International Publishing Group,2008:148.

[9][德]海德格尔.时间概念史导论[M].欧东明,译.北京:商务印书馆,2010:158,123.

[10][加]安德鲁·芬博格.海德格尔和马尔库塞——历史的灾难与救赎[M].文成伟,译.上海:上海社会科学出版社,2010.

[11]Herbert Marcuse.Heideggerian Marxism[M].Edited by Richard Wolin and John Abromeit.University of Nebraska Press,2005:70.

[12]Herbert Marcuse.Reason and Revolution:Hegel and the Rise of Social Theory[M].Boston:Beacon Press,1960.

[13]Seyla Benbabib.Translators Introduction on Herbert Marcuses Hegels Ontology and the Theory of Historicity[M].Trans by Seyla Benhabib.Massachusetts:MIT Press,1987.

[14][美]马丁·杰伊.法兰克福学派史[M].单世联,译.广州:广东人民出版社,1996:88.

[15][美]马尔库塞.理性和革命——黑格尔和社会理论的兴起[M].程志明,等,译.上海:上海人民出版社,2007.

[16]Douglas Kellner.Herbert Marcuse and The Crisis of Marxism[M]London:Macmillan Education LTD,1984:128,406.

(责任编辑 吴 勇)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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