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杨 帆 何 帅



TPP和RCEP对中国经济影响的比较研究

□ 杨 帆 何 帅

跨太平洋伙伴关系 (TPP) 和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 (RCEP)的影响力逐日加深，引起中国的实时关注。故而探究TPP和RCEP的优劣，判断二者对中国未来经济的影响，具有重要意义。本文通过一般均衡模型GTAP来估算中国和其他国家加入TPP和RCEP后的收益，重点解析TPP谈判议题，并讨论TPP和RCEP两条路径对亚太经济一体化进程的影响。分析结果表明中国加入TPP协议将受益所有的缔约国，尤其是中国和美国。TPP虽已结束谈判，但中国却不是成员国，同时RCEP的谈判仍面临政治与经济挑战，困难重重。作为最大的受益方中国和美国，应加强合作，使之成为现实。

中国 TPP RCEP FTA

引 言

亚太地区泛指环太平洋沿岸的国家或地区，这些国家和地区于1989年共同成立了亚太经合组织，以此来加强对话，协调并促进经济发展。随着全球一体化进程的推进，亚太区域经济一体化进程逐日加深，并再一次走到十字路口。一个是没有中国的TPP协定与一个是没有美国的RCEP协定，二者各有优劣并都将深入影响亚太经济。在2015年10月5日TPP协定最终签署完成，作为发展迅速、异军突起的中国将何去何从，中国应加入TPP协定，还是继续RCEP协定谈判成为规则的制定者？在经济全球化的大背景下，互利共赢的FTA谈判协定是否对中国一直可行? 这些问题都值得思考。本文将比较TPP与RCEP两大途径的优劣利弊，并运用最新版本的GTAP模型数据库进行模拟，探究中国分别加入TPP和RCEP协定后所获得的收益以及对应的GDP增长率。最后将根据定量分析总结两者对中国的影响并提出相应的建议，为中国是否加入TPP协定提供参考意见。

TPP①TPP：全称为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定，英文：THE TRANS-PACIFIC PARTNERSHIP。

为了实现亚太地区投资和贸易的便利化和自由化，APEC成员国于1994年通过《茂物宣言》。自 1998 年以来，亚太经合组织开始尝试带有约束力承诺的“探路者倡议”，鼓励各成员国在经济技术合作方面积极探索，促进投资与贸易便利化、自由化，为APEC的今后转型提供经验。但随着亚洲金融危机的爆发，自愿提前自由化的设想宣告失败，推进成员国之间投资与贸易便利化和自由化的进程也被迫降速甚至停滞。这也间接影响了WTO新一轮的谈判。但《茂物宣言》的好处众所周知，吸引着部分APEC成员进行一系列的对话和地区合作，以此来实现投资和贸易自由化的进程。其中一项举措便是高标准、高质量的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跨太平洋战略经济伙伴关系协议：英文简称TPSEP，又被称为 P4 协议，成员国有文莱、智利、新西兰和新加坡。，TPP便是在此背景下孕育而出的。TPP 的规则制定反映了不同的经济体之间相互高度依存关系，部分贸易协定已经在国与国之间实施。规则制定者试图去寻找一项高标准、高质量，有利于发展中国家与发达国家的“21 世纪协议”。[9]

TPP是于2005为促进国家之间的自由贸易往来而签署的协议，其中签署国家为：文莱、智利、新西兰和新加坡。由于WTO“多哈回合”谈判难以取得进展，美国很难再通过WTO来实现世界贸易体系的新主张获取自身利益。2008年以后，美国政府为了维护世界霸权地位，实现亚太再平衡战略，重振本国经济，高调主动提出加入TPP贸易协定。与此同时，美国还呼吁同盟国积极加入TPP组织，并制定一系列有利于美国利益的议题，从而成为TPP国际贸易规则的制定者。截至2015年10月5日，TPP贸易协定完成12成员国谈判，其中成员国有：日本、加拿大、墨西哥、澳大利亚、文莱、智利、马来西亚、新西兰、秘鲁、新加坡、越南和美国。[5]

“21世纪高标准”的TPP协定具有以下特点：

第一，TPP是一个高标准、高质量和高门槛的协定，所涉及内容和条款具有全面自由贸易协定的特征，绝非FTA的简单加总。以往的FTA协议往往集中于促进货物与服务贸易的共同发展、降低商品关税以及提高关税手续效率等。TPP与之相比可发现，TPP一方面要求全体成员国100%实现贸易自由化，要求缔约方完全取消关税，高于取消90%以上关税的FTA规则，时间早于《茂物宣言》的规划时间。[15]另一方面，在TPP协议基本框架中，TPP所涉议题极为广泛，不仅包括了贸易便利化、服务、投资、竞争与合作等协定，还制定了知识产权、政府采购和劳工标准，为未来FTA的规划设计提供了标准与借鉴。

第二，TPP是由美国实际主导的协定，所涉及的标准和要求更加符合其自身利益，协议内容具有约束性。TPP协定为较发达的APEC成员国加快自由贸易化进程实现其本国或本地区的收益增长、提供了必要的政治性设计。但“协调单边主义”的合作方式使欠发达的APEC成员国无法追赶贸易自由化的步伐。同时在某种程度上遏制了中国的加入，比如资本主权大于国家主权，抵制国有企业形式在TPP中的存在。

第三，TPP的覆盖范围广、市场规模大。TPP的成员国地理分布横跨亚洲、美洲与大洋洲，打破了睦邻友好的相近国家建设自贸区的限制。TPP的发展具有“弹性次序，多轨多速”的贸易自由化特征。TPP协定对于部分实施项目无固定顺序，对于速度和进程不做硬性要求，该方式延续了APEC曾经推行的部门自愿提前自由化规则。如新加坡在“P4协议”生效当年即废除对其他缔约国的全部关税，文莱和新西兰则在2015年、智利在2017年分别实现，有效考虑了成员国的多样性，使得TPP谈判更容易达成。该协议签订后的市场总量将高达8亿人口，市场规模占比全球经济总量的40%，使得TPP一时名声大噪。[2]韩国、泰国和中华台北表示有兴趣加入，中国与印尼等国则静观其变。

最后，TPP坚持开放性和包容性原则。在“P4协议”第一章第2条和第3条、TPP贸易部长“檀香山领导人报告”以及九国“蒙大拿会议”声明中，都明确表示TPP具有开放性，欢迎亚太地区各国和APEC成员积极加入，同时坚定支持APEC的广泛自由化进程。[14]尽管尚未邀请中国加入。

TPP的主要内容

TPP的最初协议以2001年1月正式生效的“P4协议”为蓝本。其内容不仅涵盖了APEC组织倡导的投资和服务贸易自由化，还细化了原产地规则、贸易救济、海关程序、动植物检验检疫、政府采购、知识产权保护、电子商务交易和竞争政策等其他领域。同时，为了严控环境污染和保护劳工利益，成员国还签订了《环境合作协议》和《劳工合作备忘录》等约束性条款。由于该协议规定在指定时间前实施全部贸易商品零关税政策，使之成为高标准的FTA协定。2008年以后，随着美国等国家的加入，谈判进程不断深入，为TPP协议增加了以下议题：TPP与FTA的法律延续关系、中小企业促进和商业发展、产业链延伸、新成员国加入程序等。

2011年11月12日，美国总统奥巴马在APEC工商领导人峰会上表示，已与成员国就TPP谈判协议纲要文件达成一致，其纲要文件的具体内容见表1。

表1 TPP纲要文件的主要内容[11]

根据李文韬的研究，TPP协议由二十个章节内容组成，其约束性标准主要涉及投资与货物贸易便利化和自由化标准、保护知识产权标准、劳工保障标准、消除非关税壁垒标准、环境合作标准和政府采购标准等。[13]TPP协议中规定：关税分阶段全部减除、原产地商品实行45%的附加值规则、48小时内完税手续规则、强力实施反倾销、反补贴、反技术贸易壁垒措施和减除妨碍竞争行为、无差别国民待遇的政府采购规则、明确知识产权保护的权利和义务、制定严格的劳工保护法令。从TPP谈判结束的内容得知，先入TPP的成员国适当放宽了准入条件，其后加入的成员国需严格执行上述规则。同时，TPP协定存在强权政治的影子，忽视发达国家和发展中国家的经济发展差异。

RCEP①RCEP：全称区域全面经济伙伴关系，英文：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

2012年11月RCEP谈判的启动被视为对TPP的正式“宣战”。《华尔街日报》撰文称，“RCEP进程可能会阻碍甚至破坏由美国主导的TPP”。[4]而中国首席东盟商务专家、中国-东盟商务理事会常务副秘书长许宁宁则认为“东盟主导建立RCEP当然不是为了对抗TPP。最简单的一个事实就是，东盟中已有新加坡、越南、文莱和马来西亚4个成员国加入了TPP谈判。此外，菲律宾和泰国也在积极考虑加入TPP”*2012年11月20日，二十一届峰会发言“东盟主导新建RCEP”。而美国贸易代表罗恩柯克则强调，“亚太地区有足够空间让TPP和RCEP这两个协议并存”*2012年12月6日，罗恩柯克在日东盟和自由贸易区伙伴国经济部长会议上的讲话。。但是，RCEP与TPP的竞争将难以避免。由于拥有经济一体化与贸易自由化的相同目标，RCEP被认为是TPP谈判的天敌。比较而言，TPP旨在建立通过现有的双边或多边FTA协定，更大范围地促进区域经济一体化，其目标更宏伟; TPP与RCEP最大的差异是TPP比RCEP的一体化程度更广泛。除了涉及货物、投资和服务贸易，还包括了劳工、环境和知识产权等议题。而RCEP则偏重于货物贸易，较少提及投资和服务贸易。RCEP是WTO协议的一种延伸。

RCEP是由东盟发起，为应对经济全球化和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而提出。由于推动全球自由贸易的WTO谈判受阻，面对全球化经济持续疲软，要想在当前世界经济中立于不败之地并寻求发展，就须通过持续加强东盟区域经济一体化的进程，RCEP谈判也由此应运而生。从1992年起东盟自由贸易区 (AFTA)得到了深入且广泛的发展。为了削减关税及非关税壁垒，建立统一的自由贸易协定，2002 年东盟在与中国签订了FTA框架协定后，又与澳大利亚、印度、日本、韩国和新西兰先后签订类似的协定，并最终形成“10 + 6”合作伙伴关系。若RCEP谈判成功，所涵盖区域将成为世界最大的自贸区，涵盖约35亿人口，全球1/3的市场规模。RCEP旨在创造和完善自由的投资环境、消除内部贸易壁垒、扩大服务贸易，还将涉及知识产权保护、竞争政策等多领域。其自由化程度将高于东盟与6个国家之间分别达成的FTA自贸协定。基于10 + 6 经济合作伙伴关系，RCEP呼吁各成员国构建一项现代的、全面的、高质量的和互利的经济伙伴关系协定。该项协定将涵盖货物贸易、贸易服务、投资、经济合作、知识产权和争端解决等一系列规定。[1]协定强调灵活性，对于发展中国家实施特殊和差别待遇。但RCEP的谈判进程缓慢，据学者预计至2015年RCEP的谈判结果可能只有市场准入问题。[12]在表2中可比较TPP 与RCEP之间的不同，如表所示，TPP协议涉及到极具争议性的问题，如知识产权、服务、投资、政府采购、劳工与环境标准。RCEP谈判不打算讨论关于劳动、环境和政府采购的相关规定。有学者认为对于RCEP在何种程度上改善现有的“10+6”自由贸易协议或者说它能否促进中国、印度、日本和韩国之间贸易协议还有待商榷。RCEP将通过谈判机制达成最终共识，但该方案只能达到下降关税壁垒的效果。[3]

表2 TPP与RCEP协定的具体区别

来源: TPP[8]和RCEP。[1]

由表2可知，相比RCEP协定，已完成谈判的TPP协定将更有先发优势。[7]学者们认为，一个成功的TPP协议必然是拥有高标准的完整贸易协议，对新进入者的敏感问题应实行短期免责条款以使成员国进一步扩大。然而事实并非如此，TPP协议的规则制定反应了初始成员国的特有偏好，这种偏好将侵蚀新成员或潜在成员的利益，使得后者无法加入。比如潜在的进入者中国可能就会由于无法接受TPP的某些条款而无法加入。因此加入TPP可能需要与其他亚太经济体进行进一步的协议。

尽管当下RCEP的方向仍不明朗，谈判可能达不到预期的结果，但支持者们仍希望达成区域协定，以促进经济增长。因为该协定有助于制衡发达经济体所倡导的TPP规则。如果是这样，RCEP将更难取得发达经济体的支持。为了将新协定大力发展以实现区域一体化，选择何种路径尤为重要，最简单的方式便是FTAAP(亚太自由贸易区)。[10]自1989 年亚太经合组织成立以来，亚太区的经济结构发生了巨大变化。由于FTAAP对成员国没有严格的要求，也可以是RCEP或TPP成员国，故而成员国有以下三种可能，如图 1 所示。第一种可能是亚太经合组织的21个成员国，该种方案最为可能。第二种可能是一种更具包容性的选项，即展开到25个成员国，

图1 TPP、RCEP与FTAAP协定的成员国配置[6]

其中包括非亚太经合组织经济体国家，即加入RCEP或 TPP的成员国。第三可能是初期谈判的17个亚太经合组织成员国，该成员国参加了RCEP或TPP协定。

GTAP模型分析

在全球经济背景下，通过模型来预测加入协定后的得失将为潜在加入国提供借鉴意义。本文将使用一般均衡模型GTAP对于几个潜在的加入国进行模拟，并估计出近似收益，包括 TPP的12 名成员国、 RCEP的16成员国。本文通过在此模型上添加新的变量，扩大TPP成员国的范围。将TPP协定最终扩大至17名成员国来推测潜在收益，包括有兴趣加入的中国、印尼、韩国、菲律宾和泰国。因为中国已经加入了RCEP，通过模拟其加入TPP，可以更为宏观全面地把握这两种协定对中国自身的好处大小以及对其他国家的影响；可以更横向地判断中国的未来之路应当如何选择。通过研究发现，如果中国加入TPP将使得全体成员国获得整体最大经济利益。

本文使用了最新一代的GTAP数据库版本。为了更加精准地预测潜在加入国收益，对不同地区和贸易类别进行了划分，共分成 24个地区和18个贸易类别。同时也考虑了关于贸易协定和贸易政策在亚太地区的特别细节因素。本研究对模型的数据模拟做出如下假设：

1，假设未来签署的协定将与现有的协定类似。因此，TPP 协定被认为是类似于美韩自由贸易协定，RCEP协定被认为是东盟国家谈判的协定。但这两协定之间也有不同之处，如政府采购、知识产权、投资和竞争，如自由化的关税和非关税壁垒的深度。再比如，以美国为首的TPP协定重在寻求市场准入为主导，如服务和知识产权的属性；而RCEP协议的重点是发挥各自优势，公平、高效提高货物贸易量。

2，假设对于涵盖多个协定的国家，只考虑从中获益最多的一个协定。

表3 GTAP模型模拟的各国收益与GDP增长

表3总结了这些模拟结果。因为许多不确定性和数据误差，这些结果只能视为相对收益，而非精确定量。下列三个主要结论只是依据合理的数据和模型而得出的估计。

第一，由数据分析可得，协议全部签署成功后，总收益可达2兆美元，世界国内生产总值提高 2%。到2025年，尽管TPP 12和RCEP的谈判都产生了极大的收益，但RCEP显示比TPP利益更大。主要原因可归根于RCEP协定放宽了中国、印度、韩国之间的经济关系，允许其加入，而这些国家尚未加入TPP协定。由于中国未加入TPP12协定，将会为此而损失0.2%的GDP增长。

第二，结果表明各国经济利益之间存在分歧。TPP 12 中并非每个经济体都已与美国签订过FTA协定，例如越南和日本。假定RCEP协定下，贸易将有效覆盖全自贸区，中国、印度、日本和韩国将从中受益，东盟经济体也将收获颇丰。更为重要的是TPP 17 将为中国、美国和其他TPP成员国提供更大的收益。

第三，随着一体化的进程，潜在的收益将急剧增加。例如，TPP将成员国从12名成员扩大到17名成员，到2025年全球收益将从2850亿美元扩大至8930亿美元。到2025年为止，中国若加入TPP17将获得4.7%的GDP增长，加入RCEP将获的1.4%的GDP增长。历经30多年来的改革开放，中国经济高速发展，已成为继美国之后第二个GDP夸入10万亿美元的经济体。随着经济全球化的进程与中国的崛起，很多国家的经济靠中国拉动，对中国具有依赖性，比如TPP成员国中的澳大利亚、秘鲁、智利、日本等。由此可知，中国加入TPP对中国乃至对TPP成员国都是很有好处的。

中国应对TPP协定对策

关于中国加入TPP与否的讨论已经展开，学者们利用引力模型、巴拉萨模型或GTAP模型等分别对中国加入TPP协定后的优劣进行了实证分析，其结果存在着较大的争议。其一，TPP是由美国主导的谈判，处处皆可看到其维护自身利益的背影，其意识形态极为浓厚；而通过TPP成员国之间的零关税贸易内部往来，遏制了中国经济的发展，如原产地规则，只有TPP成员国生产的产品在进行贸易往来是才可享受零关税。中国加入TPP确实从总体而言有利于中国经济的进一步发展。故而中国应采取“特洛伊木马”战略，主动试图加入TPP，利用TPP现有的规则条款，逐步瓦解美国在TPP协定中的霸权地位，增加在TPP谈判中的话语权。其二，接受高标准、高质量的TPP贸易协定，有利于深化经济体制改革，推动中国调整经济结构转型升级，促进中国经济高水平、高质量发展。这样更有利于中国适应经济全球化，真正融入经济一体化的风起云涌中。

在众多的参考文献中，大部分学者的视角只是从TPP规则的优劣来分析中国是否应该加入，而极少有人全面地比较TPP和RCEP之间的区别以及各自给中国带来的好处。由于单纯的分析TPP而忽略其他可行性方案，无法宏观地掌控中国未来经济发展的脉动，提供的意见也必然狭窄。

其实，对于中国是否加入TPP应从以下三个方面考量: 第一，TPP是否代表未来商品贸易或国际投资的新方向。当前众多学者均认为自由贸易要更优于贸易保护，自由贸易的不断前进，必须要有贸易体系的不断便利化、自由化和高标准化。在上述方面，TPP协定中所涉及的内容明显要优于WTO协定和FTA协定，能体现未来贸易体系的要求。第二，中国是否有实力主导亚太区域经济。TPP是美国主导的协定，是实现亚太战略再平衡战略的重要组成部分，该协定包含了遏制中国的意图，故而一个不包含美国的RCEP协定可能更适合中国。从模型数据分析得知，中国加入TPP的收益要远远大于从RCEP所得好处。而且如果中国使用RCEP来取代TPP，就须有足够的综合实力与美国在亚太区域的经济、军事和政治等因素相抗衡。然而当下中国还没有这个实力去与之抗衡，也没有必要为了微薄的收益而与之为敌。第三，TPP协定的国际贸易规则是否是中国的诉求，是否能帮助改革中国经济转型中的深层次问题。扩大服务业开放、保护知识产权、消除关税和非关税壁垒、严控环境污染和推断国企改革等重大待解决议题与TPP的国际贸易规则相辅相成，有利于中国调结构促发展。

为了推动中国经济快速发展，全面融入经济全球化进程，本文提出以下建议。

第一，中国应加快产业升级，力保经济结构转型快速平稳过渡，以适应新规则TPP的发展指南。中国尽管是世界工厂，是最大的出口国，但面临产业模式单一、技术水平低下、创新实力不足等问题。随着人口红利和政策红利的逐渐消失，我国经济结构转型成为一种必然。TPP协定代表着未来国际贸易规则的发展方向，以TPP协定的高标准来指导我国产业结构升级，将更快、更好地提高我国产品技术含量，加强劳工、知识产品和环境保护，提升产品附件值。根据TPP现有规则深化改革中国的深层次问题，可有效防止TPP对中国出口贸易的不利影响，有效促进中国产业升级，有效提高中国加入TPP的概率。

第二，主动参与韩国、日本和东盟等国的FTA谈判，深化现有的双边或多边合作。中日韩三国作为亚太区域的最大经济体，彼此进出口贸易频繁，加速签订FTA协定有助于进一步深化合作，互利共赢。当前中韩、中澳FTA协定已结束谈判，于2015年的12月20日正式生效并第一次降税，上述两个自贸区谈判的降税频次及幅度都极具诚意。以中韩FTA为例，协定生效当天第一次实施降税以后，韩方将对50%的产品取消关税，覆盖自中国进口额的52%；中方将对20%的产品取消关税，覆盖自韩国进口额的44%*数据来源：新华网，http://news.xinhuanet.com/fortune/2015-12/20/c_128549409.htm。双方其他产品也将相应削减部分关税。2016年1月1日进行第二次降税，经过一定过渡期后，两个协定项下绝大多数货物将最终实现零关税。由于特殊的历史原因，中日韩贸易协定谈判(FTA)进展缓慢。双边或多边的自由贸易协定能极为有利并迅速增进谈判国贸易往来，增加互信。与TPP成员国签订的FTA协定能有助于提高中国的进出口贸易收益，加强中国企业对外竞争实力并提升中国加入TPP协定的概率。即使美国主导TPP，也很难在区域贸易往来中孤立中国。

第三，寻找恰当时机加入TPP协定谈判。由模型推导可知，TPP协定的成员国将在未来的进出口贸易和投资中收获颇丰。此协定必将吸引更多的成员国加入并产生经济规模效应。中国作为一个大国应密切关注TPP的动向，研究TPP的谈判规则。为避免像当年加入WTO那样被动，此次中国应化被动为主动，早日做好准备，择机加入。

第四，中国在加入TPP之前，应积极参与TFA谈判。尽管TPP比FTA的要求更加高标准，比FTA的收益更加高，但两者差距不大。我国现已完成中韩、中澳FTA协定签署，多项FTA协定提上日程，如图2所示。大力发展多国间的FTA谈判，将更有利于当下发展，也可为今后加入TPP提供宝贵的经验。因此中国应以齐头并进，共同发展的眼光对待FTA与TPP。结合FTA的实践经验，根据未来国际贸易的发展动向再考虑适时加入TPP。

图2 中国FTA战略分布图[12]

结 论

美国主导下的TPP协定尽管将中国排除在外，但巨量的中国消费市场与贸易总额则不容忽视。中国应持续跟进TPP的发展动态，研究TPP的谈判细则，不断完善自身经济体制，为加入TPP做好充足准备。中国应积极参与RCEP与FTA谈判，持续增强多边FTA谈判，使中国真正成为贸易谈判的具体制定者，引领区域经济一体化的发展方向。

[1]ASEAN.Guiding Principles and Objectives for Negotiating the Regional Comprehensive Economic Partnership.Jakarta: ASEAN.2012.

[2]Baldwin，R.，& Freund，C.Preferential trade agreements and multilateral liberalization.In World Bank (Ed.)，Preferential Trade Agreement Policies for Development—a Handbook (pp.121-142).Washington，D.C.: World Bank.20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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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齐洪华、崔日明.TPP 时代，我国的机遇、挑战及对策[J].世界经济与政治论坛，2013 (5)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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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刘中伟.跨太平洋伙伴关系协议(TPP):研究前沿与架构[J].当代亚太，2012(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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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4]林桂军、邓世专.中国在亚洲生产网络格局中的地位和作用[J].山西大学学报(哲学社会科学版)，2012(35).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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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责任编辑：李贝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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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43(2016)01-0036-008

作者：杨帆：济安财富首席经济学家，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教授、博士生导师，主要研究方向：世界经济与国际金融；何帅：中国政法大学商学院世界经济专业博士生，主要研究方向：世界经济与国际金融。邮编：10008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