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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性质、特性及价值形态

2017-03-28吴玉龙

重庆第二师范学院学报 2017年1期
关键词:客体劳动主体

吴玉龙

(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715)

论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性质、特性及价值形态

吴玉龙

(西南大学 马克思主义学院,重庆 400715)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是一种脑体兼有以脑力为主的“复杂劳动”,更是一种奉献性质的劳动。具有目的性与引导性、感染性与互动性、塑造性与奉献性、潜在性与周期性、综合性与间接性的特性。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与人类一般的劳动形式一样能够创造价值,按不同的分类方法,可将其创造的价值形态分为精神形态的价值和物质形态的价值、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正面价值和负面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性质;特性;价值形态

思想政治教育是指“社会或社会群体用一定的思想观念、政治观点、道德规范,对其成员施加有目的、有计划、有组织的影响,使之形成符合一定社会要求的思想品德和社会实践活动”。[1]4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即思想政治教育者,在思想政治教育实践活动中扮演承担者、发动者、实施者的角色,其劳动的性质不同于其他社会实践活动。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对于研究思想政治教育至关重要。本文试对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性质、特性及价值形态进行论述,以进一步认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

一、“劳动”及“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的深刻内涵

(一)马克思对“劳动”的思考

马克思非常重视“劳动”的地位和价值,认为“整个所谓世界历史不外是人通过人的劳动而诞生的过程,是自然界对人的生成过程”,[2]92他将劳动看作人最基本的实践活动,是区别人与动物的根本标志。他还指出劳动是人的对象化活动,“正是在改造对象世界的过程中人才真正地证明自己是类存在物。……因此,劳动的对象化是人的类生活的对象化:人不仅像在意识中那样在精神上使自己二重化,而且能动地、现实地使自己二重化,从而在他所创造的世界中直观自身”[3]274。人通过劳动与外界进行物质、信息、能量的交换,获取生存发展的物质资料,同时彰显人的本质力量。特别要指出的是马克思在《资本论》中分析商品的二因素时对人的劳动做出了深刻揭示,指出具有不同使用价值的商品可以进行交换是因为其中都包含了人们的“一种等量的共同的东西”,即都是“劳动的生产物”,劳动共同的凝结,并且明确指出商品的价值就是“凝结在商品中的、无差别的人类劳动”。[4]4他认为“缝”和“织”是两种不同形式的劳动,但是撇开其具体的形式,二者都是人的肌肉、脑、手等的生理消耗,耗费了制造者的体力和脑力。由此可以得出结论:人类任何一种劳动都是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相结合的综合性劳动,“一切劳动,既是人类劳动力在生理学意义上的消耗,又是人类劳动力在特殊的有一定目的的形式上的消耗”[4]7。

(二)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

马克思关于“劳动”的分析方法同样适用于思想政治教育这一特殊的实践活动。实现思想政治教育的目标及价值,需要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相关原则的指导下,将符合一定要求的社会意识通过理论灌输、榜样教育等方法内化为思想政治教育客体的自我发展需要及个体意识,在这个过程中不仅要耗费教育主体大量的脑力劳动,而且要以其一定的体力劳动为基础。由此可知,思想政治教育既是一种特殊的实践活动,又是一种具有社会意义的特殊形式的劳动,它要耗费教育主体的“一般人类劳动”,有其特殊的性质,同样能够创造价值。

二、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性质

(一)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是脑体兼有的以脑力为主的综合性劳动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同一般的人类劳动形式一样,都是人类体力与脑力劳动的一般凝结,但当回归到思想政治教育本来的目的和存在形式上时,可以发现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向客体实施教育活动的过程更多体现为一个头脑与另一个头脑之间的对话,一种思维或精神与另外一种思维或精神的对话,集中体现为教育主体的脑力活动,这是一种脑体兼有的以脑力为主的综合性劳动。因为人的脑力劳动以体力劳动为基础和展现形式,没有体力劳动的支持,脑力劳动便会失去其存在的根基;同时脑力劳动的持续性也对体力劳动的持续性与长期性提出了要求。从人类劳动的发展史可以看出,人的脑力劳动与体力劳动总是同时间同空间进行的,只是在不同的时期其凸显的程度与创造的价值有所不同,而且没有了体力劳动作支撑,脑力劳动也无法单独持续下去。

(二)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是一种“复杂劳动”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是一种复杂劳动,不仅表现为一种体力劳动与脑力劳动的综合形式,而且还因思想政治教育客体的复杂性、教育环境的多变性、中间环节的多样性,使其具体形式呈现出复杂形态。思想政治教育的存在意义是服务于社会的,只要社会哪一个角落里产生了不符合社会及其群体要求的思想与行为,那么思想政治教育就要发挥其应有的疏导作用。思想政治教育因其自身的目的与存在形式又不同于一些简单的教育实践形式,如家庭教育等,简单的教育实践形式不需要培养专门的教育主体,而思想政治教育的主体则需要通过长时间的专门培训后才能够胜任教育客体的工作,而且其发挥的功效及实现价值是不能简单以时间长短来判断的。

(三)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是一种奉献性劳动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过程包含了教育客体思想状况的不稳定性、教育环境的复杂性、教育问题的突发性等多种因素,这就决定了教育主体的劳动不是一种直线式的简单付出劳动,而是一种“摇摆式”的追加劳动;教育目的或教育成效往往不能在短时间被预见,它需要教育主体长期性、持续性地付出劳动,但又不能简单地以付出劳动时间的长短或者进行的频次多少来确定其价值,因此会造成教育主体的付出与收获不能成正态发展,这就需要教育主体发挥奉献精神才能够彻底实现其教育目的、获得教育意义。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不能被看作一种商业劳动,商业劳动以追求利润为目的,而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是培养符合社会要求的人,不是制造一个又一个无生命的“社会产品”,需要教育主体在进行劳动付出的同时注意与教育客体进行情感上的交流与互动,答疑其精神困惑,无私解决教育客体在其他方面存在的问题,由此促进自身教育工作的顺利开展。

三、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特性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实现对客体引导的劳动过程中会展现其特性,正确把握其特性及其规律有利于教育主体按实际发展情况调整思想政治教育的输出方式和展现形式,以适应教育主体的发展状况,最终达成教育目的、实现其劳动价值。

(一)目的性与引导性

目的性是指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具有以达成一定的社会或社会群体的教育要求和愿望为目标指向的属性。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实施劳动前必须从社会或社会群体的共同意志出发,严格按照其教育要求和目的,结合教育客体实际开展教育活动。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目的性内在规定了其引导性。引导性是指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必须承载符合社会或社会群体的普遍要求和共同社会心理,并按其约束、引导客体朝着社会发展方向而努力的属性。这决定了教育主体的劳动必须承担将社会意识内化为教育客体精神发展需要及意志构成、引导客体自觉将社会要求外化为具体行为的任务。

(二)感染性与互动性

感染性是指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是基于充分考虑教育客体情感需要的情况下,用“以情感人”的教育方式,引起教育客体情感上的共鸣,从而实现教育目的的属性。互动性是指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总是将劳动过程置于具体的教育环境和场景下,能充分实现教育主体与客体对话交流、产生互动的属性。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过程所具有的互动性是其感染性的基础,感染性要借助教育主体与客体的互动才能得以充分实现。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要与制造商品的劳动区别开来,制造商品的劳动指劳动者与劳动对象“无声的结合”,而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是教育主体与客体有“感情的合唱”和“思想的对话”,教育主体面对的是有血有肉、懂情感的客体。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进行要充分考虑到客体的情感需要及精神发展状况,尽量选择让客体放松的环境与场所。

(三)塑造性与奉献性

塑造性是指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帮助教育客体内化社会意识及要求,不断重塑客体精神世界过程中所具有的创新属性。教育主体要从社会教育目的和要求出发,帮助教育客体不断提高思想认识、道德水平,摒弃错误的思想观念,逐步确立符合社会要求的价值观,重塑自我精神世界,最终使其能自觉按照社会要求从事生产活动。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必须具有丰富的教育知识储备,同时还应具备高尚的人格魅力和道德情操,特别是要具有奉献精神。其实,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不会在输出后短时间内就能在客体身上得到显现,甚至由于复杂的教育环境以及教育客体接受能力有限等方面的原因,导致主体劳动的价值削弱或被遮蔽,使教育目的的达成更加艰难,这就更需要教育主体具备坚强的意志和坚韧的性格,花费更多的时间和精力。由此可见,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奉献性一方面是指教育主体把自己的知识、理念贡献给教育客体时具有的属性;另一方面是指教育主体为达成教育目的而无偿追加劳动的属性。

(四)潜在性与周期性

潜在性是指教育客体在接受主体教育后,其劳动价值不能立即得到实现,而暂时保留在客体头脑中的属性。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价值的实现、教育目的的达成需要一个长期过程,这与人的认识发展过程相吻合。人总是从不知到知,由知之甚少到知之较多,只有具备丰富的理论知识才能成功指导自身实践。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将承载的社会要求向教育客体发出后,教育客体不能将接受的信息立即完全展现出来,甚至会在较长一段时间内都保存在头脑里,只有在一定具体条件下才会转化为指导其行为的自觉要素。潜在性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价值的实现是一个较长的过程,由潜在变为现实需要时间的周期往复,是一个长期持续的过程。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周期性,就是指教育主体的劳动价值只有经过较长时间,才能在教育客体身上逐渐实现的属性。基于这两种属性,教育主体应在开展教育活动前制订长期教育方案,学会跟踪观察教育客体的思想发展状况及行为表现,及时有效地提出对教育客体发展的干预策略,引导其朝着社会需要的方向发展。

(五)综合性与间接性

综合性是指教育主体的劳动具有由众多因素构成的属性。一谈及思想政治教育,人们最容易想到的是教育主体对客体空洞的说教,而对于榜样教育、实践锻炼等其他形式则关注较少。教育主体的劳动由众多因素构成。首先,体现在劳动的目的和出发点上。教育主体的劳动过程本身具备了社会意识的各种综合样式,同时还夹杂着教育主体主观的情绪和愿望,教育内容具有综合性与复杂性。其次,表现在教育主体所借助的教育载体上。思想政治教育环境里一切物质的、精神的形式和载体都可供教育主体运用,由此发挥教育功效。再次,体现在具体的教育劳动过程中。由于教育客体的思想以及教育环境都在不断发生变化,教育主体也必须适时改变教育方法和策略以更好达到教育目的。而教育主体与客体在进行思想对话和精神交流的过程中总是需要借助一定的中间环节和载体才能得以实现,否则教育目的及要求无法内化为教育客体的自我需要,这决定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间接性,即教育主体的劳动具有通过中间环节创造成果的属性。

四、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形态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实现教育目的,开展教育活动的过程中会进行一定的体力与脑力劳动,构成了满足教育客体发展需要的效益关系,最终形成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形态。按不同的分类标准,可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形态分为精神形态的价值和物质形态的价值、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正面价值和负面价值。

(一)精神形态的价值和物质形态的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按照社会要求,基于一定的方法和原则帮助教育客体内化社会意识,提高精神境界,而当其言行符合教育预期和社会要求时,思想政治教育的目的达到,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也就通过不同的价值形态得以展现出来。思想政治教育客体在接受主体教育后价值观的树立、思想的优化、道德认识的提高、精神境界的提升,乃至整个国民精神素质的增强、社会精神文明的发展等都是教育主体劳动精神形态的价值呈现,具体表现为一个又一个的“精神产品”。而精神产品的存在形式分为两种:一种是“从活动形式转化为对象形式、静止形式,在对象中被固定”,即“从活动变为存在”;[5]258另一种则是“没有从运动形式转变为实物形式”。[6]464前者通过改变精神要素从而影响物质要素,表现为一种独立于精神的物质实体,而后者不通过物质的形式表现出来,依旧作为一种观念、思想、意志等精神上的东西存在于人的头脑中。其实,在分析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形态时很容易将其全部归为精神形态的价值,忽视其物质形态的价值。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改变了客体精神世界的要素构成,也会导致生产要素的改变。生产要素是人的要素与物的要素的统一体,人的精神世界的改善、素质的提高,都会极大改善整个生产要素的构成,促进生产发展,而这一切都是以物质形式或载体展现出来的。因此,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形态既有精神的,又有物质的。

(二)显性价值和隐性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对客体所开展的教育活动,不同于人对物的一般对象化活动,对象化的作用也不能立即得到反馈。教育主体劳动的开展与劳动价值的实现通常不会在同一时间和同一空间下完成,这是由客体的认识发展规律所决定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向客体所传达的社会意识,如思想、认识、道德等,被客体接受并内化为自身的某种深刻而稳定的心理结构,外化为一种现实的能量以及个体的意识、行为习惯,都需要一个长期的过程,这反映了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实现价值的过程是一个由隐性到外显的过程,当然也不能绝对否定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具有立即实现价值的可能性,那么,这就使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呈现为显性的或隐性的。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价值的实现具有延时性、空间性,会随着教育客体思想认识的变化逐渐得以显现出来,在此过程中,不能用结果去代替过程,隐性价值只是暂时未显现出来,这也是价值存在的一种特殊方式,是一种“潜在的价值”或“遮蔽的价值”,与“显性价值”与“现实价值”相对应。

(三)正面价值和负面价值

思想政治教育主体的劳动要获得存在意义、实现价值,必须协调好教育主体、教育客体及思想政治教育环境的关系,同时注意与教育环节相适应,否则就会降低思想政治教育效能,甚至产生负面价值,即否定价值。思想政治教育主体与客体的关系是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会影响思想政治教育内容的价值中立性。一方面,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在实施教育活动的同时会受到自身情感、意志、好恶等影响,从而对思想政治教育的指向内容进行选择性处理,这在一定程度上使教育活动带有强烈的个人主观色彩,极有可能影响教育效果;另一方面,由于自身主观因素的影响,教育客体也会对教育主体所输出的内容进行选择性处理,影响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的价值实现。教育主体如果在实际教育过程中掺杂了大量的负面信息或者教育客体对主体所传达的内容持排斥态度,那么思想政治教育的正面价值,即肯定价值将会被否定,负面价值反而会占据主要地位。同样,教育主体所借助的教育介质或其他中间环节本身如果带有一定负面价值,以及在实际的教育环境中充斥着大量的负能量,也会严重影响思想政治教育主体劳动正面价值的凸显。

[1]张耀灿,陈万柏.思想政治教育学原理[M].北京:高等教育出版社,2004.

[2]马克思.马克思1844年经济学哲学手稿[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0.

[3]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3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2.

[4]马克思.资本论:第一卷[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2004.

[5]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23卷[M].郭大力,王亚南,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2.

[6]马克思恩格斯全集:第46卷(上)[M].中共中央马克思恩格斯列宁斯大林著作编译局,编译.北京:人民出版社,1979.

[责任编辑 石 悦]

2016-11-15

中央高校基本科研业务费专项资金资助项目“网络媒介中的社会主义意识形态话语权研究”(SWU1509196);西南大学教育教学改革研究立项项目“‘马克思主义基本原理概论’课实践教学模式研究”(2014JY008)

吴玉龙(1993— ),男,重庆垫江人,硕士研究生,研究方向:马克思主义与人的发展理论。

G41

A

1008-6390(2017)01-0097-04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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