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美学视角下的春节联欢晚会浅析

2016-10-17王艳

戏剧之家 2016年17期
关键词:审美性接受美学

王艳

【摘 要】自1983年以来,春节联欢晚会(以下简称为“春晚”)已经走过了30多个年头。从最初的稚嫩到如今的成熟,无不倾注着一代代“春晚”人的心血。不论从内容形式上抑或是技术表现上,“春晚”都是可圈可点的。但就“春晚”的本质来说,作为电视艺术的“春晚”应当显现出更崇高的美学品格,给人以美的感受和思考。本文试图从审美角度、接受角度、文化角度等方面来简要分析“春晚”的美学意义。

【关键词】审美性;仪式文化;象征性交往;接受美学

中图分类号:J905 文献标志码:A 文章编号:1007-0125(2016)09-0138-02

一、“春晚”的审美层次

艺术是真、善、美的结晶,其中艺术的审美性是体现在言、象、意的审美层次之上的。言是艺术的形式美,象是艺术的内容美,意是艺术的意蕴之美。具体到“春晚”,那便是“春晚”的形式、内容与意蕴所在。

(一)“春晚”的形式——“言”

如果说内容是艺术作品的血肉,那么形式就是其骨骼,电视文艺晚会由各种形式的节目组合而成,节目被安排在缜密的结构之中,以展现晚会的内容,体现晚会的主题。

长达四小时的“春晚”需要将四五十个节目错落有致地安排到位。它与戏剧相似的是,也可分为三大段落。开端即所谓的“头三脚”,要求节目新颖耐看,节奏鲜明,一下子就能抓住观众的注意力;中段即高潮部分,一定要将观众的情绪推上去;后段即结束部分,宜用有总结性的节目做最后的冲刺,以便给观众留下深刻的印象。可见,好的形式结构能带给节目更多的独特风格。以2013年“春晚”为例,晚会以“新春中国”为主题,分为新春、新喜、新意、新篇四个部分。在骨骼搭建完成的基础上又以歌曲、相声、舞蹈、武术、小品等填充相应部分的节目内容,“新春”板块中,央视48位主持人欢歌庆新春,再辅以一系列富有新春色彩的节目。这种富有张力的内在节奏是一种纯美感的形式,于无形之中给人以春节热闹欢乐的气氛,这就是形式魅力所在。

“春晚”的形式之美还在于其技术上的突破。这里的形式之美不是一味注重形式而忽略内容美的追求,更是对于艺术作品自身表现形式上带给人审美的感受。对于技术的运用是建立在充分理解晚会节目内容基础之上的,不仅要有它自身的美感,而且要为内容服务去呈现更好的内容效果。所谓“观文者披文以入情”,能够在“有意味的形式”中获得高雅健康的审美体验便是好的。

(二)“春晚”的内容——“象”

刘熙载写过:“文尚华者实落,尚实者日茂”,如果一味地追求形式,拘泥于形式而忽略内容本身的内涵,那么文艺创作也就失去了血肉根本。就“春晚”而言,晚会内容决定着晚会的质量。“春晚”就是在讲述故事,它讲述过去一年大到国家政策,小到家庭的生活。

“春晚”的主题是其整台晚会内容的概括,要做到“绝对理念的感性显现”。总体上来说,历年的“春晚”都是以“喜庆、祥和、团结”等为主题,以1999年“春晚”为例,主题是“这边风景独好”,在这一主题下的叙事便由此展开。这不仅仅是一种回顾,一种对过去一年的总结,更是以直接的画面向观众展示着中华儿女的团结与勇敢。

光有主题还不够,真正的血肉是由节目内容来支撑的。2014年“春晚”中,一曲《时间都去哪儿了》让多少观众为之动容,歌词中是对父母的珍惜与疼爱。这首歌没有高大的国家形象,但是却道出了一个个普通个体戏中最真实的情感与感悟。相反,那种充斥着媚俗与虚伪的消遣与享乐是不具备审美价值的。

(三)“春晚”的灵魂——“意”

“意”就好比是“谁言一点红,解寄无边春”的言不尽意之美,南宋严羽在其诗歌理论著作《沧浪诗话》中写道:“盛唐诸人,唯在兴趣,羚羊挂角,无迹可求。故其妙处,透彻玲珑,不可凑泊。如空中之音,相中之色,水中之月,镜中之象,言有尽而意无穷。”春晚亦是要如此。

显然,现在的“春晚”未能将这一点做到极致,电视画面没有留给观众想象和思考,“热媒介”般惊人的相似性,想象力受阻,使人无需太多思考就可以了解画面内容。因此,它需要晚会创作者倾注更多的热爱、思考以及对“春晚”审美意义上的理解。

二、“春晚”的文化审美

经过30多年的发展历程,“春晚”已经成为一个重要的电视文化产品,是一年一度的除夕之夜上不可或缺的饕餮盛宴。“春晚”的存在已经成为中华民族辞旧迎新的标志,团结凝聚全球华人的仪式和象征。从文化角度看,“春晚”是具有民俗性和仪式性的。

(一)集体行为——象征性交往

“春晚”正值除夕之夜这一特殊而又重要的时间,在这一天所有中国人民都团聚在一起欢度新年。“春晚”俨然已经成为某种集体意义上的巨大的审美场。“春晚”的文化价值正是在于,能够通过人们共同欣赏“春晚”的活动,使全球中华儿女以春节联欢晚会为载体和桥梁,实现举国同乐,欢乐联欢,实现了波德里亚所说的“象征性交往”。

“集体欣赏能够在封闭的空间形成‘审美场,具有场效应,营造特定的审美氛围即‘审美情境,从而有利于欣赏者审美能力的提高。”“除夕之夜”这一神圣的时间段使人们欢聚一堂,为人们构建了公共的话语空间,有学者称之为“神圣时间”,伽达默尔称之为“特殊的时刻”,正是这种神圣时间给予了人们“象征性交往”的可能性。人们在此找到了归属感和寄托感,他们不再是现代社会中匆匆忙忙的工作者,所以说,“春晚”的意义不仅在于其节目本身,更在于其带给人们的集体话语空间,其所具有的文化学意义。

(二)仪式文化——新民俗

“所谓‘仪式,就是一种典礼的形式、行为,它是一种相对客观的存在;而‘仪式秀则是对这种‘仪式的主观呈现、表现方式。”三十多年来,“春晚”不缺席地出现在每年的除夕之夜,它早已在人们心中烙下深深的印记,这种“仪式”大大增强了人民对于国家与民族的荣誉感和认同感。它已经成为了一种固定的新民俗。因此,可以说“春晚”已经超出了一台晚会本身所具有的意义和价值。“节日,成为个体与群体结合为一体的永恒瞬间。”“春晚”的零点倒计时、《难忘今宵》等无不是一种仪式化了的,春晚“仪式”在这一瞬间紧紧将个体与群体、个人与国家民族结合为一体。

“春晚”这种仪式化的观赏是集体无意识的行为,这就仿佛是一种对于民族文化和传统年俗的认同和传承。“人们对春节晚会一年一度的仪式化体验源于中华民族对春节年俗的集体无意识,源于对民族文化的‘根的体认。”从最初的好评如潮到如今的褒贬不一,“春晚”依旧是不可或缺的东西。“一个拥有自己文化的民族才能被称为一个民族,‘认同之于人类的意义来源于人类的社会性本质,人类在意义的世界只有确定了自我的归属和边界才能获得心灵的安宁。”通过这种仪式化的行为,民族传统文化得到寓教于乐的展现,个人、民族、国家三者的关系也由此得以维系。

三、“春晚”与接受美学

接受美学是存在于作品与接受者之间的,当其被接受者欣赏时,才成为作品。由于接受者各方面的差异性,艺术作品本身的召唤结构,也使欣赏主体有了差异性,因此会产生对作品不同的理解。对于如今的“春晚”,观众作为接受者也有不同看法。

“春晚”经历了三个阶段,“从‘仪式秀视角来看,可以说经历了‘宣传品仪式秀阶段、‘作品仪式秀阶段和‘产品仪式秀阶段。”如今的“春晚”是一台耗时耗力的晚会,是完全无功利的,对“春晚”的思考更多应着重于其本身审美上。

观众欣赏的差异性会导致对于“春晚”不同的评价,因此观众的心理诉求应当是创作者在构思作品中要把握的一点,“观众的心理诉求可以简单概括为两个方面,一是现实心理诉求,二是历史心理诉求。前者侧重当下发生和即将发生的事情,具有暂时性;后者则是由长期的历史文化积淀所赋予的,具有延续性。”这与“春晚”不谋而合,观众的现实心理诉求使得观众想要在晚会当中欣赏到与现实生活息息相关的节目。小品《扶不扶》恰恰以艺术表现的形式关注了这一热议现象。另一方面,历史心理诉求表现在人民对于祖国文化和历史的认同与归属以及对中华传统文化节日的一种重视。“观众对于‘归属感与亲和感两大‘群体情结的需求满足是恒定的,这使得晚会在观众那里永远有着其他文艺形式无法替代的魅力。”因此,“春晚”的节目除了反映热点之外,还应体现中华民族的传统文化等内涵,这样才能在内心深处潜移默化为人所接受。

如《周易·系辞》说:“仁者见之谓之仁,知者见之为之知。”正是因为这种差异性的存在,才使得“春晚”得到了形态各异的评价。

四、结语

艺术是美的,作为电视艺术的“春晚”同样要美在真、美在善;它美在形式与内涵,更美在人们心中。“春晚”体现其丰富的视听语言表现,更要体现饱满真挚富有内涵的内容,应当是“随物以婉转,亦与心而徘徊”的凝聚。“春晚”是三十年来中国人在除夕不可或缺的陪伴,给人们带来了太多的欢声笑语,尽管如今受到社会各界观点各异的评价,但是也已经成为一种不能缺失的文化仪式和新民俗了。唯有以更高的品质内涵和人文底蕴的支撑,才能让“春晚”走得更远更好更有意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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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简介:

王 艳(1991-),女,安徽马鞍山人,中国传媒大学影视艺术学院,硕士研究生,主要从事广播电视文艺研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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