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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性与艺术个性品质的关联——对“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传记式批评

2016-11-26奥莉加韦尔尼克赵雪华

长江丛刊 2016年25期
关键词:霍夫曼兄弟成员

奥莉加·韦尔尼克赵雪华

个性与艺术个性品质的关联——对“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传记式批评

奥莉加·韦尔尼克1赵雪华2

“谢拉皮翁兄弟”文学小组(1921-1926)在20世纪20年代俄罗斯文学进程中占据着重要位置。小组解体后成员仍终生保持着深厚友谊,依旧相互“称兄道弟”。对艺术的精益求精,对俄罗斯文学与西欧文学传统精髓的继承和对文学的意识形态思想倾向性的驳斥成为“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主要创作理念。

文学小组 意识形态 宣言 创作

“谢拉皮翁兄弟”小组在20世纪20年代的俄罗斯文学进程中占据着主要位置,主要成员共有十位诗人和作家:隆茨(Лyнц Л.,1901-1924)、左琴科(Зoщeнкo M.,1894-1958)、费定(Фeдин К.,1892-1977)、卡维林(Кaвeрин В., 1902-1989)、伊凡诺夫(Ивaнoв В.,1895-1963)、尼基京(Никитин Н.,1895-1963)、波隆斯卡娅(Пoлoнcкaя Е.,1890-1969)、 季 洪 诺 夫(Tихoнoв Н.,1896-1979)、格鲁兹杰夫(Грyздeв И.,1892-1960)和斯洛尼姆斯基(Слoнимcкий M.,1897-1972)。“谢拉皮翁兄弟”小组成立于1921年2月1日,1922年斯洛尼姆斯基开始撰写自传,自传中叙述了小组的创建及其成员的组成:“‘谢拉皮翁兄弟’第一次会议于1921年2月1日在艺术宫召开。当时与会成员有左琴科、隆茨、尼基京、格鲁兹杰夫、什克洛夫斯基(Шклoвcкий В.,1893-1984)、卡维林和我,然后加入小组的有伊万诺夫和费定,最晚加入小组的是诗人季洪诺夫”[1]。2月1日被定为小组成立日,逐年庆贺。小组解体后,作家们依旧于成立日相互道贺,“1921年是小组成立首年,逐年庆贺,直至60年代依旧聚会,发函祝贺”[1]。

一、小组名称

在“谢拉皮翁兄弟”回忆录里对小组名称提出者的确定莫衷一是,有人认为是隆茨、卡维林、斯洛尼姆斯基,甚至认为可能是接近青年作家的高尔基。曾经加入小组的丘科夫斯基强调说,“许多人,包括我,甚至不知道霍夫曼(Гoфмaн Э.T.А.,1776-1822)有本同名的小说”[1]。隆茨读了小组的选集和个别小说后感到莫名其妙,撰文写到,“谢拉皮翁兄弟”的名称暗示我们在霍夫曼的领导下写作,属霍夫曼派——这个关于我们的定性有任意妄断和道听途说之嫌,“他们什么地方源自霍夫曼?要知道,霍夫曼是德国浪漫派代表作家,而他们没有统一的流派归属和创作方向,风格各异。”

现在普遍认为,小组名称取自德国作家霍夫曼的同名短篇小说集《谢拉皮翁兄弟》,小说中的青年作家们(互称谢拉皮翁兄弟)每周聚会,讨论艺术,朗读自己的短篇小说新作。小组成员的回忆录和隆茨的论文《为什么我们是谢拉皮翁兄弟》都证实了小组名称和霍夫曼小说名字的互文关系,以及对两者异同的阐释。1922年“兄弟们”举办了霍夫曼逝世100周年纪念活动,卡维林发表了演讲,后来戏称这次演讲是“唯一对作家最尊重的礼物,‘谢拉皮翁兄弟’送给自己的庇佑者的礼物”[1]。毫无疑问,霍夫曼小说的名字对于小组的自我文学定位具有重要意义。的确,“谢拉皮翁兄弟”小组不是一个流派,没有一致的创作方向,更不是霍夫曼模仿工作室……之所以称为“谢拉皮翁兄弟”是因为小组成员们继承了霍夫曼“谢拉皮翁兄弟”的多样性特征。霍夫曼的六兄弟不是同胞胎,也不是整齐划一的一列士兵:西利维斯特——安静谦和,寡言少语;文森特—— 暴躁易怒,反复无常;洛塔——能言善辩的演说家;基普里安——沉思的神秘主义者;奥特玛——伶牙俐齿,爱冷嘲热讽;最后,捷奥多——兄弟们和蔼的父亲和朋友,不声不响地领导这个充满各性的小组,随时化解争端。隆茨写到,“他们相互攻击,永远也不会相互达成一致,所以称其为‘谢拉皮翁兄弟’”[2]。像霍夫曼小说的主人公一样,“谢拉皮翁兄弟”给每一位“兄弟”取了绰号用来指示他们主要性格特征或在小组中的作用。这些绰号并未得到接纳,在有绰号的兄弟的回忆录里存在许多版本的绰号。卡维林写到,“绰号滑稽可笑,格鲁杰耶夫——大司祭,尼基京——编年史作者,斯洛姆斯基——斟酒侍者,伊万诺夫——阿留申人,而我是炼金术士。费定在《我们当中的高尔基》里补充了绰号名单,给出了另外的版本……”[1]。波兹涅尔在给列米佐夫的信中以各种“名称”称呼“谢拉皮翁兄弟”、自己、什克洛夫斯基和其他在创作上与小组有联系的作家:“格鲁杰耶夫——大司祭,尼基京——天主教徒,隆茨——流浪艺人,什克洛夫斯基——泼才,我是弟弟。没有绰号的有您、阿赫玛托娃、安年科夫、扎米亚京、佐琴科、奥朵耶夫采娃、丘科夫斯基”[3]。

不仅在个性方面,而且在艺术方面小组成员认为创作不应千篇一律,哪怕是在模仿霍夫曼方面。每一个人都自己的独特面和文学趣味,每一个人的创作中都能找到不同文学流派影响的痕迹。尼基京在首届大会上说,“每一个人都应独树一帜,创作不拘一格”。显而易见,霍夫曼小说是小组组建和活动的风向标,也证实了文学在所有谢拉皮翁兄弟的生活中起着重要作用。

二、小组成员

在许多研究和回忆录中关于小组成员的组成众说不一。经常参加“谢拉皮翁兄弟”会议的什克洛夫斯基指出小组成员包括伊万诺夫、佐琴科、斯洛姆斯基、隆茨、卡维林、尼基京、费定、拉季舍夫、波兹涅尔和格鲁杰耶夫,“我是第13个,但我不是小说家!”[1]。关于“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组成,小组史料研究家弗列津斯基(Фрeзинcкий Б.,1941-)提出了自己的观点,“倡导者包括斯洛姆斯基、隆茨、尼基京、波兹涅尔。参加第一次会议(不晚于1921 年2月1日)还有格鲁兹杰夫、波隆斯卡娅、丘科夫斯基,然后佐琴科加入……后来又有了费定……什克洛夫斯基又带来了齐利别尔(Вeниaмин Зильбeр)(1922年,给自己取了笔名卡维林,而1921年的晚会上都用的是本名);卡维林清楚地记得,他来“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那天,费定已经是小组成员了”[4]。

小组成员的遴选极为严格,要成为小组的一员很困难,甚至要经过专门考察。丘科夫斯基回忆说,“加入‘谢拉皮翁兄弟’小组可不是件容易的事。他们是一个封闭的圈子。成立之后只接受过两个人——伊万诺夫和季洪诺夫”[5]。他讲述了诗人季洪诺夫和科尔巴西耶夫如何投票表决入选小组的经过:“要求所有非小组成员离席……等待20分钟。毫无疑问,现场发生了争执……然后卡维林出来宣布季洪诺夫入选,科尔巴西耶夫落选。从那时起,“谢拉皮翁兄弟”小组再也没有接纳过任何人,这个组织最终形成”[5]。

“谢拉皮翁兄弟”小组聚会上常来一些“访客”,他们是这样一些(创作上接近或无关联的)作家、熟人、朋友等,有时在星期六参加小组聚会。卡维林在回忆录里描述了这些客人:“我们每周六聚会,每周六——现在觉得有点奇怪——我们当中一个人读新小说。听讲的不仅是谢拉皮翁兄弟,通常还有其他客人,或是我们称为访客的人,这是一些很受尊敬的客人,如福尔什(Фoрш О.,1873-1961)、丘科夫斯基(Чyкoвcкий К.,1882-1969)、蒂尼扬诺夫(Tынянoв Ю.,1894-1963)(尽管很少来),还有我们一直认为是谢拉皮翁兄弟的什克洛夫斯基。一句话,这是一些德高望重的人,聚会的客人倾听他们的意见,但也有一些客人引起小组内部的争端”[1]。卡维林记述了小组生活的一个片段,佐琴科带一批女演员参加例会,女演员给“兄弟们”朗诵自己的诗歌。当时年仅20岁的卡维林“开始严厉批评这些可爱但是空洞无聊的作品,姑娘们愤愤离去”[1]。受辱的佐琴科要求卡维林道歉,卡维林提出“决斗”,幸好,决斗没有进行,兄弟们努力和解这两位争吵的兄弟,“劝解他们”[1]。

“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作家如此各异,他们自己不止一次地在论文、书信和回忆录里强调彼此的差异。费定在给高尔基的信里写到,“我不清楚,但是在俄罗斯好像还没有这样一个文学小组保持团结如此之久”[3]。隆茨给高尔基的信里也表达了同样的看法,“我感觉我和每一个‘兄弟’的联系日益难以割舍,同时我们也日益背道而驰。我不相信和认可所有人,但我知道,写作没有他们,没有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都不行!确切地说,我们事实上成了亲兄弟”[3]。高尔基总是高度评价兄弟们的创作,特别是隆茨、卡维林、佐琴科,他认为,“小组成员的友谊在文学中的确独一无二、史无前例。才华各异,差别巨大……他们联系在一起不是因为时代‘潮流’、哲学上的共识、流派,而明显是牢固的深厚而真挚的友谊,他们内心共存的对神圣的艺术事业的挚爱……友谊在俄罗斯尚未得到深刻的认识,如果……一旦被认识到了,将会被永久的珍视,它将……某种特殊的东西将会昭示它会使所有人受益”[3]。

三、创作理念

连接“谢拉皮翁兄弟”的除了友谊还有对文学的热爱、对创作理念的共识和对创作原则的苛求。星期六聚会上“谢拉皮翁兄弟”细致而批判性地(有时过于苛刻)讨论某个兄弟的作品,而且每一位与会者不但要从他自己的文学立场,而且要运用俄罗斯文学和世界文学中的客观艺术标准进行评述。斯洛尼姆斯基回忆说,“‘谢拉皮翁兄弟’中的某些人是极易冲动的自传专栏撰稿人,他们毫不留情地相互愤斥,好像彼此极为嫉妒。但是这种斥责怎么也不会毁坏他们的友谊,而恰恰相反,却能帮助谢拉皮翁兄弟们成长”[1]。伊万诺夫较为鲜明地描绘了一幅“谢拉皮翁兄弟”相互批判的画面,“我们每周聚会一次。区别于宽容的霍夫曼,我们冷酷无情。你带来一篇短篇小说,想得到赞扬,令读者或听众愉悦,而往往得到的是对自己的鄙视……请别注意作者脸上的惊恐和其他兄弟脸上的同情,尼基京出色地扮演了轮值演说家的角色,演说家兄弟详尽地分析了所读的作品。还有男中音费定、男高音隆茨、打瞌睡的什克洛夫斯基,他尽管不是小组成员,但却是他们的最亲密的辩护人和保护者……我们对我们的弱点毫不姑息,我们喜欢在成就中欢呼”[4]。

“谢拉皮翁兄弟”小组的作家坚决拒绝“社会订货”和党性原则,隆茨在小组的第一个也是唯一的宣言《为什么我们是谢拉皮翁兄弟》中明确表明了这些创作理念。官方批评界严厉地批评了隆茨和“谢拉皮翁兄弟”,隆茨写了《论意识形态和政论作品》一文予以了回击,他在文中斥责了当时的文学进程中存在严重的党的意识形态思想,表明了自己和兄弟们的立场。他以讽刺的口吻批驳了苏联批评界的偏激言论——“不需要莎士比亚,他既有害又危险。也不需要歌颂贵族领袖的荷马,帝国政权的拥护者但丁。不可以上演莫里哀的《伪君子》,因为国王被描写的太仁慈。艺术只需作为影响社会的武器,只需要这样的艺术”[2]。隆茨作为兄弟们的代言人,写到,“我们的兄弟情,我们的‘一致本性’不是因为政治思想的一致,我们没有事业,没有任何政治信念。但是我们相信,艺术是真实的,艺术有自身的内在规律,不依赖于它摄取素材的外在环境。所以我们是兄弟”[2]。反对意识形态是“兄弟们”的主要立场,因此并非偶然,当尼基金没经过小组同意就在《列宁同志记忆中无产阶级作家》上签字为“谢拉皮翁兄弟小组”,大多数“兄弟”非常气愤,不再与之交往,而卡维林给了这位“兄弟”一记耳光。

四、结语

“谢拉皮翁兄弟”文学小组在20世纪20年代文学进程中占据着主要位置,他们具有真正的才华,因为作家们对自己、对创作都持以极高的要求。“谢拉皮翁兄弟”小组成员在“作家之家”创作比赛中包揽了比赛的全部奖项:第一名费定,第二名尼基金,第三名卡维林、隆茨和季洪诺夫。比赛结果证明了小组成员是一些真正有才华的作家。

[1]Прoкoпoв T. Сeрaпиoнoвы брaтья. Антoлoгия[M].M:Шкoлa-Прecc,1998: 20,100,87,79,81,577,91,55.

[2]Лeмминг Е. Обeзьяны идyт!: Сoбрaниe прoизвeдeний Л. Лyнцa[M].СПб.: ИНАПРЕСС, 2003:331,341,342.

[3]Лeминг Е. «Сeрaпиoнoвы брaтья» в зeркaлaх пeрeпиcки[M].M.: Агрaф, 2004: 18,41,47.

[4]Фрeзинcкий Б. Сyдьбы Сeрaпиoнoв[M].СПб.: Акaдeмичecкий прoeкт, 2003: 14,18.

[5]Чyкoвcкий Н. Литeрaтyрныe вocпoминaния[M].M.: Сoвeтcкий пиcaтeль, 1989: 81,89.

(作者单位:1.卢甘斯克国立大学世界文学教研室;2.兰州理工大学外语学院)

(作者)奥莉加·韦尔尼克(1975-),女,俄罗斯语言文学副博士,乌克兰卢甘斯克国立大学世界文学教研室副教授,硕士研究生导师;(译者)赵雪华(1976-),女,博士,兰州理工大学外语学院,讲师,研究方向:俄罗斯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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