APP下载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关系*

2017-01-07李彦章

成都医学院学报 2016年6期
关键词:调节维度量表

曹 敏,李彦章

成都医学院 心理学系(成都 610500)

·论 著·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关系*

曹 敏,李彦章△

成都医学院 心理学系(成都 610500)

目的 探讨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三者的关系。方法 应用贝克抑郁量表、情绪调节问卷、青少年自评生活事件量表对383名大学生进行测量。 结果 1)贝克抑郁量表分数与青少年自评生活事件量表总分及6个维度呈正相关(r=0.22~0.42,P<0. 01);贝克抑郁量表分数与情绪调节问卷的认知重评维度呈负相关(r=-0. 27,P<0.01),与情绪调节问卷的表达抑制维度相关,但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2)无抑郁组、轻度抑郁组、中重度抑郁组在认知重评、生活事件及生活事件6个因子上,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在表达抑制维度方面,差异无统计学意义;3)AMOS模型表明情绪调节的认知重评对抑郁既有直接作用,也是调节生活事件与抑郁的因素。结论 认知重评策略对生活事件与抑郁具有调节作用,应重视其在减轻抑郁中的作用。

抑郁;生活事件;情绪调节

青少年时期是抑郁发作的高危时期[1],抑郁检出率在青少年群体中为22.20%~37.00%[2],因此抑郁这一心理健康问题得到国内外学者的广泛关注。生活事件是指人们在社会生活中经历的各种紧张性刺激事件[3],是影响抑郁发作的重要因素,既可能对抑郁有直接影响[4],也可通过一些中间变量,如心理弹性、应对方式、自我效能等间接影响抑郁[2,5-6]。抑郁通常被认为是情绪调节困难的后果[7],所以研究者对抑郁与情绪调节的关系也进行了广泛探讨。根据Gross情绪调节理论,情绪调节是指个体对情绪发生、体验与表达施加影响的过程[8],主要包括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认知重评指改变对情绪事件的理解;表达抑制指抑制将要发生或正在发生的情绪表达行为[9]。大多数研究者[10]认为,对情绪调节来说,认知重评优于表达抑制。认知重评与抑郁呈负相关[11-12],表达抑制与抑郁则呈正相关[13]。但是情绪调节策略存在文化差异[14],在更强调情绪控制与忍耐的中国文化背景下,表达抑制与抑郁的相关并不显著[15-16]。

研究[17-19]表明,生活事件、认知情绪调节、抑郁三者的关系中,生活事件对抑郁既有直接的影响,也通过认知情绪调节方式间接影响抑郁。但目前在Gorss情绪调节理论框架下对生活事件、情绪调节、抑郁三者的关系研究较少。本研究拟探讨情绪调节是否在二者中存在一种调节效应。笔者假设生活事件直接作用于抑郁,也可以通过情绪调节,主要是认知重评策略调节生活事件与抑郁的关系(图1)。

图1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假设模型

1 对象与方法

1.1 研究对象

采用随机抽样的方法,对成都医学院大学生进行问卷调查,共发放问卷400份,获得有效问卷383份,有效回收率为95.75%。其中男性128例,女性247例,未报告性别8例;年龄16~25(19.78±1.53)岁。

1.2 研究工具1.2.1 贝克抑郁量表(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II,BDI-II) 从《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增订版)》[20]中选取贝克等编制的BDI-II,共21道题, 0~3级计分,总分范围在0~63分,0~13分为无抑郁,14~19分为轻度抑郁,20~28分为中度抑郁,29~63分为重度抑郁。BDI-II是应用最广泛的抑郁症状自评量表之一[21],其中文版在青少年群体中具有良好的信效度[22]。1.2.2 情绪调节问卷(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ERQ) Gross和John[23]于2003年编制,用来评估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两种情绪调节策略的使用情况。王力等[24]对量表进行了翻译与修订。中文版情绪调节问卷共10道题目,包含认知重评与表达抑制2个维度。采用 1~7级计分(1:极度不符合,7:极度符合)。研究表明该量表认知重评维度的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82、0.85,表达抑制维度的重测信度、内部一致性信度为0.79、0.77,具有良好的信效度[24]。

1.2.3 青少年自评生活事件量表(adolescent self-rating life events check -list,ASL EC) 刘贤臣于1987年编制,由27个可能给青少年带来心理生理反应的负性生活事件构成。依研究目的评定期限可为最近 3个月、6个月、 9个月和 1年。本研究评定期限为最近 1年。包括6个分量表:人际关系、学习压力、受惩罚、丧失、健康适应、其他。采用1~5级评分(1为无影响,5为极重)。该量表的内部一致性系数为0.85,分半信度为0.88,重测信度为0.69[25]。

1.3 施测程序

2015年9月在成都医学院公选课上,由经过培训的调查员进入班级讲解,现场发放问卷与知情同意书。学生在阅读知情同意书后开始填写问卷。问卷回答完毕当场收回。本次研究经成都医学院伦理委员会审查通过。

1.4 统计学方法

2 结果

2.1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和情绪调节的相关关系

相关分析显示:青少年抑郁分值与生活事件总分及6个维度呈正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P<0.01);与ERQ的认知重评维度呈负相关,差异有统计学意义(r=-0.27,P<0.01);与表达抑制维度比较,差异无统计学意义(P>0.05)(表1)。

2.2 不同抑郁程度青少年在情绪调节与生活事件上的比较

按照贝克抑郁量表对抑郁程度的划分,将被试划分为无抑郁组(n=300)、轻度抑郁组(n=52)和中重度抑郁组(n=31)。单因素方差分析结果表明:在ERQ认知重评维度上3组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无抑郁组得分高于轻度抑郁组与中重度抑郁组(F=12.76,P<0.001),而在ERQ表达抑制维度上,差异无统计学意义;无抑郁组与轻度、中重度抑郁组在ASLEC生活事件总分及6个因子上差异具有统计学意义。

表1 青少年生活事件、情绪调节和抑郁的描述统计结果及相关矩阵

注:*P<0.05;**P<0.01;***P<0.001

表2 不同抑郁程度青少年在情绪调节与生活事件上的差异

注:*P<0.05;**P<0.01;***P<0.00; ①无抑郁组;②轻度抑郁组;③中重度抑郁组

2.3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结构方程模型

采用结构方程建模的方法进一步探讨生活事件、情绪调节与抑郁的关系。数据显示该模型有较好的拟合度(卡方值CMIN=70.63,自由度DF=20,卡方值与自由度比值CMIN/DF=3.53,P<0.001;相对拟合指数CFI=0.96,配适度指数GFI=0.96,调整后配适度指数AGFI=0.92,近似误差均方根RESEA=0.081)。情绪调节对抑郁既有直接作用(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71,P<0.05),也是调节生活事件与抑郁的因素(间接效果值=-0.57×-0.71≈0.40),其调节作用主要通过认知重评(认知重评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37,P<0.05;表达抑制标准化路径系数为-0.12,P>0.05)(图2)。

图2 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关系模型

3 讨论

本研究主要探讨了青少年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三者的关系。结果显示,生活事件与抑郁呈正相关,而无抑郁组生活事件得分明显低于轻度抑郁组与中重度抑郁组,与陈海燕等[18]研究一致,说明经历的负性生活事件越多,抑郁程度越高。本研究发现,对青少年影响较大的生活事件类别是学习压力因子、受惩罚因子与人际关系因子。学习压力作为对本研究中青少年影响最大的生活事件类别,不仅反映了青少年以学习为主的特征,还反映了医学院校较难的医学课程和医学生较大的学习压力。生活事件与认知重评呈负相关,而无抑郁组青少年认知重评得分明显高于轻度抑郁组与中重度抑郁组,与岳银英[15]、崔向军[16]等的研究结果一致。结果表明,当个体更多地采用认知重评这一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时,如从积极的方面来看待自己所面临的困境,更多看到事物积极的一面,在一定程度上可能有利于减少抑郁情绪,增强正性情绪[26]。本研究未发现表达抑制与抑郁症状有明显的相关关系,这可能反映了情绪调剂策略的文化差异。东方文化崇尚情绪控制与忍耐,因此表达抑制没有作为一种非适应性情绪调节策略表现出负面影响。

本研究还应用结构方程模型探讨了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关系。结果表明,情绪调节可以直接作用于抑郁,也是调节抑郁与生活事件的因素,但是情绪调节影响生活事件与抑郁主要是认知重评的作用,可能是由于文化差异,表达抑制没有作为一种非适应情绪调节方式起作用。这提示我们在对青少年抑郁进行干预治疗时,应重视认知重评策略在减轻抑郁中的作用。与假设不一致的是,本研究没有发现生活事件对抑郁的直接作用,可能是采用的量表和分析方法不同。

本研究也存在一些不足之处:第一,样本全部来自某医学院校,可能会带有某种偏差;第二,本研究采用横断面研究设计,无法确定三者之间的因果关系,未来可采用纵向设计进一步探讨抑郁、生活事件与情绪调节的关系。

[1]Kim-Cohen J, Caspi A, Moffitt T E,etal. Prior juvenile diagnoses in adults with mental disorder: developmental follow-back of a prospective-longitudinal cohort[J]. Arch Gen Psychiatry, 2003, 60(7): 709-717.

[2]牛更枫, 郝恩河, 孙晓军, 等. 负性生活事件对大学生抑郁的影响:应对方式的中介作用和性别的调节作用[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3, 21(6): 1022-1025.

[3]Rahe R H, Meyer M, Smith M,etal. Social stress and illness onset[J]. J Psychosom Res, 1964, 8: 35-44.

[4]赵连俊, 吴国兰, 葛微, 等. 中学生负性生活事件、认知情绪调节与抑郁的关系[J]. 中国儿童保健杂志, 2016, 24(6): 635-638.

[5]朱清, 范方, 郑裕鸿, 等. 心理弹性在负性生活事件和抑郁症状之间的中介和调节:以汶川地震后的青少年为例[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2, 20(4): 514-517.

[6]马伟娜, 徐华. 中学生生活事件、自我效能与焦虑抑郁情绪的关系[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06, 14(3): 303-305.

[7]Mennin D, Farach F. Emotion and Evolving Treatments for Adult Psychopathology[J]. Clinical Psychology: Science and Practice, 2007, 14(4): 329-352.

[8]Gross J J. The emerging field of emotion regulation: An integrative review [J]. Review of General Psychology, 1998, 2(3): 271-299.

[9]王振宏, 郭德俊. Gross情绪调节过程与策略研究述评[J]. 心理科学进展, 2003, 11(6): 629-634.

[10] 程利, 袁加锦, 何媛媛, 等. 情绪调节策略:认知重评优于表达抑制[J]. 心理科学进展, 2009, 17(4): 730-735.

[11] Moore S A, Zoellner L A, Mollenholt N. Are expressive suppression and cognitive reappraisal associated with stress-related symptoms[J]. Behav Res Ther, 2008, 46(9): 993-1000.

[12] Joormann J, Gotlib I H. Emotion regulation in depression: relation to cognitive inhibition[J]. Cogn Emot, 2010, 24(2): 281-298.

[13] Beblo T, Fernando S, Klocke S,etal. Increased suppression of negative and positive emotions in major depression[J]. J Affect Disord, 2012, 141(2-3): 474-479.

[14] Butler E A, Lee T L, Gross J J. Does Expressing Your Emotions Raise or Lower Your Blood Pressure? The Answer Depends on Cultural Context[J]. J Cross Cult Psychol, 2009, 40(3): 510-517.

[15] 岳银英. 初中生情绪调节方式与心理健康关系研究[D]. 西宁:青海师范大学,2011:1-53.

[16] 崔向军, 逯春洁, 郭永芳, 等. 大学生情绪调节与抑郁的相关研究[J].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12, 20(3): 431-433.

[17] 焦彬, 陆静文, 杨思, 等. 应激性生活事件、认知情绪调节、抑郁与自杀意念关系的结构方程模型[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0, 18(4): 480-482.

[18] 陈海燕, 姚树桥, 明庆森, 等. 中学生的抑郁症状与生活事件:非适应性策略的中介作用[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2, 26(10): 786-790.

[19] 魏义梅, 付桂芳. 大学生认知情绪调节与抑郁的关系[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08, 16(1): 68-70.

[20] 汪向东, 王希林,马弘.心理卫生评定量表手册(增订版)[M]. 北京:中国心理卫生杂志社,1999:191-194.

[21] 王振, 苑成梅, 黄佳, 等. 贝克抑郁量表第2版中文版在抑郁症患者中的信效度[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1, 25(6): 476-480.

[22] 杨文辉, 刘绍亮, 周烃, 等. 贝克抑郁量表第2版中文版在青少年中的信效度[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2014, 22(2): 240-245.

[23] Gross J J, John O P. Individual differences in two emotion regulation processes: implications for affect, relationships, and well-being[J]. J Pers Soc Psychol, 2003, 85(2): 348-362.

[24] 王力, 柳恒超, 李中权, 等. 情绪调节问卷中文版的信效度研究[J]. 中国健康心理学杂志, 2007, 15(6): 503-505.

[25] 刘贤臣, 刘连启, 杨杰, 等. 青少年生活事件量表的信度效度检验[J]. 中国临床心理学杂志, 1997, 5(1): 34-36.

[26] 戴必兵, 彭义升, 李娟. 老年人抑郁症状与情绪调节策略的横断面研究[J]. 中国心理卫生杂志, 2014, 28(3): 192-196.

A Study on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 Depression, Life Events and Emotion Regulation of Adolescents

CaoMin,LiYanzhang△.

DepartmentofPsychology,ChengduMedicalCollege,Chengdu610500,China

Objective To explore the relationship among the depression, life events and emotion regulation of adolescents. Methods Beck Depression Inventory-II (BDI-II), Emotion Regulation Questionnaire (ERQ) and Adolescent Self-rating Life Events Checklist (ASLEC) were adopted to conduct the questionnaires among 383 college students. Results Firstly, The scores of BDI-II were posi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total scores of ASLEC and the scores of the six sub-factors respectively (r=0.22~0.42,P<0.01). Meanwhile, the scores of BDI-II were negatively correlated with the score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in ERQ (r=-0.27,P<0.01), but they were not significantly correlated with the score of the expressive suppression ERQ (P>0.05). Secondly, there were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among the non-depression group, the mild depression group, the moderate and severe depression group in the scores of cognitive reappraisal, ASLEC and the six sub-factors respectively, but no significant differences in the score of expressive suppression. Thirdly, The AMOS model showed that the cognitive reappraisal had a direct influence on depression and it was a factor of regul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fe events and depression. Conclusion The cognitive reappraisal has an effect of regulating the relationship between life events and depression. Therefore, more attention should be paid to its effect of alleviating depression.

Depression; Life event; Emotion regulation

http://www.cnki.net/kcms/detail/51.1705.R.20161202.1622.004.html

10.3969/j.issn.1674-2257.2016.06.025

教育部人文社会科学青年项目(No:10YJCXLX024)

B 844.2

A

△通信作者:李彦章,E-mail: lyz@cmc.edu.cn

猜你喜欢

调节维度量表
方便调节的课桌
理解“第三次理论飞跃”的三个维度
2016年奔驰E260L主驾驶座椅不能调节
浅论诗中“史”识的四个维度
胸痹气虚证疗效评价量表探讨
光的维度
可调节、可替换的takumi钢笔
三种抑郁量表应用于精神分裂症后抑郁的分析
慢性葡萄膜炎患者生存质量量表的验证
初中生积极心理品质量表的编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