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革命的信仰与信仰的革命— —《红岩》的文本分析

2016-11-26

长江丛刊 2016年25期
关键词:革命者江姐红岩

徐 成

革命的信仰与信仰的革命——《红岩》的文本分析

徐 成

20世纪50年代,战争题材的革命文学繁荣发展,新政权的建立理所应当地要求文学为政治服务,用共产党的历史观来反映中国现代战争史,展现革命时代革命工作者坚定的革命信仰和崇高的信仰的革命,在满怀激情的英雄主义乐观主义的情怀下,塑造了一个个鲜活的英雄人物。本文以《红岩》为蓝本,从理想化的共同体、视死如归的革命情怀、激情澎湃的革命狂欢三方面来分析这一革命主题。

想象 革命 情怀 狂欢

一、理想化的革命共同体

在传统的革命题材小说中,为了强化革命的崇高,增强革命的视死如归的悲壮情怀,小说文本常将革命由单纯的武装斗争上升到集体精神意识上,即塑造理想化的共同体,而理想化的共同体将会对革命产生非同寻常的意义。因为它的建立,使个人的小我上升到集体的大我,生命的个体原始价值与意义就消解了,而将生命的高度上升到了为理想、为共同的信仰牺牲的无我高度,它不再以个人的意志为转移,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也就超越了单纯的血缘关系,而将共同的革命信仰作为创建革命摇篮的纽带。

在《红岩》中,理想的共同体就是地下工作者在坚定的革命信仰指导下,为实现共同的革命目标,忘我的工作激情以及时刻自省的态度。革命是什么?就是全心全意的奉献和随时准备的牺牲。原本互不相识的中共地下工作者,因为共同的革命信仰,建立了紧密牢固的革命关系。如成岗,作为一名炮厂厂长,一方面要在高度警惕的环境中隐蔽与党组织的关系,另一方面,他还要负责印刷先进思想宣传刊物《挺进报》,而在当时政治环境紧张,处处都戒备森严的情况下,成岗瞒着自己的家人,躲在狭小的储藏室里,夜以继日的工作。在这里,完全看不到那种革命者提心吊胆的紧张和遇事退缩的胆怯,而是将革命上升到了理想的高度,让我们看到的了满含激情的为革命奋进的精神。成岗随时做好了向党献身的思想准备,他慷慨激昂的陈词,个人在理想的共同体支持下,完全达到了无我的境界。除了表现在为革命抛头颅,洒热血的激情上,还体现在为了革命的胜利,舍小家,保大家的无私奉献上,个人的情感不再随着个人的得失而情绪化,而是在共同的革命信仰下,任何牺牲都被消解了痛苦的含义,反而会更加的激动人心,激发革命者奋勇向前的决心。原本期待和丈夫见面一起奔向革命的江姐亲眼目睹了自己丈夫彭松涛在城楼上悬首示众,她被突如其来的场景所怔住,然而悲痛也只是一刹那的事儿,对于革命的共同理想让她即刻恢复了镇静。江姐的坚强让我们看到了在崇高的理想下,个人抛却小我走向大我的神圣。在《红岩》中有很多这样的自我对白,和表达坚定信念的革命话语,这是理想共同体对个人从行动上到精神上所带来的影响及鞭策,而这种影响在集体行动上而更加彰显出它的共识性。被关在渣滓洞的战士们,为了给被特务集团陷害的龙光华开追悼会,全体绝食。绝食,对于当时关在渣滓洞的革命者来说,是一件肉体和精神上的双重考验,大家依然没有放弃自己的革命信仰而向敌人妥协让步,反而形成一股更强大的战线联盟,而此刻,精神上的统一就显出战胜一切的超常力量。这里没有因为绝食而带来的消极懈怠,只有为革命目标共同奋进的昂扬斗志,刘思扬的个人心境是狱中所有人心境的共同表达,这是一场精神高度统一的对敌人的无声地宣战。因为50年代的战争题材,它本身就是政治的传声筒,革命的留声机,革命统一战线目标建立的关键,就是建立集体的意识形态,从而使战线上的统一上升到思想上的统一,将革命神圣化,理想共同体的建立就是实现这一转变的关键,革命的庄重性、崇高性也因此彰显。

二、视死如归的革命情怀

选择了革命,本身就意味着选择了牺牲。牺牲,原本是一个带有悲情色调的褒义词,而在革命题材的小说中,它完全褪去了悲剧色彩而变得仪式化、庄重化了。为了共同的革命信念接受敌人的严刑拷打或走向死亡,革命者不但不恐惧,反而当作一件从容、神圣的事,对于受难者来说,它如同是一场充满神圣色彩的宗教仪式,对于目睹他人受难或牺牲的革命同胞来说,会因为目睹了革命者对革命的坚守而无形中带给他们一种强有力的精神力量——为革命胜利而变得无谓牺牲,带有浪漫化的庄重色彩。

江姐,文中传奇人物的代表,在文本中经历了受难到牺牲的过程,但不管面对怎样险恶的环境,敌人怎样的严刑拷打,她都坚持着坚定的革命信仰而从未屈服。作为地下党员的代表,特务头子徐鹏飞为了在江姐口中知道有关于地下党的线索,于是在渣滓洞集中营将她吊在梁上进行疯狂的毒刑拷打,即便是这样,昏迷的江姐依旧咬紧牙关,不透露党的一点消息,最后敌人们只好将逼问无果的江姐送回了牢房,原本已经没有意识的她在同胞们的高昂雄壮的歌声和激情澎湃的诗句中苏醒,她感觉自己所受的苦难在同胞们的鼓励下已经脱离肉体苦难而获得精神上的极大满足与解脱。在江姐看来为了信仰而死是获得永生的另一种方式。受刑、毒打这些残酷的方式在江姐这里,因其革命信仰的坚定和革命同胞的鼓舞而变成一场接受信仰考验的庄重礼仪,而淡化了苦痛。

视死如归的革命情怀不仅体现在江姐的身上,而且还体现在对牺牲者牺牲的仪式化、典礼化上,越是庄重肃穆的场合,越能激发革命者的斗志。龙光华的牺牲在渣滓洞所有同胞绝食抗议下,终于获得了为龙光华开追悼会的许可。文中这样描述道:狭窄的地坝,变成了悼念战友的庄严会场,几百个战友,整齐地排列在警戒重重的地坝上,几百颗期待战斗和复仇的心,剧烈的跳动着。牺牲本来就是一场庄严肃穆的仪式,龙光华的追悼会一方面寄托了对死者的哀思以及对牺牲者的尊重,另一方面这种哀悼仪式的场景化渲染也能激励以后的革命同胞们从牺牲中获得新生的力量。

从江姐的受难场景到龙光华的追悼会,都是在用苦难和悲痛渲染革命的沉重性和庄严性,他们作为革命战士由生到死经历各种磨难,从上述仪式化的革命话语到仪式化的革命追悼场景,都是革命理想的一种展现方式——任何的苦难与牺牲在追求革命胜利,维护党的纯洁性的道路上都是无畏的,革命者会因为它们而变得更加强大,胜利的曙光也因为他们的坚持和牺牲而最终到来。

三、激情澎湃的革命狂欢

革命一词本身带有血腥暴力的因子,它本身也带有冲动与澎湃情绪。在与敌人抗战的受难与牺牲中,革命的暴力性得以展现,但从另一方面看,革命的最终结果是取得胜利,为争取胜利而采取的暴力革命必然带来流血、死亡。如何将这种流血牺牲的恐惧进行摆脱,在大多数革命小说中采用的都是各种欢庆胜利的场景和斗争大会的场景,通过大众化的参与和集体的狂欢消解革命的苦难而将革命上升到如列宁所说的“革命,是革命阶级的盛大节日”。

在《红岩》中,渣滓洞集中营的革命者们在春去秋来、年复一年的等待中,终于听到了共军捷战连连的好消息,国民党政府准备暂时停止战乱,弃战言和,所有政治犯自应优待。在这个喜讯到来的同时,也正是过新年的时候。狱中的战友们带着胜利狂欢的念头,一起庆祝了胜利的新年。虽然是在冰冷潮湿的牢房,但到处都洋溢着革命的乐观精神,监狱受难的苦难与牺牲所带来的悲痛在此刻全部被这种迎接新年的狂欢所替代,革命所带来的快乐和满足远远胜过苦难、牺牲所带来的痛苦。如文中描写了这一段革命战士扭秧歌的表演:几个戴着镣铐的同志,在往常放风的地坝中间扭起秧歌。沉重的铁镣,撞击得叮铛作响,成了节奏强烈的伴奏。欢乐的歌舞里,充满了对黑暗势力的轻蔑。看啊,还有什么节目比得上这种顽强而鲜明的高歌曼舞。革命战士们带着铁镣起舞,虽然身体备受着苦难的煎熬,然而心灵却享有无比广阔的空间。它是对革命敌对分子无情的打击与嘲讽。在新年这个万物复苏,更新交替的时节,从狂欢化的革命庆典中,展示激情澎湃的革命激情和革命胜利的曙光与希望。

总之,《红岩》作为一部革命小说的典型代表,它在内容上从多个方面展现了革命的崇高与伟大,以及革命者的大无畏牺牲精神。在人物的塑造上,通过环境的残酷、生死的考验等用力刻画了江姐、余新江、许林峰、华岗、齐晓轩等革命英雄人物,传达出浪漫主义的革命理想。文中还多用诗歌,对联,歌声传达出革命者坚定的革命信仰,这些不仅丰富了革命的多样性,还展现了革命者的乐观情怀,表现出革命时代共识的革命话语。

[1]罗广斌.杨益言.红岩[M].北京:中国青年出版社,2000.

[2]王戎.论红岩精神的现实意义[J].广西社会科学,2006(12).

(作者单位:贵州师范大学)

徐成(1993-),女 ,汉族 ,四川达州人,研究生在读,研究方向:中国现当代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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