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福克纳“约克纳帕塌法”世系小说的种族观透析

2017-03-28袁秀萍

楚雄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5期
关键词:种族问题尔西亚德

袁秀萍,施 云,高 霞

(楚雄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福克纳“约克纳帕塌法”世系小说的种族观透析

袁秀萍,施 云,高 霞

(楚雄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云南 楚雄 675000)

福克纳的小说以美国内战前后的南方社会为背景,对种族问题的探讨和思索始终贯穿在其“约克纳帕塌法”世系小说中。福克纳对种族制度的认识与批判历经了不断深化和发展的过程,在世系小说中,多部作品批判和谴责了摧残人性的奴隶制和种族主义,揭示其对社会和人类造成的伤害。

“约克纳帕塌法”世系小说;奴隶制;种族观;深化发展

一、种族与南方文学

作为一个典型的美国南方作家,福克纳一直是反对种族主义的,他曾在各种讲话和报刊上发表文章明确地表明了自己的观点,还因此受到家人、朋友和当地人的孤立,受到种族主义分子的恐吓。虽然林肯于1865年签署法令废除了奴隶制,黑人不再是奴隶主的财产和物品,但这并不意味着黑人就获得了平等、自由。相反,种族主义思想在南方社会仍然根深蒂固,在内战结束后的近百年,美国社会并没有成功地消除种族歧视、种族隔离。关注种族问题、反映黑人生活、体现对黑人的态度是南方文学不可分割的组成部分,整体上,南方作家们对黑人的生活与文化并不能真正认同,加之对新事物认识的局限性,他们对黑人能否与白人完全平等持保留态度,难以完全站在废除奴隶制的立场上。

虽然出自人道主义精神和基督精神,福克纳反对种族主义,但他出生于南方贵族世家,生活在南方,不可避免地在一定程度上受到种族主义思想潜移默化的影响。福克纳反对激烈的社会变革,希望采取非暴力的温和形式来变革,他认为黑人要达到完全平等于白人的目标,还需要相当长的时间。这种态度与福克纳的基督教信仰不无关系,一方面基于基督教平等博爱的精神,一方面基于基督教要人们忍受苦难的教导。福克纳曾反复强调黑人必须首先提高自己的道德修养,证明他们有资格享受平等和自由。“也许黑人还没有具备做超过二等公民的能力……黑人不能享有平等,因为就算把平等强加给他,他也还是不能把握它,维护它”。[1]尽管黑人能吃苦耐劳,有经受磨难的意志,但终究比一等公民白人低劣,是第二流的缺乏文化修养的民族。而北方人妄图用一场战争和一项法案赋予黑人自由平等的希望并未实现,于是黑人的自由只能由南方白人来给予。福克纳在种族问题上的这种双重标准,不用说南方黑人和南方种族主义者,就连北方的开明人士对他的立场和态度也不能理解。

福克纳被公认是最具吸引力和创造性的“南方文艺复兴”的杰出代表,种族问题是福克纳无论在现实中,还是在创作中都绕不开的问题,探讨南方种族意识对南方人行为方式的影响这一主题贯穿在其 “约克纳帕塌法”世系作品中。南方情结深厚的福克纳对旧南方的种种历经了一个美化、困惑的矛盾过程,最终人道主义战胜了情感,旧南方经历变革的种种阵痛和精神危机戏剧性地再现在他的世系小说中。他有18部长篇小说都与种族和黑人有关,探究南方社会最重要最敏感的种族问题,批判谴责压抑和摧残人性的奴隶制和种族主义。读福克纳的作品,如果“不考虑黑人问题,就如同不考虑他来自密西西比”。[2](P20)

二、复杂而多元的种族观

伟大作家的思想几乎都是复杂而多元的,福克纳在种族问题上的双重标准体现了他艺术领悟的复杂性,最有力地揭示了其南方理性和情感的双重性。二战后的美国社会,有着历史的奴隶制根源,这种双重性符合 “黑人隔离法”的蔓延,使得已经存在的两个社会即白人社会和黑人社会彼此间对立。福克纳的小说着眼于白人世界和黑人世界存在的价值、态度、信仰或希望的差异,他笔下的白人和黑人学会通过部分地无视现实,生活在一种虚假的和谐感中,这种虚假的和谐尤其体现在白人孩子和黑人孩子亲密的关系中。如 《押沙龙,押沙龙!》中的朱迪丝与克莱蒂,《没有被征服的》中的白亚德和戈林,《去吧,摩西》中的扎克与路咯斯、罗斯与亨利、沃姗与莫莉,以及《坟墓的闯入者》中的沃姗与莫莉。而事实上,这种表面上貌似手足的关系并没有建立在真正的平等上,而仍然是建立在主仆关系基础之上。白亚德与戈林两人虽然同睡一室,但白亚德睡床上,戈林睡地上;骑马时,白亚德被父亲抱着站在脚蹬上,而戈林只能抓着另一个脚蹬在旁边奔跑。这些描写从某些方面体现了福克纳种族观的双重性。由于受南方传统的影响,虽然他对奴隶制衍生下的种种恶行深感义愤,在文学创作中从未停止过对奴隶制和种族问题的探索、揭露和批判,但在他潜意识里幻想着用奴隶制下美好的主仆关系和生活来代替激烈的社会变革。

由此,福克纳写得最多最生动的通常是具有 “好黑鬼”形象的黑人妇女,她们安心于做一个 “黑鬼”,如 《喧哗与骚动》中福克纳最著名的黑人妇女形象迪尔西, 《去吧,摩西》中的莫莉,《没有被征服的》中的卢万妮娅,《沙多里斯》和 《这儿有一个王后》中的爱尔诺娜,《八月之光》中海托华的女奴。她们大多具有诚实、忠厚、吃苦耐劳的品质,且对主人忠心耿耿,她们不仅在身份上,更在精神上接受了自己奴仆的地位。她们所竭力维护的是主人家的一切,她们是所有奴隶主所期望的理想的忠实奴仆,有时她们也似乎觉得自己是更“优越”的黑人。虽然迪尔西身上具有仁慈、正直、无私、诚实、慷慨等人性中的美好品质,但我们不难看出,迪尔西身上突出体现的还是忠实的仆人形象的特点。与对主人的孩子们倍加关爱相反,迪尔西绝不容许她自己的孩子们有任何越轨行为。她的两个儿子和外孙勒斯特都服侍过白痴班吉,每当班吉出现什么状况,迪尔西总是训斥自己的孩子 “没脑子”,没有照顾好主人,她常常斥责孙子勒斯特为“黑小子”,而称主人的孩子为 “乖孩子”“宝贝”,表现出无私的关心和慈爱。有评论认为迪尔西不过是庄园文学传统中的 “一个保姆,一个忠心的老仆人”,很难被接受为一个真正的黑人母亲形象。莫莉具有和迪尔西同等的品质:善良、坚韧、勤劳,还有对主人的忠诚。卢万妮娅和女儿爱尔诺娜更是体现了对主人绝对的忠诚,卢万妮娅在北方军队到来时积极帮主人埋藏财富,责骂追求自由的儿子卢什,反对儿子帮助北方军队。在奴隶制废除多年后,爱尔诺娜还自愿忠诚地继续做奴仆,并以此为骄傲。而海托华的女奴则一直保持着忠诚的仆人身份,甚至向主人的孙子虚构老主人如何英勇地杀北方佬并战死的情景,她们对自由的反应更是说明她们已经习惯于做一个 “好黑鬼”。

黑人贴身奴仆往往由于与主人家貌似亲密的关系,对于自己忠实的奴仆地位心满意足。在 《喧哗与骚动》中,吉尔普生看来似乎能够用一种接近的新模式来拯救康普生家,然而,福克纳也含蓄地表明实际上黑人是无法真正接近白人的,社会的划分扭曲了康普生们对人生、对自己的看法。小昆丁和迪尔西的关系就是在这分离的社会中种族双重性的最有戏剧性的呈现。在班吉部分,迪尔西保护小昆丁免受杰生的攻击,但是小昆丁的反应是推开了迪尔西。在杰生部分,小昆丁被杰生 “你这小骚货”的言辞刺伤,向迪尔西寻求安慰,但是当迪尔西走近她伸出手去抚摸她时,小昆丁却把她的手打开说 “你这讨厌的黑老太婆”。小昆丁在情感上被迪尔西仁爱的支持所吸引,潜意识中把迪尔西作为母亲的替代品来寻求安慰,但同时又因为迪尔西的 “黑人”身份而下意识地拒绝她的母爱。小昆丁尽管处于青春期的反叛阶段,充满对爱的需求,但她被禁锢在种族主义观念中,接受黑白分离的世界,一直把迪尔西看作 “黑鬼”,小昆丁对照顾她的黑佣的矛盾情感,阻止了她获得一直寻求的母爱的慰藉。很多评论认为迪尔西就是福克纳家的黑佣卡洛琳·巴尔大妈的化身。巴尔大妈自1902年开始为福克纳的祖父工作,她从小照顾福克纳,经常给他讲小动物如何生存的故事,讲奴隶制时代、南北内战以及三K党的故事,对福克纳影响颇大。

此外,福克纳也塑造了一些忠诚的男仆形象。沙多里斯家的黑奴西蒙在 “约翰主人”死去多年后,还时时同他 “讲话”,回忆过去的“美好”时光。他还时时提起老白亚德 “贵人举止必高尚”的信念,对珍妮小姐 “毕恭毕敬”,在娜西莎和小白亚德面前 “宽厚温顺且细致周到”,他似乎更习惯做一个奴仆,而不是做一个享有平等自由的人。他斥责从欧洲回来向他谈自由平等的儿子卡斯皮说 “我们黑人究竟要自由干什么?”在 《没有被征服的》里面,戈林更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同主人白亚德一道向打到南方解放奴隶的北方军开枪,当白亚德问他是否想要自由时,他竟然要白亚德打死北方军士兵,说:“打死那个杂种!打死他!”他站在南方奴隶主一边,想出许多办法对付北方军,所以,有评论认为他 “不是用他的才智去获得自由,而是去做一个忠心而机智的奴仆”。[3](P43)无疑这些 “好黑鬼”共同具有的品质就是忠诚,但是当他们丧失了主体意识和追求自由平等的意愿时,“忠诚”也就成了奴性的代名词。

福克纳笔下也塑造了一些所谓 “坏黑鬼”的形象,他们不安分守己、不顺从主人,有争取自由平等的抗争意识。如 《去吧,摩西》中的路咯斯·布钱普,《没有被征服的》中的卢什,《沙多里斯》中的卡斯皮等等。路咯斯虽身为爱德蒙兹家的奴隶,但他却冒着性命危险,勇敢地去主人家要回被霸占作奶妈的妻子莫莉。卢什在面对即将获得的自由时说出了所有向往自由的奴隶的心声: “我马上要离开,我自由了。……我再也不属于约翰·沙多里斯,我属于我自己和上帝”。[4](P50)经过一战回乡后的卡斯皮对家人说:“我再也不会买白人的账了,……战争改变了一切”,他对言论自由也有了渴求: “战争打开了黑人的嘴巴,……给他说话的权利”。[5](P65)

福克纳塑造的黑人形象大多忠诚、善良,但有时也愚昧无知,显得滑稽可笑,可见福克纳是把黑人作为 “人”来塑造的。路咯斯虽然勇敢、自尊,爱家庭,努力抗争来维护自己作为 “人”的尊严,但他身上也具有很多缺点和滑稽可笑的地方,如贪婪、爱财等。而向往自由的卢什最终被塑造成了一名告密者,一个“恶棍”。有时,小说表现出的黑人对自由的追求是虚无缥缈的,他们离开主人后无法生存,只能重新回到主人那里去。叛逆求变的卡斯皮“带着对劳动、忠诚以及其他东西完全厌恶的心情和两条 ‘在赌博中’留下的伤痕回到了他的故乡,但与环境格格不入”。[5](P64)老白亚德的一根柴火棍就制服了他,自此,他再也不谈论自由平等了。在 《去吧,摩西》中,福克纳也塑造了一个空想自由、无法独立生活,只能忍受饥饿的滑稽可怜的黑人形象,而真正使他免于饥饿的是旧主人遗赠的一千美金。这些人物的塑造在某种程度上体现了福克纳对于黑人是否有能力自由独立生活的质疑。福克纳塑造的最辛辣最嘲讽的黑人形象应该算是 《去吧,摩西》中从政的黑人警察局长,做奴隶时就经常偷主人的酒掺水卖的他,即便当了警察局长,也只会画 “歪歪扭扭的十字”来签署文件,而他获此高位的原因是因为他那具有一半白人血统的妹妹是联邦宪兵副司令的情妇。“正是在种族问题上,在黑人形象的塑造中,福克纳思想中的深刻矛盾比在其他任何方面都更尖锐地表现出来”。[6](P215)无疑,福克纳本人也并不能摆脱社会、历史和家庭的影响,在种族问题的处理上仍然有他的局限性和矛盾性,然而福克纳从未对黑人表现出敌意,也几乎从未塑造过特别邪恶的黑人形象,而邪恶人物如凸眼、杰生、弗莱姆等都是白人。福克纳不惜笔墨赞颂了黑人普遍具有的诸如恭顺、忠诚、诚实、勇敢等优秀品质,同时也揭示了他们缺乏主体意识,甘心于受奴役的地位,缺乏对自由和平等的追求。对这些黑人或混血儿形象人格缺陷的批判表现了福克纳种族主义批评的态度,正是种族主义的戕害造就了黑人们不健全的人格和悲惨的命运。

三、深化和发展的种族观

在世系作品,尤其是描写萨德本、麦卡斯林、沙多里斯和康普生家族没落的作品中,福克纳深刻揭露了奴隶主肆意奴役黑奴的恶行。在 《去吧,摩西》的开篇中,就有奴隶主用一群猎狗围猎黑人的描写;而在 《押沙龙,押沙龙!》中,奴隶主又把黑奴当作猎狗来捕猎野兽。在 《沙多里斯》和 《喧哗与骚动》中,可以看到黑人奴仆被随意打骂,甚至处于可能被活活烧死或肢解这样的私刑的境地;在 《八月之光》 《干旱的九月》 《去吧,摩西》和《坟墓的闯入者》中,都有令人发指的对黑人实施私刑的场面。《八月之光》中的混血儿乔·克里斯默斯被白人处以阉割肢解的私刑,而《去吧,摩西》中,一个黑人被暴徒们行私刑烧死后,具有种族主义思想的白人保安官还说出令人发指的言辞。在 《坟墓的闯入者》中,路咯斯·布钱普就处于被陷害,面临将被白人私刑处死的境地,而后来获救仅仅是因为一个白人少年契克愿意相信他并帮助他。

奴隶制的危害在于南方白人从未把黑人看作同等的人,而是认为他们愚蠢、粗野,是会说话的供白人驱使的动物,是低廉的劳动力,仅被提供生存所需的最粗陋的生活条件,黑人妇女还被男主人作为泄欲的工具。奴隶主对黑人妇女的蹂躏深深激起了福克纳的人道主义愤懑与谴责,在世系作品中,福克纳揭露了萨德本、老麦卡斯林、沙多里斯等奴隶主蹂躏女奴的罪行,“奴隶女孩子、家中女仆”被奴隶主随心所欲地招来发泄兽欲,留下了大量的混血儿,他们就是奴隶主兽行留下的活标本与直接牺牲品,是奴隶主的财产。当女奴们不再有利用价值时,就会被抛弃、卖掉,甚至被杀死。更有甚者,有些奴隶主甚至在知情的情况下蹂躏自己的混血女儿,不在意犯下乱伦的罪行。这些残忍的践踏黑人妇女的暴行不能不让人震惊于种族主义和奴隶制的罪恶,种族主义令人类最可贵且最基本的亲情荡然无存。堪称悲剧史诗的 《押沙龙,押沙龙!》标志着福克纳的种族认识和创作思想的飞跃。杰弗逊镇是一个“黑白”分明的世界,在萨德本看来,有1/16黑人血统的邦恩已经令他们的父子之情荡然无存。邦恩代表着无法磨灭的种族创伤形象,邦恩的混血儿血统和缺乏认同感直接导致了邦恩身份的丧失。萨德本创建百里地庄园的美梦是建立在纯正血统的基础上的,是在对黑人的奴役下所获得的种族特权,这是他不惜让亨利手足相残也要维护的,然而这也正是其王国崩溃的致命原因。《去吧,摩西》则全面展示了种族制度下庄园主麦卡斯林家族的罪恶:掠夺土地、蹂躏黑人女性,甚至犯下乱伦、抛弃黑人后代等令人震惊的罪行。“通过美国黑人的反应来重读福克纳的作品突出了这个事实,那就是他的作品是基于社会现实,尤其是种族现实”。[7]同样,奴隶主自己也深受其害,康普生、萨德本、麦卡斯林等奴隶主家族的崩溃毁灭说明种族主义是全人类的敌人,摧残的是全人类的人性。

《喧哗与骚动》第一章的叙述时间是1910年,当时种族问题是引起广泛关注的、美国面临的许多问题之一。康普生兄弟遭受了不同形式的社会和经济变化而引起的被剥夺感,作家自己也深有体会。福克纳自己在社会中的地位变化与康普生兄弟接近,福克纳表现了家族的衰落,但他也让我们看到了阶级和种族的复苏,有威胁的变化是包括阶级和种族类别的逆转。小说中反复提到种族是一种行为方式,吉尔普森家常用 “他们黑人”来指代地位更低的黑人;迪尔西责骂勒斯特不听话,用的是他们主人的腔调 “你这黑小子”。相应地,不守高贵地位出生准则的白人也被诅咒为 “黑人”,正如昆丁在独白中质问凯蒂为什么非得像黑女人那样犯贱。我们不禁想象,当听到执事说“咱们是自己人嘛”,当马萨诸塞小男孩说 “他说话像黑人”时,昆丁受到了怎样的报应。福克纳的这些描写暗示和反映了一个未来种族融合的世界。

在早期作品 《沙多里斯》和 《喧哗与骚动》中,福克纳没有将家族的毁灭归因为种族主义,而在后期作品 《押沙龙,押沙龙!》和《去吧,摩西》中,萨德本和麦卡斯林家族毁灭的直接原因就是种族主义。由此我们可以看出,福克纳对种族制度的认识与批判在不断地深化和发展。在种族主义这个问题上,假如我们真的关心作家在小说中怎样描述,尤其当这个作家是福克纳时,对文本的细细品读就可能尤其有用。我们的评论不能脱离一定的社会历史背景,正如评论家诺尔·波尔克说过的那样:“我们不应该把70年代或者80年代的社会思想强加在已经过去的时代的人的身上……我们花了太多的精力去寻找福克纳没有写或不可能写的东西,而没有下足够的工夫去发现他在他力所能及的范围内所刻画的令人信服的深刻而又复杂的人间戏剧”。[8]

[1] Richard Godden.Quentin Compson:Tyrrhenian Vase or Crucible of Race[A].Noel Polk,ed.New Essays on the Sound and the Fury[C].New York:Cambridge University Press,1993:99—138.

[2] Frederick L.Gwynn and Joseph L.Blotner.Faulkner in the University[M].New York:Vintage Books,1959.

[3]Ellison Ralph.Shadow and Act[M].New York:Random House,1964.

[4]William Faulkner.The Unvanquished[M].New York:Random House,1938.

[5]William Faulkner.Sartoris [M].New York:New American Library,1964.

[6]肖明翰.威廉·福克纳研究 [M].北京:外语教学与研究出版社,1997.

[7]Eric J.Sundquist.Faulkner,Race and the Forms of American Fiction[A].Doreen Fowler,and Ann J.Abadie,eds.Faulkner and Race:Faulkner and Yoknapatawpha 1986 [C].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87:1—34.

[8]Noel Polk.Man in the Middle:Faulkner and the Southern White Moderate[A].Doreen Fowler,and Ann J.Abadie,eds.Faulkner and Race:Faulkner and Yoknapatawpha 1986 [C].Jackson:University Press of Mississippi,1987:130—151.

Analysis on the Racial Perceptions Reflected in the Yoknapatawpha Genealogy Novels of Faulkner

YUAN Xiuping,SHI Yun& GAO Xia
(School of Foreign Languages,Chuxiong Normal University,Chuxiong,675000,Yunnan Province)

Based on the South community before and after the American Civil War,Faulkner’s Yoknapatawpha genealogy novels run through the exploring and speculating on racial issues.Faulkner’s recognition and criticism to racism has experienced a process of deepening and developing.Faulkner focuses on debunking and decrying the slavery and racism which destroyed human nature in many Yoknapatawpha novels,revealing the traumas that racism has on mankind and society.

Yoknapatawpha genealogy novels;slavery;racial perceptions;deepening and developing

I712.074

A

1671-7406(2017)05-0049-05

2017-07-06

袁秀萍 (1970—),女,楚雄师范学院外国语学院副教授,研究方向为英美文学。

(责任编辑 徐芸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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