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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路探讨”:从学习者角色角度诠释“深度学习”的策略

2017-04-15

福建基础教育研究 2017年11期
关键词:访友建构学习者

冉 浩

(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师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五路探讨”:从学习者角色角度诠释“深度学习”的策略

冉 浩

(福建师范大学教育学院、教师教育学院,福建 福州 350117)

“五路探讨”是“育才十字诀”中探寻真知的切实路径,即体验、看书、求师、访友、思考。“深度学习”是基于理解和反思的学习,蕴含着在实际生活中对问题的发现和解决、对公共知识的批判继承、对个体知识的自主建构。文章通过探析学生在“五路探讨”与“深度学习”中的角色呼应,以及二者在学习本质上的差异,依托“五路探讨”,围绕实践性学习、继承性学习和构建性学习,改变学习者角色,以促成和推进深度学习。

“五路探讨”;深度学习;学习者角色;陶行知

深度学习是提高学生思维层级的重要手段,也是有效教学的有力支撑。深度学习理念早已映入教师的眼帘,但却未完全落实在学生的学习中。诚然,学生是否进行深度学习受到教师教育观念和行为的影响。为此,文章依托于“五路探讨”的要义,从学习过程中学习者角色的角度为“深度学习”做出新的诠释,便于教师多维度地把握深度学习。

一、“五路探讨”对“深度学习”的释义

极速发展的信息技术正改变着世界,让“一切皆有可能”变得更加掷地有声。“深度学习”本是机器学习研究中的一个新领域,而教育场域中的“深度学习”可追溯到1976年美国学者马顿和萨尔约的《论学习的本质区别:结果和过程》,文中明确提出了表层学习和深层学习的概念。相比国外教育领域对“深度学习”的研究,国内的相关研究起步较晚。直至2005年,何玲、黎家厚在《促进学生深度学习》一文中,将布鲁姆等人在认知学习领域中的教学目标层次中的识记、理解看作浅层学习的认知水平,而把应用、分析、综合、评价看作是深度学习的认知水平。认为“深度学习是指在理解学习的基础上,学习者能够批判性地学习新的思想和事实,并将它们融入原有的认知结构中,能够在众多思想间进行联系,并能够将已有的知识迁移到新的情境中,做出决策和解决问题的学习”,[1]具有“理解与批判、联系与构建、迁移与应用”[1]三个重要特点。此外,文章还对深度学习的教学策略作了初步的探讨。而后,“深度学习”在国内引起了广泛的关注和研究,其热点领域主要有“深度学习的策略方法研究、应用研究、理论研究以及综合实践研究”[2]。学习本是一个由浅入深、循序渐进的过程,故表层学习不仅是学习活动的产物,更是深度学习得以发生的必要基础。综合来看,“深度学习”是基于理解和反思的学习,蕴含着在实际生活中对问题的发现和解决、对公共知识的批判继承、对个体知识的自主建构。

陶行知从中国的国情出发,办人民需要的教育,在教育这片田地里,用汗水和智慧孕育出了中国教育史上的一朵奇葩——“生活教育”学说,并对其进行不断的充盈和完善,终在教育试验中结出了晓庄师范、山海工学团、育才学校等硕果。陶行之的教育理论通俗易懂却又鞭辟入里,他“想给育才学校之创学旨趣,披上一件‘民族形式’之外套,几经修改,完成了这育才十字诀。”[1]“育才十字诀”包括“一个大脑、二只壮手、三圈连环、四把钥匙、五路探讨、六组学习、七(集)体创造、八位顾问、九九难关、十(誓)必克服”[2],而“五路探讨”正是其中的治学之路,即体验、看书、求师、访友、思考。陶还从内容和排列次序上对此作了简明的阐释。在内容上,“这与中庸上所讲的博学、审问、慎思、明辨、笃行可以比起来看。体验相当于笃行;看书、求师、访友相当于博学;思考相当于审问、慎思、明辨。”[3]从求知的具体操作来看,“五路探讨”贴近实际生活,易于学习者理解和运用。在治学次序上,“五路探讨”依据“行是知之始”和“自动自得”的原则,将“传统道理”仅作了细微的调整,却在教育实践中影响深远。治学次序绝非学习者按部就班的保护伞,它的真正意义在于把控治学的总体方向。“五路探讨”以体验、看书、求师、访友、思考为治学路径,在循环往复的过程中探寻真知,促进了学习者角色的深化。它使“教学做合一”有了更为微观的运用方略,同时也加强了“生活教育”理论的实操性;让那些畅游在知识海洋中的学习者有了更加明确的角色追求,更为安全便捷的航线,得以远离“伪知识”的暗流。

二、学生在“五路探讨”与“深度学习”中的角色呼应

“五路探讨”阐明了求真知是一个连续进程,并指出了求真知的路径——体验、读书、求师、访友、思考。从学习者在学习过程中的角色来看,“五路探讨”的任一路径在“深度学习”的背后都有与之相呼应的角色,即实际生活中问题的发现者和解决者、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者、个体知识的自主建构者。

(一)体验——问题的发现者和解决者

在体验的过程中,学生是问题的发现者和解决者。体验相当于中庸里的笃行,它以实际生活为指南针,是“教学做合一”的有力体现。发现问题是求真知的第一个节点,其重要性无须赘述。陶行知在给试验乡村师范全体同学的信中写道“我们的真正指南针只是实际生活。实际生活向我们供给无穷的问题,要求不断的解决”[7],殷切地期盼同学们运用虚心的态度、精密的观察、证实的试验,做出创造的工作。求知务必要有科学的精神,但更为首要的是要有问题意识。“我们不论研究什么学科,总要看一个明白,想一个透彻,多发些疑问,切不可武断盲从。”[8]笼统地讲,思考的对象是问题,若没有问题就无须思考,因此才会有“没有问题就是最大的问题”这一断语。也唯有发现了问题,才会有力求解决问题的“行”。陶行知以为“知是行之始,行是知之成”与实际不符,并列举了生活中的实例进行佐证,最终将其转化为“行是知之始,知是行之成”,强调“行”的先导性。这里的“行”不是解决问题的“行”,而是发现问题的“行”。换而言之,就是深入生活中去体验,不断丰富和改造自己的经验并发现问题。随后才是解决问题的“行”,获取真知。最终转知成智,创造性地解决问题,检验真知,即“应用学理来指导生活,同时以生活来印证学理”。[9]

(二)读书、求师、访友——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者

在读书、求师、访友的过程中,学生是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者。《墨辩》提出了亲知、闻知、说知,其中的“闻知是从旁人那儿得来的,或由师友口传,或由书本传达”。[10]读书、求师、访友皆是闻知的具化途径,其目的在于最大限度地理解和吸收人类已有的公共知识,经重新审视而辨明真伪,以修订、改造、革新等形式实现对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从根源上来讲,公共知识仍旧来源于“亲知”,但学习者为了兼顾效果与效率,更多的是从书本上得来,亦或从教师、朋友那里听来的。然而接知如接枝,“倘若对于某种知识,自己的经验上无根可找,那么无论如何勉强,也是接不活的”。[11]这里再次强调了体验的先导性和个体经验的不可或缺性。值得注意的是,“书只是一种工具,和锯子、锄头一样,都是给人用的。我们与其说‘读书’,不如说‘用书’”。[12]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者不是“蛀书虫”,也绝非“活书架”,而是通过“用书”验证书里的“真知识和假知识”,以批判的形式对公共知识进行传承。“各种知识有可以从书上求的,不妨从书上去得来;有不可以从书上求的,那应该从别处去得他了。”[13]“别处”可以是“求师”“访友”等。对于“别处”所得的知识,亦要有所甄别,谨防深陷人云亦云的囹圄。公共知识固然会同时涉及到个人和人类全体的经验,“但决无超时间空间的可能,我们最多只可说有些社会经验是不限于一时代一地域的”。[14]为此,某些公共知识的真理性质是有保质期的,随着时间的悄然流逝和实践的反复检验,难免会暴露出些许问题,需要学习者研究更正,作公共知识的批判传承者。

(三)思考——个体知识的自主建构者

在思考过程中,学生是个体知识的自主建构者。这里的思考相当于审问、慎思、明辨,不仅仅是对公共知识的深度追问,更是深层加工——赋予知识以个体意义。就所有权而言,个体知识很显然是一种私人知识,是对公共知识的个体解释,具有一定的主观色彩。尽管公共知识得到了较为普遍的认可,但这并不意味着个体对其有同样的理解。由于个体之间的理解基础(个体经验)千差万别,故对同一事物的认知和理解也因人而异,这就表明公共知识的获得并非求知的终点,而只是建构个体知识的关键一步。如何在公共知识和个体知识之间搭建起一座桥梁,是任何学习者都必须面对的棘手问题。思考就是搭建桥梁的基石,而对现实的思考是通行证。唯有通过不断地自主思考,才能构建起个体知识体系,并赋予以个体意义。尼采也曾在《论我们教育机构的未来》中借哲学家之口振臂高呼,一个人不能只有立场,还得有思想。思想从何而来,从对现实的思考和批判中来。思考也是得以远离“伪知识”的切实保障,从而真正做到“从今以后,我们应当放弃一切固有的伪知识;从今以后,我们应当拒绝承受一切新来的伪知识;从今以后,我们应当制止自己不要再把伪知识传与后辈;从今以后,我们应当陪着后起的青年共同努力去探真知识的泉源。”[15]

三、“五路探讨”促进学生学习角色改变的深度学习策略

陶行知的伟大不仅在于他教育思想的清晰深邃,更在于他留给后人的实践示范。后来者不能将其教育思想冻结在时间里,倘若回顾沦为怀旧之旅,就又远离了“思想再创造”的高贵初衷。前文只是将学生在“五路探讨”与“深度学习”中的角色进行了对照,并未触及到学习的根本。为此,厘清二者在学习本质上的差异就显得尤为重要且必不可少。学习是指学习者在与环境的相互作用中,形成认知并指导生活,其本质是个体在认知过程中的意义建构,其目的在于全面发展自我,不断追寻和实现个体生命存在的意义。由此来看,尽管“五路探讨”和“深度学习”都指向同一主题——求真知,有着遥相呼应的学生角色,但在立足点和侧重点上皆有所差别。“五路探讨”从学习过程的角度阐发求知路径,旨在培养学习者的治学能力。分别以“体验、读书、求师、访友、思考”发展“行以探知能力、博学征知能力、推想悟知能力”[16],并指向“实践性学习方式、继承性学习方式、构建性学习方式”[17]。而“深度学习”从认知的角度出发着力于理解批判,致力于意义建构,施力于迁移运用,以此提高学习者的思维层级,是转知成智的必由之路。

基于学生在“深度学习”与“五路探讨”中的角色呼应,以及二者在学习本质上的差异,可依托于“五路探讨”之要义,围绕实践性学习、继承性学习和构建性学习改变学习者角色,以促成和推进学生的深度学习。

(一)从经验学习角色到注重实践性学习的具有“行以探知能力”的问题发现者

生活教育的第一个特点就是“生活的”,真理亦存在于生活的斗争里。“即使从书本上看来,或别人演讲时听来的真知识,没有和自己的已有经验发生联系,于自己而言,就是伪知识。只有从经验里发生出来的文字才是真的文字知识。凡不是从经验里发生出来的文字都是伪的文字知识。”[18]教育当以实际生活为中心,立足于学生已有的生活经验,让智慧的种子在经验的土壤中生根发芽,茁壮成长。“六大解放”是真实体验的前提,它击碎那些束缚学生的枷锁,让学生多维度地接触和感知客观世界,丰厚经验的土壤,继而描绘和构筑自己所理解的世界。问题的提出根源于实际生活中的体验,是求真知的初始阶段,而在教育教学中,过于强调整齐划一,对学生的提问嗤之以鼻的现象不在少数。教育者要注重学生的实践体验,抓住其好奇心,以启发式提问培养问题意识。根据学生的现有水平,作教学主题的掌控者、启发式的提问者,“使他不得不愤,使他不得不悱”[19]。教师的提问不仅仅涉及到学生的思考程度,更影响到学生的问题意识以及提问水平。譬如,关于“三角形具有稳定性”这一知识点,教师经常列举生活中的实例,并问学生“为什么它们都是三角形,而不是四边形?”大多数情况下学生会异口同声地回答道,“因为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教学依旧停留在符号层面,缺乏生命活力。教师应进一步追问,“为什么三角形具有稳定性?”激发学生的深入思考。

(二)从信息获取者到注重继承性学习具有“博学征知能力”的公共知识批判者

在信息技术飞速发展的时代背景下,获知渠道不再局限于“读书、求师、访友”,也不仅仅是快餐式的信息获取者,仍旧需要线上和线下博学征知。面对与日俱增的知识量,至关重要的是要学会学习、具备信息意识,掌握获取知识的方法和途径,整合线上线下的学习资源为己所用,真正能继承性学习,并成为公共知识批判者。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学生唯有习得获取知识的一般程序,才能探知识的本源,求知识的归宿,对于世间一切知识,不难取之无尽,用之无穷了。故教师要摒弃“银行储蓄式”的教学惯性和惰性,做出实质性的转变——“教学生学”,发展学生的“博学征知能力”。让教于学,以学生的学为教的逻辑起点,为其打开一扇扇知识之窗。在“学到了什么”和“怎么学”之间,既统筹兼顾又侧重于后者。方法是可教的吗?细究起来,可教的只是关于方法的陈述性知识,而关于方法的程序性知识并不可教。那学生又何以习得方法呢?从“做”中习得。教学过程中,教师应依托相应的问题情境,“与学生共教、共学、共做、共生活”[20]。诚如陶所言,“对于一个问题,不是要先生拿现成的解决方法来传授学生,乃是要把这个解决方法如何找来的手续程序,安排停当,指导他,使他以最短的时间,经过相类的经验,发生相类的理想,自己将这个方法找出来,并且能够利用这种经验理想来找别的方法,解决别的问题。”[21]让学生通过学习掌握五字要领——“一、集、钻、剖、韧”,并将其融入学习中,如此一来,“在做学问上一定有豁然贯通之日,于己于人于社会都有贡献”[22]。

(三)从低阶思考者到注重构建性学习的具有“推想悟知能力”的自主建构者

深度学习最为关键之处就在于高阶思维的培养。记忆与理解属于低阶思维,应用、分析、评价、创造属于高阶思维。低阶思维是一个输入的状态,而高阶思维是在输入之后的输出,需要思考者的自主建构。教学的理想结果是发展学生的思维方式,提高思维层级。反观实际教学中的学生状态,有停留在低阶思维的,更有甚者被记忆所捆绑。以根据自身经验背景回复知识意义的理解为例,任何知识都是对特定现象或客观实在的抽象概括,与其特定的背景相关联。学生不仅要理解作为符号存在的知识,更要理解知识所反映的客观事物及其规律,理解生活世界。对于“三角形的三边关系”的教学,可以利用“两点之间线段最短”让学生理解“三角形任意两边的和大于第三边”,而理解“任意两边的差小于第三边”就需利用不等式的性质。利用“三角形的三边关系”解决结构不良问题时,需要一次次的试错,其中就蕴含了转化、应用、分析、综合、创造等一系列高阶思维。基于学生对知识的理解,教师应创设理想的问题情境,促进学生的自主建构活动,生成个体知识体系,并在迁移运用中提高思维层级。自主建构又是一个生成和创造的过程,需要以低阶思维为基础,而建构的达成又有助于低阶思维向高阶思维的转化。

四、结语

深度学习是学习者进行高效学习的利器,而唯有将其落实到学习者的学习中,才能收以一持万之效。依托于“五路探讨”,从学习者角色角度出发对“深度学习”的诠释,有助于教师廓清对深度学习的模糊认识,从而在教学过程中改变学习者角色,引导和促进学生的深度学习;有助于学生对瞬息万变的时代予以有力的回应——做学会学习的人,继而全面和谐发展,成长为建设国家的栋梁之材。

[1][2]何玲,黎加厚.促进深度学习[J].现代教学,2005(5):29,30.

[3]王全亮,张月芬,左继蓉.近十年我国深度学习研究的文献计量与知识图谱分析[J].现代教育科学,2016(5):23.

[4][5][6][18][19][20][21][22]方明. 陶行知教育名篇[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5:299,299,300,125,8,91,2,290.

[7][8][9][10][11][12][13][14][15]方明 . 陶行知教育名篇[M].北京:教育科学出版社,2005:107,63,68,109-110,123,227,8,143,130.

[16]涂怀京.陶行知学习能力培养思想的当代价值[J].南京晓庄学院学报,2008(4):7-8.

[17]周志平.陶行知教育思想与人类三种学习方式[J].福建陶研,2012(2,3):33-38.

(责任编辑:周志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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