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受贿上亿的副省长

2017-09-08卢子跃

检察风云 2017年17期
关键词:五金

2017年5月31日,广东省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卢子跃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卢子跃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

如果不是被中纪委查处,55岁的原浙江宁波市市长卢子跃的仕途,可能还有更多、更高的上升空间。2016年2月的春节里,有接近卢子跃的金华永康市老乡曾这样当面恭维他:“卢市长,现在叫你市长,明年你回来过年,我们要称呼你书记了吧?宁波的第一把手迟早是你的。”卢子跃听到这样的奉承,不像以前那么高兴了,脸部表情有些紧张,低声说了句:“这话可不要乱说。”

一个多月后的3月中旬,中纪委网站发布公告,卢子跃涉嫌受贿接受组织调查。2017年5月31日,广东省珠海市中级人民法院公开宣判,卢子跃以受贿罪判处无期徒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卢子跃当庭表示服从判决,不上诉。

法院审理查明,卢子跃利用职务之便,直接或者通过其家人收受单位和个人给予的财物,共计折合人民币1.47亿余元。

这个铁匠儿子的党性不够“硬”

1962年3月,卢子跃生于浙江永康市芝英街道堰头村的一户普通农家,家中6兄妹,他排名老3。父母曾在年轻时到江西开翻砂厂、铸造铁器,靠手艺活养活一家老小,生活不算富裕。卢子跃的大哥、二哥子承父业,当起了铁匠,卢子跃喜欢读书,学习刻苦,成绩也不错,尤其写得一手好字,在学校里出的黑板报广受赞誉。才读了一年高中,卢子跃便在父亲的支持下参军入伍。两年后,没能得到提干机会的他退伍回到家乡,在永康棠溪公社当乡镇干部。

起初,卢子跃干得并不顺心,随着永康的五金产业的飞速发展,他也动了下海经商的念头。卢子跃的一个哥哥办起五金企业,但他还是建议弟弟继续留在官场,觉得家里有一个人当官,能为家族带来“荣耀”。

卢子跃的第一份职务是公社人武部副部长,后任公社党委书记,之后他又任永康风景旅游管理局副局长等职务,在基层一干就是10余年。1999年,37岁的卢子跃担任了金华下辖的东阳市市长,两年后,他任义乌市市长。没多久,卢子跃又被任命为义乌市委书记。义乌是改革开放的前沿阵地,卢子跃的这个县级市长和后来的市委书记,被很多人认为,他得到了重用。有证据查明,卢子跃正是从这一年开始,走上了贪腐之路。

义乌书记当了一年后,卢子跃又被调任兰溪市委书记。这时的卢子跃,心中颇为不快,但他也没过多在外界表现出来,他在积极地为自己的仕途发展做着充分准备。

有熟悉卢子跃的人介绍,卢子跃看上去为人豪爽,酒量很好。在多场宴席上,他都会提到一件事,说自己的两个哥哥在永康做五金生意,身价上千万。“每逢过年过节,我是最尴尬的人,兄妹们都会给父母一个大红包,我只能拿出一个小红包意思意思,没办法,我是靠工资吃饭的,拿不出多少钱。”

但卢子跃并非如他自己所说,是兄妹中最“尴尬”的人,其实他是家里的核心人物。卢子跃利用职权,动用关系,为家族企业协调生意上的事,说是“协调”,实际上就是“权钱交易”,比如介绍银行领导和家族企业里的兄弟认识,兄弟的企业被上级部门罚款时,他则出面,希望能按最低标准处罚等等。

2012年,卢子跃任丽水市委书记。这个时候,正是他疯狂敛财的顶峰时期,但恰恰是在那些年,他却做足了表面文章。2012年,卢子跃大力推行的丽缙五金科技产业园,该园区占地千余亩,至今开发不足十分之一,致使桑田荒芜、山林被毁、石基裸露,动迁户得不到有效安置。卢子跃却从中收了企业主不少好处。其中有120亩地,被卢子跃的亲属以超低价收购,再以高价转手卖出,从中获利千万元,坑苦了整个产业园区。这其中,卢子跃自然从亲属手中拿到了巨额好处。

有当地村民反映,该五金科技产业园,之前有不少土地是肥沃的桑田,产出的丝绸织品远销国内外。这一风光,因卢子跃的贪婪,被一手摧毁。

2012年8月,卢子跃又一次去该五金产业园区调研,其目的是想吸引更多企业主来投资,方便自己从中获取利益。这次调研结束,卢子跃居然在《丽水日报》头版上发表了以《干净干事 能干实事》为题的署名文章。一面发表廉洁文章,一面敛财不断。卢子跃不断接触想通过自己拿地、做工程的老乡及丽水当地商人,收受数百万钱物。有的商人假装要卢子跃题字,一个字开价10万,盧子跃顺水推舟,收钱也就有了理由。还有的人投其所好,给卢子跃送去了古玩字画,价值不菲。

女儿婚礼母亲生日

——敛财好时机

2013年3月,卢子跃当上浙江省副省长。这时,恰逢女儿出嫁。亲家是杭州的著名企业家,旗下拥有两家上市公司。婚宴在杭州举办,酒席多达百余桌,非常奢侈和高调。和卢子跃平日有来往的很多官员、商人都出席了此次婚宴,送上厚礼。那时,中央“八项规定”已经出台,婚礼过后便有人举报卢子跃违规。卢子跃解释说,自己没有收礼金,婚礼的相关费用也是男方出的。

其实,女儿结婚,卢子跃收受的礼金只是冰山一角。逢年过节,在卢子跃老家永康市芝英街道堰头村,官商扎堆拜访他母亲,那场面真是蔚为壮观,豪车排长队堵得巷道水泄不通。除了过年,卢子跃母亲每年生日,也是官员、商人送礼祝寿的好时机,他们先后来给老人家祝寿,汽车后备箱里大包小包的拎出一大堆礼品。

卢子跃为人高调,可以从其老家窥探一二。他老家的围墙后面,有一个数百平方米的小公园,一块两三米宽的大石头上有“憩园”两个红漆大字,落款为“卢子跃”的繁体字印章。这是卢子跃在台州临海任市委书记时,台州商人出资捐建的绿地公园。

在堰头村小学校门、村祠堂牌坊、村委礼堂及村公交巴士站等场所,均有卢子跃的亲笔题字。

早年与卢子跃一起共事过的东阳一名退休干部说起卢子跃,感慨颇多:在卢子跃的身上,不同的性格兼容到了一起。他出身贫穷,文化程度不高,开会讲话的时候常爆粗口,但他同时又喜欢舞文弄墨,平日里酷爱书法,写的字也不错,对于古玩字画似乎也有兴趣。卢子跃平时不拘小节,有些大大咧咧,处理人际关系尤其结交上层人物时手法却颇为细腻。这或许就是卢子跃混迹官场的一种手段,八面玲珑,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endprint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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