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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们”比“我”更有力量:妙用群体思维法

2016-12-09毛文琦陈青

中欧商业评论 2016年11期
关键词:领英群体社交

文/毛文琦 陈青

“我们”比“我”更有力量:妙用群体思维法

文/毛文琦 陈青

在适当的环境下,群体的智力表现非常突出,通常比群体中最聪明的人还要聪明。

大到国家或者公司,小到个人,每时每刻我们都在做决定。但正确的决定来之不易。爱德华多·安德拉德和丹·艾瑞里发表的《瞬态情绪对决策的持久影响》调查研究表明,即使是“轻微、偶然的情绪对决策影响的持续时间甚至也比情感经历本身还要长”,关键是当时我们可能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经济学家赫伯特·西蒙说,人是“有限的理性动物”。在适当的环境下,群体在智力上表现得非常突出,而且通常还比群体中最聪明的人还要聪明。

利奥尔·左雷夫,这位前微软市场部(客户和在线服务方向)副总裁,现以色利巴伊兰大学的众包研究员就很崇尚“群体思维法”。他诗意地描述,群体思维就像未来版《星际迷航》中瓦肯人的“心灵融合”,这是一种使用现有工具和技术,获得并分享最伟大的人力资源——我们彼此——的简单方法。他说,群体思维是指,当我们需要作出重大决定的时候,我们不是自己一个人在思考,而是集中群体的智慧一起思考。所以这是个思考的任务,就如一句话所说:“我们比我更有力量”。

社交媒体已经在中国普及,但对于中国大多数读者而言,社交媒体目前仅仅是用来阅读新闻和信息的一种平台,还没有发挥社交平台群体智慧的潜力。近期本刊专访了左雷夫,近距离接触了“群体思维法”。

牵着一头牛上TED

《中欧商业评论》(以下简称CBR):“群体思维”是怎样提出来的?是什么样的故事或者理论启发了你?

利奥尔·左雷夫(以下简称左雷夫):

触发我写这本书的缘起是一个故事。四岁的利奥发烧了,长了皮疹,母亲德博拉去儿科看急诊,医生说是普通病毒感染。但德博拉拍了一张利奥的照片发到了脸谱网,不到一个小时,就有三个人提出利奥可能得了非常罕见的有致命可能的疾病——川崎病。果然朋友的猜测是正确的。在这之前,我和大多数人一样,认为社交网络是用来分享生活的,但这位母亲利用社交网络救了儿子的故事,给了我很大的启发。

利奥尔·左雷夫(Lior Zoref)巴伊兰大学众包研究员、顾问和 TED 演讲者,畅销书《群体的思维》作者。

说起理论来源,我的群体思维理论源于詹姆斯·索罗维基的《群体的智慧》一书。书中观察了大型群体中独特的行为,例如在100多年前,在英格兰普利茅斯拥挤的乡村集市上,弗朗西斯·高尔顿举行了一场比赛,他让800个人去猜一头已经被屠宰、去掉了内脏的公牛的重量。众人中没有一个人知道这头死牛的重量,所以大家就一起猜,每个人猜的结果都被记下来,最后取了中位值。结果大家猜得比该群体中任何一位养牛专家的单独估算还要准确。这个故事一开始是由高尔顿在1907年的《自然》杂志上发表的。

说起来它与我之间也有个故事。刚开始准备TED演讲的时候,我问我的朋友圈:“你们觉得我怎么才能创造一个让观众惊叹的时刻,从而使观众真正了解群体智慧的理念和群体思维的力量?比尔·盖茨演讲的时候放出了蚊子,吉尔·博尔特·泰勒展示了真实的人类大脑。我该怎么办呢?”

有人回复我试试再现这个实验。TED团队帮我联系到了一家专门给好莱坞提供动物的公司。我拥有了一头牛群中的“汤姆·克鲁斯”。我请观众猜它的体重,然后用智能手机把答案发过来。揭晓真相的时刻到了。观众一共发来500多条回答,在TED的讲台上,当我看到结果的时候,我是如此开心。公牛的实际体重是1 795磅,观众答案的平均值是1 792磅。群体智慧100年前就奏效了,在TED讲台上它又发挥了作用。而我的朋友圈提供的点子则又是一个群体智慧的佐证。

至于别的理论,比如“强关系和弱关系”也很重要。约翰·霍普金斯大学的马克·格兰若维特教授在1973年发表了《弱关系的力量》一书,他希望知道人们通过什么途径找到新工作,谁提供帮助,是关系亲密的朋友(即强关系),还是朋友的朋友(即弱关系)?研究发现,80%的人是通过弱关系找到工作的。就我的经验而言,大多数社交网络中的朋友并不是强关系。马克研究发现,关系不仅能帮我们找到工作,还能帮助我们作出更好的决定。

很多人会问,为什么我们需要这些社交网络关系?为什么我们需要那些自己基本上不怎么认识的人?我想说的是,你永远不知道谁因为知道或了解某种疾病而因此救了你孩子,永远不知道谁会帮助你找到下一份工作,永远不会知道谁可以帮助你找到生命中的伴侣。弱关系很重要。也许很多人对与他人分享自己的困境感到害怕,但分享真的具有很大的力量。很多人可以帮助你解决问题,如果不尝试就永远不会知道。它让几乎所有人在不同的领域都有机会成为专家。

CBR:作为一个群体的观察者,你觉得在进行群体思维的时候,有什么原则值得遵循吗?

左雷夫:首先人数必须足够多,我认为至少需要250人。第二,必须多元化。不同的年龄段,不同的地方,这样可以激发不同的想法,来创造出很棒的点子。当然,最重要的是要问开放性的问题,而不是有引导性的,这样确保大家可以独立思考。

我建议250人作为群体思维最小的数量,是有一定依据的。2010年,香港城市大学的两位研究员克里斯蒂安·瓦格纳和汤姆·维乃蒙特发表了他们对群体的评估结果。他们分析比较了30人组成的群体和999人组成的群体,发现根据模拟结果,具有10倍更高准确率的专家表现不敌30人组的概率是38%,而同样条件下,999人组胜出的概率是89%。研究证明,30人组在估计盒子中的糖果数量表现很好。据脸谱网调查表明,一个人的状态更新或是发出的消息,会有12%的朋友或“粉丝”看到。要进行群体思维,你至少需要30条反馈来获得群体智慧(999条更好),这样你就需要250名朋友(250×12%=30)。这个计算不完全准确,却是我发现的(当然研究也已经证明的)群体思维能产生较好结果的最低人数。

在寻求群体智慧的时候,可以展现自己真实的脆弱的一面。当人们只分享好的事情,群体不认为这是真实的,因此必须要以真实的一面来和群体进行沟通,这就意味着要勇于说出自己的困境。保持开放的心态对于获取群体智慧来说很重要。当然你想保护自己隐私,也可以选择在匿名网站上分享自己的问题,人们也可以给你建议。

CBR:用什么方式来培养自己的群体是最有效的?或者说如何培育和管理网络人际关系?

左雷夫:首先,为了和群体建立一段健康的关系,并不只是问问题这么简单,而是要提供价值。

比如当你使用社交网络的时候,尝试用你正在做的事情去启发别人。当你持续参与并提供价值,人们会感觉很乐于与你做朋友,即使跟你不是很熟。你会发现网络不断扩大,因为人们会互相传播。人们不愿意和总是只知道提问题的人做朋友,而愿意亲近那些可以提供知识和灵感的人。但我们不能保证每个人都会对你分享的事情感兴趣,只要做自己就好。另一个提供价值的方式是与你的群体分享发生在你身边的小事情。例如,这次我来上海吃的第一顿饭,餐厅提供的是热水。而在我的家乡人们都是喝凉水的。这是一个短而有趣的故事,我把这件事分享给我的群体,为他们提供文化差异上的案例。

其次,及时反馈。如果有人给你评论,可以和他们进行互动。人们喜欢得到反馈。这并不意味着,我每天的事情就是只写状态和与群体沟通。可以管理你的时间,过几个小时对评论再作出反馈,对所有人表示感谢等。

一年的工作量竟然缩短为一天

CBR:你在书中专门有一章介绍了“领英”,你怎么看待领英对群体思维的影响?

左雷夫:如果你要求职、建立商业联系、招聘,领英就是你要浏览的目标网站。不妨这样说,我认为自己对领英相当了解。首要建议就是,你在领英上填写的“个人资料”至关重要。把你的个人资料当作是第一次握手,要有力、坚定,让它成为你职业身份的大胆声明。第二步,扩大你的数字网络。你可以从多个渠道导入电子邮件联系人,然后向他们发出邀请,使其可以通过领英与你建立联系。这样做非常有效,可以一步到位扩大你的联系网络。名片会过时,但领英不会。最后,关于领英非常重要的一点是“发送站内信”这个小功能。假如你想给比尔·盖茨发邮件谈生意,要拿到邮箱地址可不容易,即使是曾在微软工作的人也很难拿到。但是,如果他们是领英用户,你可以用站内邮件直接联系他们。

群体思维可以增加我们的网商值(NQ-network intelligence)。在未来,我们判断一个人不仅仅是他的聪明才智,也包括他的社交网络。

在领英,你可以获得连接,或许这里也存在很多之后可以一起创业的机会。在领英,最强大的工具是专家群。对于每个领域的专业人士,我的建议是尝试找到在同个专业和你类似的人,加入这个群体并且提出你的问题。如果你能加入对的群体,群体思维可以帮你实现你的职业梦想。

塔米尔·胡伯曼是以色列一家技术转让公司的高级副总裁。他需要卖掉一项将飞机座椅变为“智能座椅”的专利,这能够显著减少深静脉血栓的发生,这种病通常被称为“经济舱症候群”。过去,塔米尔需要花一年的时间研究各种组织,以及组织内部可能会对某项专利感兴趣的人。但现在,塔米尔发现了领英上的群体思维,他在几个领英相关社群里公布了深静脉血栓的信息,然后问道:“你们觉得谁可能对这个专利感兴趣?”24 小时之后,他就拿到了一份相关组织和联系人的完整清单。群体思维将一年的工作量缩短为一天。不仅如此,一位社群成员告诉他,不久将会有一场飞机座椅制造商会议。塔米尔了解了这个市场,联系到了销售专利的关键人物。

CBR:为什么你说,在组织内设置CLO(首席聆听官)很重要?

左雷夫:大多数企业都有人专门负责意见反馈,但大多级别很低。我在一本书中读到CLO一词,它反映了倾听的重要性。倾听是件很有策略的事。大多数企业是没有倾听的,组织结构都是从上至下的,分级别的。

我在微软工作的时候,参与了Windows Vista操作系统的发布。那次发布可悲地失败了。因为Windows Vista有那么多错误和不兼容问题,而且运行速度还很慢,这样的产品根本就不应该发布。如果对一个产品进行β测试的顾客认为这个产品还不成熟,(倾听的)公司就不应该也不会发布这个产品。

再举个积极的例子。英特尔制作的芯片可以被其他公司用来制作笔记本电脑,但他们在印度发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印度有很多灰尘,这些灰尘很容易进入笔记本电脑,导致芯片坏掉。工程师被这个问题困扰了很多年。他们决定发动员工进行群体思维,其中一个员工提供了解决方案。笔记本电脑里有一个风扇使电脑降温,就是这个风扇造成了灰尘的侵入,那为什么不改变风扇运转的方向试试?只要仅仅一分钟就可以把灰尘都吹到电脑外部,之后再恢复风扇的转向就可以了。这为英特尔节约了很多钱。利用群体思维来倾听员工的想法,不仅可以激发创造力,同时更增强了凝聚力,让员工更有归属感。

CLO不只是要提供周到的客户服务或做好公关。当组织真正去倾听顾客的意见并积极进行群体思维时,就会相应地改变或调整自己的业务实践,开发新产品,进行有针对性的营销和广告投放。

CBR:你在书中提到了“网商”这个词,这是互联网时代的群体思维的体现吗?

左雷夫:随着时间的推移,人类变得越来越智慧,这被称为弗林效应。研究表明,每10年人类的平均智商值就会提高。如果我们把自己的智力和群体或是网络的智力联系在一起进行测试,结果会怎样?群体思维可以增加我们的网商值(NQ-network intelligence)。在未来,我们判断一个人不仅仅是他的聪明才智,同时也包括他的社交网络。

CBR:《乌合之众:大众心理研究》 里面提到:“个人一旦进入群体中,他的个性便湮没了,群体的思想占据统治地位,而群体的行为表现为无异议,情绪化和低智商”。这一论断你认同吗?

左雷夫:在大的和有阶层的组织里面,人们都不太敢表示不同的观点,人们不善于独立思考,群体里面也就没有智慧。崇尚群体思维,并不是要放弃自主或独立,是我们,而不是群体来做决定。

这里,我要区分一下群体思维和团体思维。团体思维是指一个小团体由于受到误导,盲目忠于团体,或是因为团体追求和谐一致,甚于追求真理,由此作出了错误的决策。团体的信仰或价值观的道德“正确”常常让这种一致性变得合理了。团体思维是没有多元意见或不同声音的,团体思维从本质上就不欢迎独立思考。

历史上,很多情况下群体会犯错,比如希特勒时代,人们的行为被政府操纵,以致人们没有足够多的信息来作出判断。我的建议是,不要觉得群体思维像水晶球总是会作出正确的决定,当你知道了它的局限和条件,你就拥有很强大的力量,可以用它来帮你追逐梦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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