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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楚巫文化浸润下的黄永玉绘画艺术

2017-05-16赵曼

大观 2017年3期
关键词:绘画艺术黄永玉

摘要:黄永玉作为一位艺术大家,其绘画风格独具匠心。他自称“湘西老刁民”,从小受楚巫文化精神的浸润,这也使得黄永玉的绘画作品中笼罩上了一层神秘的底色。轻盈的湘西山水,旖旎美丽的风土人情都成了他艺术创作的灵感源泉。本文从楚巫文化切入,并结合黄永玉具体的作品从而透视其艺术作品的文化内涵,旨在为黄永玉的绘画艺术研究提供一个更新的视角。

关键词:楚巫文化;黄永玉;绘画艺术

一、《荷》系列——神秘与庄重

在沈从文的笔下我们见识到了那个荒远的边城世界的民俗,村民对于神仙圣灵、傩神巫术、叫魂放蛊等的虔诚和敬畏,而黄永玉就是在这样一个环境下度过了自己的童年。“楚文化追溯上去,是一种充满感性、悟性的巫鬼文化,它很少受儒家文化的浸染,是一种天马行空的鲜活的文化形态。”[1]

黄永玉的绘画作品中有着千形百态的荷花的形象,他与荷花的情缘可以追溯到小时候。童庆炳指出“童年经验是一个人在童年时期(包括幼年到少年)的生活经历中所获得所有经验的总和,包括童年时期的各种带有情绪色彩的感受、印象、记忆、知识、意志等多种因素。” [2]他本人在受访中曾多次回忆到小时候到外婆家去,外婆那个城门外就是一个荷塘,当时太小了比较调皮了,外婆要找他算账的时候,他就把一个高大的脚盆滚到荷塘,自己躲在里头。小时候个儿不高,看着荷花像房顶那么高,一动不动地呆两三个钟头之后。荷花底下有很多的苔、草,那种光的反映、色彩的关系,非常丰富。后来他开始画荷花,大部分都是从根底下这个视角来画展现。来自童年的经驗在潜移默化中影响着他的创作以及他对荷花的钟爱。

黄永玉的荷花别出心裁。张大千,姚龙顺,齐白石,八大山人都曾曾画荷,虽形态各异,但是在整体都还算雅致。而黄永玉的荷花却有几分鬼魅的色彩。湘西苗族人民众多,苗族有“36堂鬼,72堂鬼”之说,名目众多的“神”“鬼”,万物有灵。在黄永玉的作品中,常常使人能感觉到超出画面之外的灵性。如在《夏荷》《故乡荷塘》等作品中,成片的浓郁的青黑色底色营造出一种神秘、幽暗的氛围,其间闪现着明快的白色印记,很容易将它与阴森恐怖的原始山岭和鬼魅似的形象联系起来。原本压抑的画面上,点缀上几多娇艳的红荷和挺拔的荷茎,整幅画的生机便跃然纸上。池塘里生长的枝蔓上伫立着一只远眺的水鸟,也添了几分灵气。画面上动植物的细致刻画很好的平衡了画面并打破了画面的紧张与压抑,使得整幅画看起来多了几分灵性以及和谐之美。

二、《山鬼》——浪漫与绮丽

从《楚辞》里,我们可以领略到楚文化的浪漫、多彩、热烈奔放的品格以及楚国人民浪漫、多情、自由的性格,崇尚人格独立和尚武精神的个性。“神”的存在之于湘西人,几乎是与生俱来的一种“常识”,黄永玉对于湘西的民俗事项耳濡目染。在他的艺术作品中,多次对“山鬼”进行艺术化的再现。

在《山鬼》这一绘画作品中,画面呈现出三个形象,位于画面的正中是一个通体红色形象,张着血盆大口,口露獠牙,面部表情狰狞。它摇摆着自己的尾巴,腹部及腿部有好似豹子的装饰纹样,头顶有一白色女性山鬼端坐。兽豹的存在震慑周围的一切,以保全山鬼。山鬼坐在红色兽豹的头上,皮肤细腻,长发及腰,面容姣好,眉眼之间含情脉脉,静静地等待恋人。山鬼后方有一通体蓝色的兽物形象,身手矫健悬浮半空,圆形鼓眼,同样恐吓着周遭的一切。“楚地巫风炽盛,楚人通过巫风的幻象化和狂欢化思维,设定了一个以美娱神、以色娱神的视觉艺术世界。”红蓝两只兽物位于画面的斜对角线上,比例突出,冷暖对比强烈,色彩丰富且富有想象力,从而表现使画面凸显张力和紧张感。黄永玉不仅对三个人物进行了刻画,而且对于周围的环境也进行了细腻的处理。笔墨所到之处,使得荒野丛林的荒凉感和神秘感跃然纸上。黄永玉对于画面的营造匠心独具,画面焦点四周环绕着盛放的白花,这些花不仅点缀了画面,缓和神秘气氛,使得画面充满了浪漫的气息。凌宇曾归纳,“楚文化的特质,可以概括为直觉的思维方式,强烈的神话意识,浓厚的浪漫主义色彩。”而黄永玉对于自然环境的描写,对于山鬼的描绘也充满了浪漫气息和如烟似雾的神秘感。

三、《罐斋杂记》——自由与诙谐

在巫风盛行的湘西世界,祭祀祈神是日常生活的重要组成部分。“身处山势高峻交通闭塞的古老民族的某一部落或某一支系来说,其民众一直沿袭着氏族社会的祭典祀仪,从未因迁徙等原因而中断过民间祭祀的香火;而对于其他地域的民众来说,民间祭祀则被人为的中断过。”一直沿袭的迎神赛社的祭祀祭祀活动是狂欢式的。这种生活最突出的表现特征是全民性和反规范性。因为“狂欢式是没有舞台、不分演员和观众的一种游艺。在狂欢中所有的人都是积极的参与者,所有的人都参与狂欢戏的演出。人们不是消极地看狂欢,严格地说也不是在演戏,而是生活在狂欢之中,按照狂欢式的规律在过活,只要这种规律还起作用。”

民间祭祀活动,以娱神兼娱人。在湘西生活的人们,也养成乐天的精神,达观的态度。黄永玉在《罐斋杂记》中描画了八十多中动物,从动物的角度对社会进行讽刺与鞭挞。用充满智慧的幽默面对生活,图文并茂,线条轻松,造型简练。绘画风格可谓自由,不羁。《辞海》对幽默的解释应该是:“通过影射、讽喻、双关等修辞手法,在善意的微笑中,揭露生活中乖讹和不通情理之处。”《罐斋杂记》用寓言的手法,来嘲弄社会不良现象,调侃周围的朋友,告诫年轻人。如“老鼠”的自白“我丑我妈喜欢”这幅画创作的时间是上世纪80年代初。那个时代,虽然全国各族人民不再清一色灰色服装,但都紧绷着脸。人们不懂得幽默,而黄永玉却大胆的创作出了一系列的动物语录。如“蛾”的自白:“人们!记住我的教训,别把一盏小油灯当作太阳。”飞蛾扑火是它的生性悲剧。黄永玉的幽默,不止是逗人一乐,更是智慧,是哲思。

综上所述,黄永玉艺术作品中所体现出来的精神气质与楚巫文化所张扬的那种博大、自由、浪漫、率真的精神是一脉相承的,楚巫文化不仅是黄永玉艺术创作的基石,也是黄永玉进行艺术创作的灵感来源。

【参考文献】

[1]凌宇.重建楚文学的神话系统[M].长沙:湖南文艺出版社,1995:124.

[2]吴炫.论黄永玉的“中国式独立品格”[J].文艺争鸣,2008(09):98-106.

作者简介:赵曼(1991—),女,回族,河南郑州人,在读研究生,单位:华南理工大学新闻与传播学院美学专业。研究方向:艺术与文化传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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