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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论疾病与文学

2017-05-27孙文婷

语文教学与研究(综合天地) 2017年4期
关键词:病态卡夫卡史铁生

孙文婷

疾病与文学,乍看似乎是不怎么相干的字眼。可由于近日的流感,导致许多同学身体不适。人在生病的时候是脆弱的,同学们都加倍思念起远在家乡的父母,并把这种情感诉之于笔端,就出现了不少以思家为主题的文章。这些文章不仅真实自然,而且感人至深,这不禁让人思考疾病与文学的关系。

曾被选入教材的经典散文《我与地坛》被大多数同学喜欢。史铁生是得了腿疾的,上天在他“最狂妄的年龄”忽地让他残废了双腿。他曾想过要自杀,但他终于活了下来。史铁生是因为残疾后看了很多书,而后走上了创作的道路。华语文学传媒大奖杰出成就奖授奖词中这样评价史铁生:“他的写作与他的生命完全同构在了一起。史铁生用残缺的身体,说出了最为健全而丰满的思想。”史铁生对于疾病的亲历体验、独到感悟以及对荒诞和宿命的抗争,使他的作品具备了浓重的哲理意味和鼓舞人心的力量,吸引和震撼着无数读者的思想和灵魂。

唐代杜甫晚年更是疾病缠身,杜甫晚年屡屡在诗歌中谈及自己的肺病,“肺病久衰翁”“高秋疏肺气”。他在临终前一年写的“右臂偏枯关耳聋”“老年花似雾中看”等句中,可以看出他又罹患耳疾、眼疾。他虽然百病缠身,但仍以“我虽消渴甚,敢忘帝力勤”的状态,位卑不敢忘忧国,“大庇天下寒士俱欢颜”,时时关心人民的疾苦,关注着国家的命运。通过这些体现疾病的诗句,我们感受到的却是一个伟大诗人心怀天下的精神高度。

外国作家也不乏这样的事例。奥地利作家卡夫卡的体弱多病,养成了阴郁多愁、孤僻脆弱的性格,而在他的作品中表现的皆是他深藏于骨的东西。作品的主人公皆为变形的、变态的孤独者。从《变形记》里的格里高乐到《城堡》里没名没姓的K都是病态的、变态的人物,是作者的影子。除此之外,海伦凯勒天生失明,大诗人拜伦是跛足,博尔赫斯也是长期身体孱弱并患有眼疾……长期疾病导致这些作家选择文学这一途径来表达情绪,或者说这些疾病在他们的文学作品中都或多或少地体现出来。疾病是令人极其悲哀和痛苦的,也总是遭到人们的拒绝。而文学是人们审美的对象。它又是如何和文学产生了这样的联系?

疾病似乎成了文学起源之一。人类因为疾病产生生理上的不适,如疼痛、发烧等,甚至导致死亡。而痛苦与死亡正是文学的两大母题。人类起源开始,疾病就如影相随,人类社会一直是和疾病联系在一起的。疾病使人类对命运的把握产生许多困惑、无奈,难以驾驭之感,最后发现文学这种表达方式来表达自己对人生对命运的感慨。

许多人长期的疾病后而选择文学来表达情绪,言说自己的生存体验这也就是疾病和文学的奇妙关系。哲学家尼采甚至说过,患病是一种刺激生活的兴奋剂。

疾病与文学完美结合后的经典作品,又有着怎样的作用和影响呢?

首先,文学对于部分罹患疾病的作家而言是一种救赎。病患作家进行艺术创作的过程实质是把长期郁积于心中而常人又无法接受理解的思想进行宣泄的过程,完成对自身的解救。歌德就曾从自我医疗的功用上看待《少年维特之烦恼》的创作:“健康的人是不会写这些东西的”,他以维特的口吻说到:“挑我生存,选你离去。”小说《少年维特的烦恼》虽以维特的自杀结束,但是作家却在他塑造的人物中不幸结局中得到了自我解脱和自我净化。除此之外,小说家卡夫卡也多次在书信和作品中表露出创作对他的重要医疗作用。在卡夫卡的世界里,如果不进行文学创作那么他就没有立足之地,甚至丧失了生存下去的权利,如果没有了文学创作,那么他的生活便没有丝毫的幸福可言,他生存也将毫无意义。由此看来,进行文学创作本身就在缓解卡夫卡自身的精神负荷。

另外,作者把真实的社会病态呈现在广大读者群体面前,期待能引发读者的关注,反省自身,这样对社会痼疾起到最终的救治作用。无论是鲁迅先生的《狂人日记》《药》还是《孔乙己》,或是抨击封建礼教的佳作,或者对国民劣根性的批判,都是针砭时弊,振聋发聩的。

还有,卡夫卡的荒诞、病态的小说也起到了同样的疗效。《变形记》中主人公格里高尔以微薄的薪金供养他的家人时,他是家中受到尊敬的长子。当有一天他变成了甲虫,丧失了劳动力,对這个家再也没有物质贡献时,家人逐渐显现出冷漠、嫌弃、憎恶的面孔,最后格里高尔在孤独痛苦饥饿中死去。看似荒诞的情节背后实际正是对病态社会的一种写照,引发人们的思考,人性有没有被物欲横流的社会扭曲,生存的压力有没有摧毁我们的亲情友情爱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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