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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根的神话 资本的狂欢

2017-05-18凌子倩

戏剧之家 2017年8期
关键词:狂欢资本运作网红

【摘 要】网络媒体的飞速发展,带动了“网红”文化的繁荣。“网红”之于“粉丝”“零阶级差”的可触可及,使得他们周围迅速聚集起一大批狂热分子为其摇旗呐喊。“粉丝”从“网红”角色中获得愉悦感,并心甘情愿地为追随“网红”的“精致”生活买单,却终究落入资本扩张的圈套。

【关键词】“网红”文化;“网红”经济;狂欢;资本运作

中图分类号:G2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8-0254-02

21世纪以来,网络媒体在中国飞速发展,“网红”作为网络自媒体时代的衍生物,是当下最典型、最引人关注的媒介景观,其背后存在的合理性和发展逻辑被蕴含在多种维度中。

在“颜值为王”的时代,对于“网红”的界定似乎仅限于拥有青春靓丽的外表并擅长营销的年轻人(尤其是年轻女子)。他们在各种社交媒体之间游刃有余,通过“分享”令人羡慕的生活日常,塑造美好、乐观、鲜明、积极向上的个人形象,聚集了大量的“粉丝”。由此看来,“微博、微信等社交媒体上,任何以人像为基础,拥有一定量的社交资产,而且这些资产具备快速变现能力的账号,都可以成为‘网红。”[1]

在数字信息技术匮乏的20世纪90年代,早期“网红”以文笔起家,开启网络文学的先河,在“纯情”的网络时代,依凭才华横溢的文笔安身立命并走红。随着网络技术的发展,成为“网红”的门槛越来越低,为搏出位,各路素人使尽浑身解数。大量恶搞、低俗的图文进入大众视野,在互联网资讯视觉化的浪潮下,“网红”们更会制造视觉冲击和频繁的心理震撼。“网红们成名后积极配合各种商业推广,从单纯的网络社区红到了网络媒体,再从网络媒体进军娱乐圈。同时,网红市场也变得更成熟,从炒作、推广到变现,造星的生态链已经完全专业化。”[2]

进入“互联网+”时代以来,微博、微信等自媒体平台为“网红”的发展提供了更加宽广的舞台,“网红”队伍迅速膨胀。而“网红”的变现模式不再局限于前期的商业代言方式。撕开与资本暧昧不明的面纱,“网红”孵化机构通过输出一大批符合受众口味的“网红”,经由不同渠道召集“粉丝”并快速变现,由此主导“网红”市场。确切地说,如今的网络红人是指“在现实或者网络生活中,因为某个事件或者行为被网民关注而走红的人。他们的走红源于自身的某种特质,在网络作用下被放大,与网民的审美、审丑、娱乐、刺激、偷窥、臆想以及观众等心理相契合,有意或无意间受到网络世界的追捧。因此,网络红人的产生不是自发的,而是网络媒介环境下,网络红人、网络推手、传统媒体以及受众心理需求等利益共同体综合作用下的结果。”[3]

“网红”界在当下社会掀起了巨大浪潮,“网红”作为亚文化现象理所应当被讨论。社会化媒体时代,“网红”成为一种文化意义上的狂欢,表现出强烈的大众性、颠覆性与宣泄性。在过去,传统明星只能靠电视媒体包装成名,如今的“网红”却是互联网运营的产物。与传统媒体“中心化”的造星模式不同,“网红”的出道不需要等待星探的发现,也不需要专业公司的包装,只要有一技之长,每个普通人都能玩转社交平台,化身“网红”。这种“去中心化”的方式使互联网“网红”群体大幅度超过明星群体。天使投资的徐小平说:“什么是‘网红?‘网红是人类历史上第一代不需要权威赋权便能够自我赋权的权威。过去这个社会所有节点性的人物都来自其他权威的授权,而在我们这个时代,突然大家发现出现了这样一种人,他好像有权威,但是他的权威居然背后没有赋权。”有些明星一夜之间从默默无闻变成众所周知的“网红”,从素人到明星的蜕变,是互联网时代给予平民最大的实惠,它为任何一个普通人创造了无数种成功的方式。

作为实质上的草根文化,“网红”文化为大众狂欢提供了可能性路径。狂欢是对传统精英文化的背离和反叛,是全民性、颠覆性的普天同庆。在机械复制时代,物质文明的高度繁荣并没有带来相应的精神自由,反而使人们陷入一个幽深的精神黑洞,当代人被一團莫名的焦虑笼罩着。这种焦虑是无指向性的,当这种焦虑感累积到一个特定的临界点时,人们便会对“意义之网”产生怀疑,甚至对自身的存在产生怀疑。在追求和享受高度的物质文明的同时,人们丧失了心理和情感上的归属和认同,而具有全民狂欢属性的“网红”文化似乎为人们寻找身份定位提供了可能性。

“网红”根据自身特质聚集了一批趣味相投的“粉丝”,“粉丝”经由“网红”这一介质进行对话、意义的生产和输出,从而创造出带有鲜明标签的群体性文化。如,文风火辣的咪蒙显然与主流的社会文化格格不入,却广受年轻白领的追捧。究其原因,正是由于咪蒙这种吐槽式的个性化表达,满足了后现代年轻人追求特立独行的个体差异,在消费吐槽、喧闹、二次元等个性文化中获得自我的满足和身份的认同,并生产出属于我们的、我的文化。

“网红”经由社交媒介构建乐观积极的个人形象——或知性恬淡,或幽默逗比,或放纵不羁,本质上都是在塑造并售卖偶像的生活方式。“网红”的日常是无论到哪儿去玩,吃了什么,见到了什么,都会把所见所闻拍给“粉丝”看,而“粉丝”则养成了每天关注“网红”的习惯,他们追随“网红”的影子,觉得这比电影真实,羡慕甚至崇拜“网红”们的生活“日常”,并在其身上投射想象,以期在“网红”的生活里找到自己理想的轮廓。

“网红”的行为满足了“粉丝”的特殊需求,关注“网红”、追捧“网红”是“粉丝”们对社会现实“软弱无力”的反抗,“粉丝”可以从虚拟的网络世界中寻求片刻解脱和身份认同。“网红”的角色是现实生活中的一面镜子,通过对现实情境的观照获得“粉丝”的心理认可。“网红”角色为“粉丝”暂时逃避现实提供了温床,他们可以释放自己的想象,将“网红”的日常与自我角色融为一体,得到对理想化生活幻想的满足,包括对优越生活的幻想、对美好爱情的向往等。

相比明星的耀眼光环与普通人的平淡生活,“网红”之于“粉丝”“零阶级差”的可触可及,使得他们周围迅速聚集起一大批狂热分子为其摇旗呐喊、推波助澜。于是,“网红”便在这种喧嚣和尖叫声中被推向神坛。如果说早期的“网红”还满足于“粉丝”数量的增加,沉浸在“粉丝”的关注和夸赞中自我陶醉,那么在进入社会化媒体时代之后,“网红”们已经在考虑如何将“粉丝”的点赞和吹捧变为钞票。

“网红”一度成为一个贬义词,大众对他们的言辞和行为不屑一顾。但是,就在我们对这一群体持观望态度时,新一代“网红”正构筑起一股巨大的新经济力量。2016年初,网络红人Papi酱获得风险投资公司首轮投资1200万元,估值1.2亿左右,并开启了“中国新媒体的第一次广告拍卖”。Papi酱获取巨额投资是商业变现的一个典范,也是“网红”经济飞速发展的里程碑。

由于资本和专业机构的介入,合力打造新的“网红”和“网红”商业模式,从而创造出商业发展的新链条。当他们之间的合作水到渠成并火爆发展时,专业的“网红”孵化机构便应运而生。

“网红”经济兴起时率先出现的一些“网红”孵化公司,原本是比较成功的淘宝商家,在这种强强联手的合作模式中,“网红”负责跟“粉丝”互动,进行“软植入”式营销,而孵化机构则把注意力放在店铺的日常运营和管理上。作为淘宝健身女装的金冠店铺,“暴走的萝莉”负责供应链的设计和建设、维持店铺的日常运营等幕后环节,“网红”陈暖央则在微博、微信等社交平台对其店铺进行销售推广——通过发性感阳光的自拍、进行健身科普等方式吸纳了一大批忠实“粉丝”(尤其是女性“粉丝”)。“你负责貌美如花,我负责赚钱养家。”电商“如涵”创始人冯敏概括了时下的“网红”经济运作套路。一大批像“如涵”这样的“网红”培训中心迎合部分年轻人想要成为“网红”的心态,对其在化妆、形体、言语、肢体动作、自我营销等方面进行培训和包装。这些“网红”孵化机构甚至充当起经纪人的角色,对一名“网红”新人进行持续不断的造势和炒作。

在商业策划和资本运作的推动下,利用时下最新潮的社会媒介为“网红”贴上“个性化”的标签,将“网红”新人迅速推向舆论的尖端。无论是富有才华的同道大叔,还是搞怪技能超好的艾克里里,或者是意外走红的奶茶妹妹,他们的走红都并非巧合,极具代表性的“良辰”,便由强大的幕后推手(“网红”经济公司等)操控。诸如此类的“网红”势必在这股资本浪潮中制造声势浩大的“网红”经济。

然而,在庞大的工业体系中,“网红”不过是资本浪潮的助兴剂,是资本运作的牺牲品。一方面,“网红”在微博等平台上构造出“美好”的形象,使大量“粉丝”信以为真并为之倾倒,自我的主体意识逐渐被边缘化。被“网红”孵化机构培养出来的一大批“网红”,统统拥有同一张脸:大眼睛、欧式双眼皮、高鼻梁、锥子脸。她们长相甜美、气质清纯,让人不由自主产生一种保护欲。脸谱化的自我角色、具有欺骗性和迷幻性的生活景观,使得“网红”们不自觉地被当代媒介操控,只能在身份幻象和真实身份的错位中困厄与挣扎。

另一方面,“网红”经济作为大众与“网红”之间的“欲望中介”,给予受众一种虚幻的满足感。于“粉丝”而言,他们在“凝视”网红角色的精美包裝时,往往会从内心深处产生愉悦感,从而生出对网红“精致”“奢华”生活的渴望。这些流水线上批量生产的衣服作为表层的视觉外观,借助媒介的“时尚化”运作和资本的巧妙包装,呈现出令人无法抗拒的诱惑力,绽放出一种世俗化的希冀——不能过上“网红”们“精致”“奢华”的生活,却可以依靠“网红”们那些漂亮而不昂贵的衣服获取认同感。

社交媒体兴起之初,就被打上“赋权”的标签。“网红”经济模式下社交媒体似乎给予“粉丝”这样一种权利:浏览、点赞、评论、转发,甚至参与到商品生产环节。“网红”通过精准定位,沟通互动,完成对“粉丝”的导流,大兴“圈粉运动”,而狂欢的背后,不过是资本扩张的工具。

参考文献:

[1][2] 袁国宝,谢利明.网红经济:移动互联网时代的千亿市场[M].企业管理出版社,2016

[3] 百度百科.网络红人[EB/OL].http://baike.baidu.com/link?url=2zqlF9df-qrf7Ormqj7IqfU-_GTDJhxihOexRO8bvtdyvVLIW7t8Y3Len_hNhadMVxq96uld6BhtB7DXpy5YjDiGELqpMXK3PIl6TfeLc9-IaTyOBB_IHSz7HNc46scjJs9S5JZt8PuRcJiJZYvgE8S5T7OwMrW5Fk3t62egMHu,2014-06-30.

作者简介:

凌子倩,哈尔滨师范大学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文艺理论、文艺美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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