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建勋+朱琳

摘要：针对翻转课堂教学评价存在的问题，借鉴国际上CDIO工程教育评价体系和评价标准，总结梳理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基本内涵。在此基础上，指出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建立应当坚持形成性评价与终结性评价相结合、定性評价和定量评价相结合以及评价主体和评价材料多元化的原则。最后，从系统化构建、标准化实施、反馈式评价、全过程参与和创造性思维等几个维度给出建构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思路，以期为翻转课堂教学改革的实践提供借鉴和参考。

关键词：CDIO工程教学；翻转课堂；教学评价

中图分类号：G642文献标志码：A文章编号：10017836（2017）07003004

翻转课堂（Flipped Classroom）是近年来在全球兴起的一种全新的教学模式，其核心思想是通过重新调整课堂内外的教学时间，在主动学习理念的指导下，将学习的自主权由教师转移给学生，最终实现以学生为中心的教与学。目前，有关翻转课堂的相关研究已经在我国教育领域产生了重要影响，该教学模式已经在高等教育、职业教育、基础教育等不同教育层次和多门学科中广泛开展[1]。然而，相当多的翻转课堂教学实践依然采用传统课堂教学评价的方法，还没有形成与翻转课堂教学模式相适应的教学评价体系。因此，建立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已经成为翻转课堂深入研究和发展的关键问题。

本文主要针对翻转课堂教学评价存在的问题，借鉴国际上CDIO工程教育评价体系和评价标准，总结梳理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基本内涵，指出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建构的基本原则、方法和思路，最终完成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构建，以期为翻转课堂教学改革的实践提供借鉴和参考。

一、当前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现状

作为一种新型教学模式，翻转课堂教学最早开始于2007年，最初的实践者是美国可汗学院的创始人萨尔曼·可汗和科罗拉多州林地公园高中的两名化学教师乔纳森·伯尔曼和艾伦·萨姆斯。2011年以后翻转课堂迅速扩展至全球。从2013年开始，我国对于翻转课堂的相关研究文献呈现“井喷式增长”，迅速成为教育界和学术界领域的研究热点[2]。

目前有关翻转课堂的教学评价研究比较少，对于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的认识还比较模糊，还没有建立科学合理的翻转课堂全过程教学评价体系。关于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国内外学者有的将其界定为学习效果的评价[3]、有的将其界定为教师教学过程的评价[4]，还没有形成统一的认识，因此需要进一步界定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

有关文献[5]对国内有关翻转课堂的实证研究进行了分析和总结，其研究结果发现，当前阶段对于翻转课堂教学效果的评价主要分为两个部分：一是学生考试成绩或实践作品质量的评价；二是对经过翻转课堂教学的学生主观学习态度的调查。国内翻转课堂的典型案例中，研究者都没有专门设计翻转课堂的教学评价体系，仍然采用传统课堂的评价标准，重视课后学习效果的终结性评价，轻视教学过程中的过程性评价，特别是对于课堂协作活动和课前学习活动的形成性评价都没有纳入翻转课堂教学效果的评价体系之中。具体来说，将传统教学评价方法应用于翻转课堂教学评价时存在如下问题：（1）期末考试比重大，缺乏形成性考核度量；（2）缺少协作能力反馈手段；（3）以教师主观评价为主，缺少其他方面的客观评价；（4）评价过程重理论、轻实践。

综上所述，教学质量评价已经成为制约翻转课堂深入研究和发展的关键问题，是影响翻转课堂本地化发展的关键因素。如何有效评价学生的课前学习行为和课堂活动行为？ 如何客观、全面地评价翻转课堂整个过程中的教师教学行为？ 这些问题都可在借鉴CDIO工程教育评价体系的基础上得到解答。

二、CDIO工程教育评价及启示

CDIO是国际上高等工程教育改革的最新成果，CDIO是构思（Conceive）、设计（Design）、实现（Implement）和运作（Operate）英文字母的缩写。CDIO是一种以实践为导向的人才培养教学模式，其基本精髓是在厚实专业基础理论的基础上，按照产品工程系统的构思、设计、实施、运行的生命周期方法，将专业教育融入到工程领域的实际场景中实施，从而实现所培养人才的专业知识和专业能力直接满足于行业的用人需求。CDIO教育模式之所以取得成功其关键因素之一在于其科学合理的教学评价体系。

谈到评价，CDIO主要包括两个核心文件，即CDIO大纲和CDIO标准。CDIO大纲主要从工程基础知识、个人能力、团队能力和工程系统能力四个方面定义所培养学生应该达到的具体目标。而CDIO标准是CDIO教育模式的一个指导性文件，其中包括12条标准用来规范和描述CDIO专业培养的要求。12条标准主要分布在以下八个维度：教学环境（标准1）、培养目标（标准2）、课程体系（标准3，4，5）、实验实训（标准6和7）、教学模式（标准8）、师资标准（标准9和10）、学生考核（标准11）、专业评估（标准12）。其中涉及教学评价的标准主要是标准11和标准12，分别表示学习效果评价和专业建设水平评价。

具体到学习效果评价，CDIO将概念知识、综合能力和学习态度的培养纳入课程计划和学习过程，通过实施过程性评价最大限度地实现“以学习为中心”的教学评估。CDIO关于学习效果的评价过程遵循全面质量管理概念中的PDCA循环模式，将学习效果的评价分为四个阶段，如下图所示。

上图中的四个阶段周而复始，从设定学习效果开始→选择匹配的评估方法→收集和分析证据→改进教与学→重新设定学习效果，最后形成一个教学评价闭环系统。另外，CDIO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贯穿于教学活动开始之前、活动之中和教学活动之后的整个过程之中，实现过程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的有机结合。CDIO教育模式主要根据BLOOM知识分类理论的三个范畴即认知、技能和态度三个方面来选择具体的学习效果评价方法，如笔试、口试、评定量表、学生总结、日记、作业、互评和自评等方法。其主要强调针对不同类别的学习效果要求不同的评价方法，从而保证评价数据的真实可靠。

具体到CDIO的专业水平评价而言，主要是对CDIO实施的进展情况和完成既定目标情况的一个总体评估和裁决，以继续改进为目标，向学生、教师及相关机构提供信息反馈。CDIO专业水平的评估主要依据CDIO的12条标准进行，其主要目的是确定CDIO实施的效果和达到预期目标的效率，评估的过程中在收集证据的同时还为持续改善和完善CDIO计划提供基础。CDIO建议按照5级评分制来衡量12条标准中的每条标准所做的计划、实施和执行的情况。

综上，通过梳理CDIO工程教育的评价体系和标准，为研究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和评价体系提供了非常有意义的启示。首先，CDIO教育模式具有设计完整的评价目标体系；其次，强调学习效果与评价方法的科学匹配原则；再次，CDIO倡导以学生和学习为中心的教学理念；最后，通过CDIO培养大纲和实施标准对学习效果的精准描述使得CDIO评价是一个具体可行、有据可依和有的放矢的过程。而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在教育目标、教学理念和教学设计等方面与CDIO工程教育存在着相似之处，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很多优点，比如科学的评价体系都可以为翻转课堂教学研究提供可借鉴之处[6—7]。

三、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

所谓教学评价是依据教学目标对教学过程及结果进行价值判断并为教学决策提供服务的活动，是对教学活动现实的或潜在的价值做出判断的过程[8]。教学评价一般包括对教学过程中教师、学生、教学内容、教学方法手段、教学环境、教学管理诸因素的评价，但主要是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和教师教学工作过程的评价。因此，可以从狭义和广义两个角度来阐释和理解教学评价的内涵。从狭义角度来看，教学评价仅仅包括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而从广义的角度来看，教学评价应当包括教学全过程中所涉及的各个教学元素的评价，如教学环境、教学手段、教学方法、教学内容、教学设计、学习效果等诸方面。然而，当前有关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实证研究大多注重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即从狭义的角度去理解教学评价的含义，而忽视了教学评价研究的其他环节。

现在再来回顾CDIO工程教育评价体系的精髓，其学习效果评价和专业水平评价正是切中了教学评价的两个重要环节，从教学评价的狭义和广义角度去设计教学评价体系，从而保证了CDIO评价体系的科学性、合理性和实用性。鉴于CDIO工程教育评价的实践经验，笔者认为，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也应该从两个方面去把握：一个是狭义的层面是指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另一个广义的层面是指教师教学整个工作过程的评价。就翻转课堂而言，对教师教学的评价机制既应重视视频教学效果、教学资源开发等前期工作，又要注重课堂活动组织、学生监控管理等过程，同时兼顾学生评教的结果，形成综合、全面的评价机制；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要考虑充分调动学生学习的积极主动性，又要综合考虑终结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的有机结合，建立多元化评价体系。

四、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原则

1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相结合的原则

CDIO教育模式提倡“以学评教”，注重学生学习成效的评价，认为学生学习成效的提高是优质教学的表现，同时CDIO教育模式也认为学生知识的掌握和能力的获取是在全部的教学环节中实现的。也就是说，CDIO教育模式在注重学习效果评价的同时也非常关注教学过程的评价，即终结性评价和形成性评价并重。

而翻转课堂教育模式的课前部分是学生以在线视频的形式学习，学生在课前如何评测自身通过视频学习对于理论知识的掌握程度、对于参与课堂讨论及后续教学是一个重要的环节。因此，在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下，在教学过程进行当中的形成性评价就显得尤为重要。美国当代著名的教育家和心理学家布卢姆教授曾经针对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做了形象的比喻。布卢姆教授將终结性评价比喻成寒暑表，把形成性评价比喻为恒温器。寒暑表只能显示当前温度，而恒温器能够针对当前的温度进行调节。也就是说，终结性评价注重学习效果的评价，而形成性评价则是为了改进教与学的评价，是通过深入教学过程当中的各个环节，分析成效与不足，进而改进教与学的过程，最终实现教学目标。因此，一个科学合理的教学评价体系应当是形成性评价和终结性评价的有机结合体。

2定性评价和定量评价相结合的原则

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中的学习效果评价，一般情况下大多采用定量评价的方式，而关于教师教学过程的评价大多采用定性评价的方式[9]。Kirkpatrick评估模型[10]是目前国内外最著名也是应用最广的培训评估模型，该模型的第一级反应层评估认为：学生是否喜欢课程本身以及是否对课堂的教学感兴趣是引发学生积极主动学习的重要因素。无论教师如何认真细致地备课，如果不注重学生的反应就达不到良好的教学效果。而对学生的反应层评估主要评价方法就是定性评价方法，通过在课堂进行中或结束时发放问卷调查来收集学生对于课堂教学效果和有用性的反应。而该评价模型的第二层学习层评估大多采用考卷笔试、技能操作和工作模拟等形式来了解学生在学习前后在知识和技能掌握方面有多大程度的提高。对于翻转课堂教学而言，学生是教学活动的埋单者、参与者和直接受益者，学生对于课堂的翻转是否存在兴趣以及翻转以后学习效果的评估均需要从定性和定量两个方面来评价教学的有效性。

3坚持评价主体和评价材料多元化原则

第四代教育评价理论认为，教学评价过程中要注重所有人的价值观念，提出评价主体多元化、评价内容全面化、评价关系平等化、评价方法多样化等思想，这为翻转课堂的教学评价改革提供了理论依据。翻转课堂教学模式完全打破了传统课堂教学模式的组织方式，传统课堂教学被课前的在线视频教学所取代，这使得翻转课堂教学模式中课前学生自身的积极主动学习能力成为教学成功的关键。传统课堂教学以教师为评价主体的范式无法适应这一教学组织方式的转变，在更加注重以学生为中心教学理念的翻转课堂教育模式下，引入学生自评价、互评、小组评价以及第三方评价就显得尤为必要。例如，目前许多高校引入了麦可思第三方教学质量管理平台，不仅能够对课堂教学进行过程性评价，还能够通过对毕业生就业之后进行跟踪调查，从而客观真实地反映教师的教学水平。从CDIO教育模式的经验来看，CDIO在评价材料多元化发展以及评价主体的多元化参与方式方面均取得了较大的成功。因此，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应当坚持评价多元化发展原则。

五、建构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

1系统化构建，实现教学环节的全要素参与

翻转课堂教学质量评价体系的构建不能脱离教育教学理念、教学环境和教学方法的存在，否则建构的教学质量评价体系将成为空中楼阁。翻转课堂打破了传统的以教师为中心的教育理念，教学环境突破了传统课堂教学的时空限制，教学方法实现了对传统班集体教学流程的反转，在翻转课堂教学模型下，教师升格为学生学习的设计者、指导者、帮助者和学习伙伴。翻转课堂与传统教学结构的主要区别在于其强调教学的四个基本要素（即教师、学生、教学内容和教学媒介）在教育理念、教学环境、教学方法等方面的变革。因此，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构建离不开教学全过程的各个基本要素的参与，教育理念、教学环境、教学方法和教学手段等是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构建的重要基础。在设计翻转课堂教学质量评价体系中，作为一级评价指标的设计，教学过程的基本要素可以概括为教学设计、教学过程和教学效果三个方面。

2标准化实施，确立翻转课堂教学实施的依据

翻转课堂教育模式作为一种新兴的教学改革范例，翻转课堂教学的实施标准是构成评价体系的重要组成部分。通用的和指导性的翻转课堂实施规范是评价体系建立的根基，它使得课堂的学习效果评价以及教师教学全过程的评价有据可依和有的放矢。翻转课堂实施标准要着眼于教学的有效性：一是要有能够反映教师能力标准的培养大纲；二是要有详细的课程计划和教与学的实施规范；三是要有学习效果评价的清晰定义和科学评价。因此，科学的、完整的、足够细化的翻转课堂实施培养大纲和培养标准是完成高质量教学的保证，是教师教学和学生学习有效实施和评价的基础。

3反馈式评价，构建评、教、学结合的良性闭环

翻转课堂不仅仅是一种可以直接参考利用的教学模式，还应当是一个动态的教学革新过程。翻转课堂教学质量评价的结果应当回归于教学，实现闭环反馈式控制，最终形成“以评促教”和 “以评促学”的良性循环。根据前述翻转课堂教学评价的内涵可知，“以评促教”实际上蕴含着对教师教学水平和教学能力的评价，主要包括学生评价、同行评价和教育机构评价三个方面。“以评促学”则蕴含着教师对学生学习效果的评价，主要包括教师在课前、课中和课后的教学评价。通过实施学生个体学习、教师的教学和翻转课堂实施的整体效果评价反馈（包括即时性评价反馈和总结性评价反馈）持续性地决定和指导教师在教学过程中应当做什么与不做什么，如何改善以及如何形成规范的教学和高效的教学。

4全过程参与，实现课前课中课后评价有机结合

翻转课堂教学模型的实施大多分成课前、课中和课后三个模块。课前模块一般是观看视频、PPT录屏或预读文献资料，重点完成布卢姆认知领域当中知识和概念的领会和学习。课中模块主要针对课前学生们提出的共性问题进行探究性学习，主要采用小组分工协作的参与式学习方法，在生生互动与师生互动的交流中完成知识和概念的综合运用和分析，以提高问题解决能力。课后模块主要对课前和课上学习过程的总结，面向认知领域的高级技能设计课后的项目式作业，以提高学生的高阶认知技能。因此，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构建应当紧紧围绕翻转课堂的教学模型构成要素，贯穿“课前学习—课上讨论—课后总结”的教学全过程，实现课前、课中和课后评价的有机结合。具体来说，课前和课上主要以形成性评价为主，课后总结以终结性评价为主。课前评价注重对视频学习、线上互动交流和习题完成情况的评价；课上讨论注重小组协作态度、沟通交流、任务分工及完成情况的即时性反馈评价；课后注重以问题解决能力为主要培养目标的终结性评价。

5创新性思维，重学习效果的问题解决能力评价

国外的研究成果表明[11]，在提高学生认识领域的低阶技能方面，翻转课堂教学与传统教学结构并无很大区别。相反，翻转课堂教学模式的最大优势在于提高了学生的高阶认知技能，即批判性思维能力、创新性思维能力和问题解决能力。因此，在建构翻转课堂教学评价指标时，学生学习效果的高阶认知技能评价是学生学习效果评价的重要组成指标，主要着重于评测学生的问题求解能力和创造性思维能力。关于问题求解能力和创新性思维能力的评价，在翻转课堂实施中可以通过学生学习成果的演示答辩形式来进行。在演示答辩过程中，教師主要从学生回答问题思维的流畅性、问题解决的有效性、解决问题方法的独创性和新颖性，以及解决问题方式的灵活性和变通性等方面来进行评价。

六、结束语

翻转课堂教学模型以建构主义为理论依据，在课堂教学组织过程中秉承以学生为中心的教育理念，是一个强调学生参与式互动学习和反馈式评价的闭环教学活动模型。针对当前翻转课堂教学评价存在的问题，借鉴CDIO工程教育模式的实践经验，梳理了翻转课堂教学评价体系的内涵和评价原则，最后从系统化构建、标准化实施、反馈式评价、全过程参与和创新性思维等方面指出有效建构翻转课堂教学质量评价体系的思路，以期为相关研究提供借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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