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晓

“痛，取完卵我都虚脱了，手术台都下不来。”前不久，朋友圈被一则《90后女大学生卖卵20颗获2万5报酬：秒换苹果iPhone7！》的新闻刷屏了。年仅23岁的小雨接受了她人生中第一次人工取卵手术。手术的地点不是在医院的手术室，而是在一处公寓楼里，一间私下改造的“手术室”。小雨不是求子不得的患者，而是一个“缺钱”的女大学生，在地下市场的黑中介以“捐献”为名卖出20颗卵子，获得25000元的报酬。卖卵之后，小雨疑似用这笔钱给自己添置了一款价格在6000元以上的“苹果7plus”手机。

众所周知，买卖卵子是国家明令禁止的违法行为。所以，这则新闻曝出后，不仅提及了近年被符号化的“女大学生”，还将一直在我国处于灰暗地带的“卵子交易”带到了人们眼前，各种网络评论也是铺天盖地。那么，所谓的“捐献”卵子到底可不可行？人工取出多颗卵子又会带来哪些健康风险呢？

卖卵，在拿生命冒险

小雨，自称1994年出生，在读本科生。小雨说自己在微信群里看到了“捐卵”广告，便产生了“捐卵”的想法。“我是真的缺钱，没办法”。而发布广告的中介公司开在上海东部某区的一处商业园区里，前台贴着“添丁集团”4个大字，业务范围呼之欲出。按照中介的说法，不同客户对于捐卵女孩的要求不同，因此面试方式、捐卵价格也不一样。据报道，客户在看了小雨的基本信息之后，和她进行了简短的视频聊天，就敲定了这单交易，随后中介通知她来谈具体细节，准备开始促排卵治疗。中介向小雨承诺，在取卵手术结束的当天，会给她支付25000元的捐卵费用。

随后，小雨开始打促排卵针。第一天，她在腹部和臀部各注射了一针剂药物，其中有一种针剂是8000单位的绒促性素混合生理盐水制成。之后，小雨把四天的促排卵针剂带回家，每天找自己熟悉的护士帮忙定时注射。四天之后再回来进行体检，以观察卵子的成长状况，而注射绒促性素的剂量也会根据卵子的成熟程度进行调整。促卵成功后，小雨接受了她人生中第一次人工取卵手术。小雨没有准确的时间概念，但她觉得取卵手术应该没有持续太长时间，工作人员告诉她结束了， 剧烈的痛让她一时之间根本爬不起来。“那里人很多”，这是小雨看到的，还有好多人等着接受手术。接下来，小雨在地下卵子交易中介给她安排的宿舍里观察了三天，宿舍里有专人负责给她注射消炎药水。

小雨的“卖卵”经历并非个例。近些年，相关的“买卖卵子黑色产业链”新闻时常会曝出，地下卵子黑市在我国多地也是见怪不怪。大多都是中介操控着巨大的“卵子黑市”，瞄准对象均是年轻、有学历的女学生。

“卖卵是在拿生命冒险。”人工辅助生殖医学专家介绍，卵细胞是人体内最脆弱的细胞，对温度变化非常敏感，所以施行取卵手术对于环境有很高要求，室内要无菌、少尘，保持恒温，手术中用于盛放卵细胞的试管也都必须是恒温加热的，保持和人体内同样的37摄氏度。“取卵手术是在医院外的‘工作室里进行的风险极大。另外，临床上取卵，一次也只取10～12个卵子。超过这个数量，意味着需要用更多药刺激卵巢，而且取的越多无疑在卵巢上留下的创口也越多，伤害也越大。”

建个卵子库咋就这么难

由于时下女性发生卵巢早衰这一生殖领域疾病的比例很高，越来越多的不孕不育女性如果要生育，就需要别人供卵。大量的市场需求，催生了地下交易链条的产生，刺激了地下取卵、供卵行为更加活跃。

那么有人会问，国家不是鼓动男性捐精吗？既然能通过正规渠道捐精，为何捐卵不可？要回答这个问题之前，我们需要了解一下女性的卵子是多么“珍贵”。

卵子是人体最大的细胞，它的数量需要从女性还是胎儿的时候开始说起。胎儿时期，在妈妈的子宫里，女性体内的原始卵细胞基本上有700万个，是个非常庞大的数字，当女孩降生后，数量急剧下降，基本上有200万个，看起来也不少。但是，这个数量还会继续减少，当女性到了青春期，原始的卵细胞基本上已经降到50万个了，这还不算完。到了成年后，女性体内原始卵细胞基本上只能剩下10万多个，其余的会自行退化。但是女性一生大约有400个左右的原始卵细胞能真正发育成熟，被卵巢释放排出。不仅如此，正常情况下，女性每个月都会有至少一个卵子排出，卵子排出后基本上能存活2天的时间左右。 相比于精子3天左右的寿命，卵子的寿命明显要短。

了解了这些，您还会觉得卵子是“可再生资源”吗？正因如此，我国法律明确规定，严禁任何形式的商业化赠卵和供卵行为；赠卵只限于人类辅助生殖治疗周期中剩余的卵子，也就是说赠卵者本身也必须是需要做试管婴儿的妇女，而且在相关手术中还有多余的卵子，再经其本人同意，才能有合法捐赠的卵子。

虽然人工取卵和冷冻卵子的技术也已经十分成熟，但因为卵子来源少，再加上从促排卵到取卵，女性捐献卵子的过程比男性取精子复杂得多，也存在更多的安全风险，以及后续管理模式尚不成熟等因素，阻碍了我国卵子库的建立，从而导致至今我国仍然没有建成正规的卵子库。

随意买卖卵子很“伤身”

正常情况下，促排卵常经常使用在试管婴儿术前取卵阶段，是人工辅助生殖的重要一步。取卵手术前医生会对被取卵者的身体进行充分检查，并在专门的无菌手术室进行操作，取卵后还会对被取卵者进行相应的医学观察和处置。本刊医学顾问、北京妇产医院妇科微创中心主任段华介绍，和正规的医疗机构相比，非法买卖卵子的机构其实不具备专业的手术环境和医师，而且对被取卵者的身体情况也可能缺乏充分的评估，這些不确定的因素，都可能导致手术本身存在较大的安全隐患。

1.感染 女性阴道中存在各种细菌，如果不严格消毒，很容易导致阴道细菌进入腹腔，有的人会因为感染而发生感染性休克、脓毒血症、败血症而危及生命；或因为非法操作感染艾滋、梅毒等传染性疾病。

2.出血、痛苦悲伤 不恰当的手术操作会导致被手术者痛苦悲伤、出血，甚至导致出血性休克、痛苦悲伤性休克等。

3.卵巢过度刺激综合征 这是一种人体对促排卵药物产生的过度回响反映，也是体外受孕辅助生育或者促排卵药物不当应用的主要并发症之一。主要临床表现为卵巢囊性增大、毛细血管通透性增加、体液储蓄积累于组织间隙，引起腹腔积液、胸腔积液，伴局部或全身水肿等等。

4.卵巢早衰 滥用促排卵药物会过度刺激卵巢而导致卵巢内分泌受损，影响到卵巢正常功能的运转，造成月经紊乱，过度的卵泡采聚会造成卵巢功能严重受损，甚至可能造成卵巢早衰。

5.肝、肾毒性 促排卵的药物代谢绝大多数是依靠着肾脏和肝脏，而促排卵药物的过量或者不当使用可能会造成患者的肝损害，极少数人甚至会造成肾衰竭。

6.卵巢肿瘤风险增加 一方面，促排卵药物会促使卵巢上皮组织的增殖分化，从而增加恶变的危险性；另一方面，促排卵药物会导致排卵数目及次数的增加，其所伴随的卵巢上皮细胞反复损伤和修复可能会增加肿瘤发生的危险性。

女性的卵子非常宝贵，所以一定要好好保护，为了自己的健康，也是为了将来自己宝宝的健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