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忧郁而反叛的灵魂

2017-03-06汪璐

戏剧之家 2017年3期
关键词:波德莱尔诗意时代

汪璐

【摘 要】波德莱尔的一生只有短短四十七载,诗人的生命虽然短暂,但在文艺史上,却享有极高赞誉。他是浪漫主义的继承者,也是象征主义与现代主义诗派的始祖与先驱。在对时代氛围的敏锐感知下,波德莱尔的诗作氤氲着独特的诗意与前所未有的美学观念。

【关键词】波德莱尔;时代;诗意;美学观念

中图分类号:I106.2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7)02-0273-01

夏尔·皮埃尔·波德莱尔(Charles Pierre Baudelaire,1821年4月9日-1867年8月31日)是法国19世纪最负盛名的现代派诗人,所著诗集《恶之花》是19世纪最富有影响力的文学作品之一。波德莱尔有他独有的时代触觉,运用自己敏锐的触角,抒发自身复杂的情感。

法兰西第二帝国下的巴黎,物质经济突飞猛进,商业主导的社会下,文化、艺术出现了严重危机,这时的法国,无论在文化精神或是外在形式上,都成为了典型的资本主义国家。波德莱尔在这时代氛围下,感受着时代的迷惘,拥抱着高度文明带来的孤寂与罪恶,洞察出关于生命自身的种种。

诗人在失去信仰的颓废时代,生活在强烈的原罪意识中,希冀于从人类的苦难中解脱。他在赞美人生幽暗堕落的同时,也期待拥抱着最高的理想。以嘲弄的口吻,越过物质文明进步的表象,鞭辟入里地深入探讨时代的荒谬本质。

波德莱尔认为,商业是一种自私的形式,是冰冷与残酷的,人在城市商业中无所谓个性与本质,人只是一种工具,波德莱尔甚至认为,戏剧舞台上演员所戴的面具都比人的表情更丰富生动。商业的鼎盛是现代文明的标志之一,但诗人鄙视它,认为商业是一种自私的形式,并憎恶用金钱财富的多寡来衡量一个人的成功与崇高。波德莱尔认为,不断重复的、机械化的劳动,是现代社会新的生活方式,在制式化下,人类在物质挂帅的社会中丧失了作为个体的特殊性,在大量生产之下失去了主体性,这是现代人的魔咒。波德莱尔也不信任由法律、道德所形成的社会秩序,认为这只是秩序的幻觉。中产阶级作为文明社会的既得利益者,大多不是为了理想和报复而奋斗,而是为了经商与暴富,人们的情感在金钱面前被量化而式微。

艾略特说:“波德莱尔的见解远在他的时代前面,但还是属于那个时代的,一大部分带有那个时代的有限优点、缺点及流行事物。”波德莱尔在时代中洞察其本质,揭示社会种种荒谬的进步幻象:“真正的文明学说,它不在煤气里,不在蒸汽里,它在原始的罪恶痕迹的消减之中。”在他眼中,文明的假象,让现代人感到更加孤独。在波德莱尔的时代感受下,波德莱尔“美化”丑陋的罪恶面,在文字的美感中祈求减弱原罪观念带来的痛苦。

对于诗,波德莱尔有其独特的美学观念,执着且疯狂,即使是在写作没有韵脚与节奏要求的散文时,他的作品依旧是优美、富有音乐性的。波德莱尔认为,诗属于哲学范畴,蕴含有深刻的哲理且可以聆听心灵的声音,是一种精神层面与形式的召唤与洗礼,揭示人生的深度、抚慰内心深处的苦楚。每个人的感性就是每个人特有的天分,波德莱尔非常重视人感性的一面。小说家的心灵偏爱分析,诗人的心灵则是充满想象的感性的律动,想象包藏着诗,使意向更加丰富饱满,使灵魂为之震颤。

波德莱尔认为诗的目标不是寻求世俗的真理,真理的求证法不在诗的范畴之内。功利的写作目的会大大削弱诗人的才华,诗会走向衰弱或死亡。诗的目的应是“为了使人愿意走向自己内心之深处,为了使人对话自己的心灵,为了唤起热忱之回忆。”除了自我实现,诗不应当有其他的附属目的,只有仅仅出于追求写诗的乐趣而写成的诗作,才是最高贵、最伟大的,才是真正配称之为“诗”的作品。

诗的原理是人类对于美的渴求。波德莱尔相当热衷于对美的探求,他所谓的“美”,不同于傳统意义上的观念。在大众眼中,美的印象是光鲜明亮的,是健康恬静的。但波德莱尔的观念中,美涵盖了阴森、邪恶、恐怖与颤栗,是在美与恶互动下产生的。“伤风败俗”是泛道德论者对《恶之华》的评判。波德莱尔相信诗必须独立于道德之外,只要是能表现出美的本质,即便是来自于地狱的声音,他都愿意去追求、去拥抱。“依照现代的观念,艺术是什么?那是创造一种幽暗性的魔术。”在《恶之华》中,随处可见他所追求的那种不健全的、诡异的诗歌美学。在丑陋中,将美展现出来,寻求善良的力量,藉以减轻灵魂在世间痛苦。

对于诗的形式,波德莱尔也表露出了偏爱,波德莱尔特别喜爱十四行诗(Sonnet),甚至带有一份虔诚的尊敬。十四行诗,又称为“彼特拉克体”,以其形式整齐、韵律优美、结构巧妙而著称,形式上的强迫性,让意念上的诙谐、狂热、浪漫、梦幻、深沉等更为强烈地迸发出来。

波德莱尔的人生观是比较矛盾的,孤独、忧郁、放浪了自己的一生。孤独给了波德莱尔自由,给了波德莱尔一个独特的区别于他人的自我,诗人曾说:“当我还全然是个小孩的时候,我就感觉到我内心里有两种极为矛盾的东西:对人生的憎恶以及对人生的专注。”波德莱尔在时代洪流的裹挟下纠葛不已,却又将内心狂热与燥郁的呐喊诉诸于诗作中,让“罪恶”之花盛开,为恶而恶,最终达到恶的反面,那就是“善”,同时借助于自我意识看到了所谓的“存在”, 这正是其作为象征主义与现代主义诗歌先驱所彰显的现代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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