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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生态批评视角解读《白鲸》中人与自然的对抗与和谐

2016-12-17倪双

安徽文学·下半月 2016年10期
关键词:白鲸人与自然和谐

倪双

摘 要:《白鲸》是19世纪美国小说家赫尔曼 · 麦尔维尔的代表作,体现了麦尔维尔超前的生态主义观点。文章将从生态批评视角重新解读这一作品,即通过对亚哈和以实玛利价值尺度的探讨,重现小说中的重要情节,探寻小说中蕴含的生态意义,探求小说中内含的解决生态危机的途径。《白鲸》不仅对海洋生态问题提出了预警,还对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提出了全新的思考,对解决当前日益严重的生态问题大有裨益。因此,该作品在21世纪仍然具有巨大的启示作用和现实意义。

关键词:《白鲸》 生态批评视角 人与自然 和谐

一、引言

《白鲸》被誉为美国海洋小说的先驱。作品以19世纪捕鲸业为背景,讲述了主人公亚哈船长遭逢一头绰号“莫比·迪克”的凶猛白鲸时被咬掉了一条腿,从此性情大变,认定它是自己一生为之追逐的仇敌。为了实现他的目标,亚哈不顾大自然的一次次警告和船员们的反对,搜遍了全球最蛮荒的海域,终于和他的宿敌劈面相逢,最后同归于尽。

有别于宗教、哲学、种族以及伦理道德等不同角度,生态批评主义是20世纪90年代兴起的英美文学思潮,通过文学文本考察文明与自然的关系。“它不仅要解救作为人的生存环境的大自然,而且还要还人性以自然,从而解决人的异化问题。它的终极关怀是重建新型的人与自然合一的精神家园和物质家园,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1]在生态批评视角下,《白鲸》表现了麦尔维尔对生态问题的前瞻性眼光,对海洋与海洋生物的无限关怀,以及对人类种种行为的反思。这对解决当今情势下的生态问题具有十分重要的借鉴意义。人类必须在深刻反省中寻找解决之道,正确处理人与自然的关系,实现和谐共生的伟大目标。

二、亚哈的人类中心主义

亚哈船长刚毅勇敢,他不是神却近乎神,让人敬畏。然而不可否认的是,他又是一个人类中心主义极度膨胀的人,拥有狂热的偏执的征服欲。他把自然界看做是一个供人任意索取的原料仓库,全然不顾自然界中其他生物存在的意义。在一次与莫比·迪克的正面冲突中,亚哈惨败并为此失去了一条腿,至此走上了不可挽救的复仇之路。“他被自己消灭白鲸的意念迷住了,他的头脑里满是疯狂的报复念头,几乎成了病态。”[2]141在他看来至高无上的人类被自然界其他生物伤害是莫大的侮辱,只有战胜莫比·迪克才是亚哈剩余生命的意义。

然而他忘了一切祸端的开始是他妄想捕捉莫比·迪克开始的,任何矛盾的产生都需要契机。可以想象,在波光粼粼的海面上,莫比·迪克高高的雪白无比的背峰像一个金字塔一样在浪里隐现,耀眼地闪着,鼻孔不时向天空发射着喷泉,一切是那样惬意且无害。只有当亚哈的标枪扎向它时,它才变得凶残而暴躁,这是生物在面临危险时一种下意识的攻击。人类害怕大鲸的血盆大口,同样对大鲸来说,人类也是陌生的侵入者。可是亚哈已经陷入了以自我为中心的怪圈,甚至为他个人的仇恨拖上了无辜者的性命。在追逐莫比·迪克的过程中,亚哈不断丢弃毁坏船上的物品,难以抑制内心的狂躁,甚至无情地拒绝了同乡人“拉吉号”船长的乞求。这时的亚哈已经丢掉了心中残存的一点与人情有关的东西,他的生活只剩下了与莫比·迪克的决战。这样穷凶极恶的举动是亚哈一切悲剧的导火索。

亚哈和莫比·迪克之间的矛盾即为人与自然的激烈冲突。矛盾具有同一性和斗争性,人类发展的过程就是与自然相互依赖、相互抗争的过程,人与自然的关系是既对立又统一的关系。因此亚哈的执迷不悟招致的是与莫比·迪克的同归于尽。从生态批评视角看,暴君般的亚哈一味的索取、盲目的报复映射了人类野蛮的开发与掠夺。在不断与自然抗争的过程中,人类看似取得了非凡的成就,却忽视了对生态整体性的统筹,忽略了对自然开发的宏观分析。

三、以实玛利的自然和谐主义

以实玛利既是全文的叙述者,又是麦尔维尔的代言人。我们从以实玛利的视角,目睹了大海的波澜壮阔,目睹了“裴廓德号”扬帆起航到几乎全军覆没的悲剧,目睹了以实玛利作为生态探索者的成长轨迹。

初遇魁魁格,以实玛利主观地认为这是一个恐怖的奇怪的食人土著,是一个“卖人头的紫色怪物”。但是在相处过程中,以实玛利看到了魁魁格质朴的灵魂、崇高的人格,“像是一位野化了的华盛顿”。以实玛利愿意了解魁魁格的宗教信仰,愿意在魁魁格挂鲸鱼时为他分担危险。魁魁格可以说是具象化的自然,他单纯未开化,却以包容的姿态接纳善待他的人。以实玛利与魁魁格的和谐共处,暗含了麦尔维尔希望人与自然相互依靠、紧密联系的美好愿望。

文中以实玛利详细介绍了鲸鱼的种类、构造和生理特征。以实玛利说“鲸身上的谜是无尽的,每一个谜都是一个奇迹。”“在赞美鲸的同时,我发现了自己的渺小,人类的渺小。我越来越发觉自己和大鲸相比,竟是那么孱弱和无能。可无能的人类正在残杀着伟大的鲸类。”[3] 259-230以实玛利作为一位年轻的生态探索者,他的思想已然发生改变。他发现大肆捕杀大鲸这样可爱的生灵是愚蠢的行为。大鲸有超越人类的本领,即一个多钟头不呼吸,这得益于它体内一种杰出的装置或者说构造。如果人类能加以利用,解决吸氧的问题,人类就可以向许多不能涉足的领域挑战了。从海洋生态的角度看,大鲸的锐减必然引起海洋生态的失衡,打破生物存在的内在目的性。当然最终的恶果也必然会反噬到人类身上。

以实玛利初登捕鲸船,满怀期待,无所畏惧。但是经过三年的航海生活,他清楚地知道海洋本性阴险,人类的慢怠无疑是对它的挑衅。“海洋是个六亲不认的家伙,除了它自己以外,没有任何什么可以控制和支配它,所有这种思想的人都会是它的手下败将”[4] 204正是有了这种思想的改变,所以以实玛利始终对海洋保持虔诚的心。在最后人鲸大战的时候,以实玛利得以最终幸存下来。

从生态批评视角看,以实玛利通过对自然的不断探索以寻求人与自然的平衡之道与亚哈盲目的人类中心主义相比,凸显了后者狭隘的不成熟的生态观。麦尔维尔希望通过讲述以实玛利的改变,警醒人类不要再破坏性地开发自然。其实人类要想摆脱生态困境,就要关注自然,善待自然,与自然和谐共处。

四、生途

麦尔维尔早在19世纪便察觉到人类肆无忌惮的掠夺必将受到自然的惩罚,并由此引发了担忧。麦尔维尔借用以实玛利的嘴巴向人们传达了生态环保的重要性,隐含了人类摆脱生态危机的途径。

小说第87章中写到“裴廓德号”在捕鲸过程中遇到了一群老弱病残的鲸,并惊奇地看到了母鲸哺育幼鲸的情景。“这些小家伙儿,一边是吸收着母体的滋润,一边享受着天伦般的温情。”[5] 298这样温暖的情景抚慰了这群被利益驱使的捕鲸工,使得他们的心也变得柔软了。“魁魁格指着不远处问:‘谁一下子拴住了两条鲸呀,一大一小。‘是呀,这是谁干的?斯巴达克也叫了起来。”[6] 299在这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中,斯巴达克等捕鲸工以其内在的人性放过了这些幼小的生命。麦尔维尔多么远见卓识,他早早地为人类的未来指出了正确的道路。这与我们当今奉行的禁渔期、休渔期有异曲同工之妙。试问,如果人类连幼小的生命都不放过,不给予海洋生物休养生息的机会,资源何在?我们在向自然索取的同时,必定不能忘了保护自然。这既是自然长存的生途,也是人类得以继续发展的生途。

麦尔维尔除了关注生物的生存问题,还注意到了环境保护对生态的重要影响。由于捕鲸者将鲸脂带会岸上进行炼油,污浊了空气,对环境造成了恶劣的影响,在最初,捕鲸业的名声确实不是太好。但是,“现在,所有的捕鲸船都是现捕现炼,从不拖延。”[7] 321在割解完大鲸后,捕鲸工还会为大鲸送葬,将它送回海洋。暂且不论这是否为人类的惺惺作态,单从生态批评视角看,这种自然分解的方式避免了对环境的二次污染,一定程度上做到了生态保护。生态环境是各种生态系统所构成的整体,一旦受到人类的外力作用,必然会影响其自然规律,而人类的生活环境与生态环境却是密不可分的。因此在生态问题愈演愈烈的今天,人们必须开始寻求应对之策,减缓生态恶化的脚步。比如树立正确的自然生态意识;建立动植物自然保护区;实行绿色经济,提倡绿色消费。

五、结语

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是扎根于人类历史进程中不可回避的一个重要认知问题。当今社会下,人类必须重新审视人与自然的关系问题,重新定义人与自然界其他生物的关系问题。纵观人与自然关系的历史,人与自然的关系一直很微妙,即斗争与依附并存。要想回归人与自然的和谐,帮助人类走出困境,必须正确认识人与自然的共生关系。

阿尔·戈尔说:“我忍受不了这样的想法:我们将把一个破烂的地球和一个令人沮气的未来留给我们的孩子。”[8]要想改变当前面临的生态窘境,我们必须走出人类中心主义的偏见,树立平等的生态观。若是把自然比喻为爱人,人与自然相识、相知直至相爱才应是人与自然关系的发展轨迹。所谓“天人合一”,正当如是。之所以反复讨论人与自然的关系,是因为其他生物也是自然的组成部分。法国学者史怀泽是第一个提出生物中心论的人。他说:“善是保存和促进生命,恶是阻碍和毁灭生命。”[9]人作为最高级的生物,不是为了凌驾于其他生物之上,而是以超凡的人道主义精神关怀其他生物,这样才不失为一个道德的人。任何独立的生命意志都值得被爱护。残杀其他生物来满足人类丑恶的私欲不该再成为当今社会的主题。

生态批评视角下的《白鲸》既有对生态破坏的怜悯,又有对人类野蛮掠夺的反思,因而拥有被重新解读的价值。要想小说中的悲剧不再发生,人类必须经历思想上的转变,将思想转变为行动。幸运的是,人类已经认识到生态危机的严重性,也已经意识到和谐自然的重要性。诚然,实现与自然的和谐共处不是一朝一夕的事,但人类已经迈出了至关重要的一步。人类正在积极弥补从前所犯的错误,但愿,亡羊补牢,为时不晚。

注释

① 该论文指导老师为何盈.

参考文献

[1] 迟宝明.罗伯特·弗罗斯特诗歌中生态思想的矛盾性[J].山花(下半月),2014.

[2] 姬旭升.白鲸[M].北京:燕山出版社,1999:141,289-290,204,298,299,321.

[3] 李双梅.人与自然,谁为胜者——从生态批评视角看《白鲸》中人与自然的对抗和和谐 [J].海外英语.2014.

[4] 苏远芸.汪洋大海上的一抹白色——从生态视角解读《白鲸》[J].时代文学,2011(19):143-144.

[5] 吴迪.生态批评视角下的《白鲸》 [J].河南工业大学学报:社会科学版,2008(3).

[6] 查靖梅,雷敏.蓝色生态批评视角下《白鲸》的解读 [J].安徽文学(下半月),2013(1):87-88.

[7] 阿尔·戈尔.濒临失衡的地球——生态与人类精神 [M].北京:中央编译出版社,1997.

[8] 史怀泽.陈泽环,译.敬畏生命——五十年来的基本论述[M].上海:社会科学院出版社,20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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