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智慧

摘 要：什么是好的产业结构这一问题固然重要，但如何形成好的产业结构的决策过程更加重要。少数人决策型与所有利益相关者决策型，是两种最基本的形成产业结构的过程，而所有利益相关者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决策所形成的产业结构比少数人决定所形成的产业结构更好。

关键词：产业结构；所有利益相关者；决策

中图分类号：F260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673-291X（2016）28-0028-02

2016年8月中国经济学界张维迎教授与林毅夫教授对于政府是否应该制定产业政策展开了争论，这一场争论同2001年林毅夫教授与杨小凯教授关于后发优势与后发劣势的争论一样，引起了广泛关注并对中国经济学研究影响深远。与政府是否应该制定产业政策相关的一个问题是，什么是评价产业结构优劣的标准，只有当政府官员知道了什么是最优的产业结构，政府官员才可能制定恰当的产业政策。

我们认为，评价产业结构优劣（或评价任何经济事项）的经济效率标准有二：一是理论标准；二是经验标准。理论标准又有两种：其一是帕累托标准；其二是社会福利最大化（常见社会福利函数又有两种：（1）功利主义的社会福利函数；（2）罗尔斯主义社会福利函数）。经验标准是看那些社会福利较好，或人均收入较高、社会生活面貌较文明国家的产业结构，通常即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结构。经验标准说到底就是参照发达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结构，来评价落后国家和地区的产业结构。经验标准可用于国家之间，也可用于国家内部不同地区之间。经验标准常常受到批评，一些学者认为发展中国家应该有适合自己国情的产业结构。经验标准只是理论标准的应用，理论标准是终极标准：凡是使得人民生活更加幸福快乐，使得社会福利更高的产业结构就是好的产业结构。

既然产业结构涉及到几乎每个人的利益，因此就有两种方式来决定一个社会选择什么样的产业结构。方式之一，少数人决策型，由少数人来决定一个社会选择什么样的产业结构，经济学上称为计划体制或产业政策，张维迎称“产业政策是穿着马甲的计划经济”就是这个意思；方式之二，所有人决策型，由其利益受产业结构影响的所有人参与决策，经济学上称之为市场体制。现代经济学，包括新古典经济学、新制度经济学和新兴古典经济学都已证明，让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决策所决定的产业结构，通常要优于由少数人决策所决定的产业结构。少数人决策所决定的产业结构，常见的是计划体制下的产业结构，或政府高度集权、政府主导型经济发展模式下形成的产业结构。

新兴古典经济学与新制度经济学认为，由所有人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决策所形成的产业结构，本质上集合了所有利益相关者的信息、偏好。因此，这样所决定的产业结构才是可持续的，也是容易得到所有人支持拥护的产业结构。而由少数人设计的产业结构，由于信息不对称、信息不完全、有限理性、少数决策人将自我利益凌驾于社会利益之上（张维迎教授称为寻租）等原因，使得少数人决策所确定的产业结构不可能是真正导致社会福利最大化的产业结构。

那么到底什么是最优的产业结构呢？只要是在人民自由选择、充分互动、没有强迫，经过充分的试错和经验积累，经过充分的调整改进之后所形成的产业结构，就是好的产业结构。总之，只要是全体利益相关者自由博弈、自由选择的产业结构，肯定最为接近最优的产业结构。发达国家产业结构的形成过程，就是这样一个由社会自由博弈自由选择的过程。政府在这个选择过程中，可以参与，但不可包办。政府毕竟只是少数人构成的机构，其有限理性和有限信息，不可能设计一个符合所有利益相关者福利最大化的产业结构。政府可以通过自己的财政与货币政策来影响产业结构的演变，但如果政府为社会设计一个产业结构发展演变的顺序，则很可能损害产业结构利益相关者的利益，不符合帕累托改进的经济效率标准。

发达国家正是在这样的发展逻辑之下，形成一种动态的、不断改进的产业结构。比如美国从里根时代到小布什时代，美国制造业主要是外移，而奥巴马则呼吁制造业回归美国本土。可见，美国的产业结构不是一个静态结构，而是一个根据人民利益，由人民自由选择的动态结构。之所以说美国的产业结构最终取决于人民的自由选择，原因在于奥巴马总统只是呼吁制造业回归美国本土，他连美联储都控制不了（美联储在性质上是一个私人机构），他更不可能控制美国制造业回归。

动态调整的产业结构有其规模上的统计特征，比如第三产业比重最大，第二产业比重第二，第一产业比重最小等等，都只是其表象。为了增进人民的幸福和社会福利，人民可以随时调整其产业结构比例。就像英国是否留在欧盟并不重要，重要的是英国人可以随时通过全民公投来决定其是否留在欧盟。

总之，什么是好的产业结构这一问题固然重要，但如何形成好的产业结构的决策过程更加重要。少数人决策型与所有利益相关者决策型，是两种最基本的形成产业结构的过程。我们主张，由所有利益相关者都直接或间接参与形成的产业结构比少数人决定形成的产业结构更好。

[责任编辑 吴高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