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独特的空间叙事艺术和多重的主题指涉*
——《典型的美国佬》的文化新探

2017-03-21黄燕丽

关键词:拉夫族裔海伦

黄燕丽

(1.东莞理工学院 城市学院, 广东 东莞 523000; 2.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英文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0)

独特的空间叙事艺术和多重的主题指涉*
——《典型的美国佬》的文化新探

黄燕丽1,2

(1.东莞理工学院 城市学院, 广东 东莞 523000; 2.广东外语外贸大学 英文学院, 广东 广州 510000)

美国华裔女作家任璧莲的代表作《典型的美国佬》被视为观看华裔移民历史与文化变迁的一个独特的维度。目前评论界大都是在后殖民、后现代、女性主义等理论的框架下对小说进行研究。 本文以列斐伏尔的空间批评理论为视角,解析这部作品通过独特的空间叙事形式,呈现多重的主题关涉。本文认为,作者透过文本设置了从家庭到整个美国社会到最后回归家园的空间轮回,由对华裔个体的现实体验的叙事扩展到对华裔历史与族裔性的探索,即通过物理、社会和精神三个空间层面动态地再现了少数族裔的文化认同和伦理观的流变,揭示了美国文化中的不合理之处,同时指向精神与社会内涵,激发了人们重新反思多元文化语境中的族裔的冲突与融合的问题。

《典型的美国佬》;物理空间;社会空间;精神空间

《典型的美国佬》(TypicalAmerican)是当代美国华裔女作家任璧莲最负盛名的代表作,出版于1991年,一发表即一炮而红,获得了《纽约时报》“年度最佳图书奖”,并入围了“全美书评人协会奖”。此书的巨大成功不仅使任璧莲获得了大批读者的青睐,同时也引起了文学评论家的广泛关注,使其成为汤亭亭和谭恩美之后华裔美国文学界最受瞩目的新生代代表作家之一。

小说讲述了20世纪40年代华裔移民拉尔夫·张与妻子海伦、姐姐特雷莎一家追寻美国梦和精神家园的艰辛历程。目前评论界大都是在后殖民、后现代、女性主义等理论的框架下,对小说的文学性进行研究,内容或是集中于对作品中所揭示的移民的文化认同、美国梦主题、离散身份的构建和人物形象等思想内容和主题关涉,或是集中于作者独特的“金色幽默”的写作风格和创作艺术,但是对文本中所蕴含的更深层次的关系,譬如小说的叙事形式如何服务于主题关涉的探索尚无深入的探讨。实际上,这部作品的成功之处不仅在于它所体现的少数族裔属性的流变特征和自身身份的探求,更在于它独特的叙事中的空间具有物理、社会、精神、心理等多维属性,因此,空间既是这部小说故事展开的基点,也是人物塑造和主题表达的场所。

本文以列斐伏尔的空间批评理论为视角,重点解析《典型的美国佬》这部小说通过独特的空间叙事形式,艺术性地再现华裔移民的个人和族裔的历史与空间背后蕴含的社会和文化内涵,并呈现多重的主题关涉,即小说通过物理空间、社会空间和人物的精神空间三个空间层面的叙事艺术揭示了在多元文化的美国社会少数族裔在流动过程中对中西方价值观的冲突、伦理观念的变化、文化身份的杂糅、女性主体意识的诉求等问题的思考和认识,透视作者倾注在文本中对少数族裔的生存状况的关怀和观照。

一、物理空间:破灭的美国梦

列斐伏尔指出,我们所关注的空间领域有三个,第一个是物理的,即自然和宇宙的空间层面[1]。物理空间是以物理属性为特征的真实感知的客观存在,现代的空间研究转向不仅把空间看作是故事发生的场所,同时强调从文本不同的空间维度去发现历史[2]。在《典型的美国佬》中,任璧莲借助一系列的空间意象,一方面体现了小说人物的性格和命运,另一方面激发出不同的事件的碎片,推动着小说故事情节的发展。这部小说共分成五个部分,每个部分又分成若干小节,每小节以独立的小标题联结起来构成了一个围绕“张家佬”而展开的美国华裔移民故事。从多个小标题,譬如“在地下室”、“海伦在家”、“新居”、“盖房”、“海伦的房屋”等不难发现,主角们的故事都离不开一个关键词——房子。在中国传统观念里,房子是个抽象又具体的概念,作为物理空间的最明显的表象,它不仅仅是一个外部的结构框架和栖身场所,而且是一个具有多重象征意义和空间意蕴的符号。作者在场景描写中借用这一符号的意象和延伸,揭示出小说的多重主题指涉,即华裔美国梦的追寻、伦理价值观的变化和文化认同的思考。

房子是人类安居或存放东西的建筑物,它是家庭的载体和人类生存的寄托,在现代社会里更是“一个传达人们的社会地位、身份、品格和格调的符号和象征”[3]。对于大多数的华人而言,房屋是儒家文化的内核体现,儒家的“仁、义、礼、孝、道”等核心伦理价值观以及家庭成员的亲疏关系都在房子里得到最佳的诠释。同时,在物质化的美国主流社会里,房子也是实现美国梦的基本标尺。因此,房子是华裔在异国建立新家园不可或缺的元素,这种“以房子为本”的思想深深地影响着他们。在《典型的美国佬》中,男主人公拉夫尔出生在一个深受儒家思想影响的中国传统家庭,为了光宗耀祖他背井离乡到美国求学,而后由于签证问题滞留在美,成了没有身份的非法移民,不得不像《了不起的盖茨比》中的盖茨比一样,想方设法努力实现美国梦。为了拥有体现身份和地位的房子,过上美国中产阶级的生活,拉夫尔搬家数十次,开始为了躲避移民局的追踪而租住在简陋的砖瓦房子,并且迫于生计在地下室当屠夫,狭小的房屋空间让拉夫尔身心受挫。结婚之后为了节省,一家人不得不租住在一个有跳蚤的简陋的旧公寓。公寓的墙上有道很深的裂缝,越裂越厉害,“一旦将文件柜从墙边推开,他们就可以看到一弯天空从这里射入,亮光光白花花”[4]118。“亮光光白花花”象征着“美国梦”的诱惑,而“裂缝”则是房屋空间意象的变体,寓意“美国梦”潜在的危机。他们急切地想要逃离这样的生活空间,因为在他们看来,“优秀家庭来自优质的房屋”[4]156。因此,他们开始努力地进行空间的扩张。后来几经努力,张家人以典型的美国消费方式——高额贷款购置了一座带花园的错层式别墅,还买了车,过上了向往已久的美国生活。从公寓到独立房屋,从底层的贫困区到中产阶级的中高档社区,空间的扩充和层次的上升似乎让张家人感受到美国梦近在咫尺。在这样的房子里,他们实现了自己的家园建构。每个人终于有了自己独立的活动空间,有了不受空间限制的活动自由,为此他们感叹“这房子,什么都能做”[4]158。当置身花园时,他们一致认为,“这样的草坪是美国”[4]156。

海伦甚至觉得自己的呼吸也多了起来。从某种层面来说,这个错层式的房子不仅仅只是作为物理空间的一种存在,而是被物质化、被“美国化”了的张家人的缩影。也正是在这交错的空间里,故事中人物的价值观和伦理观也产生了变化。刚来美国之初,他们对美国人充满鄙夷,“典型的美国佬靠不住”、“典型的美国佬没礼貌”是他们的口头禅。然而渐渐地,他们的价值观被美国主流文化同化,接受了美国人的生活方式和实用主义的教条,做出种种有悖于传统的儒家价值观和道德观的事情来:海伦在格列佛的大房子的引诱下与其偷情,背离了恪守了多年的“三从四德”的中国妇女信条,而拉夫尔则燃起了对金钱狂热的欲望和追逐,以至于放弃辛苦得来的终身教职的教授职务,开起了炸鸡店。在此过程中,他们都沦为了拜金主义者和美国梦的奴隶,不经意中变成了他们当初所嘲讽的金钱至上的“典型的美国佬”。小说的结尾,作者以炸鸡店这一代表着拉夫尔的“理想空间”的倒塌暗喻张家人的“美国梦”的破灭,凸显了小说的反讽意味。小说人物的命运和遭遇通过房屋这个具有现代性物质空间的意象生动地展现在读者面前。因此,房屋空间的变迁不仅记录了张家人在美国社会奋斗的艰辛和美国梦的幻灭的痛苦历程,同时动态地再现了20世纪中叶华裔美国人的文化认同流变和指征了张家人的伦理观的变化。

二、社会空间:“边缘人”的呐喊

列斐伏尔将空间批评的研究领域从具体的物理空间扩展到抽象的社会空间,他认为空间并非仅指传统地理学意义上的物质形式,也是具有社会属性意义的空间形式,是当代社会重要问题的符码的浓缩和表征[5]。他进一步指出,空间是社会性的,是一种物质的存在,一种社会关系的容器空间。在被文化生产的同时,也生产着一定的社会文化,这是空间与文化互为所指、所指关系的深刻底蕴[6]。《典型的美国佬》通过华裔移民张氏一家将读者的视线从他们居住的房子这一封闭的物理空间引向整个四五十年代的美国社会。

虽然《排华法案》在美已经废除,但是潜藏在美国主流文化的种族歧视仍然无所不在,严重地威胁华人移民的生存空间。不管华人取得多大的成就和对美国社会做出多大的贡献,由于黄皮肤、黑头发的种族特征,他们仍与异质文化的主体隔阂。美国主流社会的白人择地而居、据地称雄,把弱势族裔视为他者排斥在外,形成了“排除的地理”(Sibley,“geographies of exclusion")[7]127。华裔移民因应主流社会的各项宰制和歧视的行为,只能在有限的空间内画地自限、寻求生存,从而“内化了这个想象的、隐形的界限”,加深了华人在美国社会的“非我族类”的“边缘人”印象[7]127。这实际上是美国社会空间的一种外在表征。即使已经是中产阶级的拉夫尔一家,还是受到了不少种族偏见。比如,拉夫尔的姐姐特蕾莎靠自己的实力得到了医院的体面工作,而周围的人却认为她靠的是旁门左道;当拉夫尔一家去看棒球比赛时,却遭到了同场的美国观众的辱骂,“人们谩骂他们,让他们回到洗衣店去”[4]125。在白人眼中,华人移民被固化在唐人街的中餐馆的厨子或洗衣店的杂工等服务性行业的刻板印象,似乎只有容纳廉价劳动力的空间才是华人的真正归宿,而像医院这样的代表着良好教育背景和身份地位的空间场所则与他们毫无关联。实际上,洗衣店作为早期华人谋生的主要场域,蕴含了历史、政治、社会、文化、意识形态等多重意义,是族裔化了的空间意象的产物。它所呈现的具有种族属性的空间特质恰恰体现了美国华人的生存状况以及其中涉及的权力关系。作者借助洗衣店这一场景空间意象,生动地呈现出族裔和社会认同的关系,质疑美国主流社会族裔本质论的偏见,这实际上与美国梦所标榜的“人人平等,人人的机会都均等”的核心价值观相悖,美国主流社会的排外思想仍然根深蒂固难以消灭。后来张家人逐渐减少了到外面的活动,更多地呆在“家”里观看,他们认为“更舒服、更方便、看得更清楚”[4]126,相对于外面广阔、自由的空间及其所暗示的财富、身份、地位,“家”这块局限的空间对他们而言具有相对优势,给予他们更多的安全感和归属感。而在任璧莲看来,“家”应被看作是国家的隐喻(metaphor for the nation)[8]。小说开头的第一句话“这是一个美国的故事”,表明作者认为拉夫尔一家始终是美国人,他们的故事就是一个美国的故事,她试图通过以拉夫尔为代表的族裔缩影,构建出整个族裔在美国社会的认同。这种呈现的形式,给予读者解读特定社会、历史、时代的具象脚注。在故事的结尾时,拉夫尔在漫天的风雪中发出感叹:“一个人在中国注定要灭亡,在这儿也同样要灭亡。看不见,听不见。他不是想要做什么就能做什么的人。一个人就是他自己限度的总和,自由只不过使他看清了自己的限度所在。美国根本就不是美国。”[4]285由此可见,作者不仅仅囿于反映某个族群家庭的族裔经历,而是希望通过张家这一少数族裔家庭的视角来重新审视美国社会以及美国文化中不合理之处,激发全体美国人乃至全世界人们重新反思多元文化语境中的族裔的冲突与融合的问题。

三、精神空间:走向自醒

在列斐伏尔看来,空间不仅仅是纯粹的物质容纳器皿,而且“空间是政治性的、意识形态性的。它是一种完全充斥着意识形态的表现”[9]。他的空间理论研究的一大目的在于探索空间中抽象化的精神空间领域,包括逻辑抽象与形式抽象,从而在空间中把主体层次的内在世界展示出来。《典型的美国佬》这部作品有别于其他移民小说的一大特点在于,在女性形象的塑造上,任璧莲并未像以往华裔女作家那样极力地渲染华裔移民女性的无所适从的窘况,而是巧妙地以拉夫尔妻子海伦为切入点,通过内心独白、身体空间等呈现外部空间作用下人物的精神和心理空间的真实形态,生动地刻画出她如何从一个中国传统的大家闺秀转变为典型的美国佬的心理群像图:在异质文化语境中身份认同的困惑与焦虑、女性主体意识的诉求与觉醒。

海伦是一个充满了悖论的复杂性的人物。出生在中国富裕家庭的她,外表柔弱娇小,个性羞涩内向,在深受“父母之命”、“门当户对”的传统思想的影响下嫁给了书香门第之后的拉夫尔。婚后她一直以家庭为中心,秉持“男主外、女主内”的观念,始终扮演着相夫教子的传统贤妻良母的女性角色。“家庭”是以婚姻和血缘为纽带的基本社会单位,是人们最重要、最基本、最核心的精神家园,同时也是女性赖以生存的空间,折射出居住者的文化精神。家庭对海伦的成长起着重要作用,是海伦女性气质和价值观形成的空间化的存在。海伦在出嫁前最大的心愿是永远地待在家里,甚至不嫁,更不用说到外面工作。这个相对禁闭的空间,对她而言意味着少女时期的自我观照,外部世界对于她而言是极具侵犯性的。自从结婚后,海伦把家打理得井井有条,她将自己束缚在这个狭小的空间里,保有曾经的心理习惯以及相应的行为方式和思想意识,履行自己作为母亲和妻子的职责,经营自己隐秘的私人空间,她喜欢在家里隐藏钥匙、信、杂志等小东西,在拉夫尔看来,“或许是一种病”[4]68。但实际上,这是海伦心理空间建构上缺乏安全感和归属感的一种表现,她内心渴望在家庭空间中占据一席之地,这也是她潜意识的一种自我宣示和言说——寻求独立自主的女性主体地位的精神诉求。

家庭对海伦而言不仅有禁闭的意味,更是一种“力量”的象征,是她发现自我、完善自我的空间,具有深刻的寓意。刚到美国时,海伦对美国人和美国的许多现象都嗤之以鼻,然而多年的美国生活使她慢慢被同化,她的思想和意识形态也随之产生了根本性改变,逐渐接受了美国化的生活方式和价值观念。她掌握了许多美国人的生活技能:“现在,她自己做中国煎饼,煮豆子,然后将其捣碎油煎,再将它们塞到自己做的面包里”[4]76。她还学会了做窗帘、做床罩、修灯泡、还爬到屋顶去检查漏雨情况、根据操作指南修理暖气炉、收听英语广播节目、看美国杂志、参加社区的俱乐部活动等等。海伦似乎在不经意间从沉默寡言、温柔娴静的柔弱的中国传统女子变成了能干独立、积极向上的典型现代美国女性的一员,“他们都有了英语思维……尽管中国成分仍是他们更自然的部分,但是中国成分和美国成分两者对他们都已经不可缺”[4]121-122。海伦在其居住空间的生产和创造,表明了她在潜移默化中将美国的身份意识内化并逐渐加深了对美国文化的认同和融入。因此,读者在海伦身上感受到了多元文化语境下族裔文化身份的建构和转变——从“典型的中国佬”变成“典型的美国佬”。任璧莲曾经在采访中提到,她认为“典型的美国佬”的标志就是对身份的困惑。海伦一家都遭遇到了认同的危机,文化身份在他们身上呈现出混杂的状态,这种状态是中西方文化相互渗透、相互影响的结果。他们的个人文化身份的复杂性从侧面透视出族裔身份的混杂性、矛盾性和流动性,任璧莲的这种动态的身份观从某种侧面而言更接近于霍米巴巴所提倡的“第三空间”的状态。

小说对女性内空间的关注还体现在作者对与海伦的身体空间有关的大篇幅的描写上,使其成为连接女主人公海伦内外空间的重要线索。作为欲望空间的物质载体,身体具有创造和接纳快乐的双重属性。同时,身体也是叙事的产物,对心灵而言是其诞生的空间,是所有其他现存空间的基质,对身体的观照亦象征了主体的书写方式与反抗策略[10-11]。格列佛的出现,让海伦重新忆起自己的女性身份。受内心欲望的驱使,海伦在和拉夫尔的婚姻还未出现裂痕的情况下与格列佛发生了婚外情。她抛弃了自己作为妻子的伦理身份,和格列佛在客厅的沙发上、厨房里经历着身体空间的背离和越界。小说中对海伦的身体部位做了多处的细致描写,“她笑了起来,让他去涂她的脚趾甲,这种事情本来是不会发生在她身上的……她让他的指尖在她的肚脐上抚摸着,‘噢,我现在被你征服了'……”[4]209家庭空间隐喻人的社会属性,人在权力关系里被结构的处境,正如海伦长期被禁锢在婚姻、家庭和社会的多重牢笼中,扮演着不同的身份角色;指甲、肚脐是体现女性气质的重要身体部位,隐喻人的自然属性。海伦对自己的身体意识的重新关注,从某种层面来说,是一种对男权的挑战和报复,体现了她从女性经验重新审视两性关系和家庭生活,即充满本能和情感观照的人性本质。小说的最后她觉醒并离开了格列佛,寓意重归现存空间发现自我,这是她的成长与觉悟。总而言之,任璧莲在作品里倾注了对女性“家庭”这一生存空间的关怀,但这里的“家”早已突破了传统的物理空间概念,具有一种内在交织的隐含意义,指向精神与社会内涵,是自我审视与审视他者的意识觉醒。

四、结语

作为当代美国华裔作家的代表人物之一,任璧莲的创作可以被视为观看华裔移民历史与文化变迁的一个独特的维度。她在《典型的美国佬》中建构起物理、社会、精神等多重空间的叙事效果,将“美国梦”、“价值观”、“伦理观”、“文化认同”、“族裔身份建构”、“女性主体意识”等多个命题进行反思和讨论。纵观整部小说,我们发现作者设置了从家庭到整个美国社会到最后回归家园的不同空间的轮回,由对华裔个体的现实体验的叙事扩展到对华裔历史与族裔性的探索以及人类在社会框架下的处境的关注。每个空间之间既相互渗透又相互作用。作家在传统叙事的基础上,注意时间性、空间性和艺术性的相互融合,从叙事性走向蕴含抽象的具象,无疑是一部具有独特的艺术个性和深刻的思想内涵的作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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I712.074

A

1004-342(2017)06-88-05

2017-02-15

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青年教师发展基金”项目(项目编号:2016QJY009R)。

黄燕丽(1981-),女,东莞理工学院城市学院外语系讲师,英国约克大学教育系硕士,广东外语外贸大学访问学者。

刘晓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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