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窗前如墨

2017-05-08刘仓

辽河 2017年3期
关键词:神女巫山银杏树

刘仓

梦中的房子

小时候随爷爷到森林里打猎,那丛林里有一栋小房子,房子的墙体全是一整根木头一整根木头做的,小房子里面就一大间,走进屋子里能闻到木头散发出的清新香味。里面有床,有水缸,有土灶,有一个水缸里还养了鱼。主人的猎枪和弓箭,蓑衣和斗笠都挂在墙面上,离灶台不远的墙壁上挂着一节刀割过的腊肉和一只烘干的野山鸡。

外面的土台阶上堆有柴火。前面栽了两棵梨子树,去的时候正是梨子成熟季节,主人摘了一个给我吃,甜甜的,那味道至今都令人回味。离梨子树不远的地方有几垄菜地,青菜绿油绿油的,有的菜开着小花朵。一条白色的聪明又听话的赶山狗慵懒地躺在柴堆上看着几只芦花鸡和长着红色羽毛的大公鸡开心玩着。多美的小房子,人与自然和谐共存。看到这些,羡慕极了,对爷爷说:长大了我也要修这样的小房子,并住在树林里。

几十年过去了,森林之外的田地里修了很多高楼,废弃了蛮多的良田,也砍伐了不少树木,汽车在公路上穿行,集市热闹非凡,整日喧嚣吵闹,废气飞扬跋扈,把空气都变成了灰色。而我至今也没有建成心心念念的房子,爷爷已经静静躺在大山里了,或许这一辈子都建不成那样的房子,爷爷也早早离开人世,心绪无处诉说。

很想买了那片山林,为了我梦中的房子,一直在努力工作,终究有一天我会买下那座山林,不让他们恣意地砍伐树木,修建起自己梦中的小房子,在山林里自由地呼吸新鲜空气,吃着自己摘的梨子和种的青菜,还种一片兰花,清静地过日子。也好因此来陪伴爷爷,不让他太寂寞,自己就当一个护林员。

巫山神女

屈原 《九歌》里的《山鬼》即一般人们所说的山神,因为未获天帝正式册封在正神之列,故仍称山鬼。本篇是祭祀山鬼的祭歌,叙述的是一位女山鬼在山中采灵芝以及与她的恋人约会的故事。

女山鬼穿着华丽的衣裳,带着高兴的心情下山会见自己的恋人灵修。她一边走还一边采集旁边的野花,可见心情好极了。她比自己的恋人灵修早到,开始的时候她一边等一边欣赏着风景,偶尔还不时看看天气。可她的恋人一直没有出现,她有点疑惑了,为什么不来呢?她开始反思自己,难道自己不够好?他不喜欢自己了,不来了?随后,她又安慰自己,灵修是爱自己的,没有来肯定是有原因,她还是坚持等。

从早上一直等到天黑,灵修一直没有来。天黑了,天空乌云翻滚,电闪雷鸣,远方还传来似雷声又似战鼓声的声音,女神开始失落,知道灵修不会来了,最后带着无限忧伤的黯然失落的心情离开了。后来这个女神还是去她与灵修相约的地方等候,望穿秋水,但灵修一直没有来,她仍然坚持站在那里等他,后来她化作一座石像。

郭沫若根据“于”字古音读“巫”推断于山即巫山,认为山鬼即巫山神女。巫山是楚国境内的名山,巫山神女是楚民间最喜闻乐道的神话。《九歌》第十章《国殇》那章告诉了大家灵修未来赴约的原因,还有灵修的出处,结果是“身既死兮神以灵,子魂魄兮为鬼雄。”灵修没来约会,原来是和许多楚国壮士一样战死沙场!《九歌》最后的结尾是在缓缓的音乐声中,一位美丽的仙女从天而降,和披着铠甲的壮士相拥在美丽的神树下。

《山鬼》是屈原《九歌》中最凄美的章节,这位古代伟大的浪漫主义诗人为我们演绎了千古神话,也留给我们旷世奇恋。现代女子谁会成为巫山神女呢?又有哪位男士是神女愿等的壮士呢?

当爱已成往事

走过岁月沧桑,当所有的爱成往事,留下的只是平静和冷漠。一个人经历了如痴如醉的初恋,撕裂心肺的生死离别,再步入看似甜蜜实则充满矛盾的凝重婚姻,在围城里苦苦挣扎,而后沖破黎明前的黑暗,寻找网上的精神安慰,而彻底看清网上的虚伪和模糊根本无法代替那份真诚,梦网被击破后,黄粱初醒,原来一切不过如此!

经过奋斗、开垦、拼搏,那些在夏日里绿茵华盖的爱情树,随秋天的到来,落叶满地,心中的绿树成了干枯的树枝,自己所有的心血挥霍怠尽,留下一片荒芜,田野里仍然是荆棘密布。此时的心却愿意在荒野里停留,不再寻找所谓的心灵家园,任寒风吹拂自己冰凉的心。

也曾真诚善良的你,涉世不深,一丝关怀,一首感伤的歌,都会令你感动而泪流满面,总是一次又一次独自听着那些忧伤的歌,把自己和他置身于忧伤的歌中,仿佛灵魂也随歌声跨越路距飞到另一个时空。也似乎跳进了一个温柔而美丽的陷阱,在陷阱里越陷越深。当认清所有的东西都是五彩的霓虹光时,不再为一个电话,一条短信,一句祝语而心跳不止。目光炯炯而冷漠地注视这个多变的世界,不能说话或者处事都是那般的冷静,居高临下,荣辱不惊,心怀天下。此时你便可以得到两个字:成熟。这就是所有付出的价值。此时的你也豁然变得博爱起来,将那份爱献给自己的事业、父母、儿女、朋友以及全部的亲人和关心你还有你关心的人。不再为曾经想得到的完美掏空最后一丝热情。

是啊,我们每个人都得学会成熟,学会坚强、学会懂得达观,很理智地翻过那一页人生日历。不要在毫无意义的纠葛中挥霍青春和感情,那将是绝对的不值,没有人为你鼓掌,你的舞台是一片寂寞的空地。

当所有的爱成往事,我们会把自己的感情关进一个秘密的抽屉,不再轻易地拉开它,存封全部的纯真,用世俗的眼光看破红尘。只有在夜深人静时才会为自己曾经有过的真诚、纯朴、疯狂掉下凄苦的泪水。学会在众人面前欣慰的微笑,学会千锤百炼。此时的灵魂不再是哭泣悲伤的灵魂,而是冷漠得令自己都心疼颤栗的魔鬼,它在演绎着一个又一个可恶的嘴脸,从此不愿面对那一轮高悬的明镜。

当爱成往事,心也变得特别的安静,可以独坐斗室几个小时,看看书,写写东西,或者干脆睡觉,没有思念,没有烦恼,无人关心,无人牵挂,无人打扰,那些往事就变成了烈焰燃烧后的余烬,有些余烬也会不时飞进来,沾上眼泪,便一并抹去。生活就绝对的真空,一尘不染。不是在真空里窒息,便是在真空里升华,升华自己的理念,让感性的情感变成理性的东西,世界也变得理智和成熟,也绝对冷漠!

那曾经的过往

人生就像一次旅行,沿途经过诸多风景,风景不会因为你的在意或者不在意而不存在。用欣赏的眼光观看每一段风景,此时你发现每一段风景都是美丽的,犹如自己的人生。不管是对的还是遇到不对的,不管是错的还是错过的,都是你无从选择的。带着感激的心谢谢生活的馈赠,那些快乐与苦痛让你成长。当几十年后再一次邂逅曾经错过的那个人,谈起往事,回首蓦然,才发现有记忆的人生是最充实的,一切都会冰释前嫌,所有的疼痛都化作满满的回忆,当作一种财富收藏,就像收藏一个古老的青花瓷那般,小心翼翼,不敢过多去碰,那是一碰即碎的梦。

如其带着伤痛步入人生路,还不如把它当着人生的借鉴。每一段伤痛都会刻上深深的烙印,血干了,凝固了,化作坚韧的意志,鼓励自己前行。要相信自己,相信人世间有感动。没有过不了的坎,先冲破自己的那道茧,破茧化蛹是要付出疼痛的代价的。

那曾经的过往,点点滴滴再现在你脑海,一片树叶,一朵小花,一阵山风,一声叹息,一个身影,一句温暖的话 ,都是绝美的回忆 ,都会化作一缕相思,淡淡地弥漫在浑沌的空气里,随风飘向悠远的过往和未知的将来。你的灵魂不再寂寞,心胸会淡然许多,仿佛自己也洒脱了不少,他人也会因你的洒脱而释怀。此时你的灵魂不仅得到了解脱,也开始升华,站在更高处了。不需要想到“高处不胜寒”,有人理解最好,没人理解又有什么呢?大千世界,谁能真正走进谁的灵魂深处,最了解的还是自己。何不想到“会当临绝顶,一览众山小。”那是多么高的境界。对与错,是与非,历史评说。路继续延伸,步子要更稳健地前行。

窗前如墨

正在查看博客里前几日写的一篇文章,突然停电,停电了,唯一能做的就是静静坐在书房里等待。

凝视窗外,夜色如墨,无景可赏。听见寒风将银杏树叶吹落于地的声响,也听得见竹尾轻轻摇曳的摩擦声。只有停电了,才有如此静谧的夜晚,才能有耳福听得见纯粹大自然的声响。这声音如一曲唤起内心记忆的琴音,慢慢侵入,萦绕心头。

记忆的残垣尽管那么陈旧,静坐如水的风韵里,独自編织着梦想的瑰丽,让沉淀的记忆尽情彰显于墨色中,与银杏树叶的落地声和竹尾吟吟融入一起。

时光在不经意间从自己的指尖流逝,岁月如流将铅华洗净,唯有银杏树叶金黄如初。暮秋的银杏树叶金黄耀眼,胜过初春的迎春花,再美的黄色也敌不过寒风的虐扫,终归很不情愿地飘落于地。当人们用欣赏的眼光赞美银杏树叶的灿烂时,却不知银杏树此时的悲凉,秋风剥去华丽的衣裳,在寒冷的冬日里萧瑟的等待来年的春天。

比起银杏树,竹子的轻轻摇曳就潇洒多了。竹子还是竹笋时就在春天里吸收大地之精华,一个劲地猛长,不蔓不枝,朝着高远的天空笔直生长。天空有多高远,生长就有多高远。终于,竹子如愿地长到自己想达到的高度,周身绿叶密集,寒风再凛冽,它依旧淡定从容。

看到银杏树,看到竹子,感叹人生何不似杏似竹。银杏树的春天无人窥视,唯有晚秋的璀璨才入了人们的眼,再美的树叶也会随风飘散。或许不能执念太深,灿烂过,再归落于地,何尝不是一种潇洒,将华丽的容颜留在过往游客的记忆里。

从某种意义上讲还是更欣赏竹的淡定从容,它的从容来自于自身的努力。不负春光,何惧寒冬。

静坐一隅,与窗前墨色对着,远处隐隐传来竹笙,音韵婉约,如行云流水。倾听竹笙的清越,徒添一丝寂寥。墨色渐浓,夜凉如水,何时来电?照亮这漆黑无边的寒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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